领导和我摆架子老是说我,把我当牛马不相及使唤,我立刻辞职走了,把一大堆工作丢给他,这样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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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先生死后,被盖了一面惊心动魄的大旗:&民族魂&!我一直很想弄清,这是谁的主意,终于不知道。只好认作是那时众人的同感。七十多年过去了,鲁迅原来被贴的许多标签,都被与时俱进的后烈们划了问号,唯独这面旗,终于不倒。究其原因,我想,这就叫&民为贵&的道理,它是那时民众的意志!
然而鲁迅私自认定,阿Q才是我们国人的魂灵。为什么那时的民众要换...&
鲁迅先生死后,被盖了一面惊心动魄的大旗:&民族魂&!我一直很想弄清,这是谁的主意,终于不知道。只好认作是那时众人的同感。七十多年过去了,鲁迅原来被贴的许多标签,都被与时俱进的后烈们划了问号,唯独这面旗,终于不倒。究其原因,我想,这就叫&民为贵&的道理,它是那时民众的意志!&
然而鲁迅私自认定,阿Q才是我们国人的魂灵。为什么那时的民众要换鲁迅出场?大概因强敌入侵,嫌阿Q没有威力,既稳不了军心,又吓不退敌兵。由此看来,这&民族魂&就更像一件战袍,给鲁迅披着,是要他上前线,抵挡一下的。&
事实上它真不是盖棺定论的谥号。因为鲁迅既不是前线阵亡的烈士,也不是后方累死的精英。若是细查他的&民族账&,不但记得常常与众不同,并且还前后合不拢&&&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这是很感动了几代人的诗句。然而这里的&轩辕&,是汉人的祖先黄帝;由此可推,这里的&寒星&,也就不是&我大清帝国&。岂止如此,他还曾点戳一些&伶俐人&的脸皮:&请看清朝的汉人所做的颂扬武功的文章去,开口&大兵&,闭口&我军&,你能料得到被这&大兵&&我军&所败的就是汉人的么?你将以为汉人带了兵将别的一种什么野蛮腐败民族歼灭了。&(《华盖集&忽然想到(1)》)&&鲁迅说这些话时,是站在什么立场呢?他说,自己是清朝的奴隶,心中的民族是&大汉&。&
这很使我们今天的不少艺人学者尴尬。因为从小说影剧,到正宗讲坛,什么&康熙大帝&呀、&雍正大帝&呀、&乾隆大帝&&&演的风风火火,吹的头头是道,谁会去细究是不是&我们炎黄子孙的先帝&。
鲁迅那时的民族观,似乎很单纯。&
&我们虽然大家自称为黄帝子孙,但蚩尤的子孙想必也未尝死绝,所以谓之&异胞&&(《准风月谈&新秋杂识(二)》)&&这&异胞&说,是鲁迅的独创;这是他站在民国的国民地位时所言,胸怀的民族,已是&五族共和&的&中华&。尊拜&民族&的祖先,不只是黄帝,还有蚩尤。也是岂止如此,他对当时&在三万瑶民之中杀死三千人,派了三架飞机到瑶洞里去&下蛋&&《伪自由书&王化》)的大汉威风,极其鄙视。&
这又很让我们今天的两岸同胞不安,因为&蚩尤的子孙想必也未尝死绝&、我大中华还有&异胞&之事,哪个想得到。&
鲁迅后来的民族观,又像太周全。&
鲁迅临死时有一句嘀咕:&用笔和舌,将沦为异族的奴隶之苦告诉大家,自然是不错的,但要十分小心,不可使大家得着这样的结论:&那么,到底还不如我们似的做自己人的奴隶好。&&《且介亭附集&半夏小集》&&这话说得很冒险。因为只须追问一句:&那么,在这两种&奴隶&中,只得选一种,你怎么说?&&
虽然鲁迅说完这话,没来得及遭骂和遭问即断了气。但他早作了回答:&事情如果发展到那种地步,就是感情的问题了。同样是丧失财产,但比起被强盗偷去,还是被放荡子浪费的好;同样是被虐杀,但我希望被同国人杀害。&(一九三五年与野口米次郎对话)&&怪不得他那时拼命反对&攘外必先安内,安内始能攘外&的国策,原来还暗藏着这么自私的&死&念头:&宁死于国贼,不亡于外寇!&&
鲁迅的民族观,由单纯到周全,终于归结到&感情&&&有着鲜明的时代性,所以有真实的价值;其本质是,代表了被压迫民族的反抗精神,因此是不朽的!在这个意义上,鲁迅确是中华民族的&灵魂&!&
诺贝尔文学奖,被说成是世界文学的最高荣誉,我不以为然。因为衡量文艺作品的标尺,各家不同。这颗&葡萄&所以被公认最大最甜的根本就是,奖金丰厚。试想若没有诺贝尔留下的那笔大钱,让几个评委老头空吆喝,鬼都不会去睬它。尤其是我们中国的鬼,给钱才肯推磨的! 从古往今来为信仰送命的傻子也多的事实推测,不想吃这&葡萄&的,应该也不少。但无法自证,一说就成了&狐狸&。我曾据...&
& 诺贝尔文学奖,被说成是世界文学的最高荣誉,我不以为然。因为衡量文艺作品的标尺,各家不同。这颗&葡萄&所以被公认最大最甜的根本就是,奖金丰厚。试想若没有诺贝尔留下的那笔大钱,让几个评委老头空吆喝,鬼都不会去睬它。尤其是我们中国的鬼,给钱才肯推磨的!&& 从古往今来为信仰送命的傻子也多的事实推测,不想吃这&葡萄&的,应该也不少。但无法自证,一说就成了&狐狸&。我曾据鲁迅致台静农的一封信,说鲁迅是&拒绝诺贝尔奖的第一人&,本没有为先生争什么体面的意思,无非说鲁迅对这种把戏不理睬而已,就遭人堵嘴。先有说,哪里算什么&拒奖&,至多不过&拒提名&罢了;后有说,&提名说&也是乱编的&&我本来还想犟几嘴,但又一想,谁也不能改变我,我又何能去改变人家呢?大路朝天,礼让为先。况且先生说过:&文艺家的比较是极容易的,作品就是铁证,没法游移。&&& 但是,诺贝尔奖至今一百多年,果真没有人不吃它的么?其实不然。不过纯粹真不吃的,只有法国作家萨特。他还留下能使自己流芳百世的一份&声明&,谈了拒绝的理由。& 萨特首先对这件&颇招非议的事情&,只表&遗憾&,并不负责任。因为自己&没有更早地知道这件事的酝酿&,这只是评委的一厢情愿&&我以为幸亏如此。否则,他只能排在鲁迅先生身后,做&拒提名&、或者&拒酝酿&第二罢了。&& 萨特摆出拒奖的&个人理由&,以为作为作家,&署名&让-保罗&萨特&还是&让-保罗&萨特:诺贝尔奖获得者&,这决不是一回事。&这后面拖的尾巴,&会给读者产生压力。&&&我以为这就是有份量作家的自信,他不需要使读者产生敬畏的&尾巴&,来为自己加码,而相信&作品就是铁证&;另外他说:&我对委内瑞拉游击队抱同情态度&,和&诺奖获得者让-保罗&萨特支持委内瑞拉的抵抗运动&,也不是一回事,后者可能把所有诺奖得主都拖下水&&我以为萨特还怕反过来的事,即套了光环的自己,或因其他事,被别的&诺奖得主&拖着走。&& 萨特说他拒奖的&客观理由&,有点刺耳了:&诺贝尔奖本身并不是西方集团的一项文学奖,但它事实上却成了这样的文学奖。&他指出:南美诗人聂鲁达、法国作家路易&阿拉贡,为什么得不到奖呢?&&我去查了他们的老底:CP!聂鲁达曾获斯大林奖;路易&阿拉贡得过列宁奖。(聂鲁达七一年获诺奖)萨特其实指出的是,这西边的奖,是和东边的奖,对着干的,并不是什么&不站队&。&& 萨特绕了半天,才说出关键话:&因为科学院在馈赠获奖者一笔巨款的时候,它也同时把某种非常沉重的东西放到了获奖者的肩上。&& 而我所理解的却是一种更为具体的自由,它在于有权利拥有不止一双鞋和有权利吃饭。&&&这等于说,奖金是枷锁,越大越沉重。一旦被它套上,口舌就不是自己的了。所以萨特一生中不吃任何&葡萄&,不管它来自哪边。&& 萨特拒奖的根本原因,我以为用鲁迅先生的话总结最好:&自由固不是钱所能买到的,但能够为钱而卖掉&;因此,不如&照旧的没有名誉而穷之为好罢&。& 萨特声明最后的几句尤为精彩:&显然我拒绝这笔二十五万克郎的奖金只是因为我不愿被机构化,无论东方或是西方。你们也不能为了二十五万克郎的奖金而要求我放弃原则,须知原则并不仅仅是你们的,而且也是你们所有的同伴所赞同的。&&&这等于说,诺贝尔文学奖的实际效果,是要得奖者放弃自由说话的原则!而这一原则,恰恰正是&诺贝尔评委&及其支持者所要极力维护的!事情搞到这地步,岂不要让诺贝尔的在天之灵心寒!& 但这种结果,鲁迅早就知道:&倘这事(指得奖)成功而从此不再动笔,对不起人,倘再写,也许变了翰林文字,一无可观了。&当然这是对有原则的人而言的。
『文学批评』[杂谈]谈纯文学与博客
作者:明青散文
网络开始兴盛,&博客&开始&主流&。如今的社会已是不能仅仅用&丰富多元&之类的褒义词来阐释了,面对混杂多变的群体,错综复杂的关系,作为文学写手,究竟该用怎样的心态在其间寻找平衡点?
