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存邪念.诡计多端 电视剧 2015非善者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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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低调哥 || 下载: || 最新:纪莹《火爆浪子追情记》
  “该死!”
  如果一句话就能让人胆怯的话,那眼前这位仁兄做到了。
  广告界出了名的摄影师,人称“火爆浪子”的卫霆政,他的一句话令四周的人感到心惊胆战,在他对工作完美的苛求下,总会让工作人员想离他远远的;甚至想干脆换份工作以保自己延年益寿。
  “不行!不行!该死!不行!停——”卫霆政阻止了模特儿摆动中的Pose。今天不知怎么搞的,左看右看,上瞧下瞧,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映在相机中的模特儿的身影,总是少于那么一分感觉,那么一分生命。
  早在开拍之前,他就事先先用即可拍拍了数十张照片;在那时他便觉得怪怪的,但他左思右想就是抓不到问题点在哪。卫霆政再次将那数十张照片拿在手上,重新检视一番……
  倏然,他发现问题的症结——原来全出在模特儿身上;并不是模特儿面貌不够姣好,而是模特儿的整体风格和这次杂志封面的诉求完全不搭轧。她根本就不是他所需要的那一型。他需要的是拥有自我风格、绝对个性化的女人,当然,最好是留头可代表个性化的短发,并有双灵动的大眼睛,这样便能更切合封面的诉求点。
  他紧急打了通电话给杂志社,告知要更换模特儿的决定;如果他们无法接受,那只有一个方法就是:另请高明换人来掌镜哕;否则他可不愿意也不可能因一组自己无法认同的照片来委屈自己去屈就他们,践踏自己的艺术天分。
  半晌,他和杂志社通过电话的结果——杂志社愿退一步,给他极大的运用空间,任他选择适当的模特儿人选;毕竟卫霆政是他们好不容易透过各种关系和管道才搭上合作这条线的。如果现在只因一位模特儿的因素,而弄拧了彼此的合作关系,依据他们对卫霆政的了解,以后恐怕也甭想再有机会能和他合作了。
  在这一行,谁都知道由卫霆政掌镜所拍摄出来的照片绝对超乎水准之上;无论客户多苛刻的需求,他每每能达到顾客所要求的,但却仍能不违背自己的原则。再者,如果照片本身无法做到尽善尽美,那他宁愿毁约,不管违约金有多高。
  这是他的原则。
  卫霆政其实也并不是爱耍大牌,只因他不愿违背自己所坚守的理念;要他去屈就别人来完成有瑕疵的照片,那他情愿把冲洗出来的照片成品统统毁光,也不愿有任何一张不完美的照片流落到市面上。
  看来卫霆政的理念倒是蛮符合中国文学史上赫赫有名的陶渊明先生,他该再次去研读陶渊明先生的《归去来辞》,其中所描述陶渊明先生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心境倒和他很相似。
  卫霆政现在最苦恼的是决定撤换模特儿之后,整个工作进度必定陷入胶着状态;缺少最重要的模特儿实在是件很伤脑筋的事。如果现在迟迟不能确定人选的话,他的所有档期势必会往后挪,到时后果一定不堪设想;最严重也让他最不能接受的是会把他所排定的假期给
  占用掉,他可不想为了本身坚守的理念而落得这般下场。
  卫霆政想着想着,在窗边的一个空位上坐了下来。
  “小四,帮我向吧台拿一杯咖啡。”
  为了方便拍照,杂志社已事先租下了这间布置典雅、充满古书香气息的餐厅;所谓的古书香指的是装饰在这间餐厅墙壁上的古书真迹,哪怕只有这么薄薄的一页,也价值不菲。
  “政哥,咖啡。”小四是圣勒盟的手下,卫霆青派给卫霆政的贴身保镖。
  “谢谢。”卫霆政禁止小四在外人面前喊他四少爷。他总觉得那听起来蛮像星期五餐厅里少爷的花名,乱降低他的格调;而且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显赫的家世背景。
  圣勒盟是个介于黑白两道、亦正亦邪的组织。虽然它扮演的是社会清道夫的角色,但执行私刑这种做法在现今任何一个国家还是不被认同;于是它便有游刃于黑、白两道的特殊身份。圣勒盟里的精英分子多到令人咋舌,而且早有既定的运作模式,它的庞大组织并不是一般人所能轻易摧毁。之前曾有一帮派极尽所能地想让“圣勒盟”这三个字在黑、白两道间彻底消失;但他们所落得的下场却是毁了自己本身的组织,头头遭到送牢房管训的惨状;余党则是四处流窜,逃的逃,躲的躲,全都隐匿起来。
  然而圣勒盟也不想再多计较,只要他们别再以圣勒盟的名义为非作歹,圣勒盟也不再去追究还有多少余党未被绳之于法,放他们一条生路。但任谁也没想到一次的仁义之心,会为他们再次带来日后的麻烦。
  圣勒盟属于卫家的祖业,而在卫家的家传祖规中,圣勒盟必须交由长男继承,但如果卫家长男不幸发生意外而丧生,继承的顺位则往下类推。结果这件苦差事便落在那个可怜的卫家长男——卫霆青的身上,在卫家大家长一一卫皓渊宣布退休时,他就接下这烫手山芋,成为别人俎击的活动枪靶。
  卫家还有一项令卫家兄弟大鸣不平之声的祖规。祖规规定卫家男士们得在他们光辉、灿烂的二十六岁时完成结婚大事。
  天啊!这让卫家那四位自命不凡又天生风流成性的男土们大叫委屈。但从卫家两大家长——卫皓渊及殷曼倩宣布这条祖规开始至今,卫家的大儿子和二儿子还不都乖乖地就范,讨了房媳妇。老大卫霆青确实是已娶了关羽珊,但商靓仪却迟迟不肯答应老二卫霆铠的求婚;所以卫家虽自称已讨了两房媳妇,但说来还真是他们的一厢情愿。
  而卫家老三和老四——卫霆桀和卫霆政这对双胞胎,虽同样还有一年多的缓刑,但他们并不想太早逼迫自己刻意去留意任何女人,看谁比较适合担任“卫家媳妇”。
  对卫霆政而言,全世界的美女都是他的老婆,是个道地、绝对享乐主义的花花公子;而卫霆桀认为他这辈子很难会遇上心目中的理想女人,不太可能会在这女权高涨的社会里找到他要的温柔女子。像他大哥不就娶了个爱闹冷战、爱随便泡杯加料的咖啡来荼毒任何惹恼她的人的女人;二哥不是也败在一个牛脾气、喜欢损人的女人身上。
  所以他届时可能就任他的父母帮他物色新娘人选了。不过这样也好,他只要尽到传宗接代的本分便行了,不必放进任何一丝的感情,如此就不怕会尝到心痛的感觉了。
  良久,卫霆政啜着已变冷的咖啡,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是要从杂志社提供的那些照片里再挑选一位?或者出去外面走走还可以碰碰运气。
  他正想把咖啡喝完,到外面去绕绕,看能不能意外相中符合自己要求的人选时,倏然在对街看见一位留头俏丽短发、戴副眼镜的女子;卫霆政不假思索地冲出餐厅直奔对街。
  “小姐——”卫霆政气喘吁吁地拦住眼前这名女子并挡住她的去路。
  待他稍缓和、调稳呼吸后,便不客气地摘下那名女子的眼镜。
  果然!正如他所预料般是对漂亮而灵活的大眼睛。
  卫霆政觉得在摘下她的眼镜的一刹那,他完全被这双灵动充满吸引力的双眸给震慑住了。
  “喂!你好无礼,快把眼镜还给我。”高碧絃绍被眼前这位帅气却无理的男子突来的举止给着实吓了一跳。
  她走在街上莫名其妙地就被一个身影挡住去路,这还不打紧;过分的是他竟贸然摘下她的眼镜,还一直猛盯着她瞧,看得她脸上突然燥热了起来。
  “小姐您贵姓?”
  “你……”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居然还问人家姓名。高碧絃绍压下将要爆发的怒气,柔声向他要回自己的眼镜,“先生,请把我的眼镜还我,好吗?”她特别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语气;她就不相信,他还不晓得他已经惹火她了。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卫霆政不死心地再问一次她的芳名。他知道,只要一把她的眼镜还给她,她铁定拔腿就跑;所以,现在“眼镜”成了预防她跑掉的惟一王牌了。
  高碧絃这下子真的快火山爆发了,压抑住最后一丝的理智,再次郑重声明:“请——你—把—眼—镜——还——我!”
  “行!只要你把你的姓名、年龄、住址、电话全告诉我,我就还你……。”
  什么?!这个登徒子真是不要脸。“你……你凭什么要……我的个人资料,我又为什么要乖乖地给你?”
  “如果你还想要回你‘精致’的眼镜。”卫霆政扬了扬他手上的眼镜,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她要戴这种难看的眼镜来遮住她美丽的双眼。
  其实高碧絃的近视才二百多度而已,本来是不用戴什么眼镜;但她觉得眼镜对她来说是个绝佳的掩饰品,它最大的功用就是能遮住她那双又大又媚的桃花眼。
  小时候妈妈曾带她去看面相,相士说她天生就长了对桃花眼,追求的人必定逐年增长;而她偏偏又是属于必须晚婚那一种类型,所以相士曾提醒她妈妈得多加注意,别让她太早结婚。从那时开始,她妈妈便去买了副粗黑边框的大眼镜给她戴以便遮住她那对桃花眼,也就这么从零度数一直戴到现在的两百多度。多年来,她也习惯戴上眼镜后平凡的自己,更满意它为她省却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毕竟生就一副好脸孔,是不变的事实。她记得读初中二年级时,有次不小心将眼镜摔破,不得已露出一双大大的桃花眼;隔天她的桌上便多出了一叠情书。
  还有一次别校爱慕她的男生跑到校门口等她下课,只想把情书亲手交到她手中而已,那位爱慕者竟被她班上的男同学围殴;说什么她是他们的班花,再怎样哪轮得到外校生,没听过“肥水不落外人田”吗?
  以高碧絃那时的年纪而言,她只觉得好笑;如果戴着丑丑的眼镜也能当上班花的话,那她就不晓得还有哪种女生不能当校花了。
  现在眼前这位无理男子居然利用眼镜来威胁她,对她来说,她宁可不要那副眼镜了。“如果你要的话,那你就留做纪念吧!”她不愿再和他多交谈,便绕过他往他身后走。
  卫霆政还是不死心地拉住她纤细的手,“你真的不要了吗?”  
  高碧絃睨了他一眼,从包包里取出另一副眼镜,率性地戴了上去,将下巴抬得老高,得意地说:“你喜欢就拿去好了,我已经不需要了。”她总是会多准备一副眼镜放在背包里,以防自己不小心把眼镜打破了,届时又为自己招惹不必要的纠纷。
  卫霆政惊愕住了,他从没想到会有人随身携带两副眼镜,他还以为可以就此威胁她,没想到她竟然有“备胎”。“对不起,我知道我这么做很没礼貌……”
  “知道就好。”高碧絃絃不悦地打断卫霆政的话。
  卫霆政继续接着说:“但是我需要你帮我个忙,当我的模特儿。我是一名摄影师,现在拍照进度因为模特儿的关系而整个停摆,所以我希望能请你客串一下。”他破天荒地第一次求人,如果不是赶着在下礼拜交差的话,他大可慢慢挑人选,也不必在这里低声下气地求人,更何况是求一名女子。
  高碧絃絃听完卫霆政的一番解说后,第一个窜进她脑中的念头是:他是个骗子!有可能他就是报上三天两头报道的那种专门欺骗小女生的骗子,说什么绝对可以把她们捧红;但首先要拍些照片来存档,以便于往后推广宣传用。
  于是,当小女生上钩后便带着她们到小套房里,先强暴再拍下她们的裸照,制作成色情书籍贩卖。
  她,高碧絃可是个顶着硕士头衔的副教授,岂是那么容易就会上当的?“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我正在对面那家餐厅里拍照,现在正因为缺少一位模特儿才找上你,不信你跟我过去看看。”卫霆政指着对街的一家餐厅,试图取得高碧絃絃对他的一点信任。
  她怎么知道他不是骗人的,搞不好那是家黑店,而店后面可能有密室是专门让他用来一逞兽欲用的;毕竟人心不古,还是找个机会逃跑妥当点。
  “这样……”高碧絃用眼角余光瞄到卫霆政身后正好停了部计程车,于是她便使了个计谋,“那……好吧!”
