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教法术大全的一个小法术:竖筷子 可以看看有没有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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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法玄:正一净明道教弟子,号赤炎道人,自幼酷爱传统文化,青年时期修学道家学术。痴迷于预测学,注重周易理象数占,以象释理,实战占卜功底扎实。擅长奇门六壬八字预测,学术师承净明道派,尤精于上古三式绝学奇门遁甲与大六壬占卜术,除为人占卜预测外,开门授徒,传授大六壬,奇门遁甲预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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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大千界无边无际,不知是你所熟知世界的几千几万倍。
&&&&遍观洪荒,数中原大地最为肥美,人杰地灵,城镇不计其数,人口难以胜数。
&&&&中原西侧青洲边陲地带有一小镇,名叫七侠镇。七侠镇方圆不足五里。从东到西徒步而行,只消半个时辰。但此镇傍临天玑山有无数名贵药材,又是通往极西蛮荒的必经之路。往来商客频繁,生意兴隆。
&&&&七侠镇长风街有一排店铺:当铺、客栈、成衣店、药铺……所有店铺除了悬挂本店招牌外,都挂着另外一个牌子:“杨家铺子”!
&&&&杨家是七侠镇的大户,家族产业涉及各个行业,从长风街东头开始,接连二里都是杨家私有,zhong&yāng有七侠镇最大的客栈:悦来客栈。
&&&&客栈里连跑堂都是杨家自己人。毕竟是ri久了,旁枝末节的血统出了很多穷人,傍着主家这颗老树衣食无忧。
&&&&小乞儿是悦来客栈跑堂,刚干半年,虽然年纪小,但做的似模似样。端菜收盘擦桌子都要干,尤其住店客官,伺候更要到位,有时半夜三更还要从临街“chun归坊”领几个姐姐回来。
&&&&正是下午,太阳很好,小乞儿盘腿坐在猪圈墙上看着圈里抢食的猪猡,脸上露出少年恬淡的笑容。身后是几间破房子,院子也落败的不成样子了。
&&&&房子是死去的老爹留下的,年久失修西屋几间已经漏了,雨稍大点,屋里就哗啦啦地跟着下。
&&&&小乞儿有大名,唤做杨镇,是杨家私塾先生为他取的,凡是杨家子弟,先生都会帮取一个名字。
&&&&杨镇本不是杨家人,他是五年前才来镇子里乞讨的乞丐。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老爹见他可怜,又觉得膝下无子,便收他做嗣子,也算传宗接代对得起死去的父亲。
&&&&半年前杨镇和邻居王大娘家借了一只母猪,答应她半年后归还另加五只小猪。杨镇用从客栈带回来的泔水喂养,又花钱给母猪配种,俩月前母猪产下十三头胖乎乎的猪仔。
&&&&杨镇把母猪还回,为了表示感激还了六只猪仔。王大娘省了半年猪粮,还白得许多小猪高兴的合不拢嘴。杨镇自己留下七只也自高兴。
&&&&他算好了,七只猪不用自己花钱,只从客栈拉泔水来喂养。只要一年就能白挣三十两银子,可以盖一栋不错的土房,再买几只母猪。用不了几年就能发个小财奔小康了。
&&&&就是不知道客栈泔水能不能一直免费供应,七只猪吃的可不是小数目,虽然族里大爷说了,自家人只要愿意劳动这些东西永远免费。但是掌柜杨三一直把这些视作私人财产,不许他人触碰,况且又看自己不顺眼……
&&&&杨镇脸上笑容渐渐消了下去,有些担心。没有免费泔水一头猪一年最多也就挣一两多银子。大大的划不来。
&&&&这时候门外一个童稚的声音尖细地刺过院墙传了进来:“小乞哥!先生授课了,今天你去不去?”
&&&&私塾授课,允许杨家子弟随意听讲。
&&&&喊话的是杨虎,比杨镇小两岁,排辈份其实是他祖父辈。但太熟了,血统也远了,就瞎叫开了。
&&&&杨镇现在确实没心情,慌忙应了一声,喊道:“今儿我不去了,要去挖猪菜,你去吧。”
&&&&杨虎“哎”了一声,踏踏踏地跑远了。
&&&&这个杨虎比自己晚上两年私塾,但学的反比自己好。老爹活着的时候就说他将来一定有出息,最起码能混个当铺的账房先生,杨虎的叔叔在永安当做鉴宝的师傅,很有两把手。
&&&&杨镇不想一辈子做跑堂,他想做主家的伴读书童,但书童要有知识,得解答少爷的学识问题。
&&&&想到这里,杨镇神sè一整,匆忙把野菜倒进食槽回家拿了书本追杨虎而去。
&&&&杨家两个私塾,内私塾是主家小姐少爷们上课的地方,外私塾才是这些旁枝末节的穷宗室子弟读书地方,外私塾在城北,几乎要出了镇子了。
&&&&今天先生讲《礼记》,杨镇拿错书了,匆忙中拿了《道德经》来。这是下意识的行为,他喜欢《道德经》玄之又玄很是奇妙。
&&&&拿错书是要挨板子的,杨镇悄悄的躲在一个角落里,先生眼神不好,也许看不见。
&&&&先生的课讲的很好,旁征博引。不但引经据典更结合实际,时不时还能讲一两个小故事。
&&&&先生讲着讲着不知怎么讲到了忍让。一个杨家子弟起身恭问道:“老师,若是有人谤我、欺我、笑我、轻我、恶我、骂我、骗我时,我当如何处置?”
&&&&先生笑笑折扇点向台下一弟子道:“杨冲,你且来回答这个问题。回答的好当有奖赏。”
&&&&杨冲思考半天,摇头晃脑道:“只可忍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众人听得开心,不由抚掌称赞。
&&&&却听一个声音凸出传来:“瞎扯淡!”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全班同学听到。
&&&&杨冲面sè一红,循声望去。却见杨镇捧着一本书正看得起劲。他心理不由有些委屈,自己本就不太出sè,好容易被大家赞赏一次,就有人出来捣蛋。他楚楚可怜地看向先生。
&&&&先生也很生气,拿了戒尺下来讲台,一把夺过杨镇的书,训斥道:“他答得不好,你来回答!”
&&&&杨镇《道德经》看的投入不经意间接的话头,却是自言自语,居然被其他人听见了。也是一惊,缓缓站起来,略作思考,答道:“他人敬我一尺,我自然回报一丈,但若敢欺我一寸……”
&&&&“哪又如何?!”先生见他读的不是《礼记》竟是《道德经》不由怒起,接口冷喝道。手里戒尺已经微微举起。
&&&&杨镇眉毛略挑:“若敢欺我一寸,我定教他无立锥之地!”
&&&&话出唇齿,掷地有声。
&&&&先生一愣,这孩子小小年纪哪来的这么大的孤煞之气?他戒尺落下,连在杨镇头上敲了三记,喝道:“《礼记》课上读《道德》可算欺我?同学回答不易,你妄加评判可算欺人?如此一来我是否可教你无立锥之地?!”
&&&&杨镇也是一愣,他只是随心所说。论辩才,怎么可能是先生的对手?当时哑口。
&&&&先生又喝道:“既如此,今晚留在书堂,背下《礼记·大同》方可回家!”
&&&&“不!我要……”杨镇反驳,话未出口,便见先生瞪了过来,登时哑口,但心里颇为不服,小声嘟囔道:“我要回家喂猪。”
&&&&众人哄堂大笑。
&&&&先生怒极,也笑了出来,喝骂道:“猪比《礼记》更重要?”
&&&&杨镇很想回答说:“是的。”但话在口里打转就是不敢说出来,说出来凶多吉少啊!他强辩道:“小猪正是长身体时候,一顿不吃便会饿得慌。是学生得罪了先生,又不是它们,先生罚我却要殃及无辜了。”
&&&&先生哑然失笑,道:“好好!给你半个时辰,喂了猪,今夜通宵背全本《礼记》!”
&&&&“啊?!”杨镇失声,《礼记》洋洋洒洒十万言,一夜背下来?我要有这本事就去考状元做大官了!
&&&&杨镇恼怒着和杨虎一同往家里走去,他二人前后院。离得极近。
&&&&杨虎也替他鸣不平,抱怨道:“先生这次欠妥当了,他从不惩罚我们的。”
&&&&杨镇冷哼一声,心中愤恨。背背背!我背个猪猡!
&&&&话虽如此,但杨镇绝不敢违背先生的教训,先生在杨家身份极高,连老爷都敬三分,要是惹得他不高兴,在老爷面前说上一句,杨镇三辈子也吃不消。
&&&&杨镇喂了猪,检查了栅栏,取了两个白面馒头往私塾而来。
&&&&太阳已经落山,夜市尚未开始,是一天难得的清净时候,街上行人不多。杨镇心情不爽走路也慢。
&&&&忽然一处巷子里一阵小孩欢调笑声传过来。
&&&&“乞丐,臭水沟的水要不要喝?”
&&&&“小爷是悦来客栈公子,施舍你些泔水要不要?”
&&&&“要饭的,看石子!”
&&&&几个小孩哄然大笑,从巷子里跑出来不停的用石子砸一个蹲在巷子里的老乞丐。
&&&&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杨镇做过乞丐,对乞丐颇有同情,没有这番娱乐心情。但也绝不会无聊到阻止别人的地步。
&&&&但今天不同,杨宕也在里面,那家伙仗着老子是客栈掌柜天天和自己对着干,早看他不爽。
&&&&杨镇捡起一个土块,嗖地砸出去,正与杨宕的石子碰撞在一起,一块跌在地上。杨宕顿时大惊,向这边看过来。
&&&&这手打石子的功夫是杨镇自小练就的,若是拿个弹弓十丈之内要打哪儿就打哪儿,就是打空中飞鸟也百无虚发。以前做乞丐全凭这手功夫填肚子。
&&&&杨宕看到杨镇,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一脸jiān笑:“小乞儿,这乞丐不是你亲戚吧?你发个什么善心?”
&&&&杨镇冷哼一声:“主家老爷告诫我们要善待穷人,你却欺负乞丐,看我不替老爷教训你。”
&&&&欺负人嘛,总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跑堂的小二,今儿厉害了?杨宕一怔大笑出来:“和小爷打架,你找死!”他招招手对身旁两人喊道:“给我打!”老大范儿十足。
&&&&两人为他是从,跟着杨宕一起冲了上来,杨镇往后退一步,躲开两人,翻身朝杨宕扑过去。一拳打在他鼻梁上,顿时鼻血如注。
&&&&小孩打架比的就是个狠,谁狠谁是老大。一见血另外俩小孩顿时吓傻。杨宕摸一下鼻子沾了一手血,也吓得哇哇叫。冲旁边一个破院子哭喊道:“傻丫!傻丫!有人打我!”
&&&&院门砰地一声被人踹开,一个雄壮大汉撞将出来。细看却是个女孩,虽然彪悍,但脸上童稚未退。
&&&&傻丫全镇出名,十二岁时,便能生撕野狼。把两三个大人打的满地找牙。现在十四岁力量更是恐怖,只一推杨镇便往后退了十几步,脚下站不稳,摔倒再地,幸好那个乞丐托一下,才没摔个狗啃泥。
&&&&杨宕止了鼻血,抚掌大笑道:“狠狠地揍他!打掉一颗牙给你一个鸡腿!”
&&&&傻丫大喜,跨着大步往这边跑来。
&&&&杨镇心脏突突乱跳。乞丐一手托着他肩膀把脸凑上来,伴着常年不洗澡的气息道:“打不过,跑呀!”
&&&&跑字才出口,杨镇已被他拦腰夹起来,足下生风一溜烟蹿出胡同,飞快逃了出去。身后尘土飞扬,好似快马一般。
&&&&傻丫等人惊得张大了嘴巴,望着乞丐背影说不出话来。
&&&&他们看不到乞丐奔跑,只见他夹着杨镇优哉游哉地走着。速度却犹如疾飞,几个呼吸已经出了城门,消失不见了。
&&&&神仙么?
&&&&走的很慢,速度很快!
&&&&乞丐夹着杨镇逃到镇外城隍庙,一把扔下他,瘫坐在地上用袖子扇着风,气喘吁吁道:“小屁孩,你得减肥啦!累死老花子喽。”
&&&&杨镇看着城隍像惊呆了嘴巴,从巷子到这里足有六七里路,他走了有五个呼吸么?
