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叫卫天,是王爷,女主藿香正气液广告女主角是少数民族古代言情 官员为太后贺寿偷了女主角族人的神石献给男主角,女主角

瓦解刁难男人的三从四德?这时朱兰泰反而镇定了下来,脑筋转得飞快,女子的三从是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男子的难不成是:“未娶从母,娶妻从妻,妻死从女?”噗……集体喷泉。贵妇们的形象全部毁于一旦。佟淑兰也不小心被茶呛了一口,不由感叹:“不愧是王爷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之一,这脑筋转得就是快。虽然这‘三从’全都不对,但不得不说,很有创意。我非常有兴趣听听你怎么解释那个‘四德’。”全都不对啊!全场观众兴致更高了,不单想知道朱兰泰如何解释‘四德’,更想知道佟庶福晋嘴里的男人的三从四德是什么内容。正在这个时候,门卫通报,王爷回府了。好戏被打断,所有人起身随福晋一起迎王爷进厅。胤禛看到这么大的迎接阵容,有些意外:“出了什么事儿?怎么都聚一块儿了?”乌拉纳喇氏笑容满面:“今儿个朱兰泰来提亲,正热闹着呢。”“嗯,朱兰泰年纪不小了,是该成亲了。你看着办吧。” 胤禛一脸疲惫,两指揉捏着眉心。乌拉纳喇氏见了很是心疼,忙命人送来了参茶:“这件事情,妾身自当办得妥妥当当的。倒是王爷您,可千万要注意自个儿的身体才是。”胤禛安慰性地拍了拍乌拉纳喇氏放在膝头的手,然后站起身来,对朱兰泰和鲁泰说:“你们两个,跟我去书房。”一行人来到‘坦坦荡荡’的书房,戴岱看到朱兰泰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有些惊讶,又有些好笑:“我说朱兰泰,刚刚听说你向福晋提亲了?怎么不顺?”朱兰泰没开口,倒是一旁的鲁泰很难得的做了解释:“他想娶的是佟庶福晋的大丫环,小翠。”听了鲁泰的话,再看看朱兰泰的样子,屋里人恍然,被庶福晋刁难了。戴岱来了兴趣,看了看已经埋头公文的雍王爷,忙压低了声音问:“庶福晋出了什么难题刁难你了?”朱兰泰看了戴岱一眼,有些有气无力:“三从四德。”“呃,三从四德?”戴岱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求证的目光看向鲁泰,得到了肯定的点头。“庶福晋怎么会要你背女人的玩意儿?那不应该是小翠背的吗?”“所以庶福晋要我背《男诫》里的,男人的三从四德。”朱兰泰的话音夹杂着轻微的磨牙声。“《男诫》?男人的三从四德?”戴大谋士再次以为出现了幻听,难道说,这两天自己真累过头了,所以总是出现幻听?再次得到鲁泰肯定的答复后,戴岱的声音有些上扬,难掩其兴奋之情,庶福晋不愧是庶福晋,刁难起人来都那么别具一格:“那你是怎么回答的?”可见八卦这种东西不是女人的专利。“从母、从妻、从女,可庶福晋说全都不对。至于‘四德’,我还没有想出来。”朱兰泰老实交待,希望戴大谋士能够提点一、二,再不然,他只有‘贿赂’小翠一途了,她应该是想早点嫁给他的吧!戴岱无言地拍了拍朱兰泰的肩头,表达自己的安慰,同时在他耳边低语:“你应该庆幸娶的是小翠,而不是她的主子。”说完,两人同时向胤禛的方向抛去了一个同情的眼神。“说够了没有?”四四终于开口了,屋里的三个人,忙围拢到胤禛身旁,开始讨论正事。就在朱兰泰帮王爷办事的几天,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成为了全府上下的悲情男主角,各式版本纷纷出笼,佟佳氏庶福晋成为了阻隔两个相爱的情人在一起的恶主子。而且在看到朱兰泰没有什么动作之后,人们又在纷纷猜测,是不是朱兰泰知难而退,不娶小翠?福晋乌拉纳喇氏则笑着说佟淑兰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要是朱兰泰真的退缩了,看你还不悔得肠子都青了?”佟淑兰当然是不会示弱的:“连背七句话这么简单的事情他都做不到,我怎么放心把小翠交给他?”“简单?男人的三从四德?《男诫》?谁写的?拿来给我瞧瞧。”福晋摆明了是不相信。“总之不是我写的就是了,妾身什么水平,福晋不是不知道,像《女诫》、《男诫》这种高水平的文学巨著,妾身是万万写不出来的。《男诫》我手里是没有啦,三从四德倒是还记得。福晋您想想,我这也是出于好意啊,朱兰泰知道了男人的三从四德后,就会明白娶到像小翠这样贤惠的老婆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婚后也会好好珍惜,而不会人娶到手了,然后就扔一边了么。”“还好最近人人自危,无暇他顾,不然啊,你的刁难又该闹得满城风雨的了。那些个学士们又有辫子好揪一阵子。虽然我知道论辩才,大清上下没有人比得过你,但你也要替王爷设身处地地想想,不要让他难做。”“福晋训斥的是,是淑兰考虑不周。”佟淑兰忙低头认错。“那,赶明儿个把男人的三从四德给我抄录一份,也让我开开眼。”“是。不过,福晋不会不小心……”“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好,我向你保证不偏心,就让我们看看朱兰泰的诚意如何。但愿他不会令我们两人失望。”“谢福晋。”佟淑兰笑开了颜。当追债的事情暂时告一个段落,朱兰泰拉着鲁泰喝酒的当口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从翠珠的嘴里,他知道现在全府上下都渐渐相信他被佟庶福晋的问题给难住了,退缩了,不打算娶小翠了。这还是小事,问题是连小翠都对他没有信心了,那才是大事情!所以,会友喝酒放一边,解决问题,娶到老婆放中间。想来想去,朱兰泰最先找上的是戴岱。依照戴岱的看法,“佟佳氏庶福晋爱讲理,无论是正理也好,歪理也好,她都能说一通。既然庶福晋提出了男人的三从四德,那就一定有书写过,如果没有凭据,你说的‘三从’庶福晋就不能说你错了。”“可如果真的有《男诫》这么惊世骇俗的书,还不早轰动了。”朱兰泰有些怀疑。“所以《男诫》不一定有,但三从四德肯定存在。以庶福晋不爱出门和喜欢抄录有趣的东西的习惯,我建议你向王爷求个恩典,准你翻阅书房里的书籍,特别是庶福晋的笔录。”不愧是戴大谋士,不单是朱兰泰,后面跟着的鲁泰和翠珠都深觉戴岱言之有理。四人再次来到‘坦坦荡荡’的书房,碰巧的是,佟庶福晋也在那里看书。朱兰泰有一丝尴尬,在书房门口徘徊了一会儿,没进去。小翠擦身而过,连正眼都没瞧他一眼,让朱兰泰下定了决心,不能再拖了,不然这个老婆真的要没了。“朱兰泰有事求见王爷。”“进来。”“喳。”“王爷吉祥,庶福晋吉祥。”“什么事?”胤禛头也没有抬。“这……”看到朱兰泰有一丝犹豫,佟淑兰忙站了起来:“妾身告退。”“庶福晋不必回避,属下只是想求王爷一个恩典。”“说说看。” 胤禛从公文中抬起头来,看向朱兰泰。“属下请王爷恩赦,可以让属下随意阅览书房里的书籍,包括庶福晋的手稿。”“你想找什么?” 胤禛微微蹙起眉头。“男子的三从四德。”朱兰泰也不隐瞒。想了一下,胤禛站起身来,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女诫新解》,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交给了朱兰泰。连佟淑兰都很罕有地结巴了:“你,你,你看《女诫》?”胤禛看了淑兰一眼,声调没有什么变化:“这《女诫》,你解得不错。”相比于朱兰泰惊愕于如此轻易地得到了自己要的东西,佟佳氏淑兰受到的打击更为巨大。她一直把四四看成冰山的,难道说是冰山变质了?还是胤禛本来就是披着冰山外皮的超级闷骚男?半晌,跟进门看戏的戴岱不得不承认,果然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也只有王爷这样的男人才治得住这样的老婆,单王爷看了这本有男人之三从四德的《女诫新解》后,还能不动声色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振兴措施在历时百日之后,可怜的朱兰泰终于把小翠娶到了手。这成了雍王府上下的头等要闻。就朱兰泰的身份,娶一个府里的丫环为妻,本来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最多是福晋或丫环的主子赏两钱了事。就是因为小翠的主子那不同凡响的刁难,使朱兰泰成了全府万众瞩目的焦点。当朱兰泰再次向福晋提亲的时候,客厅里闻讯而来的人更多了。他没有当众背诵男人的三从四德,而是写在了纸上,这也是福晋的意思,这种惊世骇俗的内容还是不要流传出去为好。因此,乌拉纳喇氏收下了纸张,给佟佳氏过目后,收下了聘礼,定下了日子。看戏的人不禁大失所望。最新一轮的谣言就是,由于朱兰泰不堪受辱,打算悔婚,福晋为保全双方的面子,想出了这个故弄玄虚的办法,纸条上什么都没有。再看到喜宴当日,佟佳氏庶福晋一整天都是阴沉着个脸,使谣言的可信度又加深了一步。偏偏庶福晋在给小翠的嫁妆上又是超大手笔,样样要求最好的,嫁女儿也不过就是如此。同天出嫁的翠珠也跟着沾了光,嫡福晋的大丫环出嫁,总不能比庶福晋的丫环寒碜不是。而一向以节俭出名的四阿哥胤禛也以两人多年来劳苦功高,特意让乌拉纳喇氏将婚礼办得隆重一点。次日,难得休息日的胤禛实在是不习惯桌子对面某个女人萎靡不振的样子:“你玛法过世的时候,没见你有什么伤心的;你额娘被扶正,也没见你有什么高兴的表示。我还以为你佛法参悟得更进一层了,可以做到不以物喜,不以物悲。没想到只是嫁了一个奴婢就把你的情绪给引出来了。”“回王爷的话,那不一样。妾身几乎和玛法没有什么交集,若说,他跟妾身的关系比陌生人更近一层的,也就是从阿玛那里算下来,隔着一层的血缘关系了。所以,对他老人家的过世,妾身真的伤心不起来,如果需要妾身演悲情戏,王爷应该事先提个醒。至于额娘扶正,固然可喜,对额娘是,对王爷也是,如果不去想她是怎么坐上正夫人这个位子的话。而且自从妾身嫁进王府,见额娘的次数屈指可数。妾身一直以为,感情这种东西是需要培养的。有太多的人说过,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时间是情感最大的敌人。这些年来,陪在妾身身边的一直就是小翠,所以王爷不该怪妾身对小翠跟别人不同,因为在感情上,她是不同的。”“那么说,十六阿哥也是?你们之间的交情好到他连未出生的大格格都送给你?”书房的空气里蔓延出一股淡淡的酸味儿。“十三阿哥今年不也送了吗?而且还是已经出生了的,好像是馨罗格格吧?”“你……想要一个格格?” 胤禛问得有些迟疑。孩子对两人来说是个敏感的话题。“不是有了吗?”佟淑兰有些疑惑。“我是说亲生的。”双眉一挑,佟佳氏淑兰很自然地接口:“王爷,您没有那个本事吧,单论技术就过不了关。” 就算三百年后,除非是体外授精,把x、y染色体分开,授精后再植入母体,不然靠自然体态授精,都不能百分百保证说要男孩就生男孩,要女孩就生女孩。很显然,淑兰同学说的和雍王爷理解的不是同一个‘技术问题’。因为胤禛很危险地细了细,一伸手钩过佟淑兰的下巴,覆上了她的樱桃小嘴,□勾弄摩擦,极尽□。不是吧,一句话就引爆了?冰山四四有这么经不起激将吗?还是说所有的男人在这方面都是不能触及的话题?