  “真的?!”卫霆政不疑有他兴奋地叫出声。
  “请你带路吧!”
  “好。”卫霆政心中思忖着如何将身后这位女子装扮成他想要的封面人物,边想边走在高碧絃絃的前面,走没几步路就听见背后传来车子的关门声;待他回头,只瞧见高碧絃坐上的计程车的后玻璃,车子已快速地驶离他。
  “该死!混账!”他居然会被一个女人给耍了。
  该死的,他这么一个堂堂男子汉居然会被一个女人当猴子一样玩弄;更可恶的是,在他如此破例低声下气地求她帮忙后,她居然趁他不注意的时候逃跑。
  这辈子他还没求过谁,今天破天荒地求了她,竟落得现在这般田地。
  卫霆政愤怒地走回餐厅,气愤而无奈地向工作人员丢下一句“收工”,便快速走向停车处,跃上他心爱的黑色法拉利,呼啸而去。
  驰骋在山路里,身旁的景物因飞快的速度而变得模糊。
  卫霆政为一扫刚刚不顺意的事,刻意将车里的音响开得非常大声,音量大得几乎快震破那片无辜的玻璃;但他却能完全不把这巨大声响听进耳里,只是一边开着车、一边想着那女子……
  他一直觉得她那一双隔着镜片会放电的双眼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么一双令他心动的眼眸,他怎么会健忘到忘了自己是在哪看过的呢?
  模特儿的人选看来是非她莫属了,就算是让他在餐厅的门口天天守株待兔也在所不惜。
  他相信,光她那双会放电、勾人魂魄的双眼,就能为照片增添不少吸引力;更别提她那本来就长得挺上镜头的FACE。
  在餐厅里忽然看见走在对街的她时,他便能感受到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致命的吸引力,她的气质更是令他吃惊。他相信她一定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因为在她那慑人的吸引力下有着浓厚的书卷气息。
  任何女人在遇到刚刚那种情形可能会出现两种反应:一是当场吓得花容失色不知所云;二是会不听解释地狠狠甩他两巴掌,然后骂他无聊。
  而她居然两种都不是。很显然她并不信任他,但她却能虚应他,而后有技巧地溜走。卫霆政想着想着,刚刚的愤怒竟缓和地平息了。他渐渐地将车速减慢,将车驶进卫宅的车库里,放松心情走进屋内。
  他才一进门便看到他二哥和他准二嫂在争吵。
  “你为什么那么不讲理?我已经跟你解释了几百次,为什么你还那么固执,不愿相信我呢?究竟要怎么跟你解释你才肯相信我?”卫霆铠突然觉得疲惫不堪。
  明明就是莫须有的事情,偏偏眼前这个他深爱的女人就是出奇固执。女人最不好的两样个性——善妒、固执己见全在她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你……说我不讲理?!好……既然你说我不讲理,那我就不讲理给你看。”
  可恶!居然敢说她不讲理。商靓仪拔下手中的订婚戒指,气愤地朝卫霆铠的脸上扔过去。此时商靓仪已毫无理智可言,心想最好在卫霆铠的脸上留下难看的疤痕,看他还能拿什么脸去花。甚至想拿把刀子将他那张俊脸刮花,这样他才不会老仗着自己那张俊逸的脸到处留情。
  但事实却和她所期望的大相径庭,那只戒指不但没尽到她所赋予它的重责大任,相反竟被他接个正着,现在正乖乖地躺在他的掌心里。
  “你这是在做什么?”卫霆铠终于发怒了,这女人居然敢拔下他俩的订婚戒指,朝他扔过来。
  “做什么?做你所说的事,你不是说我蛮不讲理?那我这个不讲理的女人只好做做善事和你解除婚约,让天底下所有爱慕你的女性同胞们都有机会能和你有一腿。”
  “你……”卫霆铠怒红了双眼,用力地拉起商靓仪的手,以命令的口气说:“把它戴回去。”
  “不要!”
  “戴回去!”就算要用强硬的手段也要把戒指再次套回她的手上。好不容易她才肯退让一步先和他订婚,怎么能任她说解除婚约就解除的。
  “不要!我说不要就不要,看哪个女人喜欢它,你就送给她好了,我不稀罕。”说不稀罕那是骗人的,如果心里当真不在意的话,她现在也不会只因为看了一本小道杂志里刊登一篇卫霆铠手挽着一个有着魔鬼身材的陌生女子出现在某盛大宴会里的报道和照片就大动肝火。
  他知道打从在咖啡厅偶遇,扬言非把她追到手到现在,一直就只有他单方面地、不时地在口中、在心中挂着“爱”这个字,难道她连一丝丝心动的感觉也没有吗?
  “我说戴回去。”她当真那么瞧不起这枚戒指,或者甚至根本就不稀罕和他白头到老?卫霆铠心中蹿起一阵刺痛。
  卫霆铠克制住想打商靓仪屁股的冲动,试图想把戒指套回她手指上。商靓仪却愤怒地抽回自己的手,“我都已经说不稀罕了,你还想干吗?”
  这时在一旁看戏许久的卫霆政实在是有点看不下去了。从他一进门看到现在,还搞不清楚他们到底在为什么事而争执不休,只看见一只可怜的戒指被他们推来送去的。“拜托……”
  “闭嘴!”
  什么嘛!他才开口便被他们异口同声地炮轰回来。
  “嘿!你们两位既然那么有默契,那还有什么事好吵的?”
  “我跟他……拜托!我才不想跟他这匹种马有默契。”
  这女人居然骂他是种马,他身上哪个地方让她的眼睛脱窗到将他比喻成种马。
  “你居然说我是种马?!”
  “我没把你比喻成种猪就已经很不错了。”商靓仪似乎有点看不起卫霆铠似的,将脸别到侧边,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种猪?!”愈来愈不像话了。算了,不想再和她继续吵下去了,否则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怎么样?”商靓仪转回头露出一副谅他也不敢怎样的表情,摆明了挑衅的态度。
  “不怎么样,我只要你乖乖地把戒指套回你的手上。”卫霆铠再次将戒指递到商靓仪的面前。
  “你这个人很烦耶!都跟你说不要了,还死粘着要人家收下。”
  “你到底收不收回去?”卫霆铠坚硬的语气倒是差点吓着了商靓仪。
  “不……不收。”说收回就收回,那她算什么?
  “收回去!你最好不要考验我的耐性。”卫霆铠喝道。
  “不收回,你又能怎么样?”
  “不怎么样……”卫霆铠一脸邪气地看着商靓仪,让她不禁打个结实的冷颤。
  卫霆铠趁商靓仪毫无防备之时,迅速将她一把抱起扛在肩上,往二楼走去。
  “啊——”商靓仪惊吓得大叫,随后便加上一长串不堪入耳的咒骂。
  卫霆政倒是尽到做观众的责任,在他们身后大叫:“二哥,帅啊!”
  “谢谢!”卫霆铠对于自己的行为充满自豪。
  “臭霆政,你去死……最好臭死在水沟里……”商靓仪的声音最后被关上的房门给阻挡在门内。
  卫霆政看着他们,这时才想起刚刚那名美女是那天他在他大哥卫霆青婚礼上向商靓仪打听的那个人,而她似乎是……商靓仪的副教授。
  “糟了!这下子不是自找死路吗?”刚才他还火上加油,这下商靓仪铁定恨死他了,哪还会帮他的忙,帮他向她游说,请她当他的模特儿呢?!
  卫霆政这下子真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啰!
  卫霆铠和商靓仪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后才一前一后地下楼。卫霆政早端坐在客厅里等着向商靓仪负荆请罪。
  “二嫂……”卫霆政讨好地叫着商靓仪。
  “我才不是你二嫂,我叫商靓仪。”她没忘记刚刚卫霆铠强把她扛上楼时,卫霆政还在他们后面火上加油;现在居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逆转,还恭恭敬敬地称呼她—句“二嫂,”
  “别这样嘛!商姐。”
  “商姐?!”商靓仪差点爆笑出来,“喂,你的年纪好象比我老喔!”她刻意提醒他的年纪。
  “别这样嘛!刚刚是我不对,我倒茶向你赔罪,好不好?看你是要喝玫瑰茶还是伯爵奶茶,或者是水果茶……”卫霆政讨好的脸实在是有够滑稽。
  商靓仪一看见卫霆政的态度和表情,实在忍不住地大笑出声。
  卫霆政觑了她一眼,也没办法,谁叫自己有求于人呢?只好放下身段,任商靓仪取笑个够啰!
  今天他的运气实在够背了,一天之内连求两个人,而且还是两个互有关联的女人。平常不求人的作风,今天倒是破天荒得彻底。
  “我才没那个福气接受我们霆政少爷的伺候。”
  “别这样嘛!靓仪—”卫霆政对着商靓仪苦苦哀求,就只差没跪下了。
  商靓仪看见卫霆政低声下气地求她,自己也不好再闹什么小姐脾气。“好啦!原谅你吧!”“谢谢!你真是大人有大量。”卫霆政一听商靓仪肯尽释前嫌,原谅他刚刚无心的过错,整个人顿时轻松了不少;毕竟她肯原谅他后,接下来也比较好开口求她帮忙。
  “喂!你不可能单单只是为了要我原谅你,而低声下气求我那么简单吧!这可不像我所认识的卫霆政喔!”她知道依卫霆政的大男人主义是不可能求人,尤其是女人。所以,现在他会采如此的低姿态来求她,可能有不寻常的原因哪!
  “真聪明!靓仪,你长得既漂亮又聪明,难怪二哥爱你爱得神魂颠倒。”卫霆政爱慕的口气,让在一旁的卫霆铠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然霆政是他的弟弟,而且靓仪也不是他所喜欢的那一型,但他还是会提心吊胆的,深怕靓仪一不小心就被他给抢走。“不准你打你二嫂的主意。”
  “拜托!老哥,你醋坛子又打翻啦!我哪敢打靓仪的主意。”卫霆政一副快昏倒的表情。
  “就是说嘛!而且‘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要是霆政对我真有意思,想追我,那我也没办法嘛!我又不能阻止他,更何况我也还没结婚,任何人都还是有机会来追我。”
  商靓仪不知死活的一番话,又惹得卫霆铠的脸色铁青,他咬牙切齿地瞪视着卫霆政,“你会吗?”
  卫霆政一看见卫霆铠一双想置人于死地的冷眼,就全身起鸡皮疙瘩。“当然不会,我哪敢动二哥的女人。”
  卫霆政连忙澄清,他可不想活不过这璀璨的二十五岁啊!
  “什么叫他的女人?死卫霆政你最好把这句话收回去。我警告你,以后不准说我是他的女人。”她才不想被人家冠上某某人的女人这个烙印,她只属于她自己,她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为什么不可以?”卫霆铠不平地大叫,难道当他的女人是一件那么令她难以忍受的事吗?
