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家女弟子文雅的佛家法号有神心,地上猪头有黄金的生肖

中国当代诗人百家――雷平阳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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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平阳诗选 《母亲》 我见证了母亲一生的苍老。在我
尚未出生之前,她就用姥姥的身躯
担水,耕作,劈柴,顺应
古老尘埃的循环。她从来就适应父亲
父亲同样借用了爷爷衰败的躯体
为生所累,总能看见
一个潜伏的绝望者,从暗处
向自己走来。当我长大成人
知道了子宫的小
乳房的大,心灵的苦
我就更加怀疑自己的存在
更加相信,当委屈的身体完成了
一次次以乐致哀,也许有神
在暗中,多给了母亲一个春天
我的这堆骨血,我不知道,是它
从母亲的体内自己跑出来,还是母亲
以另一种方式,把自己的骨灰搁在世间
那些年,母亲,你背着我下地
你每弯一次腰,你的脊骨就把我的心抵痛
让我满眼的泪,三十年后才流了出来
母亲,三岁时我不知道你已没有
一滴多余的乳汁;七岁时不知道
你已用光了汗水;十八岁那年
母亲,你送我到车站,我也不知道
你之所以没哭,是因为你泪水全无
你又一次把自己变成了我
给我子宫,给我乳房
在灵魂上为我变性
母亲,就在昨夜,我看见你
坐在老式的电视机前
歪着头,睡着了
样子像我那九个月大的儿子
我祈盼这是一次轮回,让我也能用一生的
爱和苦,把你养大成人 《亲人》
我只爱我寄宿的云南,因为其他省我都不爱;我只爱云南的昭通市因为其他市我都不爱;我只爱昭通市的土城乡因为其他乡我都不爱......我的爱狭隘、偏执,像针尖上的蜂蜜假如有一天我再不能继续下去我会只爱我的亲人――这逐渐缩小的过程耗尽了我的青春和悲悯 《光辉》
天上掉下飞鸟,在空中时
已经死了。它们死于飞翔?林中
有很多树,没有长高长直,也死了
它们死于生长?地下有一些田鼠
悄悄地死了,不须埋葬
它们死于无光?人世间
有很多人,死得不明不白
像它们一样 《战栗》
那个躲在玻璃后面数钱的人  
她是我乡下的穷亲戚。她在工地  
苦干了一年,月经提前中断  
返乡的日子一推再推  
为了领取不多的薪水,她哭过多少次  
哭着哭着,下垂的乳房  
就变成了秋风中的玉米棒子  
哭着哭着,就把城市泡在了泪水里  
哭着哭着,就想死在包工头的怀中  
哭着哭着啊,干起活计来  
就更加卖力,忘了自己也有生命  
你看,她现在的模样多么幸福  
手有些战栗,心有些战栗  
还以为这是恩赐,还以为别人  
看不见她在数钱,她在战栗  
嘘,好心人啊,请别惊动她  
让她好好战栗,最好能让  
安静的世界,只剩下她,在战栗 《小学校》
去年的时候它已是废墟。我从那儿经过
闻到了一股呛人的气味。那是夏天
断墙上长满了紫云英;破损的一个个
窗户上,有鸟粪,也有轻风在吹着
雨痕斑斑的描红纸。有几根断梁
倾靠着,朝天的端口长出了黑木耳
仿佛孩子们欢笑声的结晶……也算是奇迹吧
我画的一个板报还在,三十年了
抄录的文字中,还弥漫着火药的气息
而非童心!也许,我真是我小小的敌人
一直潜伏下来,直到今日。不过
我并不想责怪那些引领过我的思想
都是废墟了,用不着落井下石……
《杀狗的过程》 这应该是杀狗的
惟一方式。今天早上10点25分
在金鼎山农贸市场3单元
靠南的最后一个铺面前的空地上
一条狗依偎在主人的脚边,它抬着头
望着繁忙的交易区,偶尔,伸出
长长的舌头,舔一下主人的裤管
主人也用手抚摸着它的头
仿佛在为远行的孩子理顺衣领
可是,这温暖的场景并没有持续多久
主人将它的头揽进怀里
一张长长的刀叶就送进了
它的脖子。它叫着,脖子上
像系上了一条红领巾,迅速地
窜到了店铺旁的柴堆里……
主人向它招了招手,它又爬了回来
继续依偎在主人的脚边,身体
有些抖。主人又摸了摸它的头
仿佛为受伤的孩子,清洗疤痕
但是,这也是一瞬而逝的温情