我们先来反设看看:若是论坛、博客少了文学...&
『文学批评』[杂谈]谈纯文学与博客&
作者:明青散文&&
&&&&&&& 网络开始兴盛,&博客&开始&主流&。如今的社会已是不能仅仅用&丰富多元&之类的褒义词来阐释了,面对混杂多变的群体,错综复杂的关系,作为文学写手,究竟该用怎样的心态在其间寻找平衡点?&&
&&&&&&& 我们先来反设看看:若是论坛、博客少了文学写手,那又会使局面如何变化呢?&&
&&&&&&& 客观地讲,假使真的少了一群对文学有执着爱好、所谓秉持坚贞道路的写手,这个网络载体仍旧能如此盛行下去。而事实上,这些文学写手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力,因为他们还不是作家。说句伤人自尊的话,在这个海洋里,他们是&最不会做人、做事,缺乏&时代头脑&&的弱势群体。没有人会更多的关注他们及其作品,实际上他们也确实拿不出一个可以吸引人眼球的招牌。在博里,一部小说要写十几万字,看的人都不知道该从哪个章节开始。论坛里,一篇文章如若题目不够接近看者的心理,即使置顶也就那么几个整日飘在网上的人匆匆来去,高兴了,留个脚印。&&
&&&&&&& &泛娱乐化&的过度膨胀,让文学更是举步为艰。不得不承认,没有这类网络,或许会比没有文学更加糟糕,甚至网站都会倒闭。但文学写手究竟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呢?他们又该何去何从?被同化还是坚持?这些问题总是在困扰着他们。&&
&&&&&&& 并未否认带有娱乐色彩的文章就不是文学或文化,只是我们不习惯也不可能把文字雕琢成一个为了吸引人眼球的形体。虽则都是要写给别人看的,但文学爱好者需要的却是更多的内涵与底蕴。他们不理解那些把自己或者明星露点照片贴在网络上的人,就像有人也不理解他们这样辛苦为了是什么,有些人永远都不会懂,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有自己的路,虽然渺茫,但他们坚持。&&
&&&&&&& 转到话题,倘若有日真心爱好文学的写手真的在这种大气候下疲了,放弃了,那论坛和博客将剩下什么?那充满整个版面的娱乐新闻,一篇篇字数极长的某个明星的追踪报道,他们又该去哪里?论坛与博客给了他们一个切实的平台,可以不用审稿就直接把文章呈现给读者,但若是有一天他们选择离开了,会有怎样的一颗心情呢?&&
&&&&&&& 在博客里,点击量过百万的几乎找不到几篇真正的文学写手的足迹,他们写一篇文章辛苦了几个小时或者几天,还不如别人的几张明星照片浏览的人多,我敢说,任何一个痴迷于文学的人都希望能够有更多的人来走进自己,也让一个写手把心情分享给大家。可一不小心看了他们文章的人能够看完全文的人又有几个呢?不是期待回访就是冷冰冰的问候,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评论,或许我们对读者的要求过高,不像别人,只要你来了,留个脚印自己就多了一个访问量,向名博又迈进了一步。他们的固执注定了他们的冷清,甚至自己都能感觉出他们真的不善于沟通,但是我们理解。&&
&&&&&&& 在我的了解,博客之中,文化类的也算发展的不错,但最占版面的还是那些已经成名的作家或者明星们的所谓名人文化,平民的博客却是几乎不见了。而论坛中,原创工作室的成绩算是顶好的了,也有不少网友的小说被推荐,并且许多文学的写手都愿意在这里舒展文笔。然而,当我到书页看到所谓&原创排行榜&,标题不是情、色,便是诸如白领恋爱此类的内容时,还是不禁觉得令人咋舌。&&
&&&&&&& 难免的,部分写手看到到这些,便会感觉很不是滋味了,或许他们的东西离文学还很远,他们的文字还很幼稚。博客的大多数人的确在写自己的心情,像日记,但是这些写手也渴望更好地成长,而成长更需要一个良好的环境和必要的鼓励支持。若是有一天这些人也会动摇了,那样更觉令人痛心。但在放弃和被边缘之间,相信写手们也会明智的。&&
&&&&&&& 文学爱好者们并不会大喊&还文学一方净明的天空&,也不会多加狂言来拯救现代文学,可是他们爱好,他们奋力,他们追求。至少在境界上,他们并没有输。然而博客并未给予他们太多的希望,并没有在他们成长的途中做留下标榜的铺垫,他们摸索到的,只能是一些&泛娱乐化&的气息,捕捉到的是某商业大片激烈的暴吵。&&
&&&&&&& 虽则写作是一件&枯燥&的事情,但写手们也具有忍耐寂寞的心理,只因为他们所选择的,是一条他人无可履足的路,他人也看不到这条路上的风景。&&
&&&&&&& 文学类写手,在论坛、博客里,是&轻若鸿毛&的一群人,他们大多沉默,他们大多安静,他们不会带给网络多么大影响的冲击。但试问:假使论坛与博客没有了文学写手,作为网络载体,是不是更像舞台场,每日上演着这个门那个门、哪位名人又有了&婚外恋&,抑或是报告某位&作家&与另一位&作家&的争端呢?&&
&&&&&&& 我不希望文学爱好者们太在意博客,但博客低俗而缺乏人文精神的事实令人难受。
写了几篇流行话文章,不知为何,倒很想说点题外话。文化,本在人的培育,深点说,在于与经典、先哲的交流和对话;这才有了思考,有了宽阔的视域,也有了可能正当的认识。当下,人们多为民主踊跃,却又陶醉于流俗的轻松,甚至,主张废智,以无知为本真,殊不知,民主之萌芽,恰孕于雅典和耶路撒冷,有其理性与信仰土壤的。何谓民主?众说纷纭,俗点说,无非众人参政而已。这就要众人负责、...&
写了几篇流行话文章,不知为何,倒很想说点题外话。&文化,本在人的培育,深点说,在于与经典、先哲的交流和对话;这才有了思考,有了宽阔的视域,也有了可能正当的认识。当下,人们多为民主踊跃,却又陶醉于流俗的轻松,甚至,主张废智,以无知为本真,殊不知,民主之萌芽,恰孕于雅典和耶路撒冷,有其理性与信仰土壤的。何谓民主?众说纷纭,俗点说,无非众人参政而已。这就要众人负责、聪明起来,就是说,光靠啤酒、球赛、流行曲、小品、小报,是无法很好的完成使命的---于是,才有了知识,有了觉醒,有了德性的必要。当然,也有反对者:民主不是神的默契;或者,恶魔也可立约,意思是,民主大抵是与文化无涉的。这有道理,但同是民主,却能分辩出不同的品格;就是说,有优劣之分;再者,如何让恶魔守约,也颇成问题。无论哪种民主,无法人人介入管理,总需要委托者,对于他们,人们更愿挑来挑去,求全责备,似乎民主又是离不开德性的。柏拉图有一个颇受诟病的想法:贵族政制比较开明---这马上就会引来骚动,其实,大可不必,柏拉图推崇的,不过是一种看重精神生活的文化秉性。说透了,贵族往往有尊重思考、理解深思价值的传统。想要好的民主,应该有好的民众:有人提出的民众贵族化,或是贵族普世化,倒像一个好方式。不过,这很容易让人反感,像是对大众的蔑视;况且,谁都知道,贵族的普世化,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然而,没关系,这里只在意一种好的精神,一种有利于民主的的文化,不在乎它来自哪一阶层;有一个好的方向,人就会迈步、提升自己。还有,总有人刻苦些,认真些,负责些,因而也变的聪慧些,他们思考应该服务于民主;这并不忤逆平等,相反,它恰恰是对流俗文化的稀释:让人知道,这世界不光有艳星、趣闻、小丑、戏谑的消遣,更离不开担当的严肃与沉重。鼓励更多的人读书、思考,摆脱流行的肤浅与沉醉,追求独立、庄重的品格,正是为了提高人们管理自己的智慧,也是为民主的构架打下好的基础。&还说什么呢?民主是个好东西,不好的是,它却是个外来货;有其生长的宗教、哲学根基;而这些,碰巧是国人所缺少的。正像一个羡慕邻居繁茂花园的人那样,你不能只准备花瓶,还要有一片肥沃的土壤---是不是在学习民主的同时,还该学习、关注些更多、更深的东西呢? 就说这些吧。
我们还处在文革之中新视点:您在文革之前相信共产主义吗?邓晓芒:那当然了,文革当中也相信,现在还相信。共产主义是人类的理想,这个没有问题。主要是怎么样实现它可能就有问题了。我们以前搞的那种(方式),现在回过头来,我们还处于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笑)搞了几十年,还是初级阶段,这说明还是有问题。现在北欧那些国家提出来,像挪威、丹麦,他们才是走的共产主义的道路。所谓...&
我们还处在文革之中&&&新视点:您在文革之前相信共产主义吗?&&&邓晓芒:那当然了,文革当中也相信,现在还相信。共产主义是人类的理想,这个没&有问题。主要是怎么样实现它可能就有问题了。我们以前搞的那种(方式),现在回&过头来,我们还处于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笑)搞了几十年,还是初级阶段,这说&明还是有问题。&&&现在北欧那些国家提出来,像挪威、丹麦,他们才是走的共产主义的道路。所谓的民&主社会主义,邓小平也讲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恐怕这方面要多做反思,但是我&们现在没有哪个人在反思,至少主流的意识形态没有在进行反思。那么我们下一步怎&么走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新视点:您提到对意识形态进行反思,那您又是何时开始这种反思,觉得我们追求共&产主义方式是有问题的?&&&邓晓芒:文革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是一个巨大的刺激。文革之后让我们看穿了这种做法&本身的一种虚假性,通过搞阶级斗争来发展国家。&&&对文革的反思,我认为是中国最近一百年来最重要的一个大事件,如果对这个方面没&有反思,甚至是都忘记了,尤其是年青一代,后来出生的这一代人都不知道文革是怎&么回事,我觉得这个民族是完全没有希望的,没有出息的。&&&现在的年轻人一说起文革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家里的人可能都经历过,父母辈&、爷爷奶奶可能都经历过,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老人也不愿意说,过去的伤心的事&不愿意提,舆论也不让说、不让批评,我觉得这是非常反常的。这说明我们还处在文&革之中。&&&我觉得要从一种更深层次的方面去研究,为什么会有文革,不是因为哪几个人,四人&帮或者是毛泽东,犯了错误或者是居心叵测,搞了什么阴谋诡计。就是我们这个民族&适合于发生文革,在那种情况之下。一发动就动起来了,因为我们满脑子是个人崇拜&,个人崇拜以前叫&忠&,凡是有点文化的人都崇尚一个&忠&,对皇帝、对领袖要&忠,从小就是这样教育起来的,现在还是那样的教育,我们现在学雷锋不就是教大家&忠吗?&&&新视点:所以您觉得现在还没有真正地走出文革?&&&邓晓芒:没有。主要不是哪一个人,主要是老百姓的这种精神状况、意识形态,都还&基本上是文革的思路,缺乏反思。&&&不准谈论文革,是很荒谬的,所以毫不奇怪温家宝会说我们会倒退到文革,因为不准&谈嘛,所以文革一来了,又是新东西,年轻人又是兴致勃勃地去参与。中国人就在循&环怪圈里走不出去,不断地转圈子,永远得不到教训,这是可悲之处。&&&大学生被洗得干干净净&&&新视点:您在高校执教,又亲历了文革,就您所知当下大学生对文革的认知是什么样&的?持一种什么样的态度?&&&邓晓芒:如果薄熙来获得更高的声望,他振臂一呼,就是文革。薄熙来在重庆的时候&曾经开过几次会,国内的大大小小的作家、知识分子通通跑去捧场,他们代表民意,&确实代表民意,老百姓就是渴望回到文革,有一个人领着他们去造反,然后把那些贪&官污吏都杀掉,或者都关起来,以泄心头之愤,虽然自己没得到什么好处,但是把自&己仇恨的人都干掉了,没有什么不平了。&&&大学生也是老百姓,而且从小就是这样被教育起来的,被洗了脑。就像我们当年一样&,被洗得干干净净,上面说什么我们信什么,上面说的绝对是正确的,哪怕有些话说&得不正确,但是那股情感是绝对正确的,要热爱什么、仇恨什么。雷锋讲对待敌人要&像冬天一样残酷无情,那是绝对正确的。&&&新视点:您说这种教育是一种洗脑教育,那大学生的应对之道是什么?&&&邓晓芒:应该了解我们的历史,不光是我们先秦孔子老子,而且是49年以后,57年反&右,58年大跃进,60年饿死人,现在很多人不承认饿死人啊,再就是文革,要了解这&些历史,不要完全封闭,不要迷信,我们从小受的教育怎么怎么样,很多年轻人就是&我从小就是受的这样的教育,所以我就是这样了,这是不行的。无反思的状态就是一&种动物,动物从小受的教育就是那样了,人可不一样,要反思我们从小受的教育。&&&现在尤其是中小学的教育是毁人不倦的,把人都毁了,毁灭式的教育。一点灵气,一&点自由的创造精神,一点起码情感全部毁掉。你看现在出现的这些什么药家鑫啊,这&些人,都是这些教育体制下教出来的,没有起码的情感,人类的情感都没有了,哪是&人啊,纯粹是动物。