  “为什么要可以?”商靓仪也无法忍受地大喊,“我就是我,是一个完整的个体。我不需要也不喜欢别人在我的身上烙下任何烙印,我想要的是没有束缚、无拘无束的爱……我觉得我们似乎又回到原点了……”
  当初商靓仪就是因为受不了卫霆铠霸道的爱和浓厚的占有欲,所以一直迟迟未答应他的求婚;后来是因为他一再地向她保证不再犯,她才勉强答应先和他订婚。
  虽然卫霆铠一直向她表明他绝对会改掉这两个坏习惯,不过看样子他似乎故态复萌,又渐渐回到他原来的态度了。
  “没有,我没有回到原点,任何一个有情有爱的男人多少都会有想独占自己女友的念头,哪怕别人只是爱慕地称赞自己女友漂亮、聪明,他也是会或多或少提高警觉。有谁会希望自己的女友被别人抢走,难道你连我这一点点的念头都不愿让我拥有,非得要我把自己扮得很伟大,任何男人吃你豆腐,我也不可以生气吗?”
  卫霆铠看着一语不发的商靓仪,又继续说:“相信你不会希望我变成那种男人,而且我也办不到。”
  商靓仪知道她对他的这些要求是很无理,但她只想留给自己一点喘息的空间而已,她受不了被他每时每刻呵护、占有的感觉。虽然心里头觉得很甜蜜,但却令她感受不到一丝自由的气息。
  在一旁的卫霆政听着商靓仪和卫霆铠的激辩,直觉得好笑。
  两个人同样深爱着对方,一个却嫌对方管她管得太紧,占有欲太强烈;一个却抱怨对方不肯让他拥有一丝丝的霸道和吃醋的权利。
  同样相爱及抱怨,以后他们结婚,日子必定不会太过无趣,不怕没话题可聊;光是同样剧码的吵架就可以占去大半生活,哪还有时间“聊”呢?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一卯起来根本就不是如你所说的‘一点点’,还没结婚你就怕我跟别人跑了,那结婚后你不就要把我给囚禁起来。”商靓仪似满腹委屈。
  卫霆铠是很想用链子把商靓仪锁在身旁,但那毕竟不是办法,惟有让她真正嫁给他,才能除去他的烦恼。
  他从未对任何人有过这么强烈的感情,惟独眼前这个小女人;而她对他的态度不免让他紧张她到底爱不爱他、在不在乎他;也因为如此才会让他在她面前表现得那么失常,那么令她无法忍受。
  “但是,我爱你,所以我想拥有你,我怕我留不住你。自从认识你后,我对自己愈来愈没信心;就深怕我一转身,你将离我远去……”卫霆铠苦笑地看着商靓仪,“不!你不会懂的,你永远不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 
  “谁说我不懂!如果我不懂,我又为什么要仅为了一张照片就和你吵架?”
  卫霆铠惊讶地握住她因激动而略颤抖的手,“你是说……你在乎我?”他想再确定她的心意,却又怕从她的口中听见另一番他不想听见的答案。
  偏偏商靓仪就是爱捉弄人,硬是不肯给他正面的答复,“我可从没说过我不在乎你喔!”
  “但你也从没说过你在乎我啊!”卫霆铠不依地大叫。
  “难道你不能自己去体会吗?”要她说得那么露骨,她会想吐。
  “我办不到。”他早已被商靓仪搞得失去了应有的判断能力。
  “笨蛋!”商靓仪狠狠地捶了下卫霆铠结实的胸部,“不理你了!”
  他的胸部虽被她捶痛了,不过他却因此而茅塞顿开,“那你是说……”
  “我说你是超级大笨蛋!想想,我为什么会答应和你订婚,不就是有结婚的打算。”话一出商靓仪就感到后悔,后悔自己以后将有一辈子的时间要去面对她眼前这位让她淑女形象抛掷一空的大笨牛。
  卫霆铠一听见商靓仪的话,激动地抱住她,“耶!你终于肯答应嫁给我了。”他像想到什么事似的拉起商靓仪的手,“走!我们赶快去请老爸、老妈准备婚礼事宜。”
  “你疯啦,你爸妈现在正在日本度假耶!”
  “对喔!”卫霆铠孩子气地敲敲自己的头,“我是太高兴了,一时冲昏了头。没关系,我们传真信息到他们住的饭店,包准他们在看到后一定马上飞回来。”
  “现在,”卫霆铠温柔地望进商靓仪的眼里,“我想吻我未来的卫太太,可以吗?”
  “不可以!”卫霆政替商靓仪抢先回答了这个问题。
  “闭嘴!小心我打烂你的嘴,限你五秒之内离开我的视线。”卫霆铠恶狠狠地瞪着卫霆政。  “不行,靓仪,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不要答应他,现在是我们的时间,我可不想和他一起‘分享’你。”
  “你看!又来了。”
  “好吧,好吧!我投降,我把时间让给他行了吧!老婆。”卫霆铠夸张地高举双手。
  商靓仪丢给了卫霆铠一个白眼后即转移视线,“霆政,你说吧!”
  “谢谢二哥成全。”卫霆政一接收到卫霆铠抛给他一张“你给我小心点”的扑克脸后,赶快回给他一记讨喜的笑容,便转身向商靓仪说明一切。
  在卫霆政向商靓仪诉说了事情的始末后,现在他只担心靓仪是否能劝服高碧絃接下这份模特儿的工作。
  另外让他担心的是靓仪告诉他,霆桀也曾在霆青的婚礼上打探过高碧絃的资料,这消息令他心里泛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竟没来由地害怕霆桀早他一步找上高碧絃絃,这对他而言根本就是个很滑稽的想法,却足以令他心神不宁,担心霆桀对高碧絃絃的打探是含有感情成分在里头。
  卫霆政下意识地摇摇头,想把这盘踞在他脑海里的想法给甩得一干二净。他现在应该担心的是拍照的问题,而不是这属于情感方面的事。
  真正付出内心感情的事,是卫霆政一直所不愿去触碰的,他不屑去碰它;甚至不愿相信自己会为了某棵树而放弃整片美丽的森林。或许是他博爱也或许说他滥情,或多或少也和他爱好无拘无束的本性有关系吧!
  卫霆政是卫氏四兄弟中最花心的一个,他知道他永远也学不会他大哥跟他二哥的痴情行为;他更不可能像霆桀一样,痴心地等待他那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霆桀的感情世界一向比他们单纯,并不是他的条件比他们差,相反他样样皆比他们三兄弟上乘。只是因为他眼光一向过高,所谓“眼睛长在头顶上”,只看到遥远的美丽天空,一心想伸手触摸遥不可及的它;却舍弃离他最近唾手可得的翠绿大地,甚至不屑一顾。
  然而每个人都有他的想法,谁又能说他错呢?
  卫霆政现在心里只指望商靓仪能够帮他劝服高碧絃,好让他能如期交差,其他的他也不愿再多想了。
  无烦恼便是幸福吗?
  天晓得!
  商靓仪在历经三天的游说,终于在动之以情外加利诱下,成功地达成卫霆政托付她的任务,带着高碧絃来到餐厅和他会面。
  在正式拍照之前,卫霆政想利用一些时间将这次拍摄的主题及诉求向高碧絃说明清楚,更想借由此次正式的会面,向她表示上次无理的歉意。
  高碧絃在见到卫霆政的当儿,惊讶地大叫:“你……你是那个无理的男人……”她根本料想不到那天无理地摘下她眼镜的人竟是商靓仪未婚夫的弟弟,要是早知如此,打死她都不会点头答应商靓仪帮她这个忙的。
  商靓仪早料到依高碧絃的个性,假如事先让她知道卫霆政便是那天那个行为鲁莽、语气霸道的人,别说三天,就算把她的嘴都说破了,她也不会答应。既知如此,她才不会蠢到把事实真相全盘托出。
  “对,就是我。”卫霆政不好意思地抓抓头,满怀歉意地说:“那天真不好意思。”
  “还好啦!不过,我那副眼镜你该不会真留做纪念吧?”其实她只要一想到那天她机智地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从他背后偷溜,就不禁为自己的聪明而得意。
  现今本地的治安亮起了红灯,做什么事都得小心才行;虽然她在美国曾学过女子防身术,但就算如此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制伏歹徒而安全脱身,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更何况是一个柔弱的女人呢?所以她不得不佩服自己敏捷的反应。虽然事后她曾想过或许他是真的急需 一位模特儿,而她又刚好被他看中;但最后她还是推翻了这个想法,心中不断警告自己不可以随便相信陌生人,心中那股愧疚硬是被她的理智给压了下来。
  她曾想依她的行为,那个人恐怕会愤怒地将她的眼镜往垃圾筒一丢;不过她还是希望能再看见那副跟随她已久的眼镜。
  “喔,眼镜!那副又丑又难看的眼镜吗?”卫霆政那蓄意调侃的语气听在高碧絃的耳里,刺耳得难过。
  就算它真的是又丑又难看,也不必用这种口气讲吧。她心里泛起一股浓浓的怒意,“是啊!它呢?丢了?”
  卫霆政那听不出高碧絃咬牙切齿的语气,只是他心中那爱闹人的毛病又犯了。他还不想跟她说实话,那副丑毙了的眼镜现在正乖乖地躺在他的背袋中。
  原本他是想拿来物归原主的,但在和她一番交谈后,决定先替她保管,往后多的是机会还她。霎时,卫霆政心里不知又打起什么如意算盘来了。“它呀……丢啦!”
  “你把它丢了?”她不敢置信地再问一次。
  看他那是什么表情,好像把她的眼镜丢掉是没啥大不了的事情,居然一副满不在乎的脸,一点都没道歉的意思。
  “对啊!那天刚好看见路上有个垃圾筒,就顺手往里头扔啰!”
  他是不气死她不甘心似的,不在乎的口气惹得高碧絃双手痒痒的,真想当场给他来个过肩摔,以泄心头的怒气。
  商靓仪看见高碧絃极力压抑怒气,她怕等会儿高碧絃一失去控制爆发出来,到时可就不好玩了。
  “喂,卫霆政,你不是要向小碧说明拍照事宜吗?还不说。”商靓仪用手肘顶了顶卫霆政,示意他赶快转移话题。这个笨蛋,帮他打圆场还不晓得,真想一拳往他的后脑勺打下去。
  “呃,对,嗯……”卫霆政赶忙翻了翻手中的资料大致向高碧絃说明后,“我先请化妆师和造型师帮你定装,到时恐怕得请你摘下脸上那副难看的眼镜。对了,你之前曾有过拍照的经验吗?”
  他这是在说废话吗?这世界上有谁会不曾拍过照的。高碧絃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卫霆政。
  卫霆政一看见高碧絃用怀疑的眼神看他,就晓得她误解了他话里的意思,随即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拍过艺术照,或者比较专业点的照片?”
  专业点的?大头照够专业了吧!“算有吧!”
  什么叫算有吧?!模棱两可的答案。那就当她有吧!“我现在叫化妆师和造型师帮你做个造型。”卫霆政朝吧台边的两个人大喊,那两个人便连忙地跑过来。”小良、胖哥,你们先帮她定装。衣服换好了再上妆,否则那些衣服如果沾上了化妆品,很难向厂商交代。”
  “我知道。”
  “靓仪,得麻烦你帮忙一下了。”
  “没问题。大难题都帮你解决了这种小事还难不倒我。”
  高碧絃抬眼睨了商靓仪一眼,商靓仪的意思是把她给比喻成麻烦啰?她不是笨蛋,不会不晓得她被商靓仪比成什么的。好哇!看她怎么报这个仇,敢情商靓仪忘了她好歹也曾是她的副教授吧!高碧絃心里计划着要怎么报仇。
  经过半小时的折腾,高碧絃终于化好妆、穿好衣服站在卫霆政的面前。
  在看到一切都打点好的高碧絃时,卫霆政竟错愕了。他的心不禁加速乱跳着,他太了解他的这个生理现象,他肯定对她产生好感了。
  卫霆政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这位可人儿。上了妆的高碧絃更显出娇媚,而她的独特气质也因此更突显出来;一头乌黑俏丽的短发突显出她精致的五官,尤其是那双灵动的大眼;一袭深红色的改良式旗袍将她曼妙的身材完全展现出风情万种,让人有如人梦境一般。
  她真是一块瑰宝,真不晓得她为何要刻意隐藏她的美丽。为伺不让它真实地呈现出来?