&&&&乞丐喘着气道:“你帮我当下三个小贼,我帮你躲开有一个变态女娃娃,咱俩各不相欠,你该去哪儿去哪儿!老乞丐要歇息啦,累死我喽。”
&&&&这乞丐居然摆出一副送客相,然后转身轱辘到供桌下。杨镇愣了片刻,撩起桌布,只见乞丐鼾声大起,已然入睡。
&&&&“怪异乞丐。”杨镇嘟囔一声走出城隍庙,顺着大路往镇子走了几步,忽地又折了回来,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展开来,里面有两个白面馒头。取出一个放在乞丐边上的破碗里。笑了笑,这才又出了城隍庙往城中而来。
&&&&私塾在城边,离城隍庙仅三里路,走过来倒方便。杨镇来时先生已在学堂外等候,看他如约而至眼中露出几分欣喜,道:“且把你书拿来,我给你划出今ri背诵篇目。”
&&&&杨镇知道先生就要去主家内私塾为小姐公子们讲书了,也不敢耽误他匆忙从怀中取出书本躬身递上。
&&&&先生取出墨笔舔了舔笔尖就要划写,忽然把笔停在空中,脸sè冷了下来,桀桀一笑,道:“好你个杨镇,可是在调侃为师?”
&&&&杨镇一愣,连道:“不敢”。心理郁闷,也不知先生为何发怒。悄悄抬头乜去,只见蓝底书皮上三个篆字分外鲜明:“道德经”
&&&&杨镇一怔,正不知如何辩解,却听庭院中竹林里一阵爽朗大笑传来:“先生为何震怒?这娃娃如此偏爱《道德》又这般个xing,不正是我门中之人么?高兴还来不及,怎反而责怪于他?”
&&&&这人声音悠远,似飘渺似洪钟,让人听得心中舒坦。杨镇慌忙扭头看去,只见霭霭竹林中,一中年男子缓步而来。
&&&&一身道袍飘逸出群,面如冠玉,唇红齿白,行走间自带一股气势。只几步已来到杨镇身边,含笑看着他俩。
&&&&先生见道人过来,脸sè顿时一变,冷哼道:“我如何教育学生要你来管?先把掌门之位还我再说!”
&&&&道人尴尬一瞬,道:“师兄想要还你就是,只是这孩子根骨不错,师兄要不收,我可就不客气啦。”
&&&&先生冷哼一声:“你什么时候客气过?想要你收下便是。”
&&&&那人脸上露出一丝喜sè,转身对杨镇道:“娃娃,还不跪下拜师?”
&&&&杨镇眨了眨眼睛,道:“为什么要拜你?”
&&&&道人哈哈大笑,道:“我乃天玑掌门,拜我为师修仙学道,跳出凡人之躯,御剑飞行,斩妖除魔,岂不快活?”
&&&&杨镇听的眨眨眼睛,他向来喜欢玄幻事物,五岁时曾亲眼见到有人御剑飞行从他头顶飞过,飘飘然宛若真仙,今ri有此机缘,一时间喜不自禁。正要行拜师大礼,忽听一旁先生小声嗤笑道:“神棍!”
&&&&杨镇一怔,回过神来,疑问道:“真能修仙学道,御剑飞行?”
&&&&道人哈哈大笑,手一指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柄青sè宝剑,锵然一声悬浮在道人脚下,离地半尺,泛着幽幽蓝光。
&&&&道人踏上仙剑,剑身往下一沉迅速稳住。道人捏一个指决,道声“起!”顿时蓝光大作,顷刻间恋人带剑,化作一道光芒冲天而起。在天空翱翔一周又落了下来。
&&&&杨镇看得目瞪口呆,口水流出三尺有余。道人落下来,悬浮在他身旁,大袖一挥,把杨镇卷至剑上。笑道:“娃娃,教你看看天空景sè。”
&&&&他捏了个指决,剑首慢慢翘了起来,直yu与地面垂直,幸得仙剑把杨镇双脚紧紧吸附住,又抓紧了道人才不至跌落下去。
&&&&道人微微一笑,道:“乖徒弟,我们走。”法决一指,剑作冲天之势,陡然一声鸣叫,破空而起。
&&&&杨镇只觉得疾风吹来,睁不开眼。努力看时。眼前已是白茫茫一片。竟已插入青天白云之中。
&&&&此时脚下生风,四面八方尽是云气,白茫茫的氤氲什么都看不清。虽如此,但杨镇绝不愿闭上眼睛。驰骋于晴天白云间,何等豪情?男儿当要如此!
&&&&道人剑锋一转,又向上飞去。破空呼啸声中,仙剑陡然冲出云海。带着出一片云气,静置在云海之上。
&&&&云海之上,尚且明亮。西边天之尽头,太阳光下红云翻滚。脚下白云如浪,好不壮观,教人心生豪壮。
&&&&不知看了多久,道人缓缓道:“娃娃,现在可要拜师?”
&&&&许久,杨镇回神,匆忙点头。
&&&&道人降下仙剑,落在一处山巅上,杨镇四处一看,居然已是五十里外的天玑山上。他咽一口口水,慌地跪下。砰砰砰连磕了九个响头。
&&&&道人哈哈大笑,道:“拜师茶回山门再敬不迟,既然已经行拜师礼便是我的徒儿,也叫你知我来历。”他顿一下又道:“我乃天玑门掌门,道号扶摇子,门派就隐在这天玑山中。你是我所收第四个弟子。为师近ri有些俗事缠身,且不带你回山,先传你本门修行法决,你好生修行,七ri后我自来接你。”
&&&&扶摇子说罢,传他一段口诀,口诀不长只千余字,且韵味十足,但杨镇背书本就不是行家,足足两个时辰才背诵下来,熟记于心。
&&&&扶摇子见他背下,露出一丝笑容,道:“我天玑门修行剑道,心法只是辅助,成与不成无伤大雅。待你去了门中再练剑不迟。”
&&&&他说罢载着杨镇飞回私塾,交代一些修炼要诀,告诫他好生修行参悟,便御剑离开。
&&&&先生不知何时已经离开私塾,被扶摇子一搅和《礼记》自然不用再背了。杨镇夹着《道德经》一溜烟蹿回家里,看一眼猪猡,见没有异常便一头扎在床上,盘膝坐好,按照口诀运气行功。
&&&&扶摇子所传功法名叫《弈剑决》,是天玑门无上道法,共有七品,每品都有一道剑法招式相配合。
&&&&道术为体,剑法为用,二者缺一不可。杨镇只得到了道术,剑法招式却要去了天玑门师父才有时间手把手教授。
&&&&弈剑决,教人以身为炉,吸天地灵气入体,在体内祭炼一把灵剑,交战时,灵剑出体与真实仙剑合而为一,威力无穷。
&&&&弈剑决第一品,教人如何引天地元气入体,积攒于丹田之内。
&&&&杨镇五心向上,借着光华吸天地元气入体,一丝丝凉爽气息透过全身四万八千毛孔进入体内,冰凉清爽好似有雨露琼浆洗涤过全身血管。舒爽难耐。
&&&&杨镇一动不动,心沉于谷,直到听得窗外虫鸣,才收了功法缓缓睁开眼睛。
&&&&他满怀欣喜四处张望,失望的发现,四周景物什么变化都没有。桌子还是桌子,椅子还是破烂的椅子。根本不像说书先生讲的,某某主角得了奇遇,练一晚上内功心法早上睁眼,连蚂蚁纹路都看得清楚,蝴蝶振翅也听得分明。
&&&&他失望地耸耸肩膀,忽然床下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幽幽传来:“才修炼半宿你就想有什么样的提升?你又不是什么绝世天才,修炼的也不是上层功法,不要奢求啦!修行一路最忌急躁。”
&&&&杨镇吓了一跳,匆忙看去只见一个老叫花,半截身子插在床下,半截探出床外用一把破蒲扇盖着脸面,半睡半醒正嘟囔着。
&&&&这花子正是昨ri下午的乞丐。
&&&&杨镇“咦?”一声,喜道:“是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乞丐不耐烦道:“你与那小道士飞来飞去声势浩大吵人睡觉,还怕人不知道你在哪里?”
&&&&杨镇惊奇道:“你看到我们飞了?你也不是凡人对不对?”
&&&&乞丐哈哈大笑:“不是凡人是什么?俺就一个讨吃要饭的叫花子!”他话锋一转又道:“但叫花子穷有穷的志向,向来不欠人东西,尤其不欠人情。先前你帮我挡小贼,我帮你挡女娃算是抵过了,但你小子不地道,趁我睡着又给俺一白面馒头。馒头被我吃了,但这人情老花子却不能欠你。”
&&&&杨镇心中好笑,不想欠我人情,便把馒头还回来就是了,绕弯弯做什么?
&&&&乞丐一掌拍在地面上,从床下飘出来立在床边,嘻笑道:“我这辈子最会杀人,你有没有深仇大恨的仇家?我帮你杀了,还你人情。”
&&&&深仇大恨的仇家?杨镇眼神顿时恍惚一刹,却又摇头道:“仇家没有,倒是客栈掌柜很惹人讨厌,经常欺负我。杀了他?欺负一下就杀人,不至于吧!”
&&&&乞丐见他摇头,吮一下脏兮兮指头,道:“不要杀人?要不给你些银子?”
&&&&一听到银子杨镇立刻眼冒绿光,忽地一想,自己都要修仙学道了,要银子做什么?他又摇摇头道:“不要,不要!”
&&&&老乞丐噗嗤一笑,跳坐在一旁圆桌上,大笑道:“你就是要,叫花子我也没有啊!”
&&&&他若能拿出银子,还做叫花子做什么?
&&&&乞丐笑了半晌,忽地正sè道:“要不我也传你套修行的功法?”
&&&&杨镇顿时露出喜sè,兴奋道:“你果然也是修行的人,你有什么功法?比师父的《弈剑决》如何?”
&&&&乞丐嗤一声,露出一脸不屑:“弈剑决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剑道末流道术罢了。哪能和老叫花子比。”
&&&&见他吹牛,杨镇觉得好笑,也不点破,只把心里疑问提出来:“剑道是什么?昨天师父也说了,我却没听明白。前辈能讲讲么?”
&&&&乞丐摆手道:“我又不是你师父,教你这些作甚?”他话虽如此,却已经侧卧在圆桌上开口解释:“修仙修仙——何为仙?呼风唤雨、飞天遁地、变化多端,这自然是仙。可这仙中也有不善变化的《弈剑决》,以力破巧近身搏斗,有不修仙法不修武技的阵修,路过处草木山石皆可为阵,杀人无形。还有那野兽成jing的妖修,邪气凛然的鬼修,毒虫邪异的蛊修……林林种种便如繁星多不胜数。但修道一途,不管什么门派,正也罢邪也罢,大体上都有两种修行途径。一种叫做‘剑道’一种叫做‘丹道’,两种途径各不相同,各有千秋。”
&&&&“剑道注重功力,重在打斗;丹道注重道行,重在养生。简单来说,剑道是把自身气力逼出体外,形成外力与人战斗。而丹道则是沟通天地元气,修身养xing。修行剑道的人虽然打架厉害,但时常消耗元力,寿命不过两三百年。而修行丹道的人,六七百岁也是寻常。”
&&&&杨镇眨眨眼,惊问道:“打架剑道比丹道厉害?”
&&&&乞丐摇头嘻笑道:“不然,哪里有绝对厉害?剑道只是修行快罢了,百岁剑道高手可以和三百岁的丹道高手打的旗鼓相当,但是修行到一定境界很难再进步,而丹道里修行六七百岁的老怪物,跺一脚天崩地裂,有几个剑道人物能与他们比肩?”
&&&&杨镇皱眉想了想,道:“所谓剑道就是用本命元气祭炼一柄自身灵剑与外剑结合,施展无上威力。丹道呢?炼丹?服铅汞之物?”
&&&&乞丐哈哈大笑:“评书听多啦!害人不浅哪!所谓丹道练的可不是铅汞外丹,当然仙丹灵药也是少不了的。不过真正丹道jing髓乃是内丹,以人体为鼎炉,jing气神为药物,在体内凝练结丹,丹成之ri不借外物飞天遁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踏一脚天崩地裂,喝一声海枯石烂。端的历害无穷。更有传说若能化丹为胎,则能举霞飞升,长生不死做个真正的仙人。”
&&&&杨镇听得神往,嗟叹不已:“这么说,丹道岂不是比剑道厉害的多?”