&&&新视点:相比起来,你们那个时候的教育应该意识形态更重,应该更有害才是,但是&经常有人会说那个时代社会风气很好?&&&邓晓芒:我们那时候还有一点,那时候学雷锋还是真的,在路上捡到什么东西连忙去&交给老师,非常纯的,因为整个社会风气好,现在人们怀念文革主要是因为这个,大&家都很诚实,但是人们没有想到这样一种社会风气好和诚实是建立在迷信的基础上的&。&西方有个上帝,中国人不信上帝,信毛主席,也很诚实,我们互相批斗斗也斗得很诚&实,是因为有信仰,当然这个信仰实际上是一种迷信,是因为毛泽东也要死的,他死&了我们还信谁,那就什么都不信了,一旦什么都不信,道德就没有基础了,道德就垮&了。&&&毛泽东时代那也是假的,但是大家都不自觉,以为自己是真的,大家都很真诚,实际&上背后被操纵,什么引蛇出洞啊,什么阳谋啊,被这些东西所操纵,我们自以为很真&诚,实际上是出于恐惧,怕自己落后,一落后就会挨批,就会被划到另一边。所以要&反思的话要反思到这一层,但是基本上没有人想到这一层。&&&我就是要讲清楚什么是普世价值&&&新视点:您称自己的哲学是打工者的哲学,为什么这么说呢?&&&邓晓芒:打工者是新生代,他们代表中国的未来。你要讲阶级成分,他们是真正的无&产者、生力军。新的文化要从他们那里产生。中国几千年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一&大群人,但是他们最大的困惑就是处于一种道德思想、价值观的断裂,他们满脑子的&还是传统的东西,包括打工者、蚁族、大学生。但是现在这些东西都已经过时了,都&不能解决他们现在所面临的问题。&&&他们不知道怎么办,他们面临很多问题,在城里面生活,经济、住房、婚姻、养老、&人际关系的问题。现在人际关系基本上,要发生人际关系的话,一个是老乡,可以作&为维系的手段,再一个就是黑社会。现在打工者都已经黑社会化了,你像到深圳、广&州那边,那些人都是一拨一拨的,湖南帮啊、四川帮啊,一帮一帮的,才有力量,才&可以立足啊。但这是黑社会原则。&&&黑社会原则就是儒家原则,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出门的朋友呢,也就是兄弟。&虽然不是真的兄弟呢,但是结拜的兄弟。这都是儒家的&礼&来的,我们互相间遵守&儒家的&礼&,拜谁谁谁为&干爹&,那就是真的爹了,那就有一套东西,这套东西&,就是儒家建立的&礼&的规范。但这些规范实际上是很惨的,你当然可以从中获利&,但是另一方面,他们也是奴隶,老大叫他送死,他就得去送死。他们的人权观念是&非常可悲的,但那又是他唯一的生存方式。&&&新视点:您是希望你的哲学对他们有个启蒙,让他们有灵魂的支撑,让他们作为个体&这样活着,而不是依赖体?&&&邓晓芒:不是我想要这样,而是说这样一种黑社会原则在现代市场、商品经济已有的&环境之下,是越来越不适应,严重阻碍了生产力的发展。按照现代资本主义原则,人&人平等、人人自由,生产力才能够发展。将来中国的发展,如果说商品经济、市场经&济还要搞,按照资本主义这套运作规律,法制越来越严格,如果真的能被建立起来,&黑社会是会被边缘化的。&&&那么这些主流的打工仔,将来摆脱了黑社会的控制之后,他们何去何从?他们需要确&立一套生存方式,但是没有人帮助他们确立,所以我的这些思考是应运而生,是根据&现当代已经发展了的社会状况、社会形势而能够建立起来的一套东西。那就是西方经&过好几百年的发展所形成的一套普世价值,这套东西是符合打工者他们的需要的。我&们现在还不承认,连名义上都不承认,还被否认,被批评,普世价值。那你就是把他&们推到黑社会去嘛。&&&王立军他也是黑社会嘛,你把他推到王立军那里去嘛。但是现在唯一能与这一套黑社&会原则相对抗的就是普世价值。&&&我做的工作就在这里,就是把普世价值是什么讲清楚,然后就是它对我们中国当代现&实有什么用,这个要讲清楚。如果连是什么都没有讲清楚,那好像普世价值就是西方&&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专门搞出来的阴谋。因为老百姓都不懂啊,你如果能把&这个道理讲清楚了,清清楚楚的摆在面前,老百姓如果能够有领会的话,它是会有用&的。&&&所以改革呢,我倒认为当然只能慢慢的,一步一步来,改一步是一步,渐进性的,这&个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但是改总比不改好,不能性急。但是从长远看,你要先做好&准备,要把理论上的障碍扫除。&&&中国没有大学,中国大学都是衙门&&&新视点:刘校长当时的武大,和现在有什么差别么?&&&邓晓芒:刘校长当时(能够这么做),也是那个时代(造成的)。八十年代初,最开&放的时候。现在大家回忆起来,就是&黄金时代&。后来就慢慢变成了&白银时代&&&黄铜时代&,现在是&泥巴子时代&&&一钱不值的时代。刘校长呢,与他个人那&时候的年轻,有理想、有抱负,当然是有关的,也跟他那个时代有关。&&&后来所谓的教改,越来越健全,现在可以说是&最健全&的,什么东西都电脑化、数&据化了,就没有活力了,都被捆死了。老师上一门课,烦死了,有几次我都想甩手不&干了。&&&官僚主义,那简直是又可耻、又无能、又可怜。这种人,吃这碗饭,也不容易。他们&也忙的要死啊,一天到晚,做不完的事情就堆给教师。最烦这些东西,后来我就不给&本科生上课了,太麻烦,给研究生上课要简单一点。现在研究生上课,好像也正规化&起来的。最害怕这种正规化,正规化就是官僚化、机器化,把人当机器。&&&现在学雷锋就是把每个人当做&一颗永不生锈的螺丝钉&,要有&螺丝钉&精神。那&天讲座,一个学生问我,你对&学雷锋&怎么看。我说,&毫无意义。&他说,&啊&?&&&&新视点:所以您99年想辞博士生导师。&&&邓晓芒:是啊。(低声)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觉得这个大学简直没法做了,没法呆&了,但是我又不能到哪里去,所以呢,我就想把所有头衔都去掉,然后自己少担点责&任,我就干点自己的活,我就这样想的。中国没有大学,中国大学都是衙门,哪有大&学?!北洋军阀的时候还有大学,国民党时期也有大学,台湾、香港也有大学,中国&大陆没有大学,都是官,都是官僚衙门。&&&新视点:刘校长时期武大也是官僚衙门么?&&&邓晓芒:那个时候就有起色。刘校长,当然也是官啊,但他是最没有官气的。如果按&那个方向搞下去的话,中国会有大学,而且肯定会有不错的大学,因为中国人并不蠢&嘛。但是可惜中断了。从此以后,中国就没有大学,包括清华、北大(笑),都不是&大学,这哪是大学。只不过国家当官的,雇了一批学者,想让他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新视点:89年之后,风气变得特别厉害?&&&邓晓芒:倒也不是。知识界,主要是从90年代以后。90年代,不是说人文精神失落么&?就有人文精神的讨论。当然也能说,89年之后,知识分子对政治已经丧失信心了。&那丧失信心之后,你就搞学问啊,他也不。中国知识分子就是生的贱,你要不让他从&政了之后,他就什么都不干了,他对学问没有真正的爱好。所以有的就纷纷下海,有&的就玩世不恭。你要觉得自己还有才华的,就下海赚钱,去商海里面练一练,搞出一&个亿万富翁出来,也算是你的一点成就感。还有一部分知识分子呢,就是渴望堕落,&已经不讲道德了,已经&金钱挂帅&了。&&&我觉得在这个意义上,中国没有知识分子,只有政客,或者说只有士大夫。中国传统&的士大夫,就是儒生,就是这样的。你要是不让他从政的话,他就变得玩世不恭,崇&尚老庄,崇尚禅宗。到最后,就变得玩世不恭,没有道德底线,没有道德追求,任其&自然,顺自然地本能去享受生活,还觉得自己挺清高的。享受生命。就没有一种精神&追求。&&&我觉得中国&纯学问&知识分子太少,当然不能够什么人都去研究,但是你必须有人&去研究,而且你要尊重这些研究,因为这是一种需要。不研究&纯学问&,中国人怎&么能够在精神中更上一层楼呢?就应该有&象牙之塔&,你可以不再&象牙之塔&,&可以为民请命,关注现实,但是人家也可以研究&纯学问&。&&&人人都想当国家的栋梁,我觉得这种士大夫情结在中国太重。&&&我是一个个人主义者&&&新视点:您的老师杨祖陶先生八十多岁还保持高度思维活动,这是怎么做到的?&&&邓晓芒:杨老师当然是个学者,学者就是治学,他这一辈子就是治学,其它都没有。&我其实走的也是这条路,我的老师陈修斋老师早就去世了,杨祖陶先生现在还在,他&们有一种学风,应该说武汉大学哲学系的传统,就是要做纯粹的学者。&&&我就想做一个纯粹的学者,但纯粹的学者不是说完全不关心现实,而是不一定介入,&大声疾呼啊,为民请命啊,另外还有一些人必须做一些更深层次的事情,就是把问题&想透,公共知识分子当然也需要,我也很佩服他们,都是对我们这个民族、最人类有&作用的。&&&我的作品的读者肯定是面向未来的,面向年轻人的,老一辈人大部分也许也许不大能&够接受我的思想,觉得我的思想太偏激了,我是写给未来的人看,也是写给现在的年&轻人看,如果他愿意看的话。为未来写作,写那些能够留得下来的东西,不写那些速&朽的东西,写那些垃圾文章,不写。呵呵。&&&新视点:你写这些文章是想去影响能够接受你的思想的人吗?&&&邓晓芒:我从来没有说要影响哪个,我就是自己把自己想法写出来,留下来,留下来&肯定会有影响的,但我不是有意要影响别人。我是想要自己搞清楚问题。&&&新视点:那您是怎么定位自己的?一个思想者吗?&&&邓晓芒:思想者,而且定位为个人主义者。我是一个个人主义者,虽然看起来我非常&的乐于奉献,但是我是个人主义者,我的那种奉献在别人来看是奉献,在我是一种享&受,绝对不是说我放弃自己然后都贡献给别人。&&&新视点:感觉老师您对现实的关注还是挺高的。&&&邓晓芒:我是挺高的,我的学问就是从现实中来的,我没有任何一件研究不是有现实&的考虑的,都是有现实的考虑的。
凡读点鲁迅的,都记得那句器宇轩昂的话:我们先前比你阔的多啦---人们笑阿Q迂,总提先前;赌一口气,决计眼下就阔。这阔,不像阿Q那样寒酸,几个银洋而已;长衫、手杖、女人、连同举人的之乎者也、城里人的煎鱼葱段,也要一样,统统阔起来。这样,不光撇开与阿Q的干系,也为大家挣了志气,于是,心一横,竟喊出句不曾说过话来:我们都是一样阔的!这颇有些磊落,也悲壮,一呼百应,...&
凡读点鲁迅的,都记得那句器宇轩昂的话:我们先前比你阔的多啦---人们笑阿Q迂,总提先前;赌一口气,决计眼下就阔。这阔,不像阿Q那样寒酸,几个银洋而已;长衫、手杖、女人、连同举人的之乎者也、城里人的煎鱼葱段,也要一样,统统阔起来。这样,不光撇开与阿Q的干系,也为大家挣了志气,于是,心一横,竟喊出句不曾说过话来:我们都是一样阔的!&这颇有些磊落,也悲壮,一呼百应,一时间,还真流行起来了。路见豪车,偏不让,悠悠地走,宛若闲庭;有秀才模样的讲学,勾三股四的卖弄,不耐烦,便鄙夷的哈欠,可劲的鼓噪。倘众友相聚,踌躇三五日,才沐浴更衣,生怕被人小觑;席间,稍有怠慢,便怒发冲冠,翻了桌椅:显摆啥,你算什么东西?有邻人着一貂裘,进进出出,媚媚地晃悠,像扼住自家的咽喉;节衣、缩食,一坛咸萝卜啃了半年,蜡黄的颈脖,也圈上貂尾,嘘一口,光耀无比:碌碌一生,这人情面上,是万不能憋屈的;书上早说,树活一张皮,人争一口气;要不,忙活个啥劲?&不过,有些事,却不见得顺心。游山逛庙,正飘飘然,涌出一群壮汉,响马似的拦路:却是太爷之类的游玩。这霸道,也诧异:狗衙役,不知都阔起来了么?好好的庭院,偏偏开进掘土机;只能对一堆瓦砾哭喊:不是都阔起来了么----然而,太爷衙役们并不计较,只管挖,这才委屈起来:自己的阔竟不曾被人见识。倘打开箱柜,白花花的银洋亮出来,大抵是不会这般受气的。可惜,抠肠挖肚的想,祖上似乎也没留下这硬硬的东西。想动粗,又似不值:人如蝼蚁,活不见佛祖,死不知阎王,灯一灭,哪里去?还能再阔下去么?再说,众人不语,偏耐不住自己?缓缓的抚胸、纳气:怪只怪自己,还没阔出个模样来。&既已阔过,断不可再下沉;人往高处走的祖训,还是记得的。于是,同辈的升迁,便丧事般颓唐;马厩大的作坊,也喝五吆六的驱赶,非逼出个奴仆的恭顺不可;会个三拳两脚、小曲诙段,也要祖师爷样的跪拜、焚香,呼啦啦一群徒子徒孙。倘养一小蜜,绝不肯私藏,人前马后的调弄、呼唤,绝不给一个正眼。最热心张三李四的沦落:臭架子是不耐烦的,倘哀哀怨怨的哭,纵赔一把泪,也颇乐意。阔,没边没沿,就似爬山,多蹬一个脑壳,就多一份踏实---战兢兢的爬,方醒悟,太爷、举人大可鄙夷,却照旧高不可攀,万不会阔成一个摸样的;拍胸的喊,啃咸萝卜的攒,老爷般的使性、耍横,也不过是小水洼里的折腾,大江大河是不相干的。满腹的血气鼎沸,突的,一盘旋,又沮丧起来:想起阿Q土庙前架起的机关枪,一瞬间,又看见与阿Q的根连。&怎么办呢?只好去怪那流行话:谁说都一样阔的?妈妈的,坑人!