  看来他真找对人了,眼前美丽娇媚、落落大方的她正是他理想中的模特儿人选。卫霆政相信这次所拍摄出来的效果必定会比以前更好,而且水准也会更超越他以往的口碑,卫霆政开心地露出微笑。
  一群工作人员在看见卫霆政脸上露出的笑容,各个都如释重负,心情也随之放松了许多。
  他们清楚地知道,高碧絃絃绞完全符合他心目中的要求标准;看来他们大概今天就可完工,剩下的后期制作更可在两天内完成。而后期工作通常是不需要卫霆政亲力亲为,自然有其他专业人员来完成;所以他们大可不需再提心吊胆地承受他火爆的脾气了。
  高碧絃被卫霆政盯得很不自在,心想自己这身打扮是不是很丑,不然怎么这个男人的眼神这般暧昧。
  她从未化过妆,顶多也只是涂点口红罢了。她怕她一上妆后会像平剧里的那些大花脸,更怕会像特种行业里的小姐一般,所以当化妆师在帮她上妆时,她也都紧闭着双眼不敢看镜中的自己。
  “很丑是不是?”高碧絃低头看了自己的装扮一眼。
  卫霆政笑而不答,让高碧絃更加局促不安。
  “喂,你看傻啦!站在那里傻笑,人家小碧在问你话耶!”商靓仪看着一反常态的卫霆政,大笑出声。
  “拍照!拍照!快把灯光调整好。”好险!差点就被商靓仪看出他心里正打着高碧絃的主意。
  商靓仪就像他的宝贝妹妹卫霜一样,鬼灵精一个,什么事都逃不过她们锐利灵动的双眼。
  卫霜这丫头在促成了商靓仪和卫霆铠两人的好事后,便宣布她要出国;她笑称为了让自己的心志能更成熟,所以毅然决然地下了这个放逐自己的决定;于是,便拿着护照跑到国外逍遥去了。
  在卫霜出国前,卫霆桀特别把他所有的信用卡、存折、印章等等所有可以用来领钱的证件全藏起来,卫霆青、卫霆铠和卫霆政也都有所防备地将东西全存在银行保险箱里。
  他们四兄弟会像防贼似的防着他们的宝贝妹妹卫霜,就是因为她曾盗用卫霆桀的金卡,还差点刷爆。金卡耶!她连金卡都能差点刷爆,由此可知她这个人有多会花钱。嘿!就不知卫爸爸皓渊先生是否也将他的信用卡给收拾妥当了。
  高碧絃连续换了多套衣服、变换多种造型,拍了数一个小时下来的结果是……累瘫在椅子上了。
  “小碧,不行啦!”高碧絃虽为靓仪的副教授,但因高碧絃年轻,两入又颇合,也就没有阶级之分交起朋友了。
  商靓仪知道高碧絃是真的累坏了,尤其她又是头一次拍那么专业的照片,换作是她搞不好比她更惨,再加上掌镜的是对作品一向要求完美的卫霆政,就算是一些些细微到很难看出的缺点,他都会立刻停止拍摄,直到将所有缺点全摆乎为止。
  所以,现在她会累成这样不是没有道理的。
  “还说呢!我不知是倒了几辈子霉才会误交你这个损友,看我现在累得像只哈巴狗似的,全都拜你所赐。”
  高碧絃嘟囔地抱怨。她不仅肩膀酸痛,连头都像是有千军万马在里面操练般,搞得她痛死了。
  她一手捏着肩膀,一手按着太阳穴猛揉。
  “是……是。待会请你去吃顿大餐总可以补偿你误交我这位损友所付出的代价吧!”商靓仪微笑地看着高碧絃。
  高碧絃思考了一会儿,“吃大餐?去哪吃?”她扬扬眉期待地看着商靓仪。
  商靓仪哪会不晓得她话中的意思,她太清楚不过了。“算我怕了你,牛排馆总可以吧!”她敢说不,高碧絃肯定就不饶她。唉!她的存款……
  高碧絃佯装思考了一会儿,确定让商靓仪快受不了时,她才适时地抬起头,“嗯,好吧!就小小地A你一顿好了。”
  商靓仪咬着牙,心疼荷包恨恨地瞪着她,“这还叫‘小小’地A我一顿,你大小姐可真有钱嘛!去牛排馆还叫小,敢问小姐你的‘大’是多大?”
  “还好啦,还好啦!”高碧絃仍一脸不以为意地挥挥手,“反正又不是我付账,更何况我原本还想狠狠地A你一顿,去福华饭店大块朵颐一番呢!”
  福华饭店?!商靓仪还真难以想象,去那种五星级的超级“大”饭店。小碧是打算把她仅剩的些微财产全花光才甘愿是吧!
  商靓仪原就读的“圣曙”学园的制度和一般的学校不同,毕业班级在最后一年级下学期不须到校上课,采停课自修制。
  商靓仪自从毕业班级停课后,她这位应届毕业生也面临了找工作的问题。她对于自己的专业技能及学历一向都非常有自信,但哪知道她应征了许多工作,到最后竟都不了了之;甚至有些公司她都已经顺利通过复试,却总在最后总面试的关卡上,竟仍被莫名其妙地刷下来。
  找到最后,她灰心地想干脆到便利商店去当店员算了。也正因为她一直未能找到工作,她又不肯也不愿再回到卫霆铠的公司去上班,所以存款才会在她只出不入的情形下,所剩无几了。
  可是,聪明的商靓仪一定不晓得,有些公司都已经决定要录用她了,只不过每次总会有位神通广大的男士打电话到那些公司,威胁他们绝对不可录用她,否则就是和圣勒盟作对。
  谁?!谁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而且还大胆地以圣勒盟的名义来威胁那些公司?
  想当然耳,自然是那个求婚不成,反被商靓仪这个小女人驯得死死的卫霆铠。
  否则有谁会不要命地用圣勒盟的名义做事,除非他想自寻死路;除了卫家人和圣勒盟里阶级职位较高的人能自由使用“圣勒盟”这三个字外,其他下属如必须要运用到圣勒盟的名义都得按规矩知会一声。而通知归通知,决定权还是在圣勒盟,他有权禁止某人运用他的招
  牌;所以少有人会如此大胆且光明正大用这三个字。
  假如卫霆铠所做的好事哪天东窗事发,被商靓仪知道真相,必定掀起轩然大波,恐怕连婚事都难保,更别说天天和他大吵大闹。
  “那你可真是善良啊!”臭小碧,改天非找个机会狠狠回敲你一笔不可。
  卫霆政和工作人员商量一些后期制作事宜后,便吩咐他们可以先行收工。“喂,你们在聊什么?”他早在和工作人员沟通事情时,就瞧见她们两个在那里不知聊些什么,于是便好奇地往她们所站的方向走去。
  商靓仪打起卫霆政的主意来了。“没什么!我刚和小碧聊起晚餐想去牛排馆好好吃一顿呢!不晓得大忙人有没有空,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好啊!”求之不得!卫霆政心里兴奋地想着,他可以趁此机会好好地认识高碧絃。之前在他大哥的婚礼上向商靓仪打探到高碧絃的资料实在太过贫乏了,他还想知道有关于她的事情;刚好可以趁今晚一起吃饭的机会好好地向本人间个彻底。
  商靓仪一听见卫霆政爽快地回答,心中不禁乐得差点飞上天。真好!她仅有的存款有救了,这下它们可以再多留在主人身边一些时日了。
  “靓仪,还是得再麻烦你帮她把衣服换掉,不过记得先把脸上的妆卸掉才行。” 
  “拍完了吗?”高碧絃一双惊喜的大眼直盯着卫霆政看,这双充满诱惑的双眼不知有多令他心动。
  “拍完了,照片洗出来后我会多冲洗一份给你。”
  “喔!”其实她对于她这些照片一点兴趣也没有,反正她只是帮商靓仪的忙。有没有多加洗一份送给她倒是无所谓,最重要的是真的有帮到忙。
  “靓仪,麻烦你了。”
  “没问题!”一想到可以保住她仅剩的存款,商靓仪就开心得乐意为卫霆政做任何事。
  高碧絃从不晓得牛排馆的花费也那么贵,在她打开菜单的那一刹那,望见上面每样餐点的单价时着实吓了一跳,不知应该点哪样才好。
  “你吃什么?”卫霆政轻声询问着高碧絃。
  高碧絃犹豫着该不该点,怎么这么贵……“我……”倒是商靓仪不客气地迅速点了客神户牛排,反正付账的不是她,考虑那么多干吗?
  “我要份蘑菇鸡虾排。你呢?”卫霆政将目光移向正拿着菜单犹疑不定的高碧絃。
  “我……夏威夷鸡排。”看来看去就只有这个便宜点了。
  侍者复诵一遍他们所点的食物,确定无误后便转身离开。
  “听靓仪说,你全家都移民美国?”卫霆政首先打开话题。  
  “对。我初中毕业后全家便移民到美国去,定居在那里。”
  “我没告诉你小碧是资优跳级生吗?”商靓仪悠哉地喝了口冰水。
  卫霆政惊讶地摇摇头。
  “小碧六岁的时候就读小学三年级,九岁时已从小学六年级直跳初中二年级就读,所以她初中毕业的时候才十岁。”商靓仪对于能交到像高碧絃绞这样的跳级生备感骄傲。
  卫霆政听了商靓仪的这一番解说,心中不禁对高碧絃的辉煌纪录感到不可思议。
  “其实跳级就读不见得就好。”高碧絃若有所思地开口,“我倒希望我没跳级,像个正常人般按部就班地完成学业。”
  卫霆政和商靓仪对于她突来的愁容充满好奇,虽然两个人都想知道高碧絃究竟为了何事而惆怅,但谁也不妄然开口询问。
  一下子,餐桌上的气氛忽然尴尬起来,高碧絃急忙转移话题:“你们知道吗?我到美国后并没有马上就读高中。我爸妈答应我,如果我肯随他们移民美国的话,就让我在美国自助旅行两年。我曾经旅行到拉斯维加斯,你们也知道那里是有名的赌城,我既然旅行到那里,入境随俗地当然也赌上一赌……”她尽量要使气氛轻松热闹起来,“可是那里较大型又比较有名的赌场根本是禁止未成年的小孩进入,所以我只好到当地比较小型的赌场去试试手气啰!我选了‘吃角子老虎’,谁知……”
  “怎么了?”商靓仪好奇地问着。天知道!她有多想去玩玩。
  “我竟然中了一千美金耶!”
  “啊!真的?”