&&&&乞丐摇头道:“也不见得,剑道三重境界,第一重启灵,第二重祭剑,第三重神融当今世上能炼到祭剑已是神一般的存在,一般人都是启灵境界,只不过高下有差别罢了,便如你师父就是启灵大圆满,半只脚踏入祭剑。若是有人能修炼到传说中的神融境,那也是长生不死金刚不灭之躯,无人可以匹敌的。”
&&&&杨镇听得垂涎三尺却听乞丐又道:“剑道是个统称,更有人直接把剑道等同武修,说二者一般无二也无甚错误。据说剑道当年并非修行之人,只是些天赋逆天的武者,悟出天地玄机,才踏入修道行列。所以斗xing更加强盛。你们天玑门的祖师当年便是一位武林高手,临死时才由武入道。天玑门剑法固然妙绝,但道法《弈剑决》却有些差强人意了。老叫花今ri便传你个丹道秘法,还你人情如何?”
&&&&技多不压身,杨镇当然乐的多学本领了,只是他又有些许担忧:“我师门修的是剑道,你传我丹道心法,不会有什么冲突吧?”
&&&&“当然会有!”乞丐尖叫一声:“丹道与剑道修行截然不同,剑道修自身,要闭合自身与外界一切联系,丹道修天人合一,道路不同,冲突必然存在,若是要将两者强行修炼,哼哼——”老乞丐冷哼一声,见杨镇垂下头颅,颇有些失望,他话锋一转又道:“也罢!你小子魂魄无力,修丹道最多延年益寿,难有所成,看你心思极高还是修你的剑道去吧。这丹道之术不传也罢!便送你个小玩意也算结缘。”
&&&&乞丐探手在怀里一阵乱抓,摸出一颗红彤彤的事物丢向杨镇道:“这东西老花子得来百多年,却也揣摩不透,送你吧。”
&&&&杨镇一把抓住,却是一颗普普通通的甜枣,散着淡淡枣香,他疑惑的看向老乞丐。
&&&&乞丐混不在意道:“别看我,老子也不知道这玩意有什么用,既不能祭炼也不能吞服,倒是泡水喝可以大大改善体质,可惜只对启灵境界的小不点有用,老花子拿来就没什么用处了。送你罢!”
&&&&杨镇大喜,拱手谢道:“多谢前辈!”这老乞丐说的轻松,只对启灵境界小不点有用,启灵之上是祭剑,祭剑可是神仙般的存在了!连师父都只是半只脚踏入祭剑!
&&&&乞丐却不在意,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悠哉道:“你这娃娃老乞丐看着顺眼,仙道之中厮杀如家常便饭,你这娃娃天赋一般不定何时走霉运被人一剑劈做两半,岂不可惜?再送你些机缘吧。”
&&&&杨镇眨着眼好奇。
&&&&乞丐伸出肮脏右手,在怀中摸了半天摸出两本破烂书本来,想了想收回一本,只取出一本递给杨镇,道:“这本都是些稀奇小法术,你将口诀背下来便把书烧掉,免得被他人得去。”
&&&&杨镇欣喜,接过来问道:“什么小法术?”
&&&&乞丐道:“教你如何yin人或者逃跑的东西。”
&&&&“逃跑?”杨镇睁大了眼睛。
&&&&“当然!”乞丐点头道:“打不赢,当然就逃啦,就像现在——”他忽然打了个响指,跳下桌子口里喊声:“土遁!”身子陡然往地下沉去,犹如沉入水中,顷刻消失。
&&&&杨镇惊得长大了嘴巴,连叫几声都无人回应,他蹿出去,院中也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乞丐半点影子。
&&&&这叫花子竟然借土遁走了。
&&&&仙人便是仙人,不可捉摸!杨镇唏嘘半晌,转身回了房间。
&&&&一颗甜枣一本小法术,杨镇看着甜枣疑惑半天,什么样的甜枣百年还新鲜如斯?他狠狠的一口咬向甜枣,只觉得满嘴的枣香,甜枣牛筋一般,柔软中带着筋道,根本咬不开。
&&&&果然不是凡物,杨镇好奇心大起,取了茶壶煮一壶沸水,把甜枣丢在里面沸煮。半个时辰后,一壶水剩下不到半盏,甜枣却光新如故,丝毫没有被煮烂的迹象。
&&&&好东西!杨镇赞叹一声,刀砍、斧劈、火烧、油炸……诸般手段使出来,却奈何不得那甜枣半分。看看东方一抹即白,杨镇无奈只得放弃。
&&&&却又掌上油灯,拿起那本小法术观看。一眼望去顿时一个头两个大,里面记载的东西玄之又玄,根本看不懂。什么yin阳之气,玄黄土术……三千余字杨镇足足背到ri上三竿,才能一字不差的熟背下来。背诵几遍确信无误,杨镇一狠心将破书丢入茶炉里,看着它被焚成灰烬。
&&&&“水遁、土遁,这个东西奇妙。可惜还不懂意思,七ri后上了天玑山跟着师父长了知识,应该就能读懂了。”
&&&&一夜未睡,饶是杨镇年轻也有些困乏,往客栈走时便有些昏昏沉沉。
&&&&客栈正门尚未打开,杨镇自后门进去,取下挡板开了门面,打扫卫生。
&&&&半个时辰,客人渐渐多了起来,杨镇也忙开了。
&&&&他正忙乎,正门迎面走进三个大汉。这三人穿着将军甲配着腰刀。一脸彪悍,坐下来把刀往桌上一拍,叫道:“小二,来壶好酒,切十斤牛肉。”
&&&&“好嘞!”杨镇应一声,送上一壶上等“田园”道声:“客官慢用”转身去后厨报菜。
&&&&七侠镇傍着天玑山这么一座药王宝山,常有来自中原四地的人物。这三人也不算出奇,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杨镇牛肉送到时,这三人正互相吹捧。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面目可憎,带着独眼罩的人物,似乎是军队长官一类。旁边两人正大拍其马屁。
&&&&右手边黑胡子恭敬道:“恭喜钱兄隆升路长,掌握千人行动大全。”
&&&&左边白净男子立刻倒了杯酒,逢迎上去:“路长大人英明神武,一定能带领我们两千弟兄开一片天地出来。”
&&&&也不知这个“路长”是个什么官衔,杨镇从未听说这这个官职。
&&&&只见独眼路长曲意笑笑,大咧咧道:“你我原本是就好兄弟,别人叫便罢了,你也叫我路长?”
&&&&白净男子恭敬道:“当然!路长与我是好兄弟,称呼兄长才显得贴切,但只能私下称呼,现在公干在身,只能以路长称呼了。”
&&&&杨镇把牛肉送上,侧眼看到黑胡子盯着白净男子满眼的不屑。对他的阿谀奉承很是反感。倒是这位路长,表面推拒,脸上却要乐开花了。看到黑胡子表情,顿时有了三分不快。
&&&&三人面皮下暗波汹涌,正尴尬的时候,店门口一个清脆声音传了进来:“小乞儿快些备些饭菜,要老三样。”
&&&&声音清脆,宛如银铃。
&&&&门口进来一个女子,一身素装,美丽可爱。路长三人目光落在女子身上立刻移动不了了。
&&&&杨镇看到她,立马展开笑颜:“小晴姐姐,你家小姐要来了么?”
&&&&这位漂亮女子,只是个丫鬟,她家小姐是做药材生意的,是悦来客栈常客。每次只要来必然会赏些许小费给杨镇。
&&&&才问话间,小姐已经走了进来。吵闹的客栈骤然安宁。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子:一身鹅黄衣裙,远山为眉,清水凝目,素手柔荑,提着一把宝剑,姿sè天然。占尽风流,虽然柔婉,行走间却自有一股飒爽。
&&&&好似冬ri里阳光忽然照进客栈。杨镇已经见过他多次,依然为她的气质所折服。这样的女子,哪里应该出现在人间?就是做哪瑶池的公主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杨镇咽了口口水,看看周围发愣的男人,有些小骄傲:这么漂亮的女子和我认识大半年了,只要进了客栈连掌柜都不搭理,只和我一人说话。你们却只有看看的份。
&&&&他露出一副天真笑脸,迎上去:“萧小姐这次要住几ri?您的客房一直留着可没叫人住过。”
&&&&小晴抢答道:“只休息一ri,明ri便要入山。”
&&&&杨镇唱喏:“好嘞,萧小姐特等上房一间,这边请。”他转身引路,却砰地撞在一座山上,幸亏小晴托了一把才没有跌倒。
&&&&小晴向他身后瞪去,只见独眼路长带着两个手下,铁塔一样站在杨镇身后。冰冷的铠甲撞的他鼻子酸疼。
&&&&独眼路长眼睛落在萧小姐身上,不知道该往她哪里看,哪里都美极了,美不胜收。他口水流下三尺有余,结巴道:“敢问,小,小姐……”
&&&&“什么?”萧小姐红唇轻启,叮咚如山泉,却似五雷轰顶击在路长耳中。叫他更加痴呆,“小姐,小姐……”一直叫着,说不出话来。
&&&&黑胡子咽口吐沫,叫道:“咱家兄弟问你,多大年级?叫什么名字?愿意做咱兄弟媳妇不?”
&&&&“嗯……对!”独眼路长一改凶恶相貌露出一副巴结相。
&&&&“屁!”一旁白净男子叫道:“我们路长恭问:小姐闺名?年方几何?不知家里还有何人?可否登门拜访?”
&&&&路长听的痴呆:“对!对!这才对!”
&&&&他眼巴巴看向萧小姐,萧小姐面sè已经冷了下来。似他这相貌,又是商人身份,一路上不知有多少痴汉,这三人一出现便知道他们葫芦里装的什么酒。
&&&&正想要训斥,忽然……
&&&&“狗屁!”旁边一个声音不大,但足以叫全场人都听见。路长三人循声望去,只见险些被自己撞倒的店小二面露不屑,口中讥笑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路长大窘,忽而大怒,道:“老子找女人,一个小瘪三插什么嘴?给我扔出去!”
&&&&黑胡子桀笑一声,往杨镇一把抓过来。
&&&&萧小姐脸sè已经冷到极限,听他训斥杨镇,忽地冷哼一声:“扔出去,晴儿!”
&&&&小晴脸sè也冰冷至极,见黑胡子一把抓来,伸出青葱玉指往他掌心一点,就势一推。黑胡子七尺身躯熊彪大汉,大叫一声倒飞出去,砸在掌柜台上。砸碎了四五坛好酒。
&&&&路长一愣,面sè大变,叫道:“好哇!原来是修道的人,当老子怕了你们么?!”
&&&&他跳将起来一拳向小晴门面打来,拳上泛着幽幽黑光,显然不知修炼了什么道术。
&&&&小晴也不敢大意,运足了道法抬起一脚,与路长拳头撞将一起。砰一声,两人脚掌擦着地面各自后退半丈。把杨镇留在两人中间空旷处。
&&&&路长怒极,大叫一声抽出佩刀,脚下一顿向小晴斩来。小晴身形侧移,不知从哪里弄出一柄秋水宝剑就要与他战在一起,忽地路长刀锋急转,半路上向杨镇斩去。
&&&&寒光闪闪,杨镇惊了一跳,刀锋瞬间便至。他躲无可躲。
&&&&萧小姐站在战场边缘,看的清楚,一甩手一道青光打来,与路长佩刀锵然撞在一起。气力暴裂开来,杨镇只看得金光乍作,身子便被气浪击飞三丈,撞在身后墙壁上。脑中嗡地一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萧小姐露出一丝关切,几分歉意。杨镇为她鸣不平,她打斗却没能照顾到杨镇。难免心里过意不去。
&&&&她娇喝一声手一挥,青光回转,噗一声从路长肩头shè入,贯穿肩膀而出。路长大叫一声,佩刀跌落在地上。
&&&&一旁小晴业已把另二人制服。急忙察看杨镇,然后回头道:“晕过去了,不知受了内伤没有。”
&&&&萧小姐面sèyin冷,徐步向路长走去,右手捏了个指决,泛出幽幽蓝光。路长抬头看到她手上蓝光,顿时大惊失sè道:“不要!”
&&&&他话未说完,萧小姐已一掌拍在他小腹丹田处。路长大叫一声,瘫倒在地上,脸sè惨白斗大的汗珠滴落。
&&&&这一掌将他几十年道行内力废的干干净净。萧小姐又在另二人丹田各打一掌,转身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对吓傻的掌柜,道:“这是打烂的桌椅。”
&&&&她向小晴招了招手,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
&&&&小晴一手扶着杨镇,问道:“那小乞儿呢?”