某个女人的神游天外更加刺激的某男人的自尊。他轻咬了对方的小香舌尖,以示惩罚,很轻易的获得了某兰的全副注意。做了这么久的夫妻,胤禛很清楚淑兰身上的敏感地带。他一把将佟淑兰拉入怀中,他一只手扣住她纤弱的后颈,让她的整个身体都紧紧贴着他的,感受他□的坚硬,一手由她的雪颈滑向下,隔着衣料□的擦过她平坦的小腹,最后滑入她大大开敞的双腿之间。难道说是要在书房里做?某个女人兴奋得全身迅速发热,底下很快就濡湿了。感觉到了手上的湿意,胤禛手掌一挥,将书桌上碍事的东西都扫落到了地上。东西落地的声音引来了门外奴才担心地询问:“王爷!出了什么事儿了,要不要奴才们进来瞧瞧?”“谁都不许进来。” 胤禛语气上扬。在佟淑兰看来是火山正冒着热气呢。门外立刻悄无声息。他一托她的娇臀,直接放到了书桌上,将她那双长腿缠在他的腰上。这时两人的衣服早已经凌乱不堪。他一挺身进入,两人都不由自主吸了一口气,为这炽热的结合而微微颤抖。淑兰一大清早挽起的发髻全散了开来,她的小手抓在他的后颈,被吻得有些发肿的嘴唇只能喘息着,呻吟着,这时的她脑中早已一片空白。一阵抽搐,快感冲入脑门,浑身发软的淑兰没有半丝力气,可四四还是不放过她,并没有拔出自己的□,直接手一伸,一百八十度,将佟淑兰面朝下,压在了书桌上,这样的旋转使内壁和棒子产生了了奇妙的摩擦,淑兰感觉到她体内的那根棒子更粗壮了。她已经没有半丝力气回应,只能任人摆布。当佟淑兰再次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睡在了卧室的大床上,冬梅的脸还是红红的。很明显的,书房里发生的事情已经广为流传了,至少就目前来看,普及面是‘坦坦荡荡’整个院落,就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扩散。无力地抬了抬手,让冬梅退下,某个躺在床上装死的女人对自己做着心理建设: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是熟女,而且夫妻之间,做这档子事情很正常,虽然是大白天,地点也不够隐秘。不过这也算是一次很好的尝试啊,至少她知道了,某位王爷在书房的书桌上干这档子事儿,比在卧室的大床上做要热情得多。她翻了一个身,要是特地嘱咐奴才们不准说出去,似乎只会适得其反,特别是这种事情,绝对是会归类为好事不出门,糗事传千里里面的糗事类。这个时候脸皮一定要厚,别人问起来的时候,也要尽量装傻,熬熬就过去了。做完心理建设,某个女人心安理得的睡回笼觉,补充失去的体能。因人而异皇家没有秘密可言,所以当康熙看到轰动圆明园的男人之三从四‘得’后,笑得差点没岔了气。他兴冲冲地跑到了隔壁邻居家求解,也许这就是好学者的求知欲。但同时,这也让雍亲王妃乌拉纳喇氏之前所做的努力都付诸东流。因为第一次的书房运动而不适应的佟淑兰,现在急需的是休息,而不是陪皇上聊天。她看到康熙精神抖擞,一脸兴奋的样子,再想到现在自身凄惨的处境,忍不住腹诽:真该让那些朝臣们来看看皇上现在的样子,精神抖擞,健步如飞,哪有半点生病的样子,亏他还好意思在年头自称病得连笔都握不住,字都写不了!现在的佟淑兰就像是一个从不跑长跑的人,一下子跑了八百米一样,第一天还好,后面两天腰酸背痛,各种迹象都出现了。虽然每天都有让人做按摩,但肌肉的酸痛也不是一下子能消除的。因此她是百分百不希望这几天皇上来串门子,单是给各位施屈膝礼就属于高难度动作啊!只可惜,她是属于没有发言权的那类人。“皇上吉祥、诚王爷吉祥、十三贝勒吉祥……”果然啊,微微一屈膝,腿部的肌肉就开始发酸。康熙挥了挥手,打断了她的行礼:“佟佳氏,听说你的大丫环出嫁,你要求男方背三从四德,难道说你指望对方能够全部都做到?”说着,康熙皇帝指了指李德全手里捧着的一张纸片。李德全走到淑兰面前,微微弯了弯腰。佟佳氏双手拿起,一看,内容正是朱兰泰背的那个三从四德:妻子出门要跟从,妻子的命令要服从,妻子讲错要盲从,妻子打扮要等得,妻子花钱要舍得,妻子生气要忍得,妻子生日要记得。“这怎么可能,皇上,您说笑了。孔老夫子不是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无论是《女诫》还是三从四德,其实都是一样的。”“哦?照你这么说,这男人的三从四德难道说还有‘善者’可以‘从之’吗?”“这……”“朕恕你无罪,你尽管说就是。”康熙看了佟淑兰欲言又止的样子,很直接地开恩,让她有话直说。“谢皇上。像三从里面的第一从,‘老婆出门要跟从’这一条就没有错啊。虽然在皇上的治理之下,咱们大清国泰民安,但还没有达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这一境地。平常妇人出个门,不像妾身等,还有侍卫保护,要万一碰到个好色之徒,无赖什么的,她们不眼巴巴等着老公救,还指望从哪儿跑出来个帅哥侠士给闲人嚼舌根不成。就算她们的夫君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跟着,至少也保住了妇人们的闺誉。”“好,这条算你有理。那后两‘从’呢?” 康熙点头。“‘老婆的命令要服从’这一条,如果说这个命令是正确的,并非无理取闹,听之又有何不可呢?历史上因此而博得善妒之名,流芳百世的夫人也不在少数。 至于第三从,‘老婆讲错要盲从’,妾身以为作者是对应了班昭《女诫》中的曲从,不违戾是非,争分曲直,犹宜顺命。就臣妾个人以为,此乃爱之,则害之,是固不可取。”“嗯,讲得不错。那四德呢?你也讲讲吧。”康熙爷有些累了,斜倚在了椅子上。“是。”佟淑兰暗自叫嚣,这明明是男子的三从四德,当然应该是男人们自己理解吃透啊,哪有让她这个女子来解释的?看看《女诫》还不都是母亲教女儿,还没有听说有哪个当阿玛的解说过一二的。就算是太上皇不在了,那也该是那些皇子的老师来解释啊。呃,皇子的老师?淑兰同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老八股,那个在热河找她麻烦的方庭。想象一下他给康熙讲解男子的三从四德的情景……还是算了,说不定方庭那老头儿看到这张纸后,就吐血身亡了。“四德的第一得是‘老婆打扮要等得’。有道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三分天生,七分打扮。这一条正好合上了‘妇德’里德言容工的仪容,老婆打扮得漂亮,夫君脸上也有面子,自然应该等的。”说完淑兰停顿了一下,偷偷打量了一下康熙的反应。反应还不错,康熙爷在位子上点了点头。“‘老婆花钱要舍得’这一条么,臣妾斗胆了。臣妾曾经看到过一本书,是讲如何成为一名成功的商人,其中一条就是,如何赚钱先要知道如何花钱。知道了什么人在什么方面愿意花钱,你就能从这方面入手捞钱。”康熙抬头想了一下,点头同意:“有点新意,可惜老九不在。”诚亲王胤祉忙接口:“皇阿玛,等一会儿儿臣将佟佳氏的解答送一份给九弟就是了。”不是吧?三阿哥还真的想要把这男人的三从四德广为传播啊?佟淑兰吃惊地看向自家王爷。可惜胤禛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康熙提醒道。“是。这第三‘得’是老婆生气要忍得。”佟淑兰刚说到这里,胤祥就想到了上次佟佳氏用御赐的玉如意砸四哥的事情,事后,四哥还真的就带着一家子去热河游玩。看来这一条四哥做得不错。“这一条其实不是说男人没有男子汉气概,怕老婆。这反而体现了男人宽广的气度,不和女子一般见识。女子的那些花拳绣腿对男子来说,还不是捶捶腿的事情。而且也有一种说法,说是打是疼,骂是爱,若不是把夫君放在心上,又怎么会生气呢?”“看来庶福晋有把四哥放在心上啊。”十三的声音虽小,但康熙和胤祉距离他很近,因此将这话尽收耳中,然后两人很有默契地一起看了四四一眼,看来老四有被这位佟佳氏庶福晋这么“疼爱”过!佟淑兰看了看纸,终于到最后一条了,好累哦。“老婆的生日要记得。这一条其实是教男人增进夫妻间感情最便捷的一个方法。”她停下话题,没什么反应。康熙等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解释完了?”“是。”佟淑兰低下了头,轻声应道。“按照你的说法,这三从四德里只有一‘从’是不对的,无须遵从?”“是。”佟淑兰的头低得更低了。“你们怎么看?”康熙回转身,问身后的三个儿子。“儿臣以为,‘三从’里第一从还算成理,第二、第三从么,过了。”诚亲王率先开了口。“那四德呢?”“因人而异。”胤禛想了一下,很谨慎地开口。康熙听了又来了兴趣:“说来听听,怎么个‘因人而异’法?”“单第二条,若非经商,因为妻子花销无度,而使夫君走上作奸犯科之路的不在少数。”那男人,因为豪赌、嫖妓而走上相同的道路的人更多。这话淑兰同学只敢在自己肚子里嘀咕,她暗地里很无良地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儿。“好像有人不太赞同啊。”康熙皇帝不但眼尖,而且唯恐天下不乱。所有人的目光因为皇上的一句话,再次聚焦在了佟佳氏的身上。“臣妾不敢。臣妾以为王爷说的话乃是宇内皆准的至理名言。每个人因为各自的经历不同,学识不同,看待事物,处理事物的方法皆不同,自然得到的结果也不同。因此臣妾认为王爷这‘因人而异’四个字非常正确。“哪可能在皇帝面前漏自家王爷的气,她的胳膊肘通常还是往里拐的。“老四啊,乌拉纳喇氏果然没有说错,若论口才,有你的佟佳氏在,无人能出其右。”康熙感叹。“皇上(皇阿玛)谬赞,臣妾(儿臣)惶恐。” 胤禛和佟佳氏淑兰同时跪倒。“哎……朕这是高兴,高兴大清出了这么一位不输男儿的博学夫人。”说着康熙爷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了,想到还有许多公文堆积在案牍之上,他叹息道:“佟佳氏啊,若你是男儿,必可替朕分忧,真是可惜了。”佟淑兰双膝跪地,恭送皇帝离开,世上没有如果,所以她也从不去想如果,因为没有意义。盛极必衰记得皇上才和雍亲王在圆明园喝酒聊天,畅谈过往,记得他才说着要把弘历带在身边亲自教导。戏言一定会教出一个比佟佳氏淑兰更为博学多才的皇孙。不到半年,千古一帝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走了。佟淑兰有着无法掩饰的失落感。不仅是因为他是一个有作为的好皇帝,还因为他那广博的胸襟,在学识的认知上对于男女之别的看待相对比较轻,在那个年代,那个环境,那种地位的男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已经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处在淑兰这样的环境,能够碰到一个能有共同话题,能谈得来的朋友,真的是太过稀有,太过可遇而不可求。只是皇位的接替,眼花缭乱的事情接踵而来,没有给佟淑兰太多的时间去缅怀。后宫不比王府,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性,一大群的宫女太监跟前跟后,一大堆的宫规礼仪需要背诵。以前看多了宫闱争斗的戏码,佟佳氏淑兰对后宫有着本能的排斥。