  “嗯!那一千美金就变成我的旅行基金,让我多玩一个州。”
  “现在,美国我也只剩沙漠没去过而已。”当初她爸妈肯让她自助旅行的惟一条件,是禁止她进入危险的地方,沙漠就是其中之一。
  “对了,告诉你们,美国的迪斯尼真的好大,就算玩个一天一夜也玩不完,所以最好是住在里面的旅馆,好好玩上一个礼拜……”
  “真好!”商靓仪对高碧絃绾能四处旅行羡慕死了。
  卫霆政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直仔细地聆听高碧絃生动的叙述,看着她脸上因充满快乐回忆而动人的一颦一笑。她所说的一切的经历能不让他感到惊讶吗?那时他才十一岁,一个在读小学五年级的小男孩,而她居然已完成初中学业还独自一人在美国做自助旅行,这让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一顿晚餐虽然所费不赀,但却值得;连他都感染了她欢乐的笑声,仿佛他也曾和她一同旅行过。他的目光停在她脸上那黑镜框上,他不经意问起她为何要戴上那丑得要死的眼镜来遮住她美丽动人的双眸时,她却是颐左右而言他地岔开话题。而高碧絃的逃避令卫霆政更想知道真相,她愈是逃避他就愈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不过卫霆政后来并没有一直绕着这问题打转,因为他有把握以后他多的是时间来揭开她这层神秘的面纱……
  照片在卫霆政坚持自己把关下做最后的修饰,果不其然,如他预期般是一件最完美的成品。他知道这会是他有始以来最得意的作品,可能也是最后一件,他不敢保证往后他还能有再比这更突出的作品出现。
  照片在经过杂志社大肆宣传后引起相当大的回响,就连高碧絃都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般地步。
  现在高碧絃走在街上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甚至更有人拿着杂志请她签名;更让她吃惊的是,她的课原本只有二三十人,现在居然爆涨到座无虚席的场面,全都是些慕名而来的旁听者。
  这个现象令高碧絃有点哭笑不得,假如他们来旁听是因为认同她的课教得不错的话,那她会高兴得连睡觉也会笑;但他们却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居然还有学生在课堂上起哄问起她的三围、生辰八字来……让她有股冲动想每天戴面具来应付这些异样眼光的投射。
  她拍照的事不只在学生群里引起喧然大波,就连老师们也跟着骚动起来,尤其是未婚的男老师们。
  他们百般殷勤地讨好她,令高碧絃对办公室望之怯步。他们从没想到和他们每天朝夕相处的高老师居然是个美人胚子,当他们在看见杂志封面上的曼妙女郎时,还一时无法反应过来,将她们两人之间划上等号;而是某天高碧絃在化妆室摘下眼镜准备洗脸时,被一位女老师看见了,这才发现了这个事实,也因此才知流言扩散之惊人速度,不到一天的时间,整个学校全传了开来;从二专部传到四技部,再从四技部往校外扩散。
  这让高碧絃证明了一件事——人言可畏。
  她现在倒是很想辞职回美国安静过日子算了。
  当初要不是她一哭二闹三逃家的话,她家里的人是怎么也不答应让她回来教书。不是他们对家乡有什么怨言,而是他们觉得这里渐渐变成了一个人人崇尚功利主义的地方,治安也愈来愈不安定;这是他们数度回乡后的观感和感受,所以他们才会极力反对他们最宝贝的
  女儿回来教书。
  但教书一直是高碧絃从小到大的心愿,而她秉持着一个原则:既然要教书便要教自己的人。所以她才会用尽各种方法来说服她爸、妈让她回来。
  谁知一张照片竟让她有点快受不了,原先坚定的心竟在此时兴起了辞职的打算。
  “高小姐——”
  高碧絃心想,不要又来要求签名或合照了,有时她真佩服那些明星们居然能忍受无数歌影迷的追逐。正可谓明星难为,现在她可真体会到了这种滋味。
  不过,这声音听起来颇熟悉……
  高碧絃转过身,看见卫霆政正笑容满面地朝她走来。
  是的!眼前这位风度翩翩、帅劲十足的男人便是那个令她生活陷入水深火热困境中的罪魁祸首。
  “高小姐,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你。”话才一出口,卫霆政便有股想自打嘴巴的冲动。
  瞧他自个儿说的是什么废话。高碧絃在这所学校里教书,自然是有可能会在校园里碰见她。他,卫霆政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白痴?说话不经大脑;早在进来之前不是就已想好开场白了吗?这会儿大脑的细胞是全睡着了不成?尽说废话。
  这几天也不知是怎么搞的,脑海里尽是高碧絃的曼妙身影;就连睡觉都会梦见她的一颦一笑,今天来圣曙便是想证明一件事……
  “你好!”高碧絃好笑地看着卫霆政,“我在这所学校教书,自然是会在校园里碰到我啊!倒是你,你来圣曙办事情吗?”
  “对!我来找二专部的校长。”
  “找欧校长?校长室在办公大楼十楼,有电梯可以直通十楼。”高碧絃绞用着好奇的眼神看着卫霆政。
  “谢谢。”
  卫霆政走没几步忽地转回头,“喔,对了,这礼拜日你有空吗?”
  “……有。”他该不会是想约她出去吧!
  “这礼拜日一起去海边玩如何?靓仪和我二哥、三哥都会去。”他特别强调还有其他人同行,他可不想让高碧铉误会及产生太多幻想。其实不只是高碧絃绞,他对于其他女人都一视同仁,他不讳言他对她有好感,但他并不想惹什么麻烦,尤其是“女人”这等超麻烦的动物。 
  “好吧!”他一定得说得那么明白吗?
  自从上次她和卫霆政一起吃过饭、聊过天后,对他的印象便大大地改变。她原本以为他是那种乱发脾气,坏习惯一大堆的人,但在聊过天后才晓得其实不然的,他只是对自己的表现太苛求罢了,这让她好生惊讶!而且他的不抽烟——一种几近绝种的人——让她欣赏之心油然而生。
  “那……”两人四目交接的尴尬场面让卫霆政觉得浑身不自在,还是早早走为上策吧!“我去找欧校长了。”
  “嗯,再见!”
  “拜!”卫霆政转身消失在大楼里。
  这时卫霆政心里顿时放心了不少。今天他只是想来证明他对高碧絃绍的感觉纯粹是因一时的新鲜感,才会造成他脑子里全是她的身影。经过刚刚的实验,他证明了自己的想法没错。还好!他还是原本的那个“森林管理员”,并没有为了她这棵树而埋葬了他“管理员”的天赋。
  星期日的天气非常温和,虽说才刚初春,但今天的太阳却微露出大大的笑容,一扫前几天的寒冷。
  高碧絃原本还担心天气那么差怎么去海边玩,难道是到海边吹冷风吗?
  这时,商靓仪在楼下大呼小叫地喊着她的名字,吓得高碧絃急忙套了件薄毛衣和牛仔裤,手拿着野餐盒便匆忙地冲下楼。敢情她是深怕这附近没人不认识她,想帮她打打知名度。才清晨七点而已,她就在楼下鬼吼鬼叫地扰人清梦,看来她得开始注意租赁广告,找个房子搬了。
  丢脸死了!
  “小——碧——高碧絃你变乌龟了吗?”商靓仪怕她的声音不够大声,索性从卫霆铠的车里随手拿起一本杂志,将它卷成筒状充当扩音器,朝大楼放声大叫。
  “拜托,老哥,麻烦把你的女人带走好吗?她的声音真不是普通的刺耳。”卫霆政皱着眉头,一脸嫌恶地以双手捂住耳朵。
  “死卫霆政!你再说一次‘你的女人’这四个字我就跟你势不两立。”商靓仪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几次,他才会改掉这个口头禅。什么女人不女人的,她可是有名有姓——姓商名靓仪!
  动不动就把“女人”这两个字挂在嘴边,说得好像女人是一种多低等的动物似的,打从她认识卫家那四兄弟后,就发现他们四兄弟全一个样,中毒太深。
  什么毒?“沙猪毒”。只是他们四个人中的毒有程度上的差别,像卫霆桀就属于中毒不深者,还有得救;其他三人……唉!病人膏盲——没救了。
  “小——碧——”
  拜托!高碧絃绞若是再不下来,他的耳膜就要被商靓仪的声音给震破、阵亡在这了。
  不只卫霆政有这想法,卫霆铠也心有同感,但碍于他才刚和商靓仪“复合”,说什么他也不愿又和这个“固执的女人”吵起来,破坏她好不容易才答应嫁给他的好事;只好委屈他亲爱的手足忍耐一下啰!
  “别再叫了,我亲爱的准二嫂,你不希望你未来的小叔是个聋子吧!”卫霆政无奈地看着商靓仪,冀望她能闭上她的嘴。
  商靓仪不悦地睨了他一眼,她才不管他耳朵聋不聋哩!反正那对她根本是无关痛痒的问题。
  “小——”商靓仪欲再次放声大叫,却被人打断了。
  “拜托!靓仪,别再叫了。”高碧絃的声音从大楼里急忙地传了出来,紧接着她也出现并制止眼前这位大声婆,“现在才七点而已,别鬼吼鬼叫的,你想把整栋大楼的人都吵醒不成?”
  所谓“人未至,声先到”,·高碧絃统即是一例。
  “太好了!你总算是肯现身了,你再晚几步下来我就要阵亡在此了。”卫霆政满怀感激地看着高碧絃。
  高碧絃脸红地看着卫霆政,她从不晓得自己的脸皮居然薄到这种地步,一句不经意的话也能惹得她双颊泛红。
  今天的卫霆政穿了件简单的黑色套头毛衣和一件挺合身的白色牛仔裤,黑色的毛衣和他宝贝的跑车正好是同一色系,使他看起来更加帅气。
  “你可舍得下来啦,高大小姐。”商靓仪调侃地睨了眼高碧絃全身,“不错嘛,大美人。今天敢把你的眼镜摘下来,以真面目示人啦!”
  不知怎么搞的,她今天忽然兴起一股不想戴眼镜的念头,是为了什么?她强迫自己去解释,这个举动不是为了卫霆政;而是她想让那藏在眼镜后的双眸,看看这大自然的景致,才会选择不戴眼镜的。
  “我戴上眼镜时和现在的模样真的判若两人吗?”高碧絃狐疑地问。
  “一个是丑小鸭,一个是天鹅,你说是不是判若两人呢?霆铠,你说对不对?”
  卫霆铠只能点头附议,他是被商靓仪吃得死死的了。
  “喂,别抬杠了,可以走了吧!”卫霆政不耐烦地催促着这两个长舌的女人。
  “走了、走了!‘前进海滩’。”商靓仪高兴地大喊。
  “等等……”高碧絃绾在身上东摸西摸。
  “怎么了?”
  钥匙!她忘了带车钥匙。
  “我忘了拿我那辆宝贝MINI车的钥匙了。你们等一下,我上去拿,马上就下来。”她将手上的野餐盒塞进商靓仪的手上,警告她,“你别再叫了。”要不是她爱鬼叫,她也不会忘了拿车钥匙。
  “不用去拿了,坐我的车。”卫霆政心浮气躁地喊住欲跑回大楼的高碧絃续。他可不想再继续忍受商靓仪那高八度的噪音。
  高碧絃用一种踟蹰的眼神看着卫霆政,要和他同坐一辆车?
  “该死,你的眼神好像很看不起我这辆车?”卫霆政以不屑的口气和冷冷的眼神回敬她。这辆法拉利可是他的老婆,他宝贝得不让任何女人坐上它,她居然用那种犹豫的眼神看它,该死!