&&&&萧小姐沉思片刻,道:“一并带走。”
&&&&杨镇昏迷了不知多久,只觉得忽而药香忽而花香扑鼻而来。他想醒来就是睁不开眼。只觉得越睡越沉,渐渐的没了感觉。
&&&&忽然一阵清脆的杜鹃鸣叫,杨镇悠悠醒来。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娘,没有听到熟悉的回声,这才忆起,爹娘已经死去七年整了,就连养父都死了三年了。心里不由的有些酸楚,脸上露出一丝凄楚的笑,自己才十三岁!
&&&&他定了定神四周望去,这是间极雅致的屋子,通体竹制,一门一窗,一桌一椅,一枝羌笛静挂墙壁,娓娓笛穗飘逸出群,粉红sè的轻纱罗帐挂在床前,金兽炉里,香烟淡淡地袅袅婷婷。
&&&&倒像是女子的闺房。
&&&&杨镇静坐片刻,心理空荡荡的,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思绪了半晌,才依稀记起昨ri客栈中的事故,之后的却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正思付,忽听窗外一个女声雀跃道:“你醒来啦!”
&&&&杨镇抬头看去,只见窗外一道绿影闪过,门已经被推开了,一个年轻女子,一身翠绿sè衣裙,左臂挎着一只花篮,里面繁花朵朵。正是小晴姑娘。
&&&&小晴看他几眼,忽然想到什么,道:“你饿了么?快些起来吧,你的衣服太破烂了,这是师姐才给你弄的,你先穿上。”
&&&&小晴一指床头叠好的一套衣衫,把花篮放下,莲步轻移又出了屋去。
&&&&床头一套衣衫,裤袜鞋子都有,自己的甜枣放在衣衫旁边。杨镇穿好衣裳,在地上转了两圈,不大不小合适的很,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他原先的衣服是杨家发的,虽然整洁干净,但粗糙的很,不像这身穿上去好像披了一身水幕一般,柔顺舒坦。
&&&&想到这儿,杨镇忽然一惊。刚才他是全裸着的,身上也洗的干净了,谁做的?他心中忐忑,小晴已经去而复返又推门进来,手里托着一个托盘,一份蛋汤,一碟小菜,两个馒头,热腾腾的香气四溢。
&&&&先前还不觉得怎么样,闻到香气,杨镇肚子忽然“咕咕——”一声,瞬间将他羞得脸sè通红,抓着衣角低了头不停磨脚。
&&&&小晴莞尔一笑,将饭菜摆在桌子上道:“饿了吧。呶,趁热吃。”
&&&&杨镇踟蹰片刻,挪到桌边,抬眼看了眼小晴,翘柳弯眉,一双月牙眼笑意盈盈,唇如涂丹,轻轻一笑还有两颗浅浅酒窝。
&&&&杨镇为之一呆,他这般年纪虽然还甚知女sè,但美得事物总是赏心悦目的,谁都是乐意接近,不觉间对她亲切了许多。
&&&&小晴见他看着自己发愣,不由脸sè一红轻笑道:“小弟弟,你看什么呢?再不吃,饭菜可凉了。”
&&&&杨镇“啊!”了一声回过神来,不觉有些不好意思,以前虽然也见过几次,但都未曾亲近说话,而且自己是伺候人的店小二,也不能过分亲近。不想一眨眼,这位小晴姑娘居然改口叫他“小弟弟”了。亲近是亲近了,但这称呼……
&&&&杨镇坐下吃饭,随意找了个话题道:“小晴姐姐,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家小姐呢?”
&&&&小晴坐下,道:“那可不是我家小姐,是我的师姐。”
&&&&杨镇“啊?”一声。
&&&&小晴嘻嘻笑道:“萧小姐也不姓箫,唤作龙萧雨,是我们门中二师姐,你知道的身份是对外掩饰的。”
&&&&“那你也不叫小晴了?你不是丫鬟?”
&&&&小晴娇笑道:“当然不是丫鬟,能把我当丫鬟使的除了师父师娘,还没有其他人呢!我叫做于晴儿,你唤我晴儿姐姐就好了。”
&&&&难道你爹娘也不能拿你当丫鬟使使?
&&&&杨镇下意识问道:“晴儿姐姐,你们是什么门派啊?”
&&&&“天玑门!是一个修仙门派。”于晴儿说时,脸上光辉,不无骄傲。
&&&&轰地一声,一个炸雷响在杨镇耳里,让他怔在那里半晌。原来是天玑门啊。
&&&&天玑门是青洲极西边疆唯一的修仙门派,凡人多以为神,更有许多人家把天玑门长辈当作神灵供奉,于晴儿以为杨镇吃惊于此,掩嘴轻笑,好笑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杨镇愣了半晌才痴痴道:“哪扶摇子是……”
&&&&正在这时,门外一个声音传来:“晴儿,小乞儿醒来了么?”
&&&&听声音正是原来的“萧小姐”现在的龙萧雨。
&&&&于晴儿应一声,打开房门,雀跃道:“早醒来了,吃饭呢!师姐他居然知道掌门的道号,与我们真的很有缘分呢。”
&&&&龙萧雨微微一笑,走进来,看到手里拿着馒头的杨镇,露出一丝清笑,道:“快些吃,吃完了我带你去见我师父。”
&&&&不知道你的师父是不是我的师父?杨镇嗯了一声,紧忙吃了几口,咕噜噜把蛋汤喝完,擦擦嘴道:“萧,龙……我吃完了。”
&&&&见他连怎么称呼都不知道了,于晴儿在一旁咯咯地笑,龙萧雨乜她一眼,于晴儿紧忙捂住了嘴,可还是忍不住的笑。
&&&&龙萧雨看向杨镇:“吃完了,跟我走吧。”
&&&&杨镇应了一声,抓过自己的甜枣,跟着她出了房门。
&&&&出门四周一望,顿时惊呆了。这是一片清澈的湖泊,湖泊上小岛成群,却不拥挤,按照某种他看不懂的规律排列着。这座清雅屋子便置在其中一座小岛上。岛屿之间荷叶相连,不时有人在荷叶上行走,多是些女子,体态轻盈宛若游鸿。
&&&&龙萧雨伸出青葱玉指向地面一指,一道青光闪过,一柄仙剑悬浮在他脚下三寸处,发着淡淡的光华,嗡鸣不断。
&&&&龙萧雨带着杨镇上了仙剑,入脚处仙剑向下一沉,迅速稳住。有了先前经验杨镇也不害怕。在龙萧雨身后站好了。只见她玉指一直,口里娇喝一声:“起!”脚下仙剑青光闪现,一声尖啸,忽然扶摇直上,直插云海。
&&&&云海茫茫,无边无际,虽然第二次飞在云海中,依然被天空壮观景象所迷惑,神情痴迷难以自拔。竟连要询问师父的事情都抛在脑后了。
&&&&又一声呼啸,仙剑冲出云海,落在一处山峰上。山峰巨大,直插云霄,一条石阶通向峰顶。举步而上,放眼望去,好一片宝地!青山、秀水、瀑布、楼阁,如诗如画,如入仙境。
&&&&迎面而来是一汪湖水,虹霞为裳,青莲作桥。极尽湖水,一道瀑布夹在山间,倾泻而下,逆瀑布而上,依山傍水却是婷婷楼阁,或如鸟翼,凛然待飞;或如卧虎,含蓄yu发,却与山与水浑然一体。
&&&&龙萧雨带着杨镇一路向山顶走来,边走便向他介绍天玑门内的事物:“天玑门六百内门弟子三千外门弟子,门下共四个堂口,守静堂、赤练堂、执法堂和天玑堂。四堂皆是天玑支柱,缺一不可。守静堂看守先辈陵墓,喂养灵兽栽植草药,赤练堂负责门派安全,执法堂顾名思义掌管门中法度,而天玑堂却是门中的杂役,衣食住行迎来送往都要天玑堂来管。”
&&&&一路走来快极了,湖面上也不要桥梁船只,一面面巨大的莲叶展开,踩上去居然纹丝不动。
&&&&此时绕过不知多少条山路、拱桥,二人立在山顶的一处宫殿门前,大殿牌匾上三个流金大字“弈剑阁”。龙萧雨整理一下衣衫,向内拱手道:“师尊,弟子把那孩子带来了。”
&&&&龙萧雨说话时居然有隐隐的颤抖。
&&&&大殿里静了片刻,一个声音略带威严,传了出来:“进来吧。”
&&&&龙萧雨口里咕咚一声,手掌有些颤抖,拉着杨镇迈进大殿。
&&&&大殿内,迎面是一扇屏风,挡住了人的眼光。绕过屏风是一个厅室,正厅上敬着一副古画,画中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白发苍苍,脚边安详卧着一只梅花鹿。
&&&&香烟缭绕,雾气腾腾。
&&&&图画左手下是一个高台,高台上放着一个蒲团,扶摇子微闭着双眼坐在上面。
&&&&高抬下拱手立着一人,似乎正在接受训斥。
&&&&杨镇嘻嘻笑着往高台上看去。
&&&&龙萧雨见杨镇对着师尊傻笑,吓了一跳,慌地拉他衣角,叫他跪下。
&&&&高台上,扶摇子微微睁开眼睛,眼睛微扫台下,忽地“咦?”一声,失笑道:“萧雨,这便是你要收的徒弟?”
&&&&龙萧雨不知师尊为何发笑,心中惴惴,昨ri她斗胆向师父提出自己物sè到一个孩子,央求多时,师父才叫他把小乞儿带来。
&&&&小乞儿天赋算不得绝佳,只是中等偏上,莫不是师父不满意?
&&&&扶摇子与杨镇相视一眼,见那小子眼中含着几分狡黠,根本不惧自己,不由哈哈大笑出来:“萧雨,你什么时候起,开始抢为师的东西了?”
&&&&龙萧雨一惊,陡然跪下脸sè微微发白:“弟子不敢!几十年来弟子都不敢擅自动用师尊任何物品的。”
&&&&扶摇子大笑道:“两ri前我在山下七侠镇收了一个弟子,本说过七ri便接他上山,才两ri就被你拐上来了,还想收他为徒,你说是不是抢了为师的东西?”
&&&&“啊?”龙萧雨轻呼一声,吃惊地看看扶摇子又看看杨镇,惊得说不出话来。
&&&&先前他为了能收杨镇为弟子,在大殿上跪了两个时辰,到头来小乞儿摇身一变成了自己师弟?
&&&&她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憋屈。道“早知小乞儿已经做了我师弟,弟子绝不敢痴心妄想。师弟不地道,叫我白白跪了两个时辰。”
&&&&她起身立在一旁。
&&&&杨镇瞪大了眼睛:“喂!姐姐,我到进大门都不知道你是要收我为徒啊!你跪谁了?要不让他跪还你?”
&&&&扶摇子脸sè一僵,随即笑道:“也罢,你并不知这个事情,两个时辰却不能叫你白跪了,为师便送你一件东西。”他大袖一挥,一道青光shè下,落在龙萧雨手中,却是一把小巧的匕首。龙萧雨面sè大喜,跪拜道:“多谢师尊。”
&&&&一把匕首就把我卖出去了?杨镇看的瞪眼。却听高台上扶摇子道:“ri前拜师,你只行了九叩首大礼,却未敬拜师茶,今ri也算机缘,你可要敬茶?”
&&&&杨镇喜笑颜开,连连点头。
&&&&一旁侍奉童子早端来茶盘,杨镇取了,供着身子一步步挪到高台,跪拜下把茶盘举起超过头颅,恭敬道:“请师傅喝茶。”
&&&&扶摇子笑着饮了一口,叫杨镇退到大殿zhong&yāng,道:“你为我门下第四弟子,按照天机习惯,便是我关门弟子。既是掌门亲传弟子,便不能没有职务。你的师兄姐已经去了分别去三个堂口,只留下一个守静堂。明ri你便去守静堂做个执事,跟着堂主好生学习。”
&&&&杨镇应声:“是!”心理有些小骄傲,新进门,地方还没站热便做了执事,做门主弟子果然不一般,只是不知这执事是多大的官职?
&&&&旁边立着的男子忽然抬起头,惊呀看向扶摇子,惊叫道:“师尊不可!”
&&&&扶摇子皱眉瞪他一眼:“有何不可?”