这年头,流行话多,蜜罐似的养着百姓;有的俗,有的雅,有的竟也深奥起来。人人为自己,到头来就是为大家---虽有点绕,秀才模样的官人,却反复这样说。据考,还是洋鬼子先发现的:一个人,尽管可红着眼的为自己忙活,发家、置业、挥霍、娶姨太,末了,戏法一样的奇妙,他会使所有人都神仙般快活。草民听了,先是疑惑,随后,却甜酸苦辣的湿了眼睛。平日,见了大款小蜜的车,总恨恨的啐...&
这年头,流行话多,蜜罐似的养着百姓;有的俗,有的雅,有的竟也深奥起来。人人为自己,到头来就是为大家---虽有点绕,秀才模样的官人,却反复这样说。据考,还是洋鬼子先发现的:一个人,尽管可红着眼的为自己忙活,发家、置业、挥霍、娶姨太,末了,戏法一样的奇妙,他会使所有人都神仙般快活。草民听了,先是疑惑,随后,却甜酸苦辣的湿了眼睛。平日,见了大款小蜜的车,总恨恨的啐上一口浓痰;村长发达,盖房、买车,逗得四邻眼红,也恨不能偷偷的放一把火。唉,天生的愚顽,不识好人,原来这先阔的,都会鸟一样反哺,回报的。一阵莫名的感激,跟着也鹦鹉般的学舌,心里头,开始羞答答的盘算:这下好啦,城里的楼,可径直的走进去,走进去;村长的房、车,还有那新娶得城里妞,就权当为自家预备。一壶老烧,热辣辣地干喝,飘乎乎,挑开新娘的盖头,还真觉出了快活。
可恨的是,酒醒后却有点冷;怏怏地扛着锄头,新媳妇瞥见,惊得像见了叫花子;这才觉出了荒唐,受骗似的委屈,没着没落。自古以来,人家是人家,自己是自己,怎么会人家发财,自己享乐呢?恨不能打自己嘴巴---没出息,又迷糊了!眼看着人家盖了楼,再盖;娶了妞,再娶,心里又渐有些不平起来。聪明人及时点拨:道理是对的,不过,急不得;要耐心,宏观,关键是悟其精要。草民实成,硬要个究竟;聪明人支吾,天地寰宇的比划,大抵是,经济运行,善恶演变之类的飘渺回旋。恍惚中,宛若有一只神手,徐徐的舞弄,奶奶似的分着香馍;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冥冥中,自有天意。草民对神一向含糊,一霎间,竟肃然起来;先想起济公的蒲扇,又想起财神的葫芦,再想起晦气的八字,昏昏的,不知该哭该乐。
其实,草民再憨,种田的事还是清楚地:种豆是结不出瓜的,更不会颠颠地挂上别人棚架;先前的信,是颇藏些狡黠的:穷兮兮几代,天降福分,何乐而不为呢?再说,那些富人,不眼睁睁的霸了他们的田,不该偿还么?现在明白了,秀才学问,之乎者也的绕弯,是藏有玄机的:人人为自己,反正最终是为大家,眼下便可放开胆量,无所顾忌,明火执仗了。不该修的路,修了;不该跑的车,跑了;不该做的事,做了;不该拿的钱,拿了。乡邻的恼怒,孤寡的哭诉,大可看成短见:村长发迹了,大伙还会跟着讨饭么?即使眼前寒碜,糙米粗菜,也该时常温习洋人的诗句: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耐心等着那只公平的神手---草民有些得意:让他们傻等吧;哈,没上过学堂,没读过诗书,居然也无师自通,参透了流行话的深藏的玄妙;得,蒙昧既开,便可放马纵缰,义无反顾了。然而,稍稍扫兴的是,抬头望去,村里的地,差不多都占完;蹲在土坎上,拍着脑壳的寻思,竟也想不出一个沾点富贵的亲友。
该怨谁呢?玄机参透,却也无路可走---可见流行是靠不住的:妈妈的,可恶的秀才!
现代理性反叛了,从马基阿维利到霍布斯以降;连试着以古典风范抗衡启蒙浪潮的卢梭,也莫名其妙的中了连环套,把人抽成了空壳。这似乎是现代性的一个毋庸质疑的共识:人,就其根本来说,是有着无限可塑性的;特别是近代科学的成就,更证实并鼓励了现代理性的能力。再加上各式启蒙的祛魅,人,真的挣脱了一切规约,成了一件无所不能的东西。
其实,古典理性要谨慎得多,至少柏拉图对人的...&
& 现代理性反叛了,从马基阿维利到霍布斯以降;连试着以古典风范抗衡启蒙浪潮的卢梭,也莫名其妙的中了连环套,把人抽成了空壳。这似乎是现代性的一个毋庸质疑的共识:人,就其根本来说,是有着无限可塑性的;特别是近代科学的成就,更证实并鼓励了现代理性的能力。再加上各式启蒙的祛魅,人,真的挣脱了一切规约,成了一件无所不能的东西。& & &其实,古典理性要谨慎得多,至少柏拉图对人的前景并不见得乐观:一部《理想国》就绞尽脑汁的与人的本性相纠葛,试着去建构一个美好的政制;但最终,所谓美好政制,还是要取决于一种类似命运的东西:哲学与政治权力刚刚合适的协和、哲学与政治权力的携手并进;柏拉图深知这不大可能,所以,理想国仅仅是一种言说中的城邦。亚里士多德倒明确的多:一个好的政体,只能凭借机运;因为如果没有好的质料,就是说,如果人的自然本性不适合最佳政体,最佳政体将无法建立;而好的质料的获得,并不能靠统治者的手段,只能靠机运---这就带来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也是建立最佳政体的前提:人是什么?为此,古典学派们,以令人敬佩的勇气与毅力,把视域扩展到自然,又从自然等级中确立了人的位置,并最终获得了对自然目的的认识;人,人的理性也必然的趋向这一目的---当然,他们也找到了最佳政体的依据:自然就是善的;一个好的政体,恰巧是能使善的德性得以践行的秩序。然而,首先对此发起挑战的是马基阿维利。他降低了人的存在维度,以人的实际可能取代了人的应该可能,并自然的对德性与政治的关系重新诠释:政治生活不该受制于道德性,德性仅仅为国家而存在,而不是相反;好的政制是可欲的,它完全可以通过对机遇的驾驭和质料的改造来实现。这样一来,由于降低了维度,仅仅是一种能力,政治就成为一个技术,也是一个通过技术可以实现的东西。接下去,霍布斯、洛克、乃至康德,都在马基阿维利的基础上,将人的自然德性换成自然权利:或是自保的权利,或是舒适的权利,或是自由的权利,从根本上说,政治成了一种权利分配的技术。人与自然目的分离,人自身就成了一种空洞;换句话说,只要有了精巧的的技艺,有了精心设计的政制,人是可以被无限塑造的---一个根本性起点消失了,现代理性迷恋于技术,也仅仅相信,凭借技术就能建构最好的政制。因此,也出现了众多价值无涉的实证学派、科学学派,无不围绕技术作出努力。似乎无需说得太多,从启蒙至今,无数政制的走向,大都以人的改造、重建为己任,当然,也演绎了一场一场虐杀自然的悲剧;甚至,不得不诉诸于暴力。实际上,这是一项永远不可能实现的任务,其结果是,政制一次次崩塌,权力一次次更迭,人一次次的被改造。最终,政治失去它的目的,陷入虚无----人,政制的徘徊点,不同的起点,就有不同的人与政制的关系。面临现代性此起彼伏的技术浪潮,真正紧迫的是,必须还原自然的目的,必须还原对人的认识,并以此为基础,探寻最好政制的可能。
杀人的流行话时下,流行话漫天飞,有一句,却能杀人:凡指责他人的,皆因得不到人有的东西。 譬如,见一权贵,一妻数小三,闲人便不平起来;虽未动拳,却也指天划地,唾星翻飞---套上流行语,就显出了龌鹾:人非圣贤,小三之嫩似是人人垂涎的;倘闲人也逢艳福,软玉凝脂,左拥右抱,大抵是不骂的,恐还要飘飘欲仙;开骂,得不到而已。这样一说,骂人者就先短了底气,再一细想,缩着颈...&
杀人的流行话&&&&时下,流行话漫天飞,有一句,却能杀人:凡指责他人的,皆因得不到人有的东西。 譬如,见一权贵,一妻数小三,闲人便不平起来;虽未动拳,却也指天划地,唾星翻飞---套上流行语,就显出了龌鹾:人非圣贤,小三之嫩似是人人垂涎的;倘闲人也逢艳福,软玉凝脂,左拥右抱,大抵是不骂的,恐还要飘飘欲仙;开骂,得不到而已。&&&&这样一说,骂人者就先短了底气,再一细想,缩着颈,竟脸红起来,仿佛被人捉奸在床,赤条条的露着阴处。如此类推,许多事便都骂不得了:赃官骂不得,护短的骂不得,结伙的骂不得,见死不救的也骂不得---鸟为食死,人为财亡;一群黑老呱,论不得黑白;机会罢了。聪明人看出端倪,率先去骂规则,意思间,倘有一笼子,把那些小三、小四,鸟一样罩住,婉转啼鸣,风情万种;任权贵青筋暴绽,搓手顿足,近在咫尺,也只能望洋兴叹,秋毫无犯。&&&&可惜,笼子总得人做,很难保做贯箍桶、锤镰活计的木匠、铁匠,真能做出既不囚人,又密不透风的玄妙笼子来;再者,即使做出,权贵们也大可花些银两,暗中留下机关---唉,聪明常被聪明误,末了,不见笼子,人倒先骂不得了。当然,规则是可以骂的,却总不是味:既然人人一样,赛跑似的,捷者先登,这不仅不丢脸,反倒颇有些体面;一旦失足,也可慷慨悲歌、泗泪俱下,俨然是规则的受难,凭空添了一份勇武豪气,相形之下,倒显出骂者的怯懦与卑琐。&&&&于是,就有了流行话,也有了流行话的效应:大街小巷拐带小三的,蓦地,成了人们的孪生兄弟,单怕被人伤着;更怕嘴碎,露出马脚,都恨不能磁人般护着。倘有憨人嗫嚅,便群起而攻之:假正经,就你个色?---要紧的,是先把人扯平;彼此观望,如在浴池里,赘肉毛须,坦露无余,如出一辙,虽说不上俊俏,倒也看着舒服。省的蹦出个圣贤罕物,明晃晃的照着,大家都孙子样的不快。&&&&至于小三之类的义愤,权当孩子使性,大可不必计较,慢慢等待那个虚虚渺渺的&笼子。唯一烦闷的,是剩下的几个真不纳小三的人,仿佛厮守黄脸婆是件挺乐的事。不过,此刻他们也颇犯嘀咕,苦丧着脸,一个劲的往丢人处琢磨:自家命苦,是天生残缺,还是劳累成疾呢?据说,有心窄的,屡屡求医问药,厉害的,还真动过轻生的念头。&&&&其实,人并不是只马猴,可着劲的鼓骚;他还能管住自己,做他该做的,这才有了黑白、人兽之分。流行话一出,人人都说,人人都做,也就模糊了本来的面目。流行就是真的,真的就能杀人----滑稽的是,人人都急于削足修面,艳抹更新,生怕遮不住旧痕,落一个老套的丑名。整日里,跃跃欲试,恨不能脱胎换骨,独领风骚,竟没人去想,倘照一下镜子,会不会映出满脸的紫皱和半截尾巴;更没人去想,这流行从何而来,又把人拽向何处?&&&&真的想骂,也该骂:妈妈的!&&
从&三聚氰安&、&地沟油&之类的坑人利己,到&跌倒老人无人扶&、&车祸伤人没人管&之类的冷漠避害,许多不道德的事接连发生,就引出不少谈道论德之声。名人学者的说话我们插不上嘴,只能和亲友讲些不上台面的&窃以为&。一个朋友问,外国人对&德&是怎样的态度和有怎样的动作呢?我一面暗笑他什么都要赶&接轨&的时髦,一面则想起几十年前读过的玛克-土温的《败坏了的哈德莱堡人...&