  卫霆政的老毛病又犯了,每次他一不高兴,一定开口、闭口都是一句“该死”,就算不骂出口,他也会在心里暗骂。
  卫霆政有两辆车,一辆是他宝贝得不得了的黑色法拉利,这辆车只容许他自己一个人坐;而另一辆则是他专门用来泡妞的专车——银色BMW,那辆车已有无数的女人坐过。
  所以,再怎么会撒娇的女人,也不会笨到去要求想坐他的宝贝法拉利,除非她们想和潇洒多金的他分手。
  “不是。”高碧絃委屈地说着。怎么他翻脸跟翻书一样快,前不久和他合作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啊!怎么现在的口气竟比冰库里的冰还冷冽。
  “那还不上车。”卫霆政不客气地抢过商靓仪手上的野餐盒,往他的车里扔;也不管高碧絃绞就自顾自地上车,将车子发动。
  卫霆铠实在看不过去了,正想开口骂人之际,在一旁的商靓仪却阻止卫霆铠开口,今天她可真算大开眼界了。平时的卫霆政对女人是极其温柔,除了工作上以外,从没看过他对哪个女人凶过。而且,他的幽默感今天似乎全逃跑得无影无踪,此外连他那台宝贝车也破天荒地让高碧絃绍坐。想当初她是怎么求也求不到坐上那辆车一秒钟,而高碧絃居然如此轻易就可以坐着它一路到海滩。
  商靓仪的眼中霎时露出了狡黠的光芒。
  卫霆政等了许久,不见高碧絃绞上车,终于按捺不住脾气从窗户探出头来,“该死!你还不上车,在做什么?”
  “喔!”高碧絃赶紧绕过车身打开右前座的门,乖乖坐到一脸冷然的卫霆政身边。
  “霆铠,我们也上车。”商靓仪拉着卫霆铠坐上车。
  两辆车约莫开了二十分钟,距离海滩还有段车程;高碧絃坐在车上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幸好卫霆政适时地扭开音响,音乐顿时让她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音响里传来MariahCarey清亮、高亢的柔美歌声。
  “你听过这首歌吗?”卫霆政首先打破沉默,他受不了这种冷得连空气都会结冻的气氛。
  “听过。MariahCarey的WhenIsawyou(相见之时)。”
  “你不觉得她的歌声虽然清亮、高亢,却透露出无限的柔情吗?”卫霆政满是欣赏地剖析给高碧絃听。
  “没错。正因为她的歌声带有万般柔情,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听她的歌,以至于如今她能如此享誉国际,我很欣赏她。”
  “真的?”
  “嗯!”高碧絃看着他坚毅、帅气的侧脸,视线不禁上下打量着他。倏地,她的目光被他右手小指头上小而精致的戒指所吸引,“你的戒指好特别。”
  卫霆政下意识地摸了下戒指,冷冷地回了句:“嗯!”他这几天不知怎么搞的,情绪起伏相当大,令他不想再多谈别的,会是身旁这位女人的关系吗?
  他不想为了任何女人停留,而他的心里也从未真正有哪个女人能在那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所以,那天他也正因为一直被她的曼妙身影困扰许久,才会直接跑去圣曙找她。
  经过那天的证明,他还算是以前的他,并没有不幸坠人情网。但为何今天反常地肝火直冒呢?他还是别人眼中那个潇洒不羁的卫霆政吗?
  卫霆政手上的戒指除了他以外,其他那三位兄长也都各拥有一只和他们车子相同色系的戒指;白色——卫霆青、银蓝色——卫霆铠、银色——卫霆桀。
  而阶级地位仅次于他们的蓝骆、武隽戴的则分别是绿色和红色的戒指,只不过他们戒指上的标帜并不是龙腾图样,而是属于圣勒盟理最高令牌——“龙腾虎跃”令牌里的“虎跃”。
  戒指是为了方便他们进出圣勒盟时用来解码、辨别身份用的;而每只戒指里头除了极微小的IC微晶片,也嵌入一个小型的追踪器,便于在如果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时,能让手下们以最快的时间找出他们的所在点,进行拯救工作。
  除了圣勒盟里的阶级人员戒指的图样是取自“龙腾虎跃”令牌外,其余的下属就只是一只内含辨识密码、外表简单、无任何图样的指环而已。
  高碧絃见卫霆政又沉默不语,只好又乖乖地不再发问问题。
  卫霆政仿佛发泄怒气似的踩满油门全力加速,现在他只想快快到达目的地。
  而紧跟在他们后面的卫霆铠的车子也随之加快速度。
  “他不要命了是吧!”卫霆铠看了下仪板表,时速一百二十公里,“又不赶时间,开那么快做什么?”
  卫霆铠脑子里一直不解地回想刚刚在高碧絃家门口的那场景,“奇怪!霆政那小子今天是吃了几吨冰块?整个人冷得像座冰库,口气也差得要命,对高小姐的态度那么坏。”
  “拜托!听你叫小碧高小姐,听得我别扭死了,叫她小碧就好了啦!”
  “这不好吧,才刚和人家见面就直呼小名,有点……”
  “有什么不好的?这样才亲切啊!要不然你东一句高小姐,西一句高小姐,叫得那么生疏,待会儿怎么玩得起来。”
  卫霆铠想想也不无道理,“那……好吧。我精明睿智的好老婆,你觉得霆政那小子今天是怎么了?说话那么冲,还老摆一张扑克脸。”
  “你又不是不了解你那位宝贝弟弟的脾气,是属于‘阴阳同体’。”
  “阴阳同体?”
  “没错,阴阳同体!前一秒还高高兴兴地和人说说笑笑,下一秒他可以立刻摆出一副足以冷死南极企鹅的脸;喜怒无常,变脸就跟翻书一样快。”商靓仪从车上的小冰箱拿出一瓶汽水。
  “那又跟阴阳同体有何关系?”卫霆铠不悦地跟在卫霆政的车后,这小子,玩起命来了,连转弯都不减速,早晚车子会失控飞出去的。卫霆铠有点同情坐在卫霆政车里的高碧絃,希望她不会晕车才好;否则,如果吐得卫霆政满车是秽物,包准他会气得失手宰了她。
  “怎么会没关系!霆政那家伙笑起来连太阳都自叹弗如,阳光得很;但是,一寒起脸来连南极都不比他冷,这不叫阴阳同体叫什么?”商靓仪拉开拉环,大口大口地喝着冰凉的汽水。
  真好!沁人心脾。
  “对了!霆桀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到海滩和我们会合?”
  “他说大概会晚个一两小时左右。”今晨他去敲霆桀房门时,他还坐在制图台前埋首工作,“我看他昨夜八成没合过眼,他可能想利用短短的几个小时眯一下,补充睡眠后来吧!”
  卫霆铠知道睡眠对卫霆桀来说是必要的。而他们四兄弟从小就被训练成在睡觉时都保持浅眠状态,稍一有个风吹草动,他们一定立刻醒过来,全身处于备战状态。
  他们的大嫂关羽珊就常常被卫霆青这个习惯吓个半死,谁叫她谁不好挑,偏偏挑中圣勒盟的盟主呢!而他正好是四兄弟中最需要时时刻刻保持警觉的人。
  很快地,他们到达了目的地——海滩。
  他们将车停在较“安全”的地方,以步行的方式慢慢走向海滩。
  现在的人实在太恶劣了,看不得别人开比他好的车,非得拿个尖锐的东西在别人的车身刮上几条线才甘心。
  基于为他们宝贝爱车的安全着想,还是停在隐秘的地方放心些。谁叫他们的车太醒目了,停在显眼的地方太容易引人犯罪;肯定当他们回来的时候,车身上一定多了许多别人的杰作。
  放眼望去,沙滩上已聚集了不少的人群,全是为了享受这冷冬后少有的灿烂阳光。
  “我们先找个地方放我们的东西吧!”卫霆政心浮气躁的心情不知是因为今天太阳太大了或者是……某人的关系。他可不想站在这里罚站,而且他早餐都还没吃,整个胃已经不客气地打起鼓来了。
  虽说他向来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但今早却出奇饿。而罪魁祸首不外乎是搁在他车上的野餐盒,没事干吗飘什么该死的香味来诱惑他,害他一面开车,一面还得克制自己的脑子别去想象它们美味的外表。
  一行人在一棵防风树下停了下来,高碧絃和商靓仪将布铺在沙滩上,把所有他们带来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置在布的上方压住它,免得突来的风把布给吹跑了。
  她们在忙碌的时候,两个大男人竟然大牌地站在一旁,一点动手帮忙的迹象都没有。
  “喂,你们两个很过分喔!居然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好像完全都不关你们的事一样,尤其是你,卫霆铠——”
  未来的老婆大人都已经钦点了,他还能站着不活动一下筋骨吗?除非他不结婚了。
  卫霆铠乖乖地蹲身帮忙,而不知死活的卫霆政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精彩的“驯夫记”,露出了从出门到现在难得在他脸上找到的一种表情——微笑。
  “该死的!卫霆政,你最好也给我动动你那肥胖的四肢,把野餐盒给我放下来,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在打什么邪念头。”卫霆铠近似痉挛的语气显示出他此刻有多想宰了卫霆政。
  他在打什么邪念头?他只不过想把他手里这盒诱惑他许久的食物全吃个精光,他还能有什么邪念头……
  卫霆政看了眼正在忙的高碧絃,“该死!”他对她竟然起了生理反应,而他的脑中居然幻想起她未着寸缕的身躯。霎时之间他全身燥热了起来,迅速地扔下野餐盒便直奔大海。
  “喂!他是在骂你,还是在骂我?”商靓仪不解地问着卫霆铠,而卫霆铠则一副不知所云的脸。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卫霆政才意兴阑珊地走回树下。
  “你泡水泡够啦!”商靓仪拿起一条海滩巾递给卫霆政,这当中还不忘加句调侃的话。
  卫霆政不客气地拿走商靓仪手上的海滩巾,一句道谢的话都没有,让商靓仪暗恨在心里。
  “吃不吃?”商靓仪又拿起一份三明治,这回他再不道谢,我就发标给他看。
  “谢了。”他接过三明治,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这还差不多,商靓仪满意地继续吃她自己的东西。
  卫霆政很快地就解决两个三明治和一罐汽水。
  “霆铠,我们去玩海滩球好不好?”商靓仪使了个眼色给卫霆铠,示意他最好附和,否则后果自理。
  “走吧!”卫霆铠拿起放在一旁已充好气的海滩球。
  “小碧,你不是想游泳吗?记得要先擦防晒油,虽然太阳不大,不过紫外线却蛮伤害皮肤的。啊!你就叫霆政帮你擦好了,这种事他最在行。”商靓仪临走前还不忘陷害卫霆政,真是个诡计多端的家伙。
  商靓仪走没多久后,高碧絃便躲到树后将身上的外衣脱掉;幸好她早在来之前就已经把泳衣穿在衣服里了。
  喝过十几年洋墨水的她,却怎么都无法大咧咧地在男人面前宽衣解带,更何况眼前这位男子总是让她心神紧张。
  “拿来吧!”卫霆政不客气地对着刚从树后走出来的高碧絃吼着。什么跟什么!什么他对这种事很在行。
  “什么?”
  “防——晒——油。”卫霆政咬着牙,让话从他的齿缝间逐字宣泄而出。
  他……他真要帮她抹防晒油!高碧絃羞红着脸,颤颤地回了句:“不用了。”
  “不要就算了。”他还乐得轻松,至少不用虐待自己去忍受她所带给他的影响。
  听见他如此恶劣的口气,高碧絃的眼泪差点没夺眶而出。
  她不晓得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为什么他和她说话的口气始终那么冷、那么差;如果他还在为她曾放他鸽子那件事而生气的话,那也说不过去啊,她不是在事后就帮了他那个忙了吗?
  还是……因为她今早的迟到?那就真的是她的不该了。
  “我——”正当高碧絃想开口道歉之际,话硬是被两个突来的女人给打断。
  “先生,可以帮我们的忙吗?我们的手够不到背部,是不是可以请你帮我们擦一下防晒油?”其中一位女人用着娇滴滴的声音对着卫霆政猛送秋波。
  既然是两个人,够不到背就两个人互相帮忙不就好了,分明就是故意来搭讪的嘛!
  卫霆政居然用那种迷死人不偿命的阳光笑脸迎向她们,而这种笑脸却是他百般不愿、吝于给她的表情。
  “当然可以,乐意之至。”
  高碧絃心情恶劣地看着卫霆政被那两个身上只有几片布遮住重要部位的女人给勾走。 她连个阻止他去的立场都没有。自己算什么呢?