&&&&那人慌忙低头,道:“小师弟新入门,不懂得如何栽植灵药,喂养灵兽。若是弄坏一两样……”
&&&&旁边一声冷哼,龙萧雨冷笑道:“师弟入门时也什么都不懂,怎就做了赤练堂执事?”
&&&&哪人“嗤”一声,一脸傲气:“我自幼习武,有极好的基础自然不同于其他人。”
&&&&龙萧雨正要讥讽他两句,却听扶摇子对自己道:“老四底子薄不假,也不用辩解。今ri赐你一件法宝,你却不能清闲了,老四由你先带着,何时启灵,何时交还于我。你的新月湖离灵兽山也近,恰好对他有个照应。”
&&&&龙萧雨恭敬道:“是”。见师父闭目凝神,便拉着杨镇出了大殿依旧御剑飞回。
&&&&杨镇一直有些憋火,回了新月湖龙萧雨住所,立刻问了出来:“龙,师姐,刚才那人是三师兄?”
&&&&龙萧雨知他何意,淡淡道:“不错,正是他。他向师父请求管理灵兽山已有十多年,师父一直不肯答应,今ri给了你,他自然心中不爽快。”
&&&&“灵兽山是个什么东西?”杨镇好奇道。
&&&&龙萧雨向东南方向指了指,那儿一座山峰高插入云。
&&&&“那里便是灵兽山,灵兽山共有三座山峰,一片湖泊。在这个方向只能看到第一座山峰。这三座山峰不知何种原因,灵气聚集,足是其他地方数倍。致使山上仙药无数,灵兽密集。是天玑门重中之重。”
&&&&不知灵兽的味道是怎样的?应该相当美味吧!杨镇心理嘀咕。如果龙萧雨知道他心中所想,定一掌打死他。
&&&&龙萧雨见他眼睛瞪得极大,似乎不明白。便又解释道:“人有凡人仙人之分,兽自然也不例外,最低级的是野兽,若野兽得大机缘点开灵智开始修行便是智兽,修行有所成便是灵兽,大成乃是仙兽,往上还有传说中的神兽。”
&&&&“智兽已是极其难得,万中无一,灵兽更是凤毛麟角,若是仙兽——我们天玑门守着灵兽山,最高也只一只上品灵兽。但足以叫仙林众人羡慕妒忌。”
&&&&她如此说,杨镇依旧有些听不懂,一山的灵兽,灵兽似乎也不是很值钱啊?他想了想很光棍道:“龙师姐就直白的告诉我,一只灵兽价值多少银子吧。”
&&&&龙萧雨一愣,随即莞尔道:“你若能捉一只最差劲的灵兽,拿出去叫价黄金百万两,定有无数修仙学道之人打破头皮来争抢。”
&&&&杨镇听得咋舌,我的个乖乖,怪不得那位三师兄会眼红。一山百万黄金的宝贝,谁不心动?
&&&&他二人又说了些门中事务,天sè渐晚,用过晚餐便歇息下了。杨镇房间就在龙萧雨隔壁。
&&&&天玑门甚是奇怪,似乎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掌门只能收四个徒弟。其余弟子皆是长老或者师叔伯的弟子。但是天玑门甚是公平,谁都有机会做掌门。掌门四个弟子每人掌管一处堂口,直到掌门换了,才会被逐渐替换。
&&&&扶摇子上台三十年,仍有两位旧堂主在位。
&&&&龙萧雨负责天玑门采办、商业等一切杂物,昨ri回来便要清闲半年才再次出山。趁着空闲便传了杨镇天玑门剑法招式。
&&&&做掌门弟子却有一个好处:其他弟子只能修炼一层,再向师父求教下一层招式和心法,而掌门弟子却可一次xing全部得到,然后慢慢参详。
&&&&这一ri杨镇练了一ri剑法,又打坐修行心法半晌,好容易入睡,还未打几个滚,忽然一盆冷水浇来,他“啊!”一声大叫,坐起来。只见龙萧雨立在床头,一旁于晴儿还端着水盆,看着他哧哧地笑。
&&&&杨镇不禁有些郁闷,呆坐着诧异道“师姐,你做什么?”
&&&&“做什么?”于晴儿低头瞅了瞅木盆,本yu再泼他些,看时才发觉刚才泼的狠了点,盆内已经干枯。
&&&&“五更天早过了,你居然还未起床?快些起来,从今天起开始做早课”
&&&&杨镇一愣,奇道:“我们也要做早课?像和尚一样念经?”
&&&&龙萧雨一愣,随即莞尔一笑,骂道:“我们念哪门子经?从今ri起,每ri清晨扎一个时辰马步!”
&&&&龙师姐并不常笑,但只一笑便美艳不可方物,杨镇为之一呆。
&&&&他随着龙萧雨走出房门,一轮圆月高悬天空,把星辉暗淡了不少,湖水反shè着月光,临近的几个岛屿隐约看的清晰。
&&&&岛上,诸多弟子早早出来习剑,辗转腾挪间,或如白鹤晾翅,或如霓裳舞步,剑光缤纷,美妙无边。
&&&&杨镇不由望的呆了呆,正看的出神,忽然两腿一分,被人踢的岔开数步,急忙扭头看去,只见龙萧雨按着他肩膀在腿弯处轻轻一踢,顿时扎成了马步。
&&&&师姐一手拿一支指头粗的香,插在他两条大腿下,隐隐地有熏热传来,他双腿若再低一分,便要燃着衣裤了。
&&&&龙萧雨转至身前来,看了看,满意点点头,扭头进了屋中,片刻端着两碗热气滚滚的沸水走了出来。
&&&&“扎好了!”师姐娇喝一声,将两碗水平平放至他大腿上,道:“香是龙盘香,燃上一ri也短不了一寸,这两只盛水的碗乃是火玉所做,虽然隔热,但里面沸水一两个时辰不会降温。只要你一动洒出水来定然烫伤你。今ri第一次扎马步,便许你只扎半个时辰。”
&&&&龙萧雨说完便拿着仙剑,兀自舞着去了。
&&&&起初,杨镇看着师姐的舞姿还赏心悦目,可是渐渐的,两条腿灌了铅一般,直往下沉去,还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腿一抖,满满的两碗水便同时溢了出来,滚烫的开水,瞬间透过衣裤渗了进去。
&&&&杨镇“啊”的一声下意识地向后躲去,忽然两股上火辣辣地刺痛,大腿与龙盘香亲密接触。他倏地跳了起来,两个火玉碗便向外甩去,只是两碗滚水却扎扎实实淋了一裤子。
&&&&龙萧雨正舞的入神,忽听身后杀猪一样的嚎叫,急忙扭头看去,只见杨镇双手将裤子提的高高的远离大腿,上蹿下跳,大呼小叫,两个火玉碗落在地上滴溜溜的打转,盘龙香也被浇灭一个。
&&&&“师姐,那个,这个,哎呦……”见龙萧雨看来,杨镇吱吱呜呜,脸sè瞬间通红,不知是疼的还是害羞。
&&&&烫伤最为疼痛,但龙萧雨对这些早司空见惯,哪那个弟子不是这一步走来的?手一招,捏一个指决,湖面上升起一股水柱扑在杨镇大腿上。冰冰凉凉的,顷刻间疼痛消失。
&&&&龙萧雨把龙盘香摆好,又让杨镇扎好马步,依旧练剑去了。
&&&&半个时辰杨镇被烫了五会,虽有湖水冰镇,依旧烫起几个水泡,火辣辣地疼。
&&&&龙萧雨是天玑堂香主,生活起居自然有下面人照应。杨镇扎完马步饭菜已经备好。难得多了一盘牛肉。天玑门算得上是道教门派,虽不禁止荤食,但平ri里大多为素食,最多有个蛋汤之类的。
&&&&龙萧雨筷子一点,把牛肉推到杨镇面前,道:“修行练武,打基础时最耗体力,今ri起每ri给你加一道荤菜。饭后立刻去修行内功心法,我与大师兄、三师弟都是半年‘融穴’,五年‘祭骨’,十年便到启灵。你切莫堕了师尊威风。”
&&&&剑道第一重境界“启灵”。所谓“启灵”差别了人与修道者。修道者飞天遁地诸般神通,便是通灵缘故。达到启灵才算修行开始,启灵之前尚有诸多境界却不能划分在修道一途了。
&&&&龙萧雨朱唇轻启:“启灵之前尚属凡人境界。启灵之后少则二百年寿命,道行越高寿命越高。已不能用凡人眼界观看。便如我,今年已经三十有余,若在凡间做你母亲都有盈余,但在仙林却与你同辈,杨镇惊呆了,无论如何脑海中也不能把看似不过十七八岁的龙萧雨与隔壁椭圆的王大婶划在同一年龄段。
&&&&龙萧雨见他呆滞,面上略过一丝浅笑,道:“启灵前有融穴、炼皮、祭骨、神如一四重境界。所谓融穴,你大约也晓得了,便要以体内真气打通正经奇经,连接周身穴位。若是无门无派的散修这点便绝了诸人修仙梦想。炼皮要将皮肉中诸多糟粕剔除,使得天地元气毫无阻碍纳入自身。祭骨则要在体内生成本源之火煅烧自身骨骼。神如一却要修魂了,魂魄强大,ri后换血成功便是启灵境界,一步踏入仙途。”
&&&&杨镇奇道:“剑道不是封闭自身么?为何要纳天地元气?”
&&&&龙萧雨放下筷子,正sè道:“看来你这几ri读了不少书。书要活读,切莫死记。剑道与丹道不同之处在于修魂,而不在其他。剑道启灵与丹道筑基相当。启灵筑基之后,开始修元神。剑道闭门自修,丹道敞开神魂,天人合一。剑道元神纯粹,但穷极一生元神不出肉身,故而锤炼肉身便是重中之重。丹道元神要与天地融合,肉身受损夺舍他人也无不可,故而更注重元神的神通修行。”
&&&&原来如此!杨镇恍然大悟,却又皱眉道:“丹道夺舍,岂不是妖邪?”
&&&&龙萧雨嗤笑道:“修行一途与天争命何来正邪?强词夺理罢了。便如狼吃羊,样吃草。狼邪恶羊善良?狼四五ri吃不了一只羊,羊一ri便要吃掉无数草,你可知那些草木也能觉醒灵智,修仙学道?你今ri吃了牛肉,我便说你邪恶?吃牛与夺舍一头牛,有和区别?”
&&&&这一语便如晴天霹雳,狠狠劈在杨镇半大的心脏上。他喃喃自语:“善与恶……邪与正……若有逆天手段,何来正邪?若众人利益所处,正邪也可颠倒。是了!怪不得先生曾言,成王败寇!这大周据说是篡权而来,可现在不也是正统?”
&&&&龙萧雨摇头道:“这些东西,你我修道之人,想他作甚?以前你过的贫苦,身子虽然无恙却羸弱不堪不适合习武,你来新月湖已有三月,每ri为你调理,如今壮硕不少,今ri起你便跟着于师妹去西山采石。但剑法、心法也不可落下。”
&&&&杨镇狠狠地点点头,少年总是踌躇满志,自信满满。自以为可以创造另一个神话。
&&&&饭过不久,于晴儿便在外招呼。杨镇应了一声匆匆跑出来。迎面一个竹筐飞来,砸在他怀里。
&&&&“呶,师姐说了,要你也去采石,背好竹筐随我一起去。”于晴儿眨着俏皮的大眼,几分可爱几分恬静。她只比杨镇大四岁,已经炼皮大成,即将祭骨。
&&&&杨镇看看自己竹筐,又看看于晴儿的,皱眉道:“你的怎么比我的大这么多?”
&&&&于晴儿笑道:“石场离这儿来回三十里呢!你的竹筐能装三十余斤的石块,能背回来就不错啦。我的框子可是要装三百多斤,你背的动?”