只是如果她敢说一句不进宫,不用新上任的皇帝、皇后开口,佟佳家的那一大帮老头老太太们就会冲到‘坦坦荡荡’直接把佟佳氏淑兰给掐死,然后塞个女孩顶替她的位子。这叫风水轮流转吗?想想他们计划也没有落空,只不过是后妃的位子换了一个佟佳家的女孩子坐。现在佟家的那些八婆们见到淑兰哪还有当初的嚣张气焰,无一不是笑脸相迎,陪着小心。太过虚假的奉承,听在淑兰的耳朵里和催眠曲有得一拼。这时的佟佳氏对于后宫接见外眷的条条框框有着无尽的感激。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再有新帝登基,政局不稳,四四皇帝这个位子还没有坐稳,还需要外戚的支持,自己这时候闹事,不但有违自己做人的原则,而且是属于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对盘的状况,说白了一点,就是有自己找死的倾向,最最重要的是,紫禁城里有自己仰慕已久的禁宫藏书阁。以康熙这么好学的人,他的藏书一定是包罗万象,数目可观。分析了一下眼前的情况,事实摆在眼前,那……背宫规去,说不定什么时候用得到。幸运的是,进宫的几乎都是四四旧府的妻妾,他并没有借机大开宫门,填充后宫,大家都知根知底,不会闹事儿。乌拉纳喇氏很自然的母仪天下。在宫里,年氏成了四妃之首,一下子被册封为了贵妃,同时又下诏,因为年氏体弱,经不得劳累,所以免了各嫔妃的见礼。在外人听来是年贵妃圣眷正隆,那些从王府进宫的女人们,过了这些年,倒也隐约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情,只不过,不该说的,不该问的,还是闭紧嘴巴为好,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在外,年羹尧的风头键得无人能及,几乎与背景雄厚的隆科多平起平坐。这让隆科多派系的人多有不满,抱怨连连,明眼人都看得出,四四登上皇位,隆科多的功劳可比那个急速窜升的年羹尧要大,可看看,进后宫的佟佳氏只被封了一个淑妃,比年贵妃低了一个等级,年羹尧在朝堂也更为嚣张。隆科多倒是一点都不以为异,反而显得更加安逸舒坦。他在听了宫里的眼线报告,他这个侄女儿根本就没有把那个封号当回事儿,没几天就蠢蠢欲动,瞄上了禁宫里的藏书阁后,哈哈一笑,连连说好,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个侄女儿。有道是盛极必衰,这个新皇帝想做什么他还能不明白,皇上是觉得年家还不够盛,年羹尧还不够嚣张,所以帮他一把。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看来,在皇位坐稳之后,皇帝第一个要对付的是年羹尧,而不是他这个隆科多舅舅,自己还有时间准备退路!如果说之前,皇宫里的人对于博学夫人的威名只是耳闻,那么现在,他们是真正见识到了某人爱看书到了何种程度,整日泡在藏书阁,就差没有卷铺盖进驻藏书阁的休息室,把藏书阁当成自己的寝宫了,完完全全就是一只掉进米缸里的老鼠,乐不思蜀。皇上、皇后要找人,也从不去她的寝宫,直接让宫女太监去藏书阁,命中率是百分之九十九。雍正三年,年贵妃身故,以皇贵妃之礼厚葬,本来以年家现在的声望,所有人都以为很快,年家会再送一个女孩进宫。没想到的是年家直接垮台,其速度之快令所有人措手不及。没两年,隆科多也因为‘肆意妄为’,被‘痛心疾首’的雍正皇帝圈禁。精明的人发现,佟佳家非但没有像当年的年家一样,受到太多的牵连,反而更得重用。鄂伦岱犯事被剥夺了继承的爵位,再跳过了佟国刚的次子,法海,由三子,佟淑妃的阿玛夸岱继承。这是暗示佟淑妃在宫中受宠?但似乎没有听到宫中传出什么特别风声。也没有特别明显的迹象说明,皇上专宠淑妃。于是乎,对于皇上的一些细微举动,宫外各式谣言再次纷纷出笼。比如说皇上不喜欢住宫里,依然长住圆明园,是因为淑妃娘娘在宫里觉得约束,不如旧宅舒坦。也有人说是淑妃娘娘整日泡在藏书阁,‘冷落’了皇上,本着得不到是最好的本性,皇上在吃‘书’的醋,但又不能真的把藏书阁给封了,更不可能颁布不准淑妃娘娘去藏书阁这种荒谬的命令,所以,只有进行隔离,反正皇上在哪儿办公都是一样的嘛。这些谣言都是怡亲王妃兆佳氏进宫见皇后,乌拉纳喇氏硬拉着佟淑兰作陪,闲聊时说起的。听得乌拉纳喇氏叹笑连连,似真似假地指着佟淑妃说:“你听听,这谣言传得。这些年来,只要是有关于皇上和你的传闻,都那么有水平,有新意。”“皇后谬赞,淑兰惶恐。”佟佳氏忙站了起来。乌拉纳喇氏挥了挥帕子,“姐妹都相处了这么多年,大家的性子都知道,这里没有外人,无需那些客套的。”“皇后说的是。”兆佳氏也站了起来。“都坐吧。淑兰呢,你自己说说,这传言有多少是真的?” 乌拉纳喇氏问得不怀好意。怡亲王妃也在一旁用帕子轻掩嘴,无声地笑开了。“淑兰不知。若论与皇上的感情,对圣上的了解,又有谁及得上皇后娘娘?”少说少错,以前有一个年氏当挡箭牌,在前面杵着,现在,要更加小心呢。皇上专宠的名声传出去非但不是一件好事,反而是个灾祸|qī|shu|ωang|!“皇上长驻圆明园,也许是考虑到和硕和惠公主(怡亲王没两年就要嫁到喀尔喀去了,在紫禁城,无论是王妃进宫,还是让公主出趟宫手续都太繁琐,母女俩要见面的时间也不长,哪像在这儿,王妃要见公主,还不就是隔堵墙捎个信儿的事情,就算是公主去您那儿住两日,过了院子就到了。庄亲王(十六阿哥允禄)可就没有那么好的福气了。可见皇上和怡亲王之间的兄弟情谊。”“皇恩浩荡。”怡亲王妃再次站起,屈膝向皇后施礼。乌拉纳喇氏点了一下头,这个解释应该能够帮皇上博得一个好名声,应该让外面多传传。可是她忘了,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人们对男女间八卦的兴趣要远胜于兄亲弟恭的故事。解除海禁日子就这么无聊地过着,淑兰偶尔抬头,书桌对面很久没有那个人的身影,皇帝有自己处理公务的地方,那些折子都是机密。虽然淑兰知道,就算四四把奏折放在桌上,她也不会去翻阅的, 可他是皇帝了,所以不会再到‘坦坦荡荡’的书房跟她抢桌子了。突然有了那么一股子失落感,习惯有的时候真的是可怕呢。每次去给皇后请安,乌喇那拉氏都叹气连连,愁眉不展:“皇上操劳公务,一天都睡不上两个时辰,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我劝过多少次,他都不听。淑兰呢,他听你的,你帮着劝劝。”睡不到两个时辰?折算下来就是四个小时,以前就知道雍正皇帝是大清朝最勤勉的一个皇帝,在位十三年都泡在了案牍上,连一次巡游都没有。没想到,他每日的工作量堪比拿破仑啊!人家拿破仑虽说也是一天睡四个小时,可据说是每次睡半个小时,累计下来算的,有一定的科学养身的理论在里面。哪像四四,历史上对四四的死因,传说众多,就淑兰看来,他根本就是和十三一样,累死的!先累死一个十三,然后工作没人分摊,只有累死自己。同情归同情,可劝人还真不是佟佳氏淑兰的强项(她的强项是吐糟和说歪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看样子就知道,四四是一个劳碌命,停不下来的人,如果不让他办公,说不定他还浑身不舒坦,保不准还真就会生病,淑兰不喜欢强人所难,她比较习惯听之任之。可皇后的话又不能不听,犹豫着,佟淑兰只能答应皇后,看时机,见着圣上时会劝劝的。回到自己的院子,佟淑兰又回头想了一下,伴君如伴虎,谁知道当了皇上的四四心里想什么,以前就没有摸清过他肚子里的九转十八弯(事实上,是某人懒得去猜,猜人心是很累人的一件事情,而且还未必猜得中。),现在更是连见一面都麻烦。本着少说少错,不说不错的原则,佟佳氏淑兰最终决定,见机行事,能少说就少说,能不说就啥都不说。这些年来,某人在人际交流,说话方面有了长足的进步,或者说是在拍马屁方面有了明显的提高。只是每次都好累人哦,要死太多的脑细胞,从好的一面来看,不用减肥,据说用脑过度的人,一般都胖不起来。但是,把自己看的书,学到的知识用在这种地方,实在是……正当淑兰因为皇后的话而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宫女报说是齐妃娘娘到访。这些年李氏往淑兰这里倒是跑得挺勤快的,或许是钮祜禄氏她们和李氏年龄有差,说不上话,而她的对头年贵妃已经死了,她也寂寞。又或者是佟淑兰膝下犹虚,却又身世显赫,为了弘时,与佟淑妃交好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所以齐妃常上门闲磕牙。佟淑兰站起来迎了出去:“姐姐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妹妹我也是刚从皇后那儿回来。”“哦?皇后有说什么吗?”“还能说什么,总是担心皇上的身子骨儿,怕他太累了,让我们劝着点儿。咱们跟在皇上身边那么久了,他是个什么性子,我们能不知道?连皇后的劝他都听不进,又怎么会听我们说。就怕说着一个不当,反而惹恼了圣上,妹妹我正为这事儿烦着呢。”李氏忙安慰性地拍了拍淑兰的手:“妹妹不用心烦,皇后让我们劝,我们就劝劝,圣上不听,我们也没法子。不提这档子烦人心的事儿,我今儿个来是来告诉你,皇上把先皇设的海禁给解了!”“那是好事儿啊。”“可不是嘛,最近来了一艘洋船。”说着,李氏故作神秘地靠近淑兰的耳边:“听说船上还有一个金头发的洋女人。”“怎么可能?”佟淑兰是真的惊讶了,“根据书上记载,沿海的渔民最忌讳的就是船上有女人,他们认为船上有女人,出海会倒大霉的。”历史上也没有记载过雍正年间有欧洲的女子远渡重洋到大清啊!齐妃耸了耸肩:“据说皇上打算在寿宴上接见这批洋人。”“刚刚没有听皇后提啊。”“很快消息就会来的。”李氏甩了甩手里的帕子。“听说那个女人穿的衣服,袒胸露乳的,前面露出一大片雪白的□,简直就是伤风败俗,摆明了就是要来勾引皇上,要是皇上真的把她收入后宫,还不天翻地覆。”“这好像是皇后娘娘该担心的问题,皇上要是真的要收一个女人入宫,哪有我们说话的地方。”“话是这么说,可……”看到佟淑兰不上心的样子,齐妃叹了一口气:“妹妹,我们都已经不年轻了!皇上的恩宠还能留多久?当今皇上已经算是很长情的人了。我还好,我是担心你,没有一个阿哥,老来……趁着皇上还宠着你,要抓牢啊!”“姐姐有心,淑兰铭记。”佟淑兰知道齐妃是好意,只是这种事情不是由一个人可以决定的,特别是在皇宫这种地方,更是复杂。果然没两天,皇后下了懿旨,要筹备圣上的寿诞,遵从圣意,因为有洋客人,所以尽量把寿筵办得洋气一点。洋气一点?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的佟淑兰翻了翻白眼儿,怎么个洋气法儿?是要弄个自助餐,男人西装革履,女人鲸鱼骨架的,还是一对对排着跳宫廷舞?佟淑兰把《希茜公主》那场定婚宴的跳舞场景换成男方身穿大清圆领长袍马褂的官服,女子穿着直筒旗袍,踩着盆子,跳华尔兹的情景,实在是太恐怖了!不是她爱多想,佟淑兰可以肯定,这次的寿筵,自己是逃不掉的,皇后一定会找自己出谋划策的。这就是老人常说的,‘财不可露白’,虽然此‘才’非彼‘财’,但结果是一样的,一样会带来麻烦的。筹备寿筵果然没两天,乌拉纳喇氏就把佟淑兰召到‘上下天光’,看样子皇上并不打算回宫办宴,而是想在圆明园接待客人。“淑兰,你对这次的寿筵有什么想法?”