  朋友?还称不上,顶多是见过几次面罢了。唉!干吗为了一个男人而令自己的心里不愉快呢?何况今天的天气如此和煦,还是尽情地玩才是解决心情恶劣的最佳方式。
  高碧絃为甩掉心中的不快,急忙要投人大海的怀抱,连个暖身运动都没做就往海里冲。
  “唉,你弟弟可真不是普通的王八耶!”刚刚那一幕完全被连玩都不专心的卫霆铠和商靓仪尽收眼里。
  “没办法,从小到大就一个样,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牛就是牛,牵到北京还是牛’。”
  “喂,这句话要是被霆政听见,我看你今天肯定不好过。”商靓仪好笑地看着卫霆铠。
  没错!那句话要是真飘进喜怒无常的卫霆政耳里,包准他会不顾兄弟之情地掐死他。
  “放心!在我还没把你娶进门当老婆之前,我是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我还不忍心让你守寡哩!”
  “要我守寡?!呸!呸!我还没那么倒霉,要为你守寡。到时只要你老人家驾鹤西归,我马上改嫁,反正追我的人早已排到太平洋那端去了,我才不愿守寡哩。”看来,商靓仪不把卫霆铠气到吐血是不甘心。
  他没听错吧!“你……”卫霆铠心如刀割地冲向商靓仪,双手用力地钳住她的肩膀,“你最好收回那些话。”
  他到底要如何才能完全地拥有商靓仪的心呢?
  “好啦,和你开玩笑的,行了吧!”她就是改不了爱说些他不爱听的话来气他。
  她知道卫霆铠在认识她之前,女友一个换过一个;甚至在他们初次见面时就大言不惭说要把上她,可见他对自己的长相有多自傲,这能叫她不担心吗?她自认自己并不是什么绝世大美女,虽然卫霆铠已不下千次地告诉她,他爱她;但她还是不相信自己有足够的魅力能够
  留住他的心。
  认识他以后,她就再也不是那个浑身充满自信的商靓仪了。
  “真的!”卫霆铠还是不相信她只是开玩笑那么单纯。
  “你太不信任我了吧,从你认识我到现在,我什么时候撒过谎?”商靓仪一手叉在腰旁,一手用力地戳着卫霆铠的胸膛。
  “痛……”看见商靓仪稚气的举动,卫霆铠倒是放心了不少。
  “你也知道痛啊!你在伤我的心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心也会痛?”说着说着,商靓仪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乖、乖。是我不对,我该打、我该打……别哭了。”卫霆铠用力地打了自己两巴掌,轻柔地将商靓仪拥入怀里。
  看来她这招还真管用,随便掉几滴眼泪就拐得他自掌嘴巴;唉!为什么她不去演戏呢?说不定金马奖的最佳女主角早就非她莫属。商靓仪偷偷地笑了起来。
  卫霆铠这次是真的栽了。
  两人正抱得分不开时,海滩上忽然一阵骚动。
  “喂,有人溺水了。”
  “救生员呢?赶快去找救生员来!快点!”
  卫霆铠和商靓仪连忙往那团混乱的地方跑。
  “怎么回事?”
  “不晓得。好像是有个女孩子溺水了。”一位好心的人向他俩解说。
  “让开,救生员来了。”
  救生员连忙带着救生圈,跳人海里往溺水者的所在处游去。
  不一会儿的时间便看见救生员用救生圈拖了一个女孩子上来。
  “小碧!”商靓仪不敢相信地看着被救生员拖回来的溺水者,竟然是小碧。
  救生人员将耳朵贴放在高碧絃的胸前……
  “她怎么样?”卫霆铠急忙问道。
  “心跳很微弱,我必须马上为她施行心肺复苏术,有没有人懂C.P.R?”
  四周围观的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让开!”卫霆政这时从人群里钻出来,“我来,你准备给她心脏按摩。”他一副不容置喙的态度。
  当卫霆政一听见商靓仪的喊叫时,他的心霎时凉了半截,而当他一听那名救生员要为她施行心肺复苏术时,心中竟闪过一丝不愿,不愿她的香唇被别人给玷污了,虽然他更不愿她的胸部被别的男人触摸,但为了救她也只能择其一而行了。
  他们大约施行了十分钟的C.P.R,高碧絃才慢慢地苏醒过来。
  “咳……咳……咳……”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她的身旁围了那么多人?她只隐约记得,游泳游到一半,她的小腿忽然抽筋……然后喝了很多水,也被呛到,然后……然后……她就感觉眼前一片黑暗……
  “小碧,你没事吧!天啊,我快被你给吓死了。”商靓仪先前吓得差点休克了。
  “咳……是……谁救我的?”高碧絃急欲想知道是谁救了她,想谢谢他。
  “别说那么多了,二哥、靓仪,今天就玩到此为止,先帮她取暖要紧。”
  经卫霆政这么一提,高碧絃霎时觉得冷了起来,双手下意识地搓揉着身体取暖。
  “啊!”高碧絃惊呼一声。她竟被人腾空抱起,而那个人居然是卫霆政。
  “你——”虽然觉得很丢脸又很不好意思,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个大男人抱在怀里,但,他的胸膛好暖、好舒服……
  也不知是太累或是卫霆政的胸膛太过温暖,她竟然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该死的!她居然毫无警觉地靠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她当他是什么?毫无欲念的男人吗?还是已遭阉割的太监?能够抱着香柔娇躯而不起任何反应。她也太看得起他的自制力了吧!
  卫霆政抱着高碧絃绍回他们停车的地方。打开车门轻柔地将她放在座椅上;为了让她躺得舒服些,他索性将椅子的角度调整至平躺,还细心地开了暖气,让车内充满热气。
  “霆政,你先走。我先打个电话告诉霆桀不用来和我们会合了。”卫霆铠和商靓仪边说边走到车旁。
  “知道了。”卫霆政迅速地发动车子驶离。
  “喂,我还没告诉他等会儿在小碧的公寓碰面啊!”在商靓仪开口喊叫的时候,卫霆政的车子早已消失在他们面前。
  “别紧张。虽然不知道要在小碧的公寓碰面,不过他应该会先把她载回我们家;小碧不会搞丢的啦!”卫霆铠将东西放进车箱里,打开车门,“先回家再说吧!”
  小碧应该不会真的失踪吧!
  天啊!地啊!救救他吧!他快被欲火给焚烧殆尽了。
  他居然急得忘记将高碧絃绍的衣物拿上车,以致她现在全身除了那套两件式的运动型泳衣遮住重要部位外,几乎该露的地方全都和他说哈啰了。
  他在干吗?自虐吗?
  该死,他非得在今天一天里连续忍受多次“那种”痛楚吗?“Shit!”
  由于他想尽快解除身上的热潮,而他的公寓正好离海滩比较近,于是他赶紧将车子调个头,往他的公寓方向驶去。
  因为某种因素,他特地在外面买了间公寓,以备他不时之“需”;他总不能大咧咧地每天带着不同的女伴在家里穿梭吧,他老爸、老妈非打死他不可。
  卫霆政将车子停在地下室的停车场。
  “高碧絃……”卫霆政轻唤了几声,还不醒,“高——碧——絃——”这次除了声音外,他的手也派上用场了,轻拍她粉嫩的双颊。真好摸……“我在干吗?”他的手居然轻抚着高碧絃的粉颊,而且还该死的意犹未尽。
  高碧絃就像是已经睡死了一样,对于卫霆政的叫唤毫无反应;害得他担心地用手去探她的呼吸。
  原本紧张的情绪,在证实她的鼻息尚存时,终于放松了下来。
  好吧!他就再自虐一次好了,反正他今天已够狼狈了,就好人做到底抱她上楼吧!
  卫霆政抱起高碧絃,空出一只手按了下遥控器将车门上锁,随即朝电梯走去。
  一进电梯,他便按了最上一层“三十”这个熟悉的按钮。
  电梯慢慢地往上升,平常他觉得电梯上升的速度还算正常,今天他却不得不怀疑这电梯是否太老旧了,怎么像老牛拖车般慢。电梯这时却不知为啥的,突然晃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往上爬升。
  高碧絃被电梯这么一晃发出呢喃之声。
  该死!她居然一直往他的怀里钻,还不时发出那种舒服至极的呢喃,她是真的想考验他的身子是不是铁打的吗?该死!
  当下他决定了件事情,她一醒来非叫她马上滚蛋不可。他发誓!
  电梯终于抵达顶楼,卫霆政快速且不客气地将高碧絃往床上一甩,便径自拿了套干净的休闲衣往浴室冲。
  他淋了许久的冷水,换上干净的休闲服,湿着头发走出浴室。
  奇怪!床上的女人怎么还睡得那么沉,卫霆政走向床边看着熟睡中的高碧絃。倏然,他发现她的脸红得像块烧炭一样,而且还直冒冷汗。他伸手探了探高碧絃的额头,“该死!”她居然在发高烧。
  这恐怕得怪他一进门后,便只顾着尽快浇息自己要命的热潮,而顺手将她抛在床上近半小时,更粗心地不先替她换掉那身湿透的泳衣,让她在全身湿透的情况下躺在床上,而他又该死的有一回到家就打开冷气的习惯。
  世界上有种人,喜欢一年四季开着冷气,身上却盖着厚被子睡觉。卫霆政就是其中一个。
  卫霆政迅速地从一个柜子里取出一件女用睡袍,走到高碧絃的身旁……糟了!最艰困的一刻来临。
  他手拿着衣服盯着床上的高碧絃犹豫了半天。
  好吧,忍一下就过了。大不了待会再去冲一次冷水澡而已。
  虽是这样说,但换一件衣服下来,却搞得他满身是汗,就像刚从蒸气室里走出来一般;这肯定是他所换过最困难的一次,通常他是“脱”而不是……“穿”。
  他将被子盖在她那需要取暖的身上;仅留颈部以上没盖上外,其余部位都被被子遮盖得密不透风;他拿起遥控器将冷气关掉,打了通电话给这栋华厦专属的医生。他当初买下这公寓,便是因为这大楼有专属的小型医院,令人安心不少。
  “医生,怎么样?”卫霆政着急地问着,他何止着急,他恨不得生病的人是他;要是商靓仪知道高碧絃会生病全是因他而引起,她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幸好及时发现,再慢点就转变成肺炎。我待会儿会叫护士把药拿上来,尽量让她喝些流质的东西,如果到明天她还未退烧的话,就得马上送医院了。”
  “好,谢谢!”他送走了医生,转身往厨房走,“有什么流质的东西可以让她喝?”打开冰箱竟发现全是一些垃圾食物。
  望了眼高碧絃熟睡的脸,他决定跑一趟超市,看她那样子应该不会那么快醒过来,况且,超市就在楼下而已。卫霆政不加思索地拿了钥匙和皮夹便出门。
  采购这种事是打死他都不会主动去做的事,通常他的食物全部由他的众多女友在帮他打理;今天,他却为了一个女人跑到超级市场去采买。
  大姑娘上花轿——破天荒头一遭。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她已经好久不再做这个梦了。她痛苦地将脸埋在枕头里,双手环抱着头。
  “发生什么事?”卫霆政急忙从厨房冲进房内。他才刚要把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搁放在餐桌上,就听见从他的房间传来高碧絃凄厉的叫声;身为圣勒盟一员的他,直觉的反射差点令他拿出了暗藏的手枪。
  “嗯——”高碧絃好似没听见卫霆政焦急的询问声,低低切切地哭了。
  卫霆政看见她的身体一颤一抖,肯定她正在哭。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轻缓地扳过她娇柔微颤的身驱,一改之前冷酷的表情,温和地凝视着高碧絃。
  高碧絃傻了!