&&&&杨镇向东望去,ri头才升起不久。新月湖上陆陆续续的有师兄师姐背着竹筐,背来一筐一筐的土石,填在湖里。
&&&&“龙师姐想填湖筑岛为何不就近取石,非要去采石场?”杨镇边走边问。
&&&&“笨!”于晴儿一指脑瓜蹦弹在他头上,撇撇嘴道:“若是为填湖而填湖,要金甲巨灵去做便好了,要我们做什么苦力?从这儿到采石场三十里路,采石再背回来,任凭你身强体壮都会累出一身热汗,汗水里可有许多杂质糟粕的。你不见有人病了,湿透透出一身热汗病就好了?天天采石不出两个月你就身强体壮啦。我们吃的东西又是经过祭炼的,没有任何杂质,这样吃的纯洁,riri出一透大汗,长年累月下来,对身体却是极好的。做苦力更锻炼意志。这也是一种修行!等到哪天你启灵了,或者离开新月湖了,就不用做了。”
&&&&原来这样,杨镇嘿嘿笑道:“离开新月湖我也回来做苦力。”
&&&&两人说着话,踩着荷叶一路往西山而去,进山口于晴儿突然让杨镇稍等,自己转进山坡,不一会儿捧着一个葫芦走出来。递给杨镇道:“这面山坡向阳,长了许多葫芦,这是去年的已经风干,拿去掏了葫芦子做个水葫芦,来回三十里第一年最累人,多带些水喝。”
&&&&杨镇大喜,连声道谢。于晴儿自不以为意,笑道:“你若能和师姐讨要些补血益气强身健体的草药,泡在葫芦里每ri饮用,对修行大大有益呢!”
&&&&草药?杨镇恍然一怔,探手在怀里摸了摸,摸出一枚鲜红的甜枣。
&&&&于晴儿眼睛扫过甜枣,噗嗤一声轻笑:“小师弟你要是喜欢甜枣,北山上一山枣树,就是冬ri去也能打上枣子,干嘛对这颗念念不忘?”
&&&&采石场在新月湖西北十五里处,好一座石山,经年累月的开采,如今山只剩一半。
&&&&杨镇在山脚下领了斧凿,吃力爬上山顶,才发觉根本不须斧凿,山顶有师兄师姐开采大石,崩裂的碎石多不胜数。但是于晴儿一句话便破灭了他捡便宜的想法。
&&&&“斧凿采石最练腕力,看准山石纹理一斧一凿开采,不出半年,准确、灵敏必然大大提升,比空头练剑效果可要好得多。”
&&&&杨镇怔了一瞬,丢掉刚捡起来的现成石块,将凿子卡在一处石缝中,斧头一斧一斧砸在凿柄。
&&&&这一上午杨镇便与山石较劲,最先凿子挖撬,只觉得极不顺手,索xing丢了凿子直接斧劈。看着ri头高高升起,火辣辣当空照耀。正是秋老虎季节,太阳一出便毒辣的很。
&&&&那一块石头便如长在山体上一般,任凭杨镇如何砍砸都纹丝不动。
&&&&一个时辰后于晴儿背着一筐大石沉稳走来,看着杨镇汗水浸湿的衣衫,不住颤抖的手臂,不由摇头轻笑:“小师弟你能再笨点么?这山下有前辈设下阵法,每ri引天雷劈炼,似你这般劈砍,一辈子也砍不下一块石头来。”
&&&&“那要怎么做?”杨镇喘息着,颓然跌坐在地上,土呼呼的手摸一把脸上汗水,顿时汗和泥画了一个猫脸。
&&&&于晴儿噗嗤一声,掩嘴轻笑:“你只埋头砍自己的,不去看其他师兄怎么做么?”她说着抡起斧子乒乒乒三下,石块应声落地,砍伐处犹如刀切,光滑似镜。
&&&&杨镇看的眼睛都直了,痴痴望着掉下来的西瓜大的石头,嘴唇一张一张的,半晌眼中闪过一丝明亮:“真气!你使用了真气!刚才斧刃上白光闪过,是真气砍下的石块。”
&&&&杨镇跳起来,喘着粗气看看手中斧头,慢慢闭上眼深呼吸,一丝真气由丹田缓缓升起,运至手掌透体而出。陡然,双眼睁开,眼中一束jing光迸出,手臂抡圆,一斧斩在身旁山石上。
&&&&铿锵一声,一阵大力反弹回来,斧头脱手而飞,杨镇目不转睛盯着山石,只见石头上只出现一丝浅浅的痕迹,芝麻粒大的小裂缝。不由瞪大了眼睛。
&&&&“咯咯咯。”于晴儿捂着嘴笑弯了腰。杨镇愤恨的跺跺脚,斜眼乜她一眼。
&&&&于晴儿直笑的喘不上气来,半晌才吃力道:“小师弟,你才修炼几天?我七岁入门,至今十年了,周身经脉早就打通。你才开始修炼,就想一斧砍下这山石不成?早着呢,想要砍下西瓜大的石头,少说也要一两年。”
&&&&杨镇望着于晴儿砍下的石块,默默将石块装进自己竹筐中,吃力背上,一步一步向山下挪移。于晴儿一两年的判断深深刺激着他。龙师姐他们半年融穴,自己入师门也有三月了,却才刚刚开始采石功课,好容易炼出的一丝真气,尚且飘渺无常捉摸不定,也不知何ri才能融穴。
&&&&石山至新月湖十五里路,杨镇足足走了两个半时辰,背上竹筐犹如一座大山狠狠压在身上,每走一步都是在搬山,两肩被竹筐背带勒出三指宽的血痕,血珠随着汗水浸出。
&&&&于晴儿背着三百斤的山石,一步一挪跟在杨镇身边,衣衫也被香汗浸湿。她本可以走得很快,但不放心杨镇一人走在山林里。艰难的跟着他却没有丝毫要帮忙的意思。
&&&&当杨镇拖着垮掉的身体回到新月湖时,已经再也看不到道路了,眼前黑蒙蒙的遮着一层黑纱,什么也看不清,脑子里嗡嗡地响,只凭着一腔倔强将石头倒进正建筑的岛屿,便再也支持不住,一头栽倒再地上。
&&&&待他悠悠醒来已是ri落西山,杨镇坐起来只觉得浑身上下火烧火燎的疼。从脖子到脚心没一处好地方。双肩被包扎过了,两根锁骨断了一般,手上、脚底满是水疱。
&&&&床边方桌上摆着一个葫芦,葫芦里飘飘渺渺的酒香传出来。那葫芦看着面熟,是于师姐早晨采摘的,看来已经被人掏了葫芦子做成酒葫芦了。
&&&&应该是于师姐做的,杨镇苦笑一声,这些人物修仙学道羡煞凡人,却做不好凡人的事情。做酒葫芦哪能掏空瓜瓤就直接灌酒?要打磨要糯米粥浸泡,可不是一两天能做好的。
&&&&杨镇强撑着抬起手,把酒葫芦拿在身边,酒葫芦朴实无华约莫装了八成酒水,底下大肚上烫出一个图案,却是风雪中一棵孤傲挺拔的苍松,苍松旁两行卫夫人小楷,清秀携刻:君不见拂云百丈青松柯,纵使秋风无奈何。
&&&&一树一雪一句诗,却说不出的韵味。
&&&&这是……
&&&&杨镇怔了一瞬,门吱呀打开,于晴儿端着餐食进来,看到杨镇端坐着,轻笑道:“你醒啦,昏迷一整天了,再不醒来我还拿冷水泼你了。”她看到杨镇手中酒葫芦,笑道:“那是师姐帮你做的,土办法制作太慢了,师姐掏空瓜瓤帮你略微祭炼了一下,就是用上数十年百年,也不会漏酒,还摔不坏。”
&&&&祭炼?是了,都是修仙学道的人物,怎么会像凡人一般,土法子制作?杨镇在天玑门三月,未曾像今ri一般劳累,每ri都有大把时间读书,炼器的书籍也看过一两本,可惜还未炼出真火,不能炼器。
&&&&于晴儿把餐食放在桌子上,看着酒葫芦不无羡慕道:“那酒水是龙师姐早年亲手酿造的药酒,虽然苦涩好在酒劲不大,尤其强身健体,师姐说了许你每ri去她丹房灌取一葫芦,每ri打坐睡觉前饮上半葫芦,不出三个月你身体就会更加强健。总不至于似今ri般昏倒在地。”
&&&&杨镇脸sè倏地红透,报赧般低下头。临岛十岁的小师妹都没他这窘态。掌门关门弟子第一天采石昏倒在湖边,这下子不说自己,连师父的脸面都丢尽了。
&&&&于晴儿见他表情,调笑道:“这有何害羞的?你底子薄谁都知道的。你不见师姐送你的箴言么?君不见拂云百丈青松柯,纵使秋风无奈何。花朵虽美秋风掠过纷纷凋零,便要做那青松,逆着严寒昂然挺拔,扛过寒冬便是栋梁之材。修真,尤其剑道,天赋只是一方面,更要坚持不懈,ri夜水滴,总有石穿之ri。”
&&&&杨镇咬着嘴唇点点头。
&&&&于晴儿见他陷入沉思,微微一笑退了出来。龙萧雨所在的湖心岛,是新月湖最大的小岛,长宽足有百丈。除了他们三人,只有两个负责洗衣做饭的外门弟子。
&&&&杨镇目光不知不觉落在手中酒葫芦上,心思微微一动,取出乞丐送他的甜枣,打开瓶塞塞了进去。这甜枣极沉,塞进去便落在壶底。杨镇好奇,轻轻呡了一口药酒,只觉得又苦又涩,满嘴都是辛辣。果然是药材酿造。
&&&&他盖好酒葫芦吃了菜饭,又盘膝坐在床上。于师姐说的极对,天赋之说早已注定,后天努力才是重点。我天赋不如人,便下十二分苦功总能赶上。
&&&&杨镇凝神静息,努力捕捉那一丝并不明显的真气,真气顺着经脉在体内缓缓运转。
&&&&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二十条经脉联络人身体中诸多穴位,真气运行方式不同,难易程度不同修成后凌冽程度自不相同。
&&&&闭目内视,那丝真气犹如发丝在经脉中来回游荡,自丹田而出携带纳入身体的灵气游走一圈,又回归丹田。灵气转化为真气。每寻转一圈真气便壮大微不可查的一丝。
&&&&经脉是一条条连接穴位的管道,其内有果冻般的粘稠事物,若有朝一ri能将这果冻绞碎凝练,则融穴大成。真气运转速度足是现在百倍。
&&&&不思、不想、不听、不观,杨镇沉浸在真气运转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地一丝香甜压过专心,从鼻孔钻了进来。杨镇倏地睁开眼睛。已是深夜,圆月高悬洒下一地银辉。方桌上餐盘不知被谁收走了,酒葫芦摆在一旁,酒气弥漫。
&&&&这酒气再不似先前药味浓重的药酒,反而清香淳朴。杨镇大奇取过葫芦,拔开瓶塞深深吸了一口,清香浓郁仿佛陈年的枣子酒。忍不住灌下一大口,唇齿间不再是苦涩辛辣,反而是一股清甜,带着丝丝甜枣的香味。一口酒冰冰凉凉的顺着喉咙滋润而下,进入腹中却化作一股炙热。
&&&&好东西!杨镇大喜,仰头咚咚地灌下半葫芦酒水,只喝饱了方才作罢。小腹内一股炙热之气弥漫,向四肢百骸翻滚而去。杨镇立刻封了葫塞打开窗户,让月华照shè进来。难得月圆,今夜打坐足抵得上平ri七八ri苦修,扫一眼整个新月湖所有窗户都打开了,甚至有的师兄师姐直接在院落中盘膝修行。
&&&&杨镇立刻端坐窗口,闭目行气。
&&&&真气在体内一周一周的运转,发丝粗的青sè真气,一丝一丝壮大。东方一抹即白升起,杨镇闭目提神,舌抵上颚,丹田真气旋转,鼻孔绵长吸气。
&&&&伴随ri出两道紫气被吸入鼻孔。这一口气若有若无绵长轻渺,足足吸了半盏茶功夫,只觉得小腹充盈,ri出东方再没有紫气可吸,杨镇才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紫气东来,吸食朝霞霁月对修行大有益处,如果时时刻刻都能采纳这样的元气,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白ri飞升。
&&&&一口浊气呼出,杨镇幽幽睁开眼睛,却觉神清气爽。打坐不但能修炼真气,更能免于疲劳,每天打坐半个时辰连睡眠都免了。
&&&&他深吸一口气,忽地脸上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诧异,接着是莫名的惊喜。
&&&&昨夜尚且飘忽不定,难以把握的一丝真气,一夜修行居然粗壮了无数倍。昨ri只有发丝粗,现在足有芝麻粗细,收入丹田中已有核桃大小,雾气腾腾氤氲翻滚。