皇后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地询问。“这……皇后抬爱,淑兰没有任何办宴席的经验,真的不知道该给什么提议。”这皇上的寿诞,皇室肯定有一套自己的讲究,哪是她能够乱来的。乌拉纳喇氏看出了淑妃的顾忌,一笑:“我也不是让你全权负责整个宴席,这种事情内务府的人拿手。因为这次有洋客人,皇上想显示自己的善意、随和,所以不想弄得太正统了。我叫你来,也就是想要你出点点子,看看怎么办既显了体面又不会太拘束。论洋文化,你可是比我知道得多。”“若论洋文化,皇后娘娘是不是忘了一个人?”佟淑兰好笑地问。“谁?”乌拉纳喇氏探了探身。“郎世宁,那个伪神父,真南匠。听说最近皇上还封了他一个正三品呢。”帅哥啊,自从几年前的热河一别,几乎都没怎么见过面,就算撇到几次,也都是他来圆明园监工设计园子的扩充工程,连话都没有说上过半句,不过想来,他的中文交流应该不会再需要翻译了吧。“他可是货真价实的洋人呢,妹妹哪敢在真人面前班门弄斧啊。要是皇后娘娘想要让皇上惊艳,把一班文武大臣都看傻眼,那妹妹我倒还能应承。”“又嘴贫。” 乌拉纳喇氏笑开了。“不过你说的也是,问问郎世宁是个不错的主意。来人,宣郎世宁晋见。”顺便还叫了内务府的几个操办的总管。两人又闲磕了一会儿牙,郎世宁来了。再看现在的郎世宁,经过几年朝堂的磨练,他的脸不再稚嫩,身上涌出了成熟男人的魅力。郎世宁一直低着头,远远的就停住了脚步,很标准的甩袖子,单膝跪倒给皇后请安。看着已经完全大清朝臣的郎世宁,佟淑兰暗自表扬自己,看她,多明智,几年前在热河的时候抓住了机会,要是等到现在,再想要郎世宁行吻手礼?打死他都不敢!“赐坐。”“谢娘娘。”郎世宁挨着几个大臣,腰直挺地半坐在椅子上。“郎世宁,这次适逢皇上寿诞,又有远洋来客,按照圣上的意思是礼遇。你是过来人,你倒说说,怎么做双方都不会失了礼数?”问完,乌拉纳喇氏又特意看了下首的佟淑兰一眼,满眼的笑意。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都想起了几年前热河诚亲王府邸发生的‘吻手礼’事件,两个当事人可都在场呢!郎世宁忙站起来,弯腰拱手:“回皇后娘娘的话。自下官到大清以来,受先皇和当今皇上礼遇备至,臣感激涕零。臣自愿请旨,事先拜访,向他们讲解大清的礼数。有句古话说得好‘入乡随俗’,下官以为他们远渡重洋,想必是和臣当时的想法一样,见识不同的风俗人情。下官斗胆,若娘娘太过迁就访客,反为不美。”旁边立刻有人站了起来:“郎大人所言甚是,臣亦有同感。”乌拉纳喇氏想了想,又转头看向佟淑兰:“妹妹你的意思呢?”“郎大人,现在你已经能灵活运用筷子了?”就淑兰记得,洋人的杠杆原理学的都不怎么样,好像到中国吃美食,筷子是他们最大的困扰。“淑妃娘娘一语惊醒梦中人。”郎世宁再次弯腰。“不如以满蒙的方式办这寿筵,不知各位大人意下如何?”说着佟淑兰又转身面向皇后:“臣妾记得书上有记载,西式用餐的方式也是用刀把肉切成一小片一小片食用的。这样就免了客人不会用筷子的尴尬。”乌拉纳喇氏转头看了看在座的各官员,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异议,因此拍板定案:“那就这么办了,你们下去准备吧。”看到皇后下了懿旨,佟淑兰暗咐,看来这烤羊肉、烤牛肉、烤乳猪都有着落了,只可惜,罗宋汤是俄罗斯,也就是现在的罗刹国的美食,虽然以前听人说,这道菜做起来简单,可佟佳氏淑兰却从来没有尝试过,所以她还是只会吃,不会做,更气人的是,连抄菜谱的地方都没有,让她有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感叹。越接近皇上的寿诞,后宫越热闹,对远渡重洋的洋女人的关注也越热烈。也许是因为这是开放海禁后第一艘远洋船只,也许是因为第一次有洋女人踏足大清,要知道以前来的绝大部分都是传教士。无论是女人和女人的攀比之心,还是期盼,期盼着这艘船带来什么新奇玩意儿。随着这批洋人进入京城,住进迎宾馆,后宫得到的消息更多了,他们是来自大英帝国的使臣,让后宫女人安心的消息是,那名女子是大使夫人,也就是已婚身份。因此对这位夫人,全京城的夫人们少了一些敌意,多了一些好奇。她们最多是听自己的夫婿谈起过罗刹国的女人是金发碧眼的,真正亲眼见过的,还真没多少人。另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就是,在邀请这批人参加寿筵之前,雍正皇帝准备在正宫与皇后一起正式接见使团,特恩准佟淑妃和李齐妃殿上作陪。一时间后宫轰动,人人羡慕,李齐妃是洋洋得意,皇上果然还是念旧的人。要重新做衣服,重新定首饰,双鹤斋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好不热闹。再看‘坦坦荡荡’这边是皇帝不急,急太监,冬梅准备这,准备那,拿到淑兰那里问意见,得到的永远都是‘随便’、‘一般’、‘不咋样’的答复,实在是令那些热心的宫女们泄气。还好冬梅服侍的时间长了,早知道自家主子对穿的、用的不上心,问过后,也就自己拿主意了。佟淑兰呢,还真是有点可怜那位大使夫人,这位夫人已经被大清国人归类于珍禽异兽同一级别了。这种情景就和八十年代金发碧眼的高鼻梁老外走在大街上,都会被人围观时的情景一模一样。蕾丝花边大殿上,雍正皇帝端坐龙椅,皇后乌拉纳喇氏垂帘于后,佟淑妃和李齐妃坐在皇后身后,一班朝臣两厢站立。说实话,这还是佟淑兰第一次参加这么正式的场合,她有丝紧张,连大气都不敢轻喘,再偷瞄旁边的齐妃,似乎也是一脸僵硬。当使臣觐见的通传一声声由远及近地传入大殿的时候,殿上有些微的骚动,可在看到龙椅上面无表情的皇上之后,这一点点的骚动马上就安静了下来。在漫长的等待之后(事实上,时间并不长),一行人终于出现在了大殿上,给皇上行礼。帘后的三个女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前探着身子,想要看得更清楚些。这位大使夫人的头发是偏深棕色的,眼睛的颜色暂时看不清楚,长相一般。她穿着标准的英国宫廷贵妇们穿的鲸鱼骨架的蓬蓬裙,束腰、挤胸,一颗红宝石链坠很恰如其分地落在了两个微露的半圆中间。再看看两边的朝臣们,虽然其中不乏有卫道士露出厌恶的表情,也有不少一脸嫌弃,可双眼又离不开那白胸脯的男人。李齐妃不由自主地直了直腰,又挺了挺胸。佟淑兰很想让她省省这份力气,想想她们穿的是什么吧,是包得一层又一层的朝服,就算再怎么挺,这胸脯也是看不出来的,更何况,在这帘后,她挺胸给谁看啊?虽然,好吧,佟淑兰自己也老实承认,她对那对挤出来的小半圆也有那么一丝妒嫉,不过在嘴巴上,她还是低声给李氏打气:“她那样子是用束胸硬挤出来的,没有可比性,姐姐不用放在心上。”“束胸?”李氏向淑兰的方向斜了斜身子。“就是一种重塑身材的衣服……”正这时,帘外的骚动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只见皇上居然离座,拾阶而下,抬手虚托了行礼的大使后,来到夫人面前,轻抬女士的纤纤玉手,印上自己的一个吻:“欢迎夫人来到大清(英语)。”全场惊骇。英国使臣们激动万分,大清国的皇帝陛下示出了自己极大的善意,“大清国皇帝陛下博学多才,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能得到皇帝陛下如此礼遇,是臣等至高无上的荣耀。”满朝文武大臣,包括帘后的齐妃、宫女太监,在一阵张口结舌之后,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佟淑妃,当年她的那个吻手礼可是很轰动的,就不知道这次淑妃娘娘会有什么表示。一些卫道士和别有用意的大臣们,则感到非常不满,看来这个佟佳氏淑妃对圣上的影响力太大,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有道是红颜祸水啊!要扮《希茜公主》里的奥地利帅哥皇帝?也不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像不像!把自己累得皮包骨头,成了骷髅架子,每次压在身上挤得生疼不说,连视力都退步到了这种地步,这样的女人都吻,要吻也挑个好看点的啊!还有你们,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她唆使皇上去吻那个女人的!一股标着佟佳氏淑兰含酸带怨的气息在帘后弥散开来。还是皇后最好,没有落井下石,跟着其他人一起笑话她。“淑兰,我记得你还欠着九遍《女诫》没有交给我。什么时候才能呈上来?” 乌拉纳喇氏没有转身。她收回之前的想法,皇后更狠!佟淑兰忙低头,身子微微前倾:“请皇后娘娘宽宥三天。”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抗辩,就算明知道皇后在迁怒也是一样。“嗯。”乌拉纳喇氏没再多言,看来是同意了。李齐妃一见,也收敛了自己看笑话的表情,将目光转向帘外。这不会是那个小肚鸡肠的男人要她参加的原因吧?那都过了多少年了?他居然还记着,还真是……让人没话说。难怪历史上把四四定性为薄情寡恩型的典范之一。亏得她之前对这个男人还有不小的好感,算他狠!这股名为佟佳氏淑兰的怨气,醋的含量减少,可怨气的浓度增加了。再看殿中,使臣洋洋洒洒表达了大英帝国皇帝陛下对大清国皇帝陛下的敬意,然后又呈上各式礼物,其中最让后宫女人们津津乐道,眼睛发亮的就是绣工精致的蕾丝花边。这种女人的东西,皇上倒也大方,各宫各院,人人有份,人人不落空。佟淑兰本就不怎么喜欢蕾丝花边,再加上怨气未消,对于是圣上赏赐的东西更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这么幼稚的东西,在前世她们超过十岁就不再外穿有蕾丝花边的衣服袜子了!要穿也是赶时髦,赶复古的时髦!可见这种东西被淘汰多久了,这些人居然还把它当成宝贝?随手用一根手指从盒子里吊起一片蕾丝花边,佟淑兰又转念一想,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相比这花边被淘汰的时间,自己不是被淘汰得更久?都淘汰到三百年前来了。一旁伺候的宫女们是小心翼翼,连大气都不敢出,她们也听说今儿个娘娘在前殿受气了呢。虽然平时淑妃娘娘和和气气,对人很客气,是个很好服侍的主子,可听说娘娘一旦发起脾气来是很恐怖的,连皇上都敢骂,身为过来人的冬梅更是提醒大家伙儿,都皮紧一点,小心驶得万年船。没什么兴趣地将盒子盖上。要说蕾丝边,在三百年后,另一种含义似乎更为红火,lasbin(蕾丝边),性恋者,或者叫百合。要是联想到这一层,那这盒东西还马马虎虎有点用处,比如用在内衣上,勾引男人。要是在三百年后,四四敢这样对她,淑兰同学肯定会用电脑画一张四四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连半剌屁股都遮不住的三角形蕾丝小裤裤的图和一条蕾丝小裤裤一起送给他,就当是他送她蕾丝花边的回礼。可现在,她是在男权至上的大清,别说是做一条蕾丝小裤裤给四四了,就算是做给她自己,给那些卫道士们知道了,都够他们参上一本,说是伤风败俗,要皇后严惩的。这些人自己没本事赚钱就会眼红别人,东一个伤风,西一个败俗的,拦着不让别人赚钱。