从&三聚氰安&、&地沟油&之类的坑人利己,到&跌倒老人无人扶&、&车祸伤人没人管&之类的冷漠避害,许多不道德的事接连发生,就引出不少谈道论德之声。名人学者的说话我们插不上嘴,只能和亲友讲些不上台面的&窃以为&。一个朋友问,外国人对&德&是怎样的态度和有怎样的动作呢?我一面暗笑他什么都要赶&接轨&的时髦,一面则想起几十年前读过的玛克-土温的《败坏了的哈德莱堡人》,好像就是谈&德&的。
读的当年似乎在&钱还不是万能的&年代,很相信《导读》所言,什么作品深刻描写了西方社会金钱至上的罪恶、什么小说彻底揭露了绅士淑女们贪婪虚伪的丑陋等说法&&总之是看人家的笑话,很快活。今天找来再读,觉得许多描述,很像说的是自己,不敢快活了。不知是不是我们的环境也变成&没钱是万万不能的&缘故。
小说是这么开头的:&哈德莱堡是以诚实与清高而闻名于四里八乡,历史悠久已保持了三辈儿。镇人都以此自豪,视这名望高于一切,以至于他们把诚信教育从摇篮里的婴儿期就抓起,直到青春发育时,更把一切诱惑与之彻底隔离。他们相信,这样就能把诚实清高的品质深入骨髓。&&&不消说,这里描述的&自豪感、名望心&,尤其是&&德教&从娃娃抓起,成人与诱惑隔绝&,不是和我们差不多么?
区别就是我们的盘子比他们大,根底比他们深,是几千年举世闻名的礼仪大国。自豪感、名望心自然也要同比例放大。至于教育,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翻成现代话大致也就是:不该看的不许看,不该听的不许听,不该说的不许说,不该做的不许做。这种深刻性、系统性,是四海蛮夷都不可比的。
哈德莱堡人的倒霉,是城堡大门没关紧,漏进了个捣蛋的外乡人,只用一袋假金币诱惑,就把他们的&不说谎不贪财&的面罩给撕了。结果是:&神圣的十九家名门望族,统统被钱袋吞吃了&。正像哈德莱堡的老婆子玛丽的跺脚:&&&没完没了的教育、教育、教育,教人要诚实&&从摇篮里就开始教,拿诚实当挡箭牌,抵制一切诱惑,所以这诚实全是假的,诱惑一来,就全都泡汤了&&&
我们这边的遭灾,也就在国门到底不能永久不开,一打开,许多&非礼&也就泛滥成灾。先是官僚贪污,紧跟着是名人造假,眼下又普遍流行了冷漠病&&好像从来没跟&非-礼&过过招,一交手意外吃惊,纷纷趴倒了。我们这边还不见玛丽式的&泡汤论&。但名嘴铁口之流的义愤、声讨是常听得到的。不过我不敢轻信。因为我总记着鲁迅先生的嘀咕:&或者还是知道自己之不甚可靠者,倒较为可靠罢。&(《华盖集 导师》)为什么呢?&我们还没有正在饿得要死时于无人处见别人的饭,正在穷得要死时于无人处见别人的钱,正在性--欲旺盛时遇见异-性,而且很美的。我想,大话不宜讲得太早,否则,倘有记性,将来想到时会脸红。&所以我对那些&气贯长虹&、&声色俱厉&的愤言都远避,宁可听那搓着手吞吞吐吐的&这事遇到我,也难说&&&的咂嘴。
哈德莱堡有一个遭全镇人恨的古德逊,因为他从不以本镇的美名为然,更不说要为保持镇的这一荣誉而费心了;反倒还讨厌哈德莱堡人:&诚实,小心眼,老子天下第一,还老虎屁股摸不得。&他一直不避人地这样数说本乡人,一直说到咽气的那一天。然而当&白给过外乡人二十块钱的公民会是谁呢&的问题一提出,所有人都说是&巴克利&古德逊&,因为&这正是他的作派&:不说爱乡话,却来白扔钱。这在哪里是一致的呢?都是不利己的!
我们这里有没有&古德逊式&的人呢?要是有,万不能把他撵走!
最让我吃惊的是结局:当昔日辉煌的哈德莱堡人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扯落后,他们把很早年代前就刻在镇官印上的那句箴言改了:原文:别诱惑我 现印:诱惑我吧。&&这就是洋鬼子到底比我们更蛮气。我们怎么办呢?最省事的就是,对自己,先做到&大话不宜讲得太早,否则,倘有记性,将来想到时会脸红&;对他人,则相信&知道自己不甚可靠者,是比较可靠的&。
过客时:或一日的黄昏。地:或一处。人:老翁&&约七十岁,白须发,黑长袍。女孩&&约十岁,紫发,乌眼珠,白地黑方格长衫。过客&&约三四十岁,状态困顿倔强,眼光阴沉,黑须,乱发,黑色短衣裤皆破碎,赤足著破鞋,胁下挂一个口袋,支着等身〔2〕的竹杖。东,是几株杂树和瓦砾;西,是荒凉破败的丛葬;其间有一条似路非路的痕迹。一间小土屋向这痕迹开着一扇门;门侧有一段枯树根。...&
过客&&&&&&&&&时:或一日的黄昏。&&&地:或一处。&&&人:老翁&&约七十岁,白须发,黑长袍。&&&女孩&&约十岁,紫发,乌眼珠,白地黑方格长衫。&&&过客&&约三四十岁,状态困顿倔强,眼光阴沉,黑须,乱发,黑色短衣裤皆破&&碎,赤足著破鞋,胁下挂一个口袋,支着等身〔2〕的竹杖。&&&&&东,是几株杂树和瓦砾;西,是荒凉破败的丛葬;其间有一条似路非路的痕迹。一间小&&土屋向这痕迹开着一扇门;门侧有一段枯树根。&&&&&(女孩正要将坐在树根上的老翁搀起。)&&&&&翁&&孩子。喂,孩子!怎么不动了呢?&&&&&孩&&(向东望着,)有谁走来了,看一看罢。&&&&&翁&&不用看他。扶我进去罢。太阳要下去了。&&&&&孩&&我,&&看一看。&&&&&翁&&唉,你这孩子!天天看见天,看见土,看见风,还不够好看么?什么也不比这些&&好看。你偏是要看谁。太阳下去时候出现的东西,不会给你什么好处的。..还&是进去罢。&&孩&&可是,已经近来了。阿阿,是一个乞丐。&&&&&翁&&乞丐?不见得罢。&&&&&(过客从东面的杂树间跄踉走出,暂时踌蹰之后,慢慢地走近老翁去。)&&&&&客&&老丈,你晚上好?&&&&&翁&&阿,好!托福。你好?&&&&&客&&老丈,我实在冒昧,我想在你那里讨一杯水喝。我走得渴极了。这地方又没有一&&个池塘,一个水洼。&&&&&翁&&唔,可以可以。你请坐罢。(向女孩)孩子,你拿水来,杯子要洗干净。&&&&&(女孩默默地走进土屋去。)&&&&&翁&&客官,你请坐。你是怎么称呼的。&&&&&客&&称呼?&&我不知道。从我还能记得的时候起,我就只一个人。我不知道我本来&&叫什么。我一路走,有时人们也随便称呼我,各式各样地,我也记不清楚了,况且相同的称&&呼也没有听到过第二回。&&&&&翁&&阿阿。那么,你是从那里来的呢?&&&&&客&&(略略迟疑,)我不知道。从我还能记得的时候起,我就在这么走。&&&&&翁&&对了。那么,我可以问你到那里去么?&&&&&客&&自然可以。&&但是,我不知道。从我还能记得的时候起,我就在这么走,要走&&到一个地方去,这地方就在前面。我单记得走了许多路,现在来到这里了。我接着就要走向&&那边去,(西指,)前面!&&&&&(女孩小心地捧出一个木杯来,递去。)&&&&&客&&(接杯,)多谢,姑娘。(将水两口喝尽,还杯,)多谢,姑娘。这真是少有的&&好意。我真不知道应该怎样感激!翁&&不要这么感激。这于你是没有好处的。&&&&&客&&是的,这于我没有好处。可是我现在很恢复了些力气了。我就要前去。老丈,你&&大约是久住在这里的,你可知道前面是怎么一个所在么?&&&&&翁&&前面?前面,是坟〔3〕。&&&&&客&&(诧异地,)坟?&&&&&孩&&不,不,不的。那里有许多许多野百合,野蔷薇,我常常去玩,去看他们的。&&&&&客&&(西顾,仿佛微笑,)不错。那些地方有许多许多野百合,野蔷薇,我也常常去&&玩过,去看过的。但是,那是坟。(向老翁,)老丈,走完了那坟地之后呢?&&&&&翁&&走完之后?那我可不知道。我没有走过。&&&&&客&&不知道?!&&&&&孩&&我也不知道。&&&&&翁&&我单知道南边;北边;东边,你的来路。那是我最熟悉的地方,也许倒是于你们&&最好的地方。你莫怪我多嘴,据我看来,你已经这么劳顿了,还不如回转去,因为你前去也&&料不定可能走完。&&&&&客&&料不定可能走完?..(沉思,忽然惊起,)那不行!我只得走。回到那里去,&&就没一处没有名目,没一处没有地主,没一处没有驱逐和牢笼,没一处没有皮面的笑容,没&&一处没有眶外的眼泪。我憎恶他们,我不回转去!&&&&&翁&&那也不然。你也会遇见心底的眼泪,为你的悲哀。&&&&&客&&不。我不愿看见他们心底的眼泪,不要他们为我的悲哀!&&&&&翁&&那么,你,(摇头,)你只得走了。&&&&&客&&是的,我只得走了。况且还有声音常在前面催促我,叫唤我,使我息不下。可恨&&的是我的脚早经走破了,有许多伤,流了许多血。(举起*蛔愀?先丝矗?┮虼耊&&*我的血不&&够了;我要喝些血。但血在那里呢?可是我也不愿意喝无论谁的血。我只得喝些水,来补充&&我的血。一路上总有水,我倒也并不感到什么不足。只是我的力气太稀薄了,血里面太多了&&水的缘故罢。今天连一个小水洼也遇不到,也就是少走了路的缘故罢。&&&&&翁&&那也未必。太阳下去了,我想,还不如休息一会的好罢,像我似的。&&&&&客&&但是,那前面的声音叫我走。&&&&&翁&&我知道。&&&&&客&&你知道?你知道那声音么?&&&&&翁&&是的。他似乎曾经也叫过我。&&&&&客&&那也就是现在叫我的声音么?&&&&&翁&&那我可不知道。他也就是叫过几声,我不理他,他也就不叫了,我也就记不清楚&&了。&&&&&客&&唉唉,不理他..。(沉思,忽然吃惊,倾听着,)不行!我还是走的好。我息&&不下。可恨我的脚早经走破了。(准备走路。)&&&&&孩&&给你!(递给一片布,)裹上你的伤去。&&&&&客&&多谢,(接取,)姑娘。这真是..。这真是极少有的好意。这能使我可以走更&&多的路。(就断砖坐下,要将布缠在踝上,)但是,不行!(竭力站起,)姑娘,还了你&&罢,还是裹不下。况且这太多的好意,我没法感激。&&&&&翁&&你不要这么感激,这于你没有好处。&&&&&客&&是的,这于我没有什么好处。但在我,这布施是最上的东西了。你看,我全身上&&可有这样的。&&&&&翁&&你不要当真就是。&&&&&客&&是的。但是我不能。我怕我会这样:倘使我得到了谁的布施,我就要像兀鹰看见&&死尸一样,在四近徘徊,祝愿她的灭亡,给我亲自看见;或者咒诅她以外的一切全都灭亡,&&连我自己,因为我就应该得到咒诅。〔4〕但是我还没有这样的力量;即使有这力量,我也&&不愿意她有这样的境遇,因为她们大概总不愿意有这样的境遇。我想,这最稳当。(向女&&孩,)&&&&&姑娘,你这布片太好,可是太小一点了,还了你罢。孩&&(惊惧,退后,)我不要&&了!你带走!&&&&&客&&(似笑,)哦哦,..因为我拿过了?&&&&&孩&&(点头,指口袋,)你装在那里,去玩玩。