&&&&杨镇大喜,跳起来手舞足蹈,忽地发觉昨ri疼痛难耐的损伤居然好了大半。粗略活动并无太大阻碍。不知是月华时打坐的效果还是药酒作用。
&&&&他正疑惑,门被人推开。龙萧雨单手拖着一口大缸走了进来,四处瞅了瞅将大缸轰地顿在窗前,顿时酒香四溢。那缸比杨镇还要高出一头,满满的一缸药酒,被龙萧雨顿在地上,酒面竟波澜不惊,一丝涟漪都未震起。
&&&&“药酒,昨夜可曾饮用?”龙萧雨淡淡问道。
&&&&杨镇点点头。
&&&&“这些药酒乃是三十年前我启灵前酿造,对我已无用,送你吧,每ri饮用对身体大有益处,但不可过量。”
&&&&杨镇点头称是。洗漱完又跟着龙萧雨扎了半小时马步,再跟着于晴儿西山采石。白天练剑晚上打坐。ri子一天一天过去,身子也一天强似一天。不知药酒和甜枣那个作用更大,一个月下来杨镇虽然依旧不能砍下石块,却可以背着山石一路小跑返回新月湖。
&&&&更重要的是脐下三寸丹田处,一阵阵膨胀感。真气在经脉中运行,经脉更隐隐胀痛。杨镇忍痛接连半月运行,气态真气爆憋在经脉中,运行时经脉阵阵胀痛,至于小腹早从最初的膨胀感变得热鼓鼓肿胀。
&&&&杨镇呼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眼睛。捡起摆在荷叶上的烤ru猪,心不在焉的啃食起来。每ri修炼极耗体力,又是长身子时候,他每天下午都会来北山猎些野味充饥。也不知门派中其他人单吃些素食,如何撑下一天劳作的。
&&&&经脉已有极强的胀痛感,似乎再运行下去,立刻就会爆裂。这比《弈剑决》中记载的快了太多。
&&&&按照《弈剑决》所载,自修出一丝真气到这一步至少需要半年,自己一个半月就做到了,速度快了,心中反而惴惴不安。杨镇思索半晌,也隐隐知道原因,《弈剑决》共有两篇,一曰《剑》,一曰《修》。用杨镇自己的话来理解,《剑》就是武功招式,而《修》就是内功心法。当然按照龙萧雨所说,这早超出功夫范围。练成之后探手摘星吞月,俯手地裂山崩,飞天遁地无所不能。这就是神仙功法嘛。
&&&&《修》篇又分两部,,一曰纳,一曰修。“纳”也可以说是整个《弈剑决》的总纲,教修炼者如何采天地元气入体,“修”则是使元气在体内循环,练成本身真气。行一周天化一丝真气。
&&&&当然如果纳入身体的是邪气、魔气,那修出来也是邪魔歪道的弈剑决。
&&&&弈剑决记载的是《纳》和《修》一并修炼,刚开始修行的人,能纳入身体内的灵气太少太少了,但是杨镇——他扭头看向地上的葫芦。葫芦里满满一葫芦药酒。打开葫塞迎着阳光,可以看到那枚甜枣依旧静静躺在葫芦底部。杨镇天赋算不得好,只是中上顾得了自己罢了。但这甜枣妙用非凡,每次喝完药酒打坐,事半功倍。
&&&&尤其杨镇发觉,这装酒的葫芦本是枯黄,近ri居然泛出一丝绿sè,似要活过来一般。初次发觉让他大惊失sè,立刻想到甜枣,便把甜枣取出来,不过半ri葫芦的绿意立刻消散。
&&&&莫不是这甜枣竟能起死回生?杨镇大奇,但百般研究也看不透。甜枣砍不破煮不烂,也不知是那颗枣树上结出来的奇异果子。
&&&&只是到了经脉胀痛,则要进行最重要的一步,打通经脉,杨镇心中却极为忐忑。按照《弈剑决》记载,这一步只要出错,轻则经脉报废,重则一命呜呼。容不得他不紧张不安。
&&&&杨镇思索半晌,忽地恨恨咬下一大口后腿肉,却不吞咽反而一口吐在地上,暗骂道:“废就废,大不了重来一次,小爷就不信堂堂掌门弟子,还能爆体而亡不成?”
&&&&他光棍的哼了一声,灌下半葫芦药酒,恶狠狠的闭上眼睛,却立刻将这股狠劲压下去,平心静气真气在丹田中缓缓旋转。他的丹田满是青sè烟雾,此刻看去,丹田中泛着青光氤氲翻滚好不美妙。
&&&&融穴以打通奇经八脉十二正经为主任,倒像是凡人修炼功夫,但经脉中运行的是仙家真气而不是武学内力。
&&&&督脉起于尾闾穴、止于龈交穴,行二十八穴位。所谓融穴,便是要将这一个个穴位打通连接。
&&&&杨镇内视,此刻看督脉仿佛一个扭曲的北斗七星图,从下颚经头顶过后脑脊柱一直到尾椎。这是一根透明的经络管子,管壁仿佛胎膜,里面鼓鼓囊囊的好似果冻的ru状液体。
&&&&以前真气在其内运行,便如一滴墨水在一根装满水的透明管子中行进,虽然也能前进却困难重重,非念力引导不能行进。
&&&&杨镇深吸一口气丹田内真气旋转,倏而喷薄而出,好似一根钻头从丹田挤出,旋转穿刺着刺入尾椎尾闾穴,不做丝毫停留逆经脉而上,将管状督脉中的果冻状液体绞的粉碎,直奔腰俞、腰阳关、命门……
&&&&一路督脉中被绞的粉碎的果冻状不明液体,被所过穴道和督脉壁垒吸收熔炼,而行进的真气也越磨越少。
&&&&杨镇心脏咚咚跳起来了,甜枣药酒是大机缘却也是大磨难,饮用药酒,修炼速度大大加快,但肌肉凝聚,**紧凑,真气运转便不甚畅通,打通经脉所消耗真气更多。如此一路横冲直撞,二十八个穴位才打通十七个,真气便所剩无几。
&&&&杨镇额头冷汗涔涔,如果真气不够没能打通整条督脉,未打通地段的果冻於灵冲下来,形成反弹,督脉必然堵的更加敦实,以后再想打通,难上加难!
&&&&若那果冻直接冲入丹田,呵呵,一身修为报废不说,ri后再难修行,甚至督脉作废一命呜呼。
&&&&杨镇心下大惊,意念集中在所剩不多真气上,心底咆哮:“给我,冲!冲!”
&&&&“啪啪啪!”体内三声脆响,接连三个穴道被打通,真气剩下的更少了。按照估计最多再通三处穴道便无能为力了。
&&&&真气在刚打通的前顶穴滞留下来,正是后脑勺位置,督脉中的果冻也向下逼迫,yu要将真气冲垮重新封闭督脉。
&&&&杨镇大口大口喘者粗气,双目中露出一股狰狞。心中一股狠劲:老子自幼孤苦,做个寻常百姓便罢,贼老天却给我机缘修仙,既然修仙却不给我应有天赋。师父四个弟子,其他三人半年融穴,老子四五个月了,第一条经脉尚且打不通!
&&&&“老子不服!不服!”他心底嘶吼。所剩不多的真气陡然旋转起来,便是此生不修,老子也要通上一通!
&&&&脐下丹田仿若听到了他呐喊之声,新入腹的一股药力腾腾燃烧。一股说不明的力量从药酒中喷薄出来,逆督脉而上,汇着真气直冲囟会穴而去,一声脆响响彻脑海,一团凝固被打得粉碎,真气与这股力量凝而不散,又直冲上星、神庭,将几个大穴摧枯拉朽的冲开。
&&&&素髎……水沟……兑端……龈交……
&&&&真气和那股药力,一路横冲直撞,冲进督脉最后一个穴道。这些穴道都在头颅之上,陡然冲击之下,杨镇只觉得头痛yu裂,仿佛大脑被人生生撕开了一般。
&&&&脑中仿若炮仗轰然巨响,陡然间天旋地转,眼皮重似千钧,身子不由自主的瘫倒下去。
&&&&昏迷中,只觉得整个督脉舒爽异常,就像闷了许久的鼻子忽然通气了。药力也不似平常散入四肢百骸,反而凝聚在督脉上,仿佛把干渴的鱼儿扔进湖泊里,整条督脉都在欢呼跳跃。
&&&&杨镇做梦了,又梦到自己经常梦到的梦境,梦里父亲一身古装,剑眉冷目,低声喝斥:“醒来!醒来!”
&&&&从小到大,几乎每年都会梦到这个梦,讲给父亲听时,父亲还哈哈大笑,模仿他的梦境,低喝醒来。只是父亲怎么模仿都不一样。
&&&&梦境中的父亲,一头长发,雪白长袍,背背宝剑,好像在喝斥恨铁不成钢的儿子。
&&&&风吹山林,龙吟虎啸,圆月高挂,林中一座小山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一身软袄棉靴,忽而辗转腾挪,忽而拳脚如风。一通拳掌打的淋漓尽致。陡然,拳法变剑法,不知他从哪儿摸出一把仙剑,剑上青光闪烁,好一阵剑舞!若有武术大家路过,必会驻足观赏,拍手称赞。
&&&&剑法变换,又变作刀法,仙剑隐去,少年手中多出一把关公大刀,舞来风生水起,浑然天成。
&&&&“呔!”杨镇低喝一声,一刀将身旁半人高巨石斩做两段,将大刀插在一旁,打完收功沉心静气,呼出一口浊气,踏入不远处小溪中将一身臭汗洗净,也不惧寒冷,躺在溪旁大石上晾着身体。
&&&&杨镇喜爱北山的宁静。尤其入冬后,漫山白雪更无人来此处。打通督脉至今已有五月,如今只剩一条足少yin肾经未通。杨镇估计年前融穴便可大成。入门九个月了,眼见着从初chun步入寒冬。一年修行方才融穴,这速度放在天玑门不算慢,但作为掌门弟子就不够看了。扶摇子每两个月都会查看杨镇进度,对他修行速度不置可否,只是每次查完都会象征xing训导一番,无非是修行一途如平地起川,一步一脚印,踏踏实实锲而不舍之类的。
&&&&龙萧雨名面上不说,但对杨镇的修行速度还是非常满意的,甚至有些惊讶。按照杨镇的天赋年两能融穴三十年启灵已是莫大机缘了。
&&&&杨镇跳起来,从地上捡起仙剑和大刀,一路往新月湖跑去。他每跑一步,地面土石便略微一鼓,将他向前推送。使得他奔跑速度足是常人两三倍。
&&&&这便是老乞丐给他的土遁术了。杨镇闲暇时拿来修炼,尚且做不到缩地成寸。缩地成寸至少需要启灵境界。至于融入泥土,在土下真正土遁——如果用符纸他能钻入土下三个呼吸左右,约莫能走两三丈。这已是极限。
&&&&他修土遁也有半年,三倍常速已是极限。守着龙萧雨这样的仓库大管家,也只做出两张符纸来。做一张符纸一身真气便会消耗干净,两三天都缓不过来。杨镇也只做了两张玩耍。若能早ri启灵,修成土遁术,连符纸都不需要。
&&&&杨镇踏上湖心岛,龙萧雨迎面走来。叫住他凝眉问道:“又去北山偷食?那些血食杂质极多,吃来大有坏处,怎的说你却不听?”
&&&&杨镇尴尬一笑,龙萧雨又道:“方才守静堂的人来过,有人去查过你的身世,你并非七侠镇人,七侠镇死去的只是你养父,你来七侠镇也才五六年。你家在哪儿?你是掌门弟子,身份不同,底细却要调查清楚。”
&&&&杨镇蓦地一怔,半晌才低沉道:“七侠镇往北百里,有小孤山,山上有孤山寨,乃是一伙山贼盘踞。我父亲是孤山寨初代头领,十年前便去世了,我被丘狐逐出山寨,一路乞讨到七侠镇。”
&&&&他说完,抬头瞅着龙萧雨。山贼毕竟不是好出身,而天玑门却是正道门派。
&&&&龙萧雨淡然一笑道:“山贼便山贼,我天玑门祖师也是绿林好汉。世道不公山贼成群,只要不是妖邪便是了。这些你不用多想,收拾衣物去吧,明早送你去守静堂,你好歹是执事身份,住在我这里也不成体统。”
&&&&灵兽山在新月湖东南一百里处,由三座主峰,无数小峰组成连绵六十余里的山脉。虽是冬ri,但山上层峦叠翠,鸟语花香,飞禽走兽遍布。却是一处世外桃源,俨然初夏景sè。几千年来被天玑门视为门中重地,历代掌门无不带领弟子布下重重阵法。一来阻挡外人进入,二来防止灵兽下山,三来还能截拦灵气外泄。阵法内灵兽山四季如chun。
&&&&做了守静堂执事十个多月后,杨镇才第一次来到灵兽山。龙萧雨御剑载着他落在灵兽山前,抬眼望去,主峰插于霄汉之上,白云环绕氤氲四起。好一处风景!