要知道这种蕾丝花边的三角裤要是真的做出来,被疯抢是淑兰同学可以预见的。只可惜,这宫墙太高,她的金主还是大清国的皇帝,审时度势,不得不低头,所以,她忍了!想到这里,佟佳氏淑兰又瞄了盒子一眼,对里面的东西是更不上心了,“冬梅,你先收起来吧。”这盒远渡重洋的蕾丝花边要再次重见天日,八成是遥遥无期了。水湿衣靠四四的生日也是他一年唯一一天的休息日,又正逢远方来客,因此,皇后乌拉纳喇氏为了让雍正彻底放松心情,下懿旨,寿诞当日,在御花园设家宴,为皇上贺寿,晚上才是满蒙的晚宴。家宴无需着品级宫装。旨意一下,一时间整个后宫鸡飞狗跳,谁不想趁这个难得的机会,艳压群芳,搏得圣宠。然后,乌拉纳喇氏又特意把正在抄书的佟淑兰召到了自己的寝宫。这么多年了,两人的性子双方都已经很了解了,所以皇后也不多绕圈子:“家宴当日,本宫会邀请特使夫人。”佟淑兰扬起了眉毛,有些诧异:“臣妾以为她会随夫君一起参加晚宴。”“这是皇上的意思。晚宴她也会参加。”没见过洋妞儿,所以贪新鲜,了解。佟淑兰露出一副我理解,我懂的神情。“皇上不会做出有失国体的事情。”皇后沉了沉声,猜出了阶下某女人的不良思想。“只是,我们也不能丢了大清国皇家女子的面子,被人比下去!”不愧是皇后娘娘,连吃个醋都可以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就是不知道她是嫉妒那个洋女人的小蛮腰呢,还是嫉妒人家的大胸脯?“娘娘的意思是要臣妾替娘娘出出主意,如何打扮,好将那位洋夫人给比下去?”佟淑兰问得小心翼翼,在皇后身上动手,可是件大麻烦。“不是我,是你!” 乌拉纳喇氏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以为本宫为什么下这样的懿旨?还特意把你叫来,就是提醒你,好好在自个儿身上下点功夫。虽说是家宴,但本宫身为一国之母,穿奇装异服,若传出去,也会遭人非议的,有失国体。”明白了,咱是异类,声名在外,再添一桩让人饭后嚼舌根的事情也属正常,佟淑兰暗自叹气。“不过,”皇后口气一转:“话是说到这儿了,不过本宫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像那个洋女人那样坦胸露乳的穿着打扮,能免则免,本宫知道你最明白什么叫做适可而止。”“淑兰明白,多谢皇后娘娘提点。”人家来了,还是要走的,自己可是要在这清宫里呆着。要真的穿成那样,那些卫道士们还不趁机逼皇后下懿旨,就算是看在自己阿玛是一等公亲王的身份上不赐死自己,也会要求打入冷宫吧。早前儿个就听说朝堂上,那些人为了一句‘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在那儿闹腾呢。他们倒学得快,把她用在年皇贵妃身上的伎俩用在了朝堂上。“且有一样,这座次上,我也做了变动,让特使夫人坐在你的旁边。我们当中只有你一个懂洋文的,这是权益之计,望你能够明白。”“臣妾自然明白皇后娘娘的苦心,只是,臣妾的英语可能还欠着火候,夫人来时有随身翻译吗?”“就这点麻烦。会说洋文的翻译是不少,可是能入后宫的却一个都没有。而以你的身份去当翻译也不合适。若说为国捐躯一个,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就一次宴会,似乎……”“臣妾明白皇后娘娘的善心,淑兰尽力而为。”“那你这两天可要好好准备,不要让本宫失望。”“臣妾谨遵懿旨。”一摇三晃地回到自己的院子,佟淑兰卷着手中的帕子,这衣服,她是一点都不担心,好歹上辈子看了那么多的奥斯卡、金像奖的,弄一件不露肌肤的晚礼服出来还不是小事一件,只是,为什么自己就成不了一个看戏的,一定要成为一个演戏被人看的呢?郁闷呢!都没有好处捞的说。没有实质奖励,办起事情来就没有激情,看来她前世接受的唯物主义教育太深刻了,在大清朝混了这么多年,居然一点改变都没有。到最后,佟淑兰颓废地索性趴到了躺椅上,眯起了眼睛。冬梅见了,还以为娘娘在烦心家宴那天穿着打扮的事情,忙低声建议:“娘娘,要不要请御用的裁缝来给您讲讲现下京城里最流行的衣饰?”这个冬梅果然还是比不上小翠,一点都不知道淑妃娘娘的心思,要是这个时候小翠在淑兰身边,她一定会先去做一点好吃的,让小姐养养精神,小翠可不会担心小姐想不出点子,在佟佳氏淑兰的灌输下,小翠早就认为小姐是无所不能的。所以听了这话,佟淑兰更是哀怨了,现在身边连个知心的人都没有!小十六长大了,不能进后宫,他的女儿一点都不像阿玛,可能像她的额娘,小小年纪就拘谨得很,一点都不好玩,玩了没两天,没耐心的淑兰就把她踢给了皇后照顾。看了一眼忧心的冬梅,算了,她也是好心:“去把内务府总管先叫来吧。我要找的不是普通的裁缝。”希望这位不是个唠叨或守旧的。淑兰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席娟笔下的那位,‘尸会腐,肉会遗,舌不灿矣。’的裁缝大娘,想来这能入这深宫的,应该不可能会有这么好玩的人,要不然倒是可以时常叫进宫来说相声给自己听。因为佟佳氏淑妃对穿从不上心,所以御用裁缝们都知道,如果是逢年过节的要做新衣,一般都是娘娘身边的冬梅说了算,而且淑妃娘娘对穿着也没有特别的讲究,算是宫里最好说话的主子了。所以当宫里传话说是淑妃娘娘亲召时,内务府众人就是一愣,然后一阵激动,看来是有大事情要发生了!内务府总管立刻匆匆入宫。“淑妃娘娘吉祥。”拉着帘子,躺在躺椅上的佟淑兰昏昏欲睡。听说总管大人来了,才直起了腰,“起来吧,冬梅,茶。”“谢娘娘。”冬梅不但让小宫女端来了茶水,还送了湿巾给娘娘醒了脸。“本宫要做一件衣服,皇上寿筵上穿,皇后娘娘的懿旨。所以,想找个裁缝,一个做过水湿衣靠的裁缝。还有,帮本宫留一匹银色带水色吉祥图案的素色缎子。要快,你也知道皇上的寿筵没两天了,要是迟了 ,皇后娘娘怪罪下来,到时候,别怪本宫事先没有提醒你。”“是。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准备。”内务府总管边走边纳闷,淑妃娘娘要一个会做水湿衣靠的裁缝做什么?猜不透啊。没多久,佟佳氏淑妃的古怪要求在全京城传开,立刻引起高度的关注,很久没有听到博学夫人传出什么新花样了,众人也寂寞啊!人鱼公主自从传出淑妃娘娘特别找人做衣服之后,要求参加御花园家宴的请求书就雪片似地飞进了皇宫,堆满了皇后的桌案。且不说以庄亲王(十六阿哥允禄)、果郡王(十七阿哥允礼)为首,在京的皇亲国戚们,就连一些驻京大臣的夫人们也借用各种托辞,希望能够在御花园的宴席上挤一个位子。看到案牍上的一堆恳请函,乌拉纳喇氏笑着摇了摇头,不该奇怪呢,虽然淑妃没有惹事儿很久了,可她以前做得哪个不是让人津津乐道?她可是柔化了不少皇上在百姓中的强硬形象。因此雍正生辰当日,中午御花园家宴的规模远远超出了皇后娘娘当初的设想。乌拉纳喇氏的本意是后宫的女人们借机聚一聚,给皇上贺寿,就如同一家人围在一起吃一顿饭,没有太多的规矩,比较温馨和睦,然后再凭借淑兰的智慧,压压那位特使夫人的风头。她可没有想将事情闹得那么大!可现在说这个似乎有些晚了,这博学夫人的名头实在是太响了,才有个风吹草动的,就有那么多人像蜜蜂闻到了蜜似的,一窝蜂地涌了过来。宫外的人陆续进宫,绝大多数的夫人们穿的都是传统的旗袍短袄,只是面料,做工上有着不小的差别。贵妇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一反常态,不是炫耀自个儿身上的首饰衣着,反而都在互换自己从各处听来关于佟佳氏淑妃出席宴席要穿的衣服的小道消息。据说,那个会做水湿衣靠的裁缝被带进娘娘的寝宫后,就没有再出来过!听说她一直都在偏殿赶工,各宫派去打探消息的宫女太监也纷纷无功而返,因为连淑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太监们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家主子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样的衣服,依照娘娘的原话,是要做一条和鱼一样的衣服。和鱼一样的衣服?怎么和鱼一样法?没人猜得透,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不是洋女人穿的那种衣服,因为在赶工的那件衣服没有裙撑。越是神秘就越能引发人的好奇心。左右桌正聊得兴起,外面通报,特使夫人到。立刻,席上所有人的眼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因为其中有很多人还没有见过这个洋女人,只是听了不少关于她的传闻。今天,特使夫人还是穿了一身标准的西欧宫廷蓬蓬裙,不过选了一件没有露出前胸的,墨绿色绒面料的裙子。可能是翻译官事先有过提点,又或是告知她今天中午的宴席,出席的大多是大清国上层的贵妇们,所以聪明的特使夫人特意挑了一件最保守的衣服出席午宴。果然,她一路走到自己的位子上,收到的敌意的目光少了许多。夫人们纷纷松了一口气,除了头发的颜色不同,卷卷的,漂亮了一点;除了褐色的眼睛大了一点,五官深刻了一点,腰细了点,身材好了点,其它也没什么特别的,就大清国女人的审美观来看,这个女人长得也不怎么样!自家老爷把人都捧到天上去了,她们还以为这个洋女人有多漂亮,多危险呢。于是,她们对特使夫人的敌意消减的同时,兴趣也在消减,而且语言又沟通不良,就算她带来两个小丫头,看样子是经过特训的,但也只能翻译一些简单的语句,没法儿多谈。没多久,这位夫人就被孤零零一个人晒在了那里,没人搭理她了。“齐妃娘娘到。”门外的通报声再次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当齐妃李氏昂头挺胸踏入宴席的时候,引起一阵喧哗。因为齐妃居然也穿了一件蓬蓬裙,上半身是常见的直排扣小袄背心,里面是同色系的短上衣,袖子是有点宽宽的蝙蝠袖。当然无论是做工、面料还是装饰上,齐妃娘娘的这身华贵装束一下子把在场的人都给比了下去。在走过特使夫人的桌前时,李氏故意停了一下,抛去了一个示威的眼神。特使夫人回了一个安稳的,善意的微笑。有些泄气,但听到身后人们低声的议论声,又让齐妃骄傲地扬起了头。当她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四周打量了一下,“怎么淑兰妹妹还没有来吗?”“还没有。”坐在她下首的熹妃钮祜禄氏忙弯了弯腰。“可能是兰姐姐要精细打扮,所以耽搁了,怎么说,这次可是皇后娘娘特意提点,要她仔细打扮的。” 裕嫔耿氏也顺着话说。“我知道,我是担心她,就不知道她会打扮成什么样子?你们也知道,平时她对这种事情从来都不上心,有困难也不会来找我这个姐姐问一声。听说她居然要裁缝做一件像鱼一样的衣服!你们说说,这真是什么跟什么嘛,丢了脸是小事,要是在这大喜的日子里惹皇上不高兴才是大事儿。”“论打扮有谁比得过姐姐您。” 钮祜禄氏赞扬道,“姐姐这身打扮可真是漂亮。”“若娘娘喜欢,儿臣让人做一套给娘娘。”弘历在一边开口了。“瞧瞧,宝亲王多孝顺,妹妹好福气啊。”李氏有些羡慕。正当熹妃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通报,淑妃娘娘到,焦点人物到!