  这是先前对她一直冷得像冰的卫霆政吗?但眼前温柔的男人明明就和他有着同一张脸,还有那对深邃的眼眸,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探触着他的眼睛、鼻子、唇……
  对!没错!她能确定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卫霆政。
  他放任高碧絃忘我地触摸他脸上一寸寸的肌肤,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握住她不安分的手,问了句:“发生了什么事?”这已是他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
  “我——”
  “你为什么哭?”他擦去她颊上的泪水。
  哭过的高碧絃,双眸因泪水的滋润显得更加动人,更惹人爱怜。
  “我——”她想起了那个梦,“只是做了个噩梦。”她不想让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梦对于她来说永远是个噩梦。
  卫霆政听出高碧絃闪烁的言词,他能确定事有蹊跷,她有所隐瞒地不想让外人探测得知某件事情。
  “能够让我知道是什么噩梦吗?”卫霆政不死心地想揪出那个令高碧絃如此悲凄嘶喊的根源。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噩梦。”她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你试着把它说出来,或许对你会有所帮助。如果一直将它埋藏在你心底,不论时间过得再久,你还是一样会记得它,会感觉到它的存在。”他未曾感受到她是如此的脆弱、瘦削。
  或许正如他所说的,就因为她从不曾向任何人提过,才导致它缠绕了她许久。
  高碧絃静寂一阵后,哽咽地说:“其实你说得没错,它一直深植在我心盘绕不去。我……我不知该该如何说起,我已经很久不再梦见它了。”她懊恼地抱着头。
  “慢慢来,慢慢地将它说出来,不要惧怕将那个梦说出来。”卫霆政发现他真该改行当心理医生。
  高碧絃深吸了口气,“其实我原本还有个妹妹……如果当年没发生那件事的话,她现在应该已经快满二十四岁了。”她还记得她和高碧珈刚好相差十个月,她们还常以此暗地取笑她们爸妈的“迫不及待”。
  高碧絃犹清晰记得那件事发生时她还在读初中二年级,而那件事也就是夜夜令她难以入眠的元凶……
  记得——
  当年她因资质和容貌出众,一直被当做异类,总成为同学们捉弄的对象;而妹妹高碧珈因资质较普通,所以慢慢、一步一步按部就班地读着小学,当时高碧珈只是个小学三年级的学生。
  某天放学后,高碧絃班上的女同学们又照惯例地找她的麻烦,而这次更变本加厉。
  她们将她带到偏僻的垃圾场,一群人将她困在角落里,让她动弹不得。
  “高碧絃,你很行是吧?迷得班上的男同学为了你起内讧,很行嘛!”其中一位看来是领导这群女孩子的头头说话了。
  “我……我没有……”高碧絃颤抖的声音让那个女孩的气焰更为高涨。
  “没有?我们可是将你‘杰出’的表现看得一清二楚。你居然敢钓我们班最帅、成绩一向名列前茅的何以杰,让他为了你成绩一落千丈,从班上的第一名掉到十名之外,然后轻松地让你自己坐上第一名的宝座。”高碧絃依稀记得何以杰在听见自己的成绩时,那张错愕的
  “我真的没有。”她真的没有对何以杰施展什么媚功。她对何以杰根本就没兴趣,更何况她只是一个九岁上初二的跳级生,这种事她哪懂,是何以杰一直死皮赖脸地缠着她,以致荒废学业。
  “没有?!你当我们是什么?喜欢乱栽赃的坏女孩吗?”那个带头女生愤怒的表情引起其他女生同仇敌忾的叫骂。
  “对她何必那么客气。”
  “对啊,让她知道钓何以杰的下场是怎样。”
  “给她好看……”
  一群女生顿时闹成一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见,但最终所要讨伐的对象依旧是她——高碧絃。
  “停!安静!”那位女孩出声制止所有人的吵闹。
  顿时,一群三姑六婆全闭上嘴。那女孩很满意她们服从命令的态度,随即又开口:“你们去把教室的垃圾筒拿来倒。”
  要她们在这正精彩的时刻离身去教室拿垃圾筒来倒?有没有搞错?她们的心里虽画满了“问号”,但碍于她是她们这群人的头头,也只好乖乖地照她的命令去做。
  “拿来了。”
  高碧絃心里害怕得很,一颗心忐忑不安地激动地跳着。
  那女孩斜睨了高碧絃一眼,冷冷地对她那群小手下说:“拿来倒。”
  “拿去哪倒?子母车在后面啊!”一群人莫名其妙地看着那女孩。
  一群白痴,“我说拿来这里倒!”
  她们还是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奇怪地看着那女孩。  
  那女孩不耐地对着那小喽啰咆哮:“我说拿来往她身上倒。”那女孩用力地指着高碧絃,因过度愤怒使得她的脸微微抽搐。
  大伙儿终于恍然大悟地大笑,笑声令高碧絃绞颤抖得更加剧烈。
  “早说嘛!”那些人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高碧絃倒吸了口气,看着整筒塞得满满的垃圾从天而降。一时之间她的身上全是中午吃剩的饭、菜,四周弥漫着饭、菜因天气闷热而产生的馊味。
  那女孩一看见高碧絃狼狈的模样,倏然狂笑不止,“看你现在还敢不敢再勾引班上的男生,我警告你最好别再动何以杰的歪脑筋,否则就不是只有今天这样;到那时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那女孩撂下狠话后,随即和那群女孩们离开垃圾场。
  霎时,高碧絃无助悲伤地蹲下身子,痛哭失声。
  难道她的智商和容貌真是她最大的致命伤吗?一个人智商高、长得稍具姿色,就得忍受这般凌虐吗?她才九岁啊!她还只是个小孩子,为什么她不是在一个正常的环境底下成长?为什么她要被那些大她五六岁的人欺负。  
  “为什么?”高碧絃嘶喊着,祈祷上天能听见她的心声,告诉她,她倒底是为了什么非得忍受这般屈辱。
  “姐!”高碧珈惊愕地大叫高碧絃。
  高碧珈一直等不到姐姐到学校来接她,于是就自己走到姐姐的学校来。
  由于高碧絃和高碧珈的学校仅相隔一条小巷子,所以她们姐妹俩常相约到对方的学校等对方一起回家;今天刚好轮到高碧絃到高碧珈的学校去接她。
  “姐!你——你身上好臭喔!”高碧珈捏着鼻子,走到高碧絃的面前。
  高碧絃面无表情地站起身盯住高碧珈,为什么是我而不是她?如果是她的话,我就不会遭受屈辱。我可以快乐地看漫画书、玩洋娃娃、看电视.而不是看物理化学、写数学程式了。为什么?高碧絃发了狂地大叫,心里不平衡地想着。
  高碧珈一看见她丧失理智的神情,着实慌了心,“姐!姐……你别吓我。姐……我会怕……姐……”高碧珈拉住高碧絃的手想停止她的狂喊。
  “滚开!”高碧絃愤力地推开高碧珈,高碧珈因一时失去平衡而跌坐在地上。
  “姐——”高碧珈第一次看见一向疼爱她的姐姐,如此失去理智动手推她。
  “为什么你不是我?如果你是我就好了,你为什么要在我的眼前晃?炫耀你过得比我幸福,玩具比我多是吗?”高碧絃霎时邪恶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高碧珈,“你为什么不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在我面前消失?”话完,高碧絃惊讶自己竟如此恶毒地渴望妹妹不要在她的面前
  出现。
  “姐——”高碧珈流着泪拉住高碧絃的脚,“姐……我是不是哪里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一定改……你不要不理我,不要叫我在你面前消失好不好?”一个才八岁的小女孩能有什么思考逻辑,她天真地以为,所谓的消失仅限于在高碧絃的面前而已,根本不晓得其里面真
  正的含义。
  “滚开!不要让我再看见你。”高碧絃狠心地一脚踢开高碧珈的手,转身跑离她。
  一路上,她远远地把妹妹甩离在后,而高碧珈则泪流满腮地尾随在后;这就是高碧珈对于“消失”这两个字所下的定义。
  高碧絃想尽办法要甩掉高碧珈,便趁着绿灯变换黄灯之际,早高碧珈一步快跑过马路,而高碧珈则只能在对面乖乖地等着红灯变绿灯。这是她们老师教的,红灯停、绿灯行;高碧珈果然很乖地照着老师的话做了。
  高碧絃回头睨了眼对街的高碧珈,果不其然,乖乖牌的高碧珈守规矩地照着老师的话做,乖乖地站在对面等绿灯亮。
  哪知,高碧珈一看见高碧絃回头看她,以为姐姐已经不生气了,一瞬间,高兴得将平常老师所教的交通安全守则全抛诸脑后,一古脑地冲出马路边。
  她在做什么?还没绿灯啊!还不能过来啊!
  高碧絃想出声制止时已经为时已晚,“碰”的一声,她听见一声极大的撞击声,被撞物高抛出去,然后应声落地。
  “珈珈——”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诅咒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高碧絃痛苦地哭着,嘴里一直重复着她忏悔的心意。
  他能怎么安慰她,他从不晓得那令人嫉妒的资质,竟带给她一生永远的噩梦,成了她一心想抛弃的东西。
  人往往只看得到别人绚丽风光的一面,却不知道背后隐藏多少心酸往事。
  卫霆政轻拥高碧絃人怀,“别哭……别哭。”
  “我……我……”高碧絃绍仅能断断续续地说出单字,无法将它们完整拼凑成一句,“我……到……现在还……依然一直梦见她……满身……鲜血地……躺在马路中央……”
  “好了!我知道,我知道!”卫霆政心疼地抚着她柔顺的头发,试图安抚她受伤的心灵。
  “她到临死之前……还一直求我不要不理她……我……”她一想起被撞躺在地上的高碧珈嘴里还不停地请求她不要不理她的话,她的心就直揪着疼,恨不得躺在地上的人是自己。
  她永远忘不了她最爱的妹妹躺在血泊中那般无助的神情,而这所有的一切,她是始作俑者。如果她不说那些话,如果她不要被恨冲昏了头,将怒气全发泄在碧珈的身上,如果……有太多的如果令她恨自己。
  高碧絃在卫霆政的怀里哭得不能自己,而他惟一能做的却只是安静地抚摸着她柔顺的秀发,任她释放心中积压已久的痛苦。
  高碧絃由原先激动的哭泣渐渐平缓至细若蚊蚋的抽噎,“这……这里是哪里?”高碧絃倏然惊觉这里是多么陌生,再看看自己身上,竟然穿了件连自己都没见过的睡袍,“我在哪里?我的衣服呢?靓仪呢?”她挣脱卫霆政的怀抱。
  “这里是我买的公寓,你身上所穿的睡袍,嗯——我记不得到底是第几任女友的所有物。至于靓仪,她可能已经和霆铠回卫家大宅了。”他相信他们在等不到他们的情形下,必定会先回卫宅。
  “我想回家。”在她把那隐藏已久的心事全盘说出后,她只想赶快离开陌生的环境,寻找一些安全感。高碧絃挣扎地想起身,但却被卫霆政有力的臂膀给压了回去。
  “你想做什么?我想回家,我好热……好热。”她觉得浑身无力,身体热得像烤箱一样。
  他伸手摸了她的额头,“你的烧还没迟,当然觉得热。”
  “我发烧?”她从来就没发烧过,就算感冒也只是打打喷嚏而已。
  他看着她,忍不住笑道:“你似乎很惊讶自己竟会发烧!你着凉了,差点转变成肺炎……”
  高碧絃打断卫霆政的话,“你……该不会像我老妈一样,趁我睡觉的时候给我打上一针吧!”她狐疑地睨了他一眼;
  “你妈常做这种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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