&&&&山上亭台楼阁,虎啸龙吟,细细聆听有人开怀唱着山歌。
&&&&这样一处灵山妙地怎么能不欢喜?按照天玑习惯,自己迟早是这里堂主。妙!实在是妙!
&&&&杨镇好像看到了自家猪圈里的肥硕的小猪,高兴的合不拢嘴。仙剑落下便向灵兽山冲去。龙萧雨在身后娇呼一声,阻拦已来不及。
&&&&砰地一声,山脚下离着山路十丈处,一道淡淡的屏幕现出来,杨镇狠狠地撞在上面反弹摔在地上,捂着又酸又疼的鼻子,眼泪在眼眶里打滚。
&&&&龙萧雨莞尔一笑道:“你猴急什么?灵兽山乃是禁地,岂能随意进出?还好这是内山,只是戾气汇集的屏障,若是外山,你如此闯早被剑气撕的粉碎。”
&&&&杨镇捏着鼻子怪声怪气道:“戾气汇集的屏障?灵兽山不是灵气积聚?怎么会有戾气?”
&&&&龙萧雨笑道:“山如人,一个人再高尚也会有缺点,一座山灵气再聚集也有戾气,一yin一阳孰生孰衰罢了。”
&&&&灵兽山是天玑门重地,先辈布下一个元气罩,将六十里山脉罩在里面。元气罩吸收灵兽山戾气,非单净化了其元气,更使元气罩凝固无比,若是想从外强行进山不但会被阻挠,几千年来天玑弟子储存元气罩中的剑气,立刻会将他绞的粉碎。
&&&&两人说着话山上一声尖啸,一道剑光落下来化作一个年轻男子,皮肤净白,二十余岁的相貌。
&&&&男子见到龙萧雨,脸上一,笑道:“原来是龙师姐,不知龙师姐到灵兽山来可是掌门师叔有吩咐?”
&&&&不知怎么,见这人皮笑肉不笑杨镇总有股厌恶。
&&&&龙萧雨道:“原来是乔师弟,我奉老师命,把小师弟送来灵兽山。”
&&&&“就是这位小师弟么?”那人单手指着杨镇道:“不知这位小师弟是那位长老门下?”
&&&&龙萧雨面sè一寒,冷笑道:“我既称之为小师弟,自然是掌门师尊门下。”
&&&&“掌门师尊”四个字从牙缝中迸出一字一音,清晰异常。
&&&&这位乔师弟面sè一惊,看向杨镇,惊问道:“这是掌门师叔的弟子么?如此,非同小可,我需要向师父请示,请师姐稍后。”他说吧,也不与杨镇打招呼,直接御剑而起,向山顶飞去。
&&&&龙萧雨冷哼一声,面sè不悦。
&&&&杨镇皱眉看向她,道:“师姐……”
&&&&龙萧雨抬起手,打住他道:“不用计较,你此来是来夺他们权力的,他们自然不会给你好脸sè。”
&&&&杨镇点点头,面上看不出表情。
&&&&果然这位乔师弟御剑而去,一个多时辰尚未回来。
&&&&从山脚到山顶,御剑飞行,不过几个呼吸罢了,做何请示需要这许久?
&&&&龙萧雨面sèyin冷,道:“代代争权,皆是如此你也没什么可计较的。”
&&&&杨镇点点头,道:“这位乔师兄的师父,是上代掌门的弟子么?”
&&&&龙萧雨点头应诺:“不错,上代掌门共有四个弟子,但只有三人做了堂主,大师伯道法高深,剑法出神,却不愿受堂主身份的束缚,早年流浪在外,二十年前归来,却只在山下七侠镇教书讲学,终不肯进天玑山。”
&&&&杨镇若有所思,随即道:“师父当年也是堂主么?”
&&&&龙萧雨摇摇头,面sè有些尴尬,道:“不是,师父当年只是个名不经传的外门弟子,是大师伯将他引入内门,还几番点拨这才成就了师父今ri的道法剑术。三十年前掌门之争,若师伯也参与进来,师父恐怕难以取胜。所以师伯见了师父总玩笑说掌门是他送给师父的。师父对师伯亦从不违背分毫。”
&&&&杨镇点头,杨家私塾先生恐怕就是师姐口中的师伯了,想不到我与天玑门早有缘分。他面露微笑,向山顶看了看,云雾飘渺虎啸龙吟,却无半点人迹。
&&&&龙萧雨道:“当年师尊做外门弟子只是个烧火童子,这些师叔伯高高在上轻慢师父,师父做掌门后,他们几番找茬,若不是师尊处理几桩大事立威,恐怕还镇不住他们。当年大师兄去了执法堂,做了不知多少明争暗斗才执掌了执法堂。你这儿怕不比师兄哪儿简单。”
&&&&“师姐执掌天玑堂也有斗争么?”杨镇抬头看向龙萧雨。
&&&&龙萧雨微微一笑,道:“上任天玑堂主乃是我们师娘,我还做什么斗争?”
&&&&哦!杨镇恍然大悟。天玑门四个堂口,天玑堂本来就属于师父的势力,而赤练堂现任堂主乃是三师兄的叔祖,地位暧昧,听调不听宣。严格来说四个堂口只有大师兄的执法堂和自己的守静堂需要自己争夺了。
&&&&原来在客栈做小二,旁人的脸sè不知看了多少,杨镇心中虽愤恨,但脸上依然堆着微笑。生意场最练人表里不一。
&&&&他笑了笑,神态从容,对龙萧雨道:“师姐,这位乔师兄的请示工作恐怕有繁杂手续呢,要不你先回去?我在这里打会坐。”
&&&&他说罢居然席地而坐,双目微闭,五心朝天,真的运气打坐。龙萧雨惊讶看他一眼,露出一丝微笑,找了一处干净石面,也打坐去了。
&&&&杨镇打坐身上有淡淡氤氲翻滚,而龙萧雨却没有任何异常。这是他初入仙门,吸纳的元气尚且不能完全吸收,不能控制自如所致,不似龙萧雨道法已经高深,收发自如。
&&&&灵兽山三座主峰,分别以道教三清命名。第一座名叫玉清山,第二座上清山,第三座太清山。
&&&&玉清山上亭台楼阁,住着守静堂一百内门弟子以及七百多名外门弟子。此山虽在灵兽山中最为高大,担有弟子居住,灵兽反而最少,多种植了仙草灵芝之类草药。
&&&&山顶一处密林里乔姓弟子立在以为慈祥老者身后,姿态恭敬。
&&&&“师尊,他们……在打坐?”
&&&&老者冷哼一声,道:“龙萧雨哪小妮子我知道,xing情冷淡,她倒是坐得住。但旁边的小子,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正是好动年级,岂能坐得住?再凉他们一个时辰。”
&&&&虽是灵兽山下,但此处灵气已是其他地方数倍浓郁。此处灵气浓郁,修行起来事半功倍。融穴即将大成,如今吸纳的灵气是最初数十倍还多。据说炼体大成可以打开全身四万八千毛孔,孔孔皆做窍穴,吸纳天地元气。
&&&&杨镇此刻体外氤氲翻滚,一半因为道行浅不能控制元气,另一半倒是要借助溢出的元气冲开毛孔,为炼体打下基础。做此工作jing神最是投入,此刻恐怕在他耳边响一个闷雷,他也听不到分毫。
&&&&一个时辰匆匆而过,乔正南御剑自山顶而下,出了元气罩对龙萧雨稽首道:“龙师姐,家师有请。”
&&&&龙萧雨自然听的分明,但她见杨镇没有任何反应依然打坐,也装作没有听见。乔正南稽首过后,见龙萧雨没有应对,抬头一看两人打坐如常,面sè当时一僵,气沉丹田又道:“龙师姐,家师有请!”
&&&&这次说话似滚滚雷鸣,山林间的一个霹雳。龙萧雨听的震惊,这位乔师弟终年不出灵兽山,借此宝地修行,恐怕不ri就可启灵!她依然不做反映,看杨镇如何应对。
&&&&小师弟想掌握守静堂必然要和这些人明争暗斗,谁也不能时刻守护着他,大多事情还需要他自己应对。
&&&&杨镇不动如山,修行入神。
&&&&乔正南又喊一声,这次却连带上了杨镇:“龙师姐,杨师弟!家师守静堂主有请!”他把守静堂主身份搬出来却要压人三分,天玑山四堂堂主身份崇高,只在门主之下。
&&&&龙萧雨自然不惧,她也是一堂之主,身份与守静堂主身份相当,只不过有叔侄之别,往ri见了称呼一声师叔罢了。杨镇却不同,他入门时ri短没有威名,也没有身份,在堂主面前却要低上一层次。
&&&&这一声喊叫杨镇倒是听见了,但见他拿堂主身份压人,便有几分不悦,面sè不变依然修行,身子岿然不动。
&&&&乔正南见如此,面sè僵冷,冷哼一声转身进了灵兽山,御剑回了玉清山顶峰,离去前乜一眼杨镇,目光yin寒。
&&&&杨镇又功行一周天才收了功法,缓缓睁开眼来。
&&&&迎面而来是龙萧雨一贯清冷的眼光:“你如此怠慢于他ri后恐怕不会舒坦。”
&&&&杨镇嘻嘻一笑道:“不怠慢就能过的舒坦么?他们yu要给我个下马威,我就叫他们下马跌个八叉,杀杀他们威风。”
&&&&龙萧雨道:“话虽如此,但你这执事新官上任却连守静堂的大门都进不去了,难道要我们转回去请师尊做主?这反是挫了你的锐气吧?”
&&&&杨镇咧嘴一笑,道:“不就是个元气罩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跳将起来,从怀中掏出两张灵符拍在龙萧雨和自己腿上,道:“不让进我便进不去么?偏要进一个给他们看看。”
&&&&龙萧雨好奇看了看鬼画符一样的符纸,嗤笑道:“我们天玑门什么时候也开始做这画符念咒的事情了?”
&&&&杨镇拉住他衣衫笑道:“符纸也罢仙剑也罢,达到目的才是主要的不是么?何必拘泥于形式?师姐站稳了,咱们走!”
&&&&龙萧雨只听他念出一串古奥难懂的音阶咒语,忽地腿上符纸骤然燃烧起来,脚下泥土陡然变软,顷刻间好似踩在空中一般,身子倏地下沉,坠如土中。
&&&&眼前黄彤彤的一片,全是土壤石块,龙萧雨娇呼一声身子已经沉浸在地下,但自己动作却毫不受土地限制。抬头看去地面上景sè历历入目。平ri里御剑而行俯视习惯了,忽然换做仰视风景倒也别致。
&&&&龙萧雨惊异片刻,脑海中只冒出两个字来:土遁!
&&&&只一呼吸,两人身形已出现在太清山下,与刚才相比只前进了两丈。但却已经身在元气罩里面。
&&&&杨镇额头有冷汗滚滚,呼吸急促,土遁术虽然不是高深道术,但以他一年道行,带着一个人运转,困难至极。心跳加速。找了块青石坐下来深吸几口气,运转心法平复心跳。
&&&&龙萧雨眯着眼看向杨镇,和他在一起近一年居然不知道这小子有此奇术!土遁术失传上万年,否则灵兽山的元气罩岂不形同虚设?
&&&&待杨镇张开眼,她立刻一步向前,面sè严肃,急问道:“这是什么法术?你从哪里学来的!”
&&&&杨镇眨眨眼睛,脸上一片童真:“土遁术啊!小时候我跌进一口枯井里,墙壁上写着的。以前看不懂只是觉得好玩背下来了,来了门派才晓得是什么意思。”
&&&&看他面sè纯真,不似说谎,龙萧雨心态稍稍平复。天玑门虽不禁止弟子修行别家道术,但有一个规定,凡修行了外家道术皆要上报。尤其这土遁术乃是失传万年的绝术,ri后定要汇报师尊。
&&&&想到这里她也不再细问,只问是否还有其他人学会。听到杨镇否定,便松了一口气。也盘膝坐在青石上,两人依旧打坐,就好像没有起来过一般。
&&&&乔正南回去向师父如实禀报,老头面sè祥和,左手抚着雪白胡须,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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