&&&&&客&&(颓唐地退后,)但这背在身上,怎么走呢?..翁&&你息不下,也就背不&&动。&&休息一会,就没有什么了。&&&&&客&&对咧,休息..。(默想,但忽然惊醒,倾听。)不,我不能!我还是走好。&&&&&翁&&你总不愿意休息么?&&&&&客&&我愿意休息。&&&&&翁&&那么,你就休息一会罢。&&&&&客&&但是,我不能..。&&&&&翁&&你总还是觉得走好么?&&&&&客&&是的。还是走好。&&&&&翁&&那么,你也还是走好罢。&&&&&客&&(将腰一伸,)好,我告别了。我很感谢你们。(向着女孩,)姑娘,这还你,&&请你收回去。&&&&&(女孩惊惧,敛手,要躲进土屋里去。)&&&&&翁&&你带去罢。要是太重了,可以随时抛在坟地里面的。&&&&&孩&&(走向前,)阿阿,那不行!&&&&&客&&阿阿,那不行的。&&&&&翁&&那么,你挂在野百合野蔷薇上就是了。&&&&&孩&&(拍手,)哈哈!好!&&&&&客&&哦哦..。&&&&&(极暂时中,沉默。)&&&&&翁&&那么,再见了。祝你平安。(站起,向女孩,)孩子,扶我进去罢。你看,太阳&&早已下去了。(转身向门。)客&&多谢你们。祝你们平安。(徘徊,沉思,忽然吃惊,)&&然而我不能!我只得走。我还是走好罢..。(即刻昂了头,奋然向西走去。)&&&&&(女孩扶老人走进土屋,随即阖了门。过客向野地里跄踉地闯进去,夜色跟在他后&&面。)&&&&&一九二五年三月二日。&&&&&AA&&&&&〔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五年三月九日《语丝》周刊第十七期。&&&&&〔2〕等身和身材一样高。&&&&&〔3〕坟作者在《写在〈坟〉后面》中说:&我只很确切地知道一个终点,就是:坟。&&然而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无须谁指引。问题是在从此到那的道路。那当然不只一条,我可正&&不知那一条好,虽然至今有时也还在寻求。&&&&&&〔4〕作者在写本篇后不久给许广平的信中说:&同我有关的活着,我倒不放心,死&&了,我就安心,这意思也在《过客》中说过&。(《两地书&二四》)&&&&野草里最喜欢的杂文&&&&
出路到底在哪儿?鲁迅的很多小说的结尾都是&在路上&。比如《故乡》,&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这话里好像有一个光明的尾巴&&&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但其实前面还有一个鲁迅的真实判断:其实地上本没有路。很多鲁迅小说的结尾都是讲一个人走在路上,走到什么地方去呢?《野草》里还有一篇叫《过客》:一个老头,一个小女孩在夕阳西下的时候迎来了一人,一...&
出路到底在哪儿?&鲁迅的很多小说的结尾都是&在路上&。比如《故乡》,&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这话里好像有一个光明的尾巴&&&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但其实前面还有一个鲁迅的真实判断:其实地上本没有路。&很多鲁迅小说的结尾都是讲一个人走在路上,走到什么地方去呢?《野草》里还有一篇叫《过客》:一个老头,一个小女孩在夕阳西下的时候迎来了一人,一个衣衫褴褛的过客。老头问他你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过客说我不知道,只知道要走在路上,走到前面去,前面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老头说,前面是坟墓;女孩说不对,前面有很多鲜花,过客说前面是有鲜花,可前面还是坟墓。过客问那走完坟墓以后是什么呢,老头说来料不定就没路了,你还是回去吧;过客说我不愿意回去,前面有个声音在召唤我,我一定要去。老头说这声音也曾召唤过我,你不理它就行了;过客说不行我还是要走。这样,他就踉踉跄跄的继续往前走。这个过客,按八十年代的思路,一下子上升为一个存在主义的高度,过客是无家可归的人,生活是多么荒谬,走路,不停的走路,可是前面没有目标,这种荒谬感会使人把它和加缪联系起来,神惩罚西弗斯不断地把石头往上推,石头到山上又马上滚下来,他于是下山,继续推石头。&在这种存在主义的描述让我们感叹生活,让我们每天照着镜子怜悯自己:哦,一个流浪者,苦闷的忧郁的诗人,王子,生活多荒谬,他人是地狱&&这一套说词,深深的影响了现在大学生审美趣味。审美是有距离感的,有距离才能保持一种审美,可这审美又会移情:我跟它有距离,我的内心能和它沟通,然后获得一种审美的快感。&八十年代我们把存在主义当作一种审美来看待,同时用这种审美来看待鲁迅,得到一种知识分子自己的心灵的满足感。我们知识分子多孤独,公众不理解我们&&。可鲁迅是这种人吗?鲁迅讲国民性,讲沉默着的那些人如何愚昧,敢吃人血馒头;鲁迅讲自己是多么的孤独,鲁迅有一篇被人称之为最像是写他自己的小说《孤独者》,看啊,鲁迅就是这样的人,一个孤独者,无边的孤独,伴随着鲁迅。可竹内好坚决说鲁迅不是这样的人,他说那是鲁迅脱下的一件衣裳。他说你这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立场上看的,而鲁迅是在这里面的,他进入历史而不是一个旁观者。审美主义的趣味,你要警惕你是否由此获得了一种好像心灵很自由的感觉,但这种自由又是轻飘飘的。这会害你一辈子。因为这会让你自我感觉良好,而不能提供其他任何东西。所以对过客首先不能用审美的方式去看待。不要把它抽出来,而是要把它和鲁迅一辈子探索的&路漫漫其修远兮&结合起来,这不是一个姿态。鲁迅一直在探索,而确实探索到了无路可走的时候,或者有路可走却不知道前面是什么这种状态,回到前面&&他拒绝成为他人,也拒绝成为他自己。这不是审美趣味所能包容的。&&然后怎么办?然后的一个状态就是现代中国的一个真实起点&&梦醒之后无路可走。 &鲁迅有一篇演讲题目是《娜拉走后怎样》,易卜生的戏剧《玩偶之家》里的娜拉,为了救她的丈夫而违背了现代规则,最后她出走了,话剧就这样就结束了,娜拉出走后的命运他不关心。&别人说易卜生看到了很多社会问题,但他说我是在写诗。但鲁迅问了娜拉出走后会怎样这个问题,他说人生最大的痛苦就是发现梦醒之后无路可走,所以当一个人在做梦时,你最好不要惊动他,让他安睡。&娜拉走后怎样?他说,不是堕落就是回来,因为她没办法得到她自己的一片独立的天地,所以不是堕落就是回来。乍一看,这好像是宿命感非常强的,可是我们最好不要把它理解成宿命感。这是一个真实的现代中国必须解决的困境,你必须解决但发现无路可走。只有具有救国救心念头的人才能发现这个问题,但反过来也可以说,你单单高呼救国救心是不够的,你必须找到一个现代中国的起点&&梦醒之后无路可走&&这样一个起点。
莫因&言&而废&人&&&&未来的批评留心报纸的人大约也还有些印象的。五月二日的《中华动向》上就登着杨宗华君的大文:《我们不要因人而废其言》!真是在我们的脑袋上切切实实的着了一个棒喝,使我们省悟到&第三种人&的豁达。重述会损精神,还是抄录一段罢:&......我们是只求功效的。只要你的说话是合理的,有用的,使大众可以收到裨益,那末我们就采用,就吸收。全不论这人...&
莫因&言&而废&人&&&&未来的批评留心报纸的人大约也还有些印象的。五月二日的《中华动向》上就登着杨宗华君的大文:《我们不要因人而废其言》!真是在我们的脑袋上切切实实的着了一个棒喝,使我们省悟到&第三种人&的豁达。重述会损精神,还是抄录一段罢:&&&......我们是只求功效的。只要你的说话是合理的,有用的,使大众可以收到裨益,那末我们就采用,就吸收。全不论这人是谁,怎么的心态,如何的动作。人大抵是不会全然的完美的,倘只因这人的一些缺点&&姑且这么说罢,有的简直是个人恩怨&&而抛弃了这个人说的对的说话,剥去了他的说话的权力,我们是绝对不允许的!这是对他的不公平!&云云,云云云云。&&这杨宗华君,我看也是化名;否则,那这条半路杀出的好汉可真要令人莫名其妙的,不免滑稽。然而,&我们不要因人而废其言&吧!且看看他的&言&。诚然,这句话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教训,盖亦即&礼&之一种也。我们的大作家杨宗华的竭力想要保存它,正是情理之中的事,一百个同意的。现在也真是迫切的时代,青年的急于寻出路,求&功效&,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唯其务于有用,而不见四周,正如鸵鸟遇倒提之难时候的将头埋进沙里一样,其实倒是更其危险的。青年不失其赤子之心,容易相信;但多疑的,至少是像我这样的人,免不了要歪着头,想他一想。老实的说罢,这&想他一想&,就往往使我更加的怀疑起来。前几年施蛰存先生的力荐文选,实在使青年们像找到了希望,然而呢,连明人小品都点不断,就又使我们的青年失望而且失落了。&&我们的古人也说过,文章者,心声也。人们的文章,总该是这人的全副,赤条条的;陡陡的看来,一目了然。然而大约也因为古人真的纯厚罢,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现在究竟是二十世纪了,比我们的祖宗时代文明多了,有官话,有匪话,眼花缭乱。文章像一层布,把自己罩起来;各各人用笔给自己画了各种的脸。笔,是有些古怪的,它可以照出弄权者的卑鄙,怯弱者的出卖,阴险者的勾结,却也可以一变而掩藏这些。这时便弄得观众目眩,真伪莫辨。恰如戏角儿的扮花脸,演小丑。那么怎么办呢?我想我们还是切切实实的来看这说话的人(!)罢。要想看得真切,这是唯一的可靠的办法。无论他怎样的大谈言行一致,表明心迹,一切无用,我们也还是要看他的&行&!&&我的话说完了,也很简单,不过是说看文章的同时也要看人。青年们忙于向前突进的同时,也要四面的看一看,想一想。最后,还得申明一下,&&现在是什么都要申明,很容易出事的&&我的话不是对杨君而言的,还望不要惴惴于心,在某个角落给我一击。我们不仅&不要因人而废言&,还要不&因言而废人&的。&旅隼五,二七