然后,集体无语,黑线满头。因为正值冬季,园子里是冷,但所有人都在入席前把披风脱了,让下人们收着。可佟佳氏倒好,一件狐皮披风从头到脚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就这么入场了,难不成她准备裹着这件狐皮披风坐到筵席结束?这成何体统?所有的视线都跟着淑兰移动。当佟佳氏在自己的位子前站定。几个手脚利落的小太监们在位子周围放上了好几个火盆,然后,冬梅轻轻褪下了娘娘的披风。一阵阵抽气声此起彼伏,然后回归寂静。只见淑兰头上梳了一个冠状发型,盘了一串淡粉色的珍珠,身上真的就如传闻中说的一样,一件鱼型的衣服!一套完全贴身的银色长裙,凹凸有致,将她的身材整个都显示了出来,直到脚面儿,裙面才散开,完全就是鱼尾。而且这条裙子不但是无肩围胸,而且还露了一点背,所以,淑兰外面又加了同款的长袖小外套,弧形的外套刚好把外露的肌肤都给遮掩了。但是如果走近了,外套和裙子的阴暗相交面让人看不真切,却又能引起无限遐想。长时间呆愣之后,果郡王长长吐了口气:“不枉我费尽心思来参加这次午宴,值!”允禄一脸鄙视:“淑妃娘娘什么时候令我们失望过?”“就不知道皇上见了会怎么说?”兄弟俩相视,笑开了。而淑兰则开始履行皇后娘娘交付的第二个任务,与旁边的特使夫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进行简单的睦邻友好。特使夫人自然是大为兴奋,虽然佟佳氏淑兰的英语口语说得结结巴巴,没办法,n年没说,口语早就被某人丢到爪洼国去了。但能够有个可以攀谈,交流的同性,这对特使夫人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惊喜了,而且她刚刚也感觉出这位美丽的夫人身份不低,她进门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站起来了呢!银色锦鲤“圣驾到,凤驾到!”拔尖的嗓音极具穿透力,击破了在场众人胶着在佟淑妃身上的目光。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男子弯腰,女子屈膝。佟淑兰是暗自庆幸,还好不用行跪拜礼,不然,穿着这身衣服行礼,还真得有些难度。胤禛和乌拉纳喇氏在座椅前站定:“免。”“谢皇上。”“……”众人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下面的一个‘坐’字,因此只能继续站着。一些没啥耐性的人,等了一会儿后,开始悄悄抬头,偷瞄圣颜,咦?皇上在发呆?顺着他呆愣的目光再一看,恍然,淑妃娘娘站着的时候绝对比坐着的时候更令人惊艳,皇上也是男人嘛。相比四四的震惊,乌拉纳喇氏回神的就比较快。果然淑兰这懒丫头,不是不会打扮,而是不上心。这当真打扮起来,连当年和年氏并称双艳的齐妃都立刻给比勒下去。皇后微微转头,看到皇上的样子,乌拉纳喇氏压下了心中突然扬起的一丝难过:“大家都坐吧。”“谢皇后娘娘。”轰然的回答声惊醒了胤禛,他有些涩然地看了皇后一眼,在龙椅上落座。“今儿个是给皇上贺寿,普天同庆。在座的大多是自家人,所以大家无需太过拘泥。臣妾在这里先恭贺皇上福禄东海,寿比南山。” 乌拉纳喇氏率先给皇上敬酒。“祝皇上福禄东海,寿比南山。”再次一口同声,众人举杯。雍正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酒过三巡之后,整个场面才一点点热络起来。“夫人的这身衣服实在是漂亮,不知您方不方便将制作此衣的裁缝介绍给我。我也想做一件。(英语)”“当然没有问题。(英语)。”“太好了!我回去宴客的时候穿,一定可以惊艳全场。要知道就连最时尚的巴黎都还没有出这种款式的裙装。”特使夫人两眼发光。“不过我个人倒是有一个小小的建议,夫人千万不要见怪。如果没有这件小外套,而把裙装做成露肩的样式,说不定效果会更好。(英语)”“夫人果然敏锐。这件衣服的确是无肩,裹胸的。不过,因为国情不同,在我们大清,女子的肌肤除了丈夫外是不能裸露给外人看得,不然会遭非议,被视为不检点,□。”佟淑兰耸了耸肩:“所以我才加了一件小外套。(英语)”特使夫人的眼睛更亮了,嘴里说着:“我理解,我理解。(英语)”炙热的双眼紧盯淑兰的□,像是要透视过那件碍眼的小外套,看看里面是否与她想象的相同。“夫人会参加今天晚上的晚宴吗?(英语)”“后宫的女人一般是不能参加国宴的。(英语)”“后宫的女人?(英语)”特使夫人就是一愣,眼神霎时变了。看了眼特使夫人,淑兰就猜到她在想些什么:“在东方,皇帝可以名正言顺地娶不止一个老婆,我是其中之一,不是情妇。(英语)”有些意外于淑兰的直接,特使夫人似乎更想交这样一个朋友了。这头聊得开心,另一面,雍正扫视了全场一遍,不高兴地发现无论男女,在场大多数人都有意无意,不时地偷偷向淑兰的方向打量。“只知道淑兰妹妹爱吃鱼,没曾想到,这鱼还真给她吃出精来了。” 乌拉纳喇氏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开口说道。“嗯。”胤禛显然没有在听,那位特使夫人有古怪,她盯着淑兰□的眼神太放肆了!这是男人注视女人才会有的眼光!看来要让人注意一下,不能让两人走得太近了!雍正开始有些后悔,没有考虑周详就请这位洋夫人参加这次的午宴。“可不是嘛。”齐妃李氏看着不无妒忌:“整一条成了精的银色锦鲤。”李氏的银色锦鲤之说立刻博得了四周不少的低笑声。“不知道是哪个裁缝那么有才,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回头要好好问问隆尚(内务府总管),是不是他埋没人才,打压能人了?”弘昼的话,一下子招来了他身边宝亲王和几位娘娘的目光,使弘昼伸得有些长的脖子立刻缩了回去。庄亲王允禄和果郡王允礼,兄弟两个也在一旁嘀咕。“十六哥,你说如果方庭他们见了这样打扮的淑妃娘娘……会不会呕得内出血?” 允礼一脸兴趣盎然。“四哥舍得吗?” 允禄晃着手中的酒杯。当然不用问,这里的舍不得绝对不可能是指方庭那个千年老妖的小命,而是指让佟淑妃穿得这个样子出去给男人流口水。正说着,特使夫人突然站起身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清国的皇帝陛下。”虽然洋味很浓,但咬字还算清楚,看来这位洋夫人也下了不少功夫。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因为下面的话她再次转回了英语:“能否请您准许我身边的这位夫人也参加今晚的晚宴?(英语)”坐在一旁的淑兰听了,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果然,不到黄河心不死。看到所有望向她的目光,佟淑兰不得不实话实说:“特使夫人希望臣妾能够参加晚宴。”在场男士们,除了皇上之外,人人双眼发光。说得太好了,深得吾心。看到雍正有些阴沉的脸,佟淑兰继续:“臣妾已经和夫人解释过了,后宫不宜露面,不过,显然夫人想听圣上亲口说。”“淑妃娘娘,话虽如此,但就为臣想来,夫人想必是因为娘娘懂洋文,她难得能够找到一个可以说得上话的同伴。特使夫人有这样的请求并不过分!请皇上酌情体谅。”果郡王起身,为男士们的福利做着努力。虽然这条银色锦鲤太过精贵,只适合让皇上一个人吃独食,但让大家饱饱眼福,解解眼馋,这个要求不过分吧?“于礼不合。”皇后乌拉纳喇氏一口回绝。既然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就不必多生是非,惹皇上不高兴。同时她用眼神警告果郡王,今儿个可是皇上的生日,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惹皇上不高兴,什么事情都要适可而止。当晚的整个晚宴上雍正都有些心不在焉,看在那些参加了午宴的人的眼中,都暗自好笑,看来皇上是在惦记他的宵夜了—银色锦鲤。可惜的是,那条银色锦鲤没有像雍正惦记她那样,惦记着皇上。虽然胤禛特别让太监总管传旨说晚上会到淑妃的寝宫,而且还特别点明,要她穿着那条鱼裙候驾。可当就寝的时间一到,淑兰的生物钟敲响,她哈欠连天,没多久就横在了躺椅上。冬梅怕娘娘冻着,还特意加了条厚被给娘娘盖上。所以当胤禛半夜到达淑妃的寝宫的时候,淑兰的精神头还不错,因为已经睡过一觉了。“皇上吉祥。”没有穿小外套的淑兰在烛光下更刺激四四的神经。不用皇上开口,所有宫女太监自动清场。胤禛上前,手指轻拂淑兰裸露的后背,牙齿啃上她的肩头:“你这个小鱼精。”“皇上,再过两个月就新年了,年年有余(鱼),这不好吗?”佟淑兰扬起雪白的颈项。(雍正的生日是阴历10月30日,阳历12月13日)“好。”欲火上升的胤禛想要脱掉淑兰身上的这薄薄一层鱼皮。隔着这薄薄的一层,他的手指甚至可以感觉到眼前女人那有些微凉的体温。只是这张鱼皮要比想象中的难脱,。胤禛一拉,布匹没有一丝破损,又加了一些力道,还是完好无损。精光一闪,胤禛抬头,没有错过淑兰一闪而逝的小得意,这布可是用银线编织成的,要比一般的布匹牢多了,哪那么容易一拉就破。“背后有暗钩子。”不过为了不让钩子容易滑出,钩子的头上都特意向里弯了小口。所以扣上不容易,解扣更不容易。而且为了不让裙子的表面因为暗钩起皱褶,所以背后这样的暗扣有二、三十个之多!就算不会放电眼,撒娇来勾引男人,但曾是二十世纪熟女的某女人还是知道要如何让男人看得到,吃不到,摸得了,进不了。这就是情趣嘛。事实证明,在男人欲火焚身的时候考验他们的耐性是不明智的。而且三百年后的伎俩用到三百年前来,也不是全部都适用的。只见胤禛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一划,手再一用力,整件鱼尾服化为碎布。在看到裙下的风光的时候,胤禛的眼立刻灼热了,他直接就地在躺椅上品尝美味,两人甚至来不及去里屋。第二天,当皇后乌拉纳喇氏别有深意得问起皇上,昨儿个的那条银色锦鲤鱼,味道如何,是否满意她这个生日礼物的时候,雍正停笔,想了一下,“鱼皮太难剥了。”鱼尾服因为皇上的一句话而成为禁服,昙花一现之后在大清国就此绝迹。卫道士们欢欣鼓舞。入宫为奴大英帝国的特使团在参加完了大清新年祭祖的盛典之后,在清明前夕坐船回国。事后,雍正以此论功行赏,将淑兰从淑妃晋升为皇淑妃,熹妃晋升为皇熹妃,裕嫔晋升为裕妃。时刻关注朝堂动态的察觉到,皇后、皇淑妃膝下无子,看在态势,皇上很可能会将宝亲王立为太子。而四月江南的洪水,又一下子冲垮了,本以积劳成疾的怡亲王胤祥的身子。胤禛伤心过度,一病不起。不曾想,半年不到,在外人看来一直是与皇上夫妻情深的皇后乌拉纳喇氏也病故了。雍正病情加重,朝堂后宫,各派势力蠢蠢欲动。朝堂的折子由宝亲王和辅助大臣代为处理,除非是特别重要的事情,才请奏皇上。后宫由于没有皇后,暂由皇淑妃和皇熹妃共同掌管六宫事宜。说是共同掌管,事实上,淑兰是连凤印长什么样儿都没见过,当太监总管将放着凤印的盒子端来的时候,淑兰直接就推给了坐在一旁的皇熹妃,吓得钮祜禄氏忙站起来;“这凤印还是姐姐保管比较合适,妹妹什么都不懂。”佟淑兰翻了个白眼儿:“谁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懂的?以前有皇后替我们撑着挡着,现在不行了。我倒没什么,可你要替宝亲王想想,你不现在慢慢学着,以后让你头疼,让王爷左右为难的事情还多着呢。”“姐姐说的是,那以后请姐姐要多提点妹妹了。”儿子是命根,一把弘历推出来,立竿见影,钮祜禄氏二话不说地接下了凤印这颗烫手的山芋。当然,由于性子老实的关系,钮祜禄氏不敢事事都自己拿主意,总要问过淑兰后才安心。所以给外人的印象反而是皇淑妃实际掌控着后宫。看样子皇上是准备设两宫皇太后啊,怕宝亲王的位子坐不稳,毕竟钮祜禄氏的娘家势力不强,所以提一个佟佳氏做后盾。要知道十四阿哥允禵正值盛年,虽然现在被禁锢,谁知道会不会有人以此闹事。从先皇佟佳氏以皇贵妃的身份,掌管后位空虚的六宫以来,难道说,另一个佟佳氏要继续掌控大清后宫?看这态势不少人忧心忡忡,外戚当权,大清危矣!在淑兰躲无可躲,藏无可藏地被推到风口浪尖的时候,佟国刚的遗孀,瓜尔佳氏又来火上浇了一把油。“皇淑妃娘娘吉祥。”老太太进宫随行的不但有淑兰的额娘李氏,更令人侧目的是还有理亲王的侧福晋佟佳氏墨兰和她的小儿子。看着阵仗,佟淑兰就是一皱眉,人心不足蛇吞象吗?这老太太想干嘛?倚老卖老?对佟佳家没有半点好感的淑兰只是淡淡地抬了抬手:“免礼,赐坐。”“谢娘娘。”老太太一坐下,茶没喝一口,就开始指责淑兰不该把凤印放在别人那里,而是应该把凤印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里,当然这话是说得很隐晦,还好她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可惜的是,这种隐晦的意思,佟淑兰的接收能力一向是为零的,所以,老太太说了半天,佟佳氏淑兰还是不懂她说了那么一大堆,其中的关键要点到底是什么。有些无聊地玩着指甲套,佟淑兰有些哀怨,又走了一个熟人,上个月冬梅年龄到了,出了宫,这宫里是越来越冷,越来越寂寞无聊了。发现上位的佟淑兰神游天外,根本没有在听她说话,瓜尔佳氏怒火中烧,“娘娘!”佟佳氏墨兰忙从后探手,轻轻拉了拉太太的衣角,小不忍则乱大谋。“本宫有些累了,太太有什么就直说吧。”“你!”瓜尔佳氏忍了忍,拉过一直老实站在佟佳氏墨兰身后的小男孩。“臣妾知道娘娘膝下尤虚,而且皇上的子嗣也不丰,过继一个给娘娘抚养,似乎有些困难,所以……”“所以送一个小男孩进宫给我解闷?”佟淑兰拦截了瓜尔佳氏想要说的话,走下台阶,用指甲套在小男孩的脸上划了两下,“还真细皮嫩肉的。”这看上去才八、九岁的男孩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给淑兰的感觉就像自己的妓院的妈妈桑,在挑买小相公一样。“这是理亲王的十阿哥。”佟墨兰在一旁补充。她看着这富丽堂皇的皇宫,看着佟淑兰一身皇家代表身份的华服,心里有着太多的不甘,可是到如今,确要向自己一向瞧不起的姐姐低头,这就是命吗?佟淑兰双眉一挑:“十阿哥?”瓜尔佳氏在一旁点头,她以为淑兰懂了她的意思,满意这个小男孩的长相,再加上这个身份,让淑妃娘娘收为义子,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了。没想到,佟淑兰接下去的话,让老太太血压急升,有爆血管的危险。“理亲王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本宫记得皇上对他的家眷还是很照顾的,没有减免亲王在世时的任何俸禄,还是说现任的理亲王亏待了家族长幼?这事儿也无需惊动皇上,我跟现任宗人府的宗主提提,弘皙太不像话了,怎么说弘为也是他亲弟弟,皇室贵胄,哪能落魄到入宫为奴的境地。”“入、宫、为、奴?”立时间,宫里的石膏像批量产生,包括了站在一旁的宫女太监们。“你,你。” 瓜尔佳氏的手指抖得如秋风落叶一般。为了怕老太太真的会脑溢血中风,一行人匆匆将老太太护送出了宫。还没等他们走出圆明园的大门,这个笑话已经传遍了园内上下,火速向京城方向传播。当晚,淑兰服侍胤禛喝了药后,两人就在炕上下着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他们怎么会想到要你收弘为为义子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这么多年了,私底下,淑兰跟胤禛说话也随便了许多。“还是说她们妒忌,见不得我好?现在我过得可真‘风光’,多少双眼睛盯着,每天战战兢兢的,她们还来添乱。我垮了,对她们又有什么好处了,真是的。”“看你对十六弟、十七弟的态度,本来还以为你喜欢阿哥。”“格格送进宫,还可以联姻。阿哥能干什么?若说联姻,皇上有听说谁有龙阳之癖吗?就算有,送个阿哥过去,也有损我大清国的国体啊。除非是哪个部落,是独生女,而且同族连一个近亲的兄弟都没有。奇qīsuu.сom书到时候,皇上只要封一个宗亲子弟为贝子,嫁过去就好。何必那么麻烦。她们今天来,要我收这个干儿子,而且还是现在这个时候,人人都在担心我这个外戚的时候,真的是为了我好?鬼都不信呢。”说着,佟淑兰没有什么心思下棋了:“皇上,臣妾可不可以求您一个恩典?”“说说看。”“您走的时候带我一起走吧。”“……你舍得皇宫里的一屋子书?”“有舍才有得。更何况,您认为,您不在了,他们会让臣妾清闲地看书?像今天这档子事儿,他们还不知道要干多少次呢。宝亲王可以护着他额娘,却没有借口来护着臣妾呢。与其如此,还不如跟皇上一起走呢,眼不见,心不烦。这好像是臣妾主动向皇上求的第一个恩典吧?”“好。”“那我们什么时候回皇宫?”佟淑兰眼睛放亮:“臣妾要抓紧时间把藏书阁的书能多看掉一点是一点。“……”看来,眼前这个女人,怕麻烦排第一,看书排第二,自己……胤禛有些郁闷的发现,他至今还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小女人的心中排第几位!逍遥尘世雍正十三年,皇帝在圆明园‘九州清宴’的寝宫病故,皇淑妃佟佳氏在‘坦坦荡荡’自缢,追随皇上而去。宝亲王弘历登基。在京外的官道上有一队马车队缓缓而行。在外人看来像是一个富商带妻妾出游,在其中一辆宽敞的马车内,某个女人依然处于惊骇过头地呆滞中。看到对面女人的蠢样,胤禛这两年堆积在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这个女人他一直看不透,一直觉得她太过清醒,看得太过透彻,当年她说要自己带她走,他还以为这个女人又把他的想法看得一清二楚,不但看得一清二楚,而且还极其轻描淡写地以一种见者有份的敲诈式口吻说出来,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拒绝一样。为此胤禛郁闷了好久,现在看来,她口中的‘走’似乎与自己理解的有不小的出入。神清气爽的四四也不点醒对面的女人,而是悠闲地品着茶,打算看对方到底可以呆多长的时间才清醒。其实这也不能怪佟淑兰,因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先说四四的性格,就淑兰看来,他整一个天生劳碌命,闲不得,而且属于为国为民奉献一生的人,要说他会引退,不当皇帝,打死她,她都不相信。再说那么多历史、野史当中也没有四四诈死一说啊!有的也只有他爷爷顺治,爱江山胜过爱美人,美人一死,他就想不开到五台山出家当和尚了。她当初说‘走’是真的想殉葬的。倒也不是说真的爱四四爱得有多深,只是觉得人生无趣,熟识的人一个个离她而去,能谈上话的是一个也没有,想到在余下的日子里,她将在深宫中,日日惊心,如履薄冰,内忧外患(内:宫内的争斗;外:佟佳家在朝堂上的麻烦。),这不是佟佳氏淑兰想要过的日子,与其过这样的日子,还不如早死早投胎。‘咕噜’一个怪声响起,惊醒了佟淑兰,看到对面嘲笑的脸,她才发现这声响来自自己的肚子。胤禛没有开口落井下石,而是扬声让人准备吃的。喝了口水,定了定神,淑兰同学有了一丝丝的兴奋:“老爷,我们现在是去哪里?”这称呼改得还真快!胤禛并不回答,而是反问:“你想去哪里?”“跟着老爷,哪里都好。”马屁抓紧拍,跟着金主,不愁吃喝!“先去以后的住家看看,然后再好好看看我大清的江山。”“住家在哪儿?”“江南。”江南?“没想到老爷对江南的感情还真深。是因为以前经常在江南治水,所以对那里的感情特别深吗?”“地点不是我定的。” 胤禛等了一会儿,看到淑兰没有接口问,他倒忍不住开口了,“你不问是谁定的?”“我觉得那个人,如果不是胆子很大,就是对你的喜好了解得很清楚,知道你一定会喜欢。”其实是谁选定的地方,在哪里淑兰是一点都不在意的,有什么可在意的?吃穿不愁,其他的不重要,都可以慢慢从头来嘛。而且四四刚刚已经说了,要到处爬爬走哦,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她一定会紧紧贴着的,虽然这具身体的脚是三寸金莲,大不了四四走一步,她走两步么。在暗自摩拳擦掌开始旅行计划的淑兰,忽略了胤禛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到时候,她不会再被吓到一次才好!看到佟佳氏淑兰吃惊的样子,四四简直觉得比解决了朝堂一件难事还有成就感,谁叫这个女人嘴巴太厉害,正理歪理一大堆,说到最后总是她有理!一行人,以看风景为主,赶路为辅,慢吞吞的,终于在六个月后到达了海宁。来到一座郊外的大宅子门前,下车,淑兰抬头一看‘陈府’。“小姐!”佟淑兰眨巴了两下眼睛:“小翠!”小翠现在可比当年丰满多了,而且有了一些富家太太的架势,看来这日子过得很好呢。“小姐,小翠好想您!”小翠两眼一下子红了。淑兰也眼眶发热,这就是久别的亲人再次相逢的感觉吧。佟淑兰真的没有想到会有再见到小翠的一天。她看向旁边的四四,真心地说了句:“谢谢。”“进去吧。”胤禛率先往里走。众人还没走两步。“淑兰!你来了,太好了!你一定要为阿牟其评评理啊!”一座重量级的吨位横着朝佟淑兰压了过来。淑兰愣在当场,还好左前方的胤禛眼明手快,转身一拉,把淑兰抱在怀里,让对方扑了个空。佟淑兰待在四四的怀里,伸头仔细打量这个大胖子,看了半天,还是不认识:“请问,您哪位?”“舅舅!进屋再谈。” 胤禛的话里有了一股子威严,让人不由自主地听从。舅舅?阿牟其?不是她想的那个人吧!佟淑兰的头更晕了!可是,她的阿牟其中,四四会称舅舅的也就一个人啊!又是一个严重的打击!淑兰同学直接就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四四的身上,几乎是半走半抱地进了厅堂。大家伙在厅堂坐定,闲杂人等都退了下去,胤禛在上座悠闲地品着茶,听着叔侄俩人在那里叙旧,或者说是隆科多一个人抱怨更贴切。“隆……科……多阿牟其?”佟淑兰还是有些不相信。“淑兰啊,你阿牟其也只不过是想要安安稳稳地过个余生么。你知不知道,我为此准备了多久?十年啊,十年!”隆科多几乎是要老泪纵横了,只是还处于干嚎阶段。佟淑兰突然想到先前看到的牌匾“阿牟其,你现在姓陈?”隆科多双眼一瞪:“你以为隐姓埋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情吗?为了顶替这陈世倌,我学他的笔迹,学他的走路,习惯,慢慢替换他身边的亲信……”说到后来隆科多自己都觉得辛酸了。佟淑兰听着,对这个大伯的敬佩之情是一层上一层。