鲁迅之所以无愧于思想家的称号,就在于他比他的同时代人以及多少代的后来者都深刻得多、清醒得多地了解中国社会和历史,他以他无可比拟的极其犀利、极其深邃的杂文和小说,对中国数千年的封建专制主义进行了全面、彻底的批判,促使中华民族从&瞒和骗&与&不悟自己之为奴&的大梦中猛醒,&睁了眼看&世界,正确地认识自己、认识世界以及自己在世界中的位置,从而提高悟性,拔除奴隶之根...&
&&&&鲁迅之所以无愧于思想家的称号,就在于他比他的同时代人以及多少代的后来者都深刻得多、清醒得多地了解中国社会和历史,他以他无可比拟的极其犀利、极其深邃的杂文和小说,对中国数千年的封建专制主义进行了全面、彻底的批判,促使中华民族从&瞒和骗&与&不悟自己之为奴&的大梦中猛醒,&睁了眼看&世界,正确地认识自己、认识世界以及自己在世界中的位置,从而提高悟性,拔除奴隶之根性,实现精神上的自觉和独立,开辟崭新的精神文化之路。他的文章看来是零散的、片断的,但是综合起来却成为一个完整的系统。这一精神文化系统,的确实际催发了中华民族的精神觉醒,并推动了全人类的精神文化发展,丰富了全人类的思想宝库,提高了人们对自我和对宇宙人生的认识,乃是中国精神文化新旧转型时期必不可少的思想资源,是所有想了解中国社会和历史的知识分子必须阅读的百科全书。所谓思想家就是能够把握事物之本质与世界之本源的思想者,鲁迅正是对中国封建专制主义的本质及其所造成的奴隶根性的本源把握与揭示得最为深刻、系统的思想者,仅就这一点来说,鲁迅就足可称为中国伟大而深刻的思想家了。他不是西方黑格尔、康德那样的建立了理论体系的思想家,而是最懂得中国的长于&知人论世&、明于知人心的本土思想家,这是他与西方思想家的区别,也是他的中国特色。&&&&由于鲁迅的思维具有感悟型、&绍兴师爷&型的尖刻与严密和赋之于形象的特征,所以从性质上说,他是中国历史上最具灵异的感悟型思想家,概括起来,他对中国人及其历史有九大感悟:&&&&一大感悟:&吃人&。&&&&鲁迅他的第一声呐喊《狂人日记》中,借狂人形象寄寓了这样的思想:&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叶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这个&吃人&的著名判断,在五四时期曾经惊世骇俗,使鲁迅获得了极大的声誉。而当下,鲁迅把几千年中国历史概括为&吃人&二字之举,常被人讥为文化激进主义。其实,鲁迅的这一举措不仅是打破&铁屋子&的一种手段,而且是具有极高智慧的思维理性。如鲁迅日在致许寿裳信中所说:&偶阅《通鉴》,乃悟中国人尚是食人民族,因成此篇,此种发现,关系亦甚大,而知者尚寥寥也。&近百年后的今天,仍然具有深远的现实意义。鲁迅所谓的&吃人&,并不是指肉体上的相吃,而是精神上人格上的奴役,是说中国人始终没有争到&人&的价格,没有真正摆脱做奴隶的时代。&&&&二大感悟:阿Q的精神胜利法。&&&&鲁迅在《阿Q正传》中借用阿Q这个典型形象,作出了精神胜利法这一永远发人深省的概括。从实质上看,精神胜利法反映了人类的普遍弱点,即在遭受失败后不能正视现实,以实际的行动转败为胜,而只能退缩到内心去,在精神求得虚幻的胜利,结果是一败再败,不可自拔。清朝末年本来自以为处于世界中心的中&华帝国,遭遇到列强侵略、内部混乱的空前失败,于是精神胜利法这一人类的普遍弱点就从上到下弥漫起来了。鲁迅尖锐、深刻而又形象地点出了中国人的这个穴位,至今令人深思,实在是对中国人以至全人类的巨大精神贡献。&&&&三大感悟:中国历史只有&想做奴隶而不得&与&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青年的使命是创造不当奴隶也不做奴隶主的&中国历史上未曾有过的第三样时代&。&&&&1925年鲁迅在《灯下漫笔》中把中国历史概括两个时代,这就是:&&&&一,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二,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他号召青年们要&创造这中国历史上未曾有过的第三样时代&,也就是既没有奴隶也没有奴隶主的时代,认为这&则是现在的青年的使命!&&&&&这个&第三样时代&,其实就是他后来所说的&无阶级社会&。要打破抢夺&一把旧椅子&的历史循环,使人类进入争取到&人&的价格的平等、自由的民主社会。但究竟应该走怎样的道路、采取什么政治措施进入这样的社会,鲁迅并说过。看来他本人始终也没有找到正确的答案,但是他思考了,尖锐地提出这个问题了,也感悟到了许多别人连想都没有想、甚至连感觉都没有感觉到的问题,就已经非常伟大了。鲁迅并不是政治家,也不是什么主义者。我们不能要求他全知全能,解决一切问题。&&&&四大感悟:&中国根柢全在道教&。&&&&鲁迅在《小杂感》中说过:&&&&人往往憎和尚,憎尼姑,憎回教徒,憎耶教徒,而不憎道士。&&&&懂得此理者,懂得中国大半。&&&&又在日致许寿裳信中说:&&&&《狂人日记》实为拙作,又有白话诗署&唐俟&者,亦为仆所为。前曾言中国根柢全在道教,此说近颇广行。以此读史,有多种问题可以迎刃而解。&&&&当然,一些学者并不完全同意鲁迅&中国根柢全在道教&的观点,例如林非先生就在《鲁迅和中国文化》中认为&过于夸大了,道教在中国思想文化史和民间风俗习惯中确实有较大的影响,不过它对于整个民族所引起的思想禁锢和箝制的作用,事实上是远逊于儒家学说的。&&&&&从学理上讲,林著所说是有道理的。但就&道教这种拼凑了中国思想文化土壤中许多人几乎都习惯于接受的东西&,使人们既可以追求现世享乐,又可以使人们&觉得&既为奴隶,也处之泰然,但又无往而不合于圣道&(1)来说,鲁迅感悟到&中国根柢全在道教&,也有其缘由。&&&&五大感悟:&不悟自己之为奴&。&&&&到了晚年,鲁迅对中国人所受的精神奴役问题有了更为深刻的思考。1934年,他阅读《清代文字狱档》之后写了两篇杂文,值得反复品味。&&&&一篇是《隔膜》。写的是鲁迅从《清代文字狱档》中感悟的一件案例:乾隆四十八年二月,山西临汾县生员冯起炎,闻乾隆将谒泰陵,便身怀著作,在路上徘徊,意图逞进,不料先以&形迹可疑&被捕了。那著作,是以《易》解《诗》,实则信口开河,惟结尾有&自传&似的文章却很特别,大意是有两个表妹,可娶,而恨力不足以办此,想请皇帝协办。虽然幼稚之极,然而何尝有丝毫恶意?不过着了当时通行的才子佳人小说的迷,想一举成名,天子做媒,表妹入抱而已。不料结尾却甚惨,这位才子被从重判刑,发往黑龙江等处给披甲人为奴去了。鲁迅对此案作出了极深刻的评析:&&&&..这些惨案的来由,都只为了&隔膜&。满洲人自己,就严分着主奴,大臣奏事,必称&奴才&,而汉人却称&臣&就好。这并非因为是&炎黄之胄&,特地优待,赐以嘉名的,其实是所以别于满人的&奴才&,其地位还下于&奴才&数等。奴隶只能奉行,不许言议;评论固然不可,妄自颂扬也不可,这就是&思不出其位&。譬如说:主子,您这袍角有些儿破了,拖下去怕要破烂,还是补一补好。进言者方自以为在尽忠,而其实却犯了罪,因为另有准其讲这样的话的人在,不是谁都可说的。一乱说,便是&越俎代谋&,当然&罪有应得&。倘自以为是&忠而获咎&,那不过是自己的胡涂。&&&&日致郑振铎的信中,鲁迅又对此案作了如下评论:&&&&顷读《清代文字狱档》第八本,见有山西秀才欲娶二表妹不得,乃上书乾隆,请其出力,结果几乎杀头。真像明清之际的佳人才子小说,惜结末大不相同耳。清时,许多中国人似并不悟自己之为奴,一叹。&&&&鲁迅这段洞察世情的评析,具体来说,是针对冯起炎一案而谈的,从哲学启悟意义上思考,则是启发人类悟性的警世格言,启发我们作出这样的反省:要真正认识自己,就必须透过表面现象的&隔膜&,去理解事物的本质,绝不可像冯起炎那样简单愚蠢,上了统治者美好谎言的当,&真以为&陛下&是自己的老子,亲亲热热地撒娇讨好去了&,结果祸从天降。而&不悟自己之为奴&一语,恰恰是对身受奴役而不自知者的最好评骘,一针见血地精辟概括出了这种人的精神特征。&&&&另一篇是《买记》。写的也是鲁迅从《清代文字狱档》中感悟的一件案例:《小学大全》的编纂者尹嘉铨,他父亲尹会一,是有名的孝子,乾隆皇帝曾经给过褒扬的诗。他本身也是孝子,又是道学家,官又做到大理寺卿稽察觉罗学。还请令旗籍子弟也讲读朱子的《小学》,而&荷蒙朱批:所奏是。钦此。&后来又因编纂《小学大全》,得了皇帝的嘉许。到乾隆四十六年,他已经致仕回家,本来可以安享&晚年了,然而他却继续求&名&,奏章给乾隆皇帝,请求为他父亲请谥,结果触怒龙颜,招致杀身之祸。鲁迅对此案的评析是:尹嘉铨的&祸机虽然发于他的&不安分&,但大原因,却在既以名儒自居,又请将名臣从祀:这都是大&不可恕&的地方。&因为&乾隆是不承认清朝会有&名臣&的,他自己是&英主&,是&明君&,所以在他的统治之下,不能有奸臣,既没有特别坏的奸臣,也就没有特别好的名臣,一律都是不好不坏,无所谓好坏的奴子。&尹嘉铨招祸的原因与冯起炎相同,都是&不悟自己之为奴&,像阿Q那样对自己的奴隶地位与将死的命运毫无所知。&&&&不认识自己的奴隶地位,又不认识世界、不认识这个世界上的最高统治者----皇帝的本质,缺乏最起码的悟性。&纵为奴隶,也处之泰然,但又无往而不合于圣道。&(1)做了奴隶还很愉快。甚至&从奴隶生活中寻出&美&来,赞叹,抚摩,陶醉&,&使自己和别人永远安住于这生活。&(2)结果落得糊里糊涂被发落被宰杀的下场。这就是当时许多中国人,特别是中国的所谓的知识分子的悲剧。纵然尹嘉铨可称是位大学者,冯起炎也是生员,却毕其一生未能认识自己,也未能认识世界。为什么鲁迅一再劝告青年学生&不要再请愿&(3)?这里又批判尹嘉铨式的&请谥&?就在于&请愿&与&请谥&虽然形式不同,本质却是相同的,同是&将对手看得太好了&(4),既无自知之明,又无知人之明,精神上都属于奴隶,没有实现精神解放,达到思想自由和精神独立的境界。&&&&直到日、即临终前14天发表的《&立此存照&(三)》中,还在谆谆教诲自己的同胞:&&&&我们应该有&自知&之明,也该有知人之明..&&&&并以肥胖与浮肿为例,形象地说明了既无自知之明又无知人之明的蒙昧的人,是怎样&安于&自欺&,由此并想&欺人&&的:&&&&譬如病人,患着浮肿,而讳疾忌医,但愿别人胡涂,误认他为肥胖。