有道是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自己的大伯是个中晓楚:“那您现在是退隐的陈阁老?”“是啊。”隆科多用袖子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辛酸泪,然后有些咬牙:“没想到的是,有人居然捡现成的便宜,先送来一个刺儿头,每每不把你阿牟其气吐血,他不甘心。”“弘时能有现在的成就,这都是舅舅的功劳。” 胤禛在一旁插嘴,并举起了自己手中的茶杯。隆科多不由自主站起来,举茶回敬:“老臣不敢。”果然,几十年的习惯不是一下子可以改过来的。弘时?经过隆科多这个大鬼压身之后,对于弘时这个小鬼,淑兰就没有太大的惊讶了。她向四四挑了挑眉,意思是,这宅子里还有熟鬼吗?显然,胤禛理解错误:“你认为我真的那么冷血?”他的语气有些寒意。“当然不是。”淑兰忙摇头,转变话题“怎么没见到三阿哥?”“哦,他正好有笔生意要谈,赶不回来,晚上就见着了。”隆科多接口。“还有十三爷,他的身子骨太弱,前两天吹着了风,有些咳嗽,所以你来的事情我也没有跟他提,怕他一定要到门口去接你,又累着了。”十三爷?打击太多的后果就是麻木,往好处想佟淑兰现在是处变不惊了,她的脑子又开始正常运作。“那十三爷的夫人也……”她记得当时嫡福晋是殉情的。他们夫妻情深是众所周知的,所以当时也没有人奇怪。“她在照顾十三爷呢。”隆科多给了肯定的回答。“她还真舍得!”“你不也一样?”胤禛看着淑兰。“妾身哪能比!妾身可是无牵无挂一身轻。”“孩子大了,总是要自立的。”兆佳氏扶着胤祥站在厅门口。胤禛忙站起来,隆科多已经迭声嚷嚷开了:“怎么过来了?等一会儿就打算去看你们的,不告诉你们,就是怕十三爷会忍不住到前面来。看看,要是不小心吹了风,我好不容易找来的珍贵药材又得白白浪费了!”他嘴里喊着,手里小心把十三扶到最近的一把椅子上坐下。十三是骨瘦如柴,脸色病态的白,佟淑兰有些担心,低声问兆佳氏:“十三爷没什么了吧?”“多亏了隆科多舅舅,啊,不是,现在要喊陈舅舅。爷的病比以前有起色多了,大夫也说只要好好调理,就不会有什么大碍。前儿个都是我不好,硬是想去湖边走走,要不然……”胤祥捏了捏兆佳氏的手,薄责:“都说了,不关你的事,还往心里去。”气氛有些压抑。佟淑兰眼珠转了转,好好学生般举手,要求发言权:“现在阿牟其是陈阁老,那爷是……”这人际关系要搞清楚,称呼都要换,不然出去露了马脚可就麻烦了。“照旧。”胤禛开口解释:“我们是来投奔舅舅的亲戚。你还是舅舅的内侄女儿。”“哦……那弘时现在姓什么?”“姓陈啊。跟我的姓。”隆科多一愣。佟淑兰摸摸下巴:“如果他姓陈的话,那爷岂不是也姓陈?”“对啊,有什么问题?”屋里的人有些转不过弯儿来。“问题大了!”淑兰同学开始秀学问:“爷是姑姑的养子,如果他姓陈的话,那姑姑当年不就是嫁进陈家,陈陈联姻,这怎么可以!”所有人一呆,是啊,谁都没有想到呢,隆科多有些气呼呼:“我当时可没有预见到会有那么多亲戚来投靠!”“要不还是姓程,隋唐时期,第一福星程咬金的程?这样别人也只是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弄错了。”隆科多琢磨了一会儿:“这倒可行。”说着,他看向胤禛。佟淑兰抢着回答:“我连名字都想好了,叫程家洛,爷您意下如何?”“这程家洛又是你从哪本闲书上看来的人物?”看到佟淑兰不同寻常的兴奋,胤禛眯起了眼睛。什么眼神?要知道人家金大侠笔下的陈家洛可是长得又帅,武功又高,又有学问,就你这身排骨,用这个名字还糟蹋了,居然还不满意?佟淑兰暗自腹诽。“程家洛,这个名字是秀气了些。”兆佳氏在一旁中肯地说“妾身觉得还不如用原来的名,这样也不容易出岔子。”佟淑兰无所谓地耸耸肩,只要不改姓就要,三百年后的老爸老妈,你们可以安心了,你们的女儿给你们找了一个当过大清国皇帝的上门女婿,程家不但有后,而且还是带有皇族血统的!名字问题就在兆佳氏的建议下用回自己的。十三爷因为身体原因被陈家老爷踢回自己屋里休息。他陪着四四和淑兰逛宅子,问问他们还有什么要添置的。看着这种满薰衣草的庭院,走进布置得和雍王府里一模一样的客厅、书房,面对面地书桌,中西合璧的摆设,佟淑兰的眼眶又有些热了。隆科多在旁吹风:“宠老婆能宠成这样,舅舅我也没有想到啊,侄女儿,要惜福。”吸了吸有些阻塞的鼻子,淑兰抬头看向四四,“我还要两把摇椅。”“你要摇椅做什么?”跟在他们身后的隆科多有些不明白。“做世上最浪漫的事。”佟淑兰紧盯着胤禛的双眼。隆科多被自己的口水呛倒了,一阵猛咳,两颊通红:“我说,你们,这话。”他已经语无伦次了。“我听过一首歌,歌词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其中一句话,世上最浪漫的事,就是坐在摇椅上,和你一起慢慢变老。”想象着两人白发苍苍,在院子里,坐在摇椅上,晒着太阳,四周几个孩童在那里打闹,佟淑兰不由将头靠在了胤禛的肩上,闭起了眼睛,嘴角露出了笑意。“好。”(全文完)
(番外)番外一:终结米虫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修身养息之后,更确切一点的说是经过了由淑兰同学提议,隆科多全力支持,其他人不敢有异议的第一阶段的增肥计划,并取得显著成果之后,‘程家老爷’的‘软禁足’令终于解除。要长期隐姓埋名,让旧识认不出来,有什么比体型上的巨大改变更容易的呢?看看隆科多那个吨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对隆科多来说,他现在是一千万个感激四四把自家这个内侄女儿给带来隐居。论辈分,他现在可是宅子里辈分最高的人了;论身份他是退下来的阁老,其他人是投奔他的亲戚。可以用长辈的身份压人,而不必顾忌后果,这是隆科多以前从来不敢想的,对皇帝下命令的感觉真是太好了!所以,年纪越大,孩童性越重的隆科多越来越喜欢挑战冰山这项游戏。这时,我们的雍正皇帝才有些皱眉地发现自己的人缘好像真的不太好,或许不是他人缘不好,而是这些人跟某人接触太多,感染了其一些不好的习性,当然他绝对相信这些人的忠心。于是,在成功变形之后,某位‘程老爷’很高兴地决定去视察江南水利,看看自己当政时所颁布的政策有没有被贯彻执行,执行的实际效果如何?并且他决定把环游大清的旅行计划提前执行,就在视察了水利情况之后,马上执行。而在他巡视江南的时候,让朱兰泰等人着手长途旅行的准备工作。隆科多当然被胤禛以年龄太大,不适宜操劳为借口,要求留守看家。老太爷哪可能轻易放手这么好玩的玩具,和戴岱这个新上任的大总管,在家中大眼对小眼,无所事事,单想想这个场面,就是要多孤单就有多孤单,要多凄凉就有多凄凉。因此,他首先对侄女婿视察水利的问题提出异议:“我说老四啊,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去看了又能怎样?看得好,大家开心,也没什么。万一看得烦心事儿,难不成你还想上报朝廷?就算某某上报了朝廷,万一搁置不办,你打算怎么办?复活,把皇位从你儿子手里抢过来,办完了事儿后,再死一次?”一朝皇帝,一朝臣,这种事情隆科多看得还少吗。以前这种话他不敢说,也不能说,现在么,情况就不同了!胤禛越听,他周围的温度越低。“大伯,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没问题当然皆大欢喜,有问题,有人上报总比没人管好。而且这江南的水路交通,漕运河道的,可是关系民生的大事情。当然,为了时刻督导老爷的行径,避免露出马脚,侄女儿,我是肯定要跟着去的。”没办法啊,某人老大当习惯了,很多礼仪、说话的口气、词藻都改不过来了。佟淑兰同学很理所当然地要求自己的福利。既然是视察水利,那么水产应该也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次,这个女人没有跟着隆科多瞎起哄,而是站到了他的一边,胤禛很满意,他周围的温度开始缓慢回升。在其他人弃权,最终以二比一,少数服从多数的情况下,胤禛第二天就带着佟淑兰坐马车出游,开始了江南水利的视察。没曾想,早上还开开心心地出门,下午天还没黑,众人就乱成一团地回来了。据猜测是因为某个女人吃贝类水产,吃坏了肚子。若说这贝类不新鲜,这不可能,因为是看着从水里捞上来的。可在京城的时候,这个女人没少吃海鲜,没出过这种问题啊,难道说是她的胃只适合吃江北的水产,不适合吃江南的?很荒谬,那唯一可以想到的理由就是,那条河道被污染了!大夫在里屋诊治,胤禛铁青着脸坐在客厅等消息。隆科多这时也不敢轻捻虎须,躲在一角,和朱兰泰、戴岱等人小声嘀咕,分析案情,此次事件,不知道又会有哪些官员落马,要倒霉了!这时,大夫诊完脉象,开好药方,被丫环请到了客厅。他环视了一下客厅,不知道应该跟谁答话。隆科多忙迎了上去:“大夫,我侄女儿没什么吧?是不是吃坏了肚子?”“阁老尽请宽心,夫人并无大碍,小人已经开了安胎的方子,吃两帖再看看。以夫人的年纪来看,这时候怀孕是晚了一点,不过小心照顾,生产的时候应该会顺利的。阁老无需太过担心了。”安胎、怀孕、生产!厅中所有人的脑筋同时断路,佟佳氏淑兰不是吃水产贝类,吃坏了肚子,呕吐吗?跟安胎、怀孕、生产有什么关系?因此他们对大夫说的话完全没有反应,只是呆滞地看着他。看到众人这个样子,大夫还以为他们是高兴过头了,反而没了反应,想想也是,看那位夫人的年纪也不小了,老来得子,的确是让人惊喜异常的。:“阁老?您还好吧?小人先在这里恭喜阁老了。”“恭喜?怀孕?”隆科多的嘴越张越大,慢慢转身,看向胤禛。胤禛也是一脸难以置信。朱兰泰和戴岱两人对望了一眼,看到对方的嘴角都在抽搐中,果然不把这个女人当正常的女人看,是很正确的。收到消息的十三和兆佳氏听了也是一愣一愣的。唯一反应正常的算是赶回来的弘时了,他这些年的锻炼的确成熟了不少:“也就是说,再过十个月,我就会有个弟弟或妹妹了?我希望是个妹妹。”一句话点醒一直处于震惊的众人。隆科多一想到,十个月后自己的手上就能够抱到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家伙,立刻兴奋不已,一会儿吩咐这,一会儿吩咐那,完全没有了章法。胤禛脑中则是一片空白,他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本来就这些大男人来说,原本妻妾成群,生儿生女总认为是女人的事情。儿孙满堂被认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只是现在情况不同了,这个大宅子里的人身份都太特殊,所以一般不敢招外人,就算是弘时新纳的妻妾也都住在他自己的买的宅子里,而不与隆科多他们同住,物以稀为贵,淑兰肚子里这个意外自然是让全宅上下欣喜异常。小翠直接派人通知朱兰泰,她会全天候负责伺候小姐,怕那些笨手笨脚的丫环因为没有照顾孕妇的经验而有所闪失,陈府第一名闺男怨夫产生;兆佳氏以过来人的身份,开始罗列孕妇清单和注意事项,经过和大夫的商讨,有鉴于佟淑兰是高龄产妇,生孩子有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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