妄想既久,时而自己也觉得好像肥胖,并非浮肿;即使还是浮肿,也是一种特别的好浮肿,与众不同。如果有人,当面指明:这非肥胖,而是浮肿,且并不&好&,病而已矣。那么,他就失望,含羞,于是成怒,骂指明者,以为昏妄。然而还想吓他,骗他,又希望他畏惧主人的愤怒和骂詈,惴惴的再看一遍,细寻佳处,改口说这的确是肥胖。于是他得到安慰,高高兴兴,放心的浮肿着了。&&&&这种在&妄想&中求得精神胜利的&放心的浮肿&者,与忌讳头上癞疮疤的阿Q属于同种精神类型,永远&自我感觉&良好,永远在自欺欺人,永远不能认识自己的真实面目。为了疗救这种普遍的精神痼疾,鲁迅劝告这些&闭了眼睛浮肿着&的人,要好好&反省&,并且希望:&&&&有人翻出斯密斯的《支那人气质》。看了这些,而自省,分析,明白那几点说的对,变革,挣扎,自做工夫,却不求别人的原谅和称赞,来证明究竟怎样的是中国人。&&&&这实质是教导中国人要学会&以别人的眼光来审查自我&,以别人的批评为&镜子&照出自己的真实面目,&而自省,分析&,&变革,挣扎&,自强自励,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不求别人的原谅和称赞&。无所求于外界的内心,永远是稳定和丰富的。有了这样的心,这种正确地认识自己、认识世界的自觉的精神境界,在世事面前便可以荣辱无惊、乐观洒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鲁迅是真正地深深挚爱着中华民族的,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惦念着自己的同胞,正如他在临终前不久写作的《&这也是生活&》中所说:&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他对于本民族的尖锐批评,敦促同胞听取外国意见的教诲,正是出于对中华民族的热爱,比那些廉价的赞扬和奉承要珍贵得多!我们要切切珍惜!不可辜负本民族伟大思想家的苦心!更不可以怨报恩!对他进行诋毁!&&&&人的精神自由,是以对精神的深刻自我意识为条件的。主体对自己的意识状态、精神世界有了深透的理解与掌握,才能自主、自觉地对己内世界实现有效的整统与完善,成为意识自我的主人。一个民族的精神要达到自由的境界,也需要以对本民族精神的深刻自我意识为条件。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本民族的思想家,启悟同胞们对本民族的意识状态、精神世界有一个比较深透的理解与掌握,从而自主、自觉地对本民族的己内世界实现有效的整统与完善,成为意识自我的主人。倘若始终&不悟自己之为奴&,对自己的奴隶地位没有感觉,怎么可能进而改变之呢?鲁迅正是本民族争取&人&的价格、摆脱奴隶境遇的最高境界的精神反思者,仅就这一点来看,我们就应该对这位中华民族的精神伟人抱以最高的尊重。&&&&六大感悟:历代统治者不过是在争夺&一把旧椅子&。&&&&日鲁迅在社会科学研究会的讲演《上海文艺之一瞥》中说:&&&&至今为止的统治阶级的革命,不过是争夺一把旧椅子。去推的时候,好像这椅子很可恨,一夺到手,就又觉得是宝贝了,而同时也自觉了自己正和这&旧的&一气。二十多年前,都说朱元璋(明太祖)〔32〕是民族的革命者,其实是并不然的,他做了皇帝以后,称蒙古朝为&大元&,杀汉人比蒙古人还利害。奴才做了主人,是决不肯废去&老爷&的称呼的,他的摆架子,恐怕比他的主人还十足,还可笑。这正如上海的工人赚了几文钱,开起小小的工厂来,对付工人反而凶到绝顶一样。&&&&争夺&一把旧椅子&,是鲁迅对中国历史上不断改朝换代、却始终不改奴隶时代的精辟论述。值得注意的是这话讲于1931年,是鲁迅成为&左联&盟主、所谓由进化论转变为阶级论之后。鲁迅并没有机械地完全按照当时流行的阶级论观点看人看事,把工人绝对看成好的。&&&&而是说&奴才做了主人,是决不肯废去&老爷&的称呼的,他的摆架子,恐怕比他的主人还十足,还可笑。这正如上海的工人赚了几钱,开起小小的工厂来,对付工人反而凶到绝顶一样。&这实质是说通过&&工人推翻资本家掌握政权的方式,是不能创造&第三样时代&的。正如阿Q取代赵太爷成为未庄的主人,&他的摆架子,恐怕比他的主人还十足,还可笑。&阿Q式的革命与阿Q式的革命家是要不得的。&&&&七大感悟:&大明一朝,以剥皮始,以剥皮终,可谓始终不变&。&&&&1934年,即鲁迅逝世前两年,他在《病后杂谈》中,谈过明初,永乐皇帝剥那忠于建文帝的景清的皮,明末张献忠也用同样的方法剥政敌的皮之后,讲了一句至理名言:&&&&大明一朝,以剥皮始,以剥皮终,可谓始终不变。&&&&这个论断实质是开国皇帝以&剥皮&这种最残酷的暴力方式夺取和维持政权,最后起义农民也用同样的暴力方式对付统治者和政敌,由此循环往复总是走不出奴隶时代的怪圈。应该怎样走出历史的怪圈呢?鲁迅没有回答,后人也不能要求他做出回答。&&&&八大感悟:新奴隶主的出现及其本质与特征。&&&&鲁迅晚年的《答徐懋庸并关于抗日统一战线问题》(以下简称《答徐懋庸》信),多少年来一直是牵涉面最广最深的一大争论焦点。出现的文章很多,观点也各种各样,但却忽视了鲁迅临终前最为重要的感悟:新奴隶主的出现及其本质与特征。&&&&鲁迅终其一生的深层心理情结是什么?我认为就是&抗拒为奴&。&&&&鲁迅少年时代由于祖父科场案,家道中落,曾被人讥为&乞食者&,在从小康人家而坠入困顿的途路中,看到了世人的真面目,使他自小就形成了倔犟不屈、不甘被人奴役的&硬骨头&性格。到日本留学时期,更是不甘做亡国奴,要改变国人的精神,主张&尊个性而张精神&,做&精神界之战士&。自此一生,始终如一地反对人与人之间的&精神奴役&,愈到晚年,&抗拒为奴&的心理情结愈是强烈,愈是对奴隶和奴隶主高度敏感,对人与人之间的奴役关系愈是憎恶。&&&&鲁迅晚年的日本学生增田涉在回忆录《鲁迅的印象》中说过:&&&&读鲁迅的著作,和在他的正常谈话里,常常出现&奴隶&这个词。&&&&鲁迅对于本国人民再三地说&奴隶&写&奴隶&,我体会到那是多么切实的带着实体的语言。&&&&我知道了鲁迅所说的&奴隶&、&奴隶&,是包藏着中国本身从异民族的专制封建社会求解放在内的诅咒,同时又包藏着从半殖民地的强大外国势力压迫下求解放在内的、二重三重的诅咒。所谓主人与&奴隶&,不是对立的两个概念,这一现实是经常在他的生存中,经常在鼓动他的热情,缠住他的一切思考。这一点,我们必须切实知道。因而我们知道他对自己和自己民族的奴隶地位的自觉,就是跟他的&人&的自觉相联结的,同时也知道正这儿就有着决定他的生涯的根据。&&&&为着了解鲁迅,我们必须知道在这种环境里生长的他,和有了那样的自觉之后才&开始他对人类的认识。要不然,他的一切语言,就会有只被当作空洞的声音的危险。&&&&于事者迷,旁观者清。增田涉的这一感受,比中国的许多鲁迅研究学&&&&者深刻得多!&&&&日本鲁迅学家很早就敏锐地感悟了这一点。竹内好,早在上世纪&&&&40年代就把鲁迅精神本质概括为&抗拒为奴&。60年代,伊藤虎丸又由&个&的思想出发,进一步发展了竹内好&抗拒为奴&的观念,把&真的人&与奴隶和奴隶主严格区别开来。由此对鲁迅也有了深刻、中肯的评析。认为鲁迅正是从&真的人&出发,提出&根柢在人&的&立人&思想。而要&立人&,首先是以个的自立、国民的&人各有己&,即国民主体性的确立为前提的。鲁迅是留日时期从尼采那里汲取&个的自觉&这一欧洲近代思想的核心的。他认识到人只有通过&回心&和&反省&、&看见自己&,才可能&自己成为自己&,达到&个的自觉&。&&&&20世纪以来,整个人类就是在&抗拒为奴&的精神解放运动中走过来的。正是在这一点上,竹内好与日本鲁迅学界感应在一起,中国鲁迅学界经过一个时期的曲折后,随着思想解放运动的深入,也日益感到了&抗拒为奴&、实现精神独立的迫切性。正是因为如此,竹内好对日本后来的鲁迅研究产生了那样大的影响,半个多世纪以后,又受到中国鲁迅学界乃至思想界高度的注意,也得到了韩国鲁研界的呼应。&&&&中、日、韩三国鲁迅学界所构成的&东亚鲁迅&,是以冷静、深刻、理性的&抗拒为奴&的抵抗为根基的。这种抵抗既是针对身处的具体社会历史环境中的奴役现象的,又是对自身奴性的抗拒。&抗拒为奴&,争取&思想之自由,精神之独立&,这是鲁迅精神的本质,是多少年来鲁迅学家们从人类整体发展进程出发所作出的普世性的共识,也是从&人学&的视角认识鲁迅所获得的真知。&&&&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鲁迅加入&左联&并成为盟主呢?&&&&原因很多。我认为最主要的原因是鲁迅&抗拒为奴&的心理情结与对&无阶级社会&的真诚向往。&&&&前面说过鲁迅号召青年们要&创造&的既没有奴隶也没有奴隶主的&中国历史上未曾有过的第三样时代&,其实就是他后来所说的&无阶级社会&。&&&&而&左联&正是倡导无产阶级革命文学,为共产主义理想而奋斗的。所谓共产主义社会,其实就是鲁迅一直向往的&无阶级社会&,按照共产主义理论,是由无产阶级革命而实现的。在这种情况下,鲁迅的思想与&左联&从根本上达成了契合。因而,鲁迅加入&左联&并因其文学实绩和地位、声望成为盟主,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鲁迅对&无阶级社会&的向往,是极其真诚的。其真诚程度远远超过了许多名义上的共产党员。然而,在这以铲除主奴关系、建立&无阶级社会&为目标、应该最为平等、最没有奴役和压迫、既没有奴隶也没有奴隶主的组织里,竟然遇到了比奴隶主还奴隶主的&文坛皇帝&,&抓到一面旗帜,就自以为出入头地,摆出奴隶总管的架子,以鸣鞭为唯一的业绩&,使&个人被当作用具&,就令他寒心不已了。&&&&愈是对&无阶级社会&向往真诚,对主奴关系憎恶深切,就愈是对这种新奴隶主反感之极,用鲁迅《答周刊编者信》中的话说,就是&倘有同一营垒中人,化了装从背后给我一刀,则我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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