主人的刀,再一次戳进了它的脖子
力道和位置,与前次毫无区别
它叫着,脖子上像插上了
一杆红颜色的小旗子,力不从心地
窜到了店铺旁的柴堆里
主人向他招了招手,它又爬了回来
――如此重复了5次,它才死在
爬向主人的路上。它的血迹
让它体味到了消亡的魔力
11点20分,主人开始叫卖
因为等待,许多围观的人
还在谈论着它一次比一次减少
的抖,和它那痉挛的脊背
说它像一个回家奔丧的游子
《我的家乡已面目全非》
我的家乡已面目全非
回去的时候,我总是处处碰壁
认识的人已经很少,老的那一辈
身体缩小,同辈的人
仿佛在举行一场寒冷的比赛
看谁更老,看谁比石头
还要苍老。生机勃勃的那些
我一个也不认识,其中几个
发烟给我,让我到他们家里坐坐
他们的神态,让我想到了死去的亲戚
也顺带看见了光阴深处
一根根骨头在逃跑
苹果树已换了品种;稻子
杂交了很多代;一棵桃树
从种下到挂果据说只要三年时间
人们已经用不着怀疑时光的坚韧
我有几个堂姐和堂妹,以前
她们像奶浆花一样开在田野上
纯朴、自然,贴着土地的美
很少有人称赞,但也没人忽略
但现在,她们都死了,喝下的农药
让她们的坟堆上,不长花,只长草
我的兄弟姐妹都离开了村庄
那一片连着天空的屋顶下
只剩下孤独的父母。我希望一家人
能全部回来,但父亲咧着掉了牙齿的嘴巴
笑我幼稚:“怎么可能呢
生活的魅力就在于它总是跑调。”
的确,我看见了一个村庄的变化
说它好,我们可以找出
一千个证据,可要想说它
只是命运在重复,也未尝不可
正如这个阳光灿烂的下午
站在村边的一个高台上
我想说,我爱这个村庄
可我涨红了双颊,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它已经面目全非了,而且我的父亲
和母亲,也觉得我已是一个外人
像传说中的一种花,长到一尺高
花朵像玫瑰,长到三尺
花朵就成了猪脸,催促它渐变的
绝不是脚下有情有义的泥土
《卖麻雀肉的人》
卖菜人的脸色偶尔有明亮的
衰枯的占了绝大多数。有一个人
他来自闷热的红河峡谷
黑色的脸膛,分泌着黑夜的水汁
我一直都想知道,他成堆的麻雀
从何而来,他的背后
站着多少在空中捉鸟的人
但每一次他都丧着脸
并转向黑处。他更愿意与卖瓜人
共享寂静,也更愿意,把分散的
麻雀的小小的尸体,用一根红线串起
或者,出于礼貌,他会递一支
红河牌香烟给我,交谈
始终被他视为多余
把这么多胸膛都剖开了
把这么多的飞行和叫鸣终止了
他的沉默,谁都无力反对
现在,他只是一个量词
死亡的香味,不分等级
可以斤斤计较,讨价还价
我没有劝诫他什么,反而觉得
麻雀堆里,或许藏着
我们共同的、共有的杀鸟技艺
《有几条河流在赛跑》
在云南的北方,几条河流
在并列奔跑,它们像几个
背着镜子的乡下理发匠,它们在打赌
顶着白茫茫的阳光,看谁
跑得又响又亮
我喜欢那些河流脊背上的镜子
黑颜色的边框,无休止地耸动着
与远处的山脉保持同一种流向
至于它的玻璃部分,我心慈悲
我从中看见了累死于天空的鸟
它们细小的双翅和骨架
堆满了坎坷不平的河床
站在俯视的角度
我当然更喜欢河流本身
笔直、坚硬,还带着一丝
直面粉碎的悲怆。但我常常紧闭双眼
因为我的体内永远也囤积不起足够的
可以稀释悲恸的能量:这些河流
它们更像是几支精神病患者组成
的队伍,在梦境中演练癫狂
我们为之恐惧的景象
当然还没有绝迹,孕育这些景象
的高原依旧矗立。不幸的是
在与河流赛跑的队列中
我们常常是最醒目的,像一圈圈
蚂蚁在腐朽的牛骨上雕刻出的花纹
《怀念德宏州》
我一直想重返德宏州,瑞丽城的
外贸街上,黑颜色的缅甸人
薄薄的衣衫下,藏着一串串廉价的手镯和项链
“先生,买一串吧,最好的珍珠。”
塑料和珍珠近似得难以分辨,真与假的连环套
已经不是判别生活质地的教科书。它甚至
透出不可多得的温馨,外加一丝救赎
美妙的边城之夜,秀竹般的少女
用身体运来汁液饱满的菠萝、柚子和芒果
与之对衬的是演舞厅里的人妖
妖的味道,堵住了所有皮革画卷上
的毛孔。和谐的邻居,敲击着宽容的
象脚鼓!一座座佛塔,再黑的夜
也闪亮着圣洁的轮廓,它们驯服了人们
豢养于体内的一只只猛虎……我真情
怀念那儿的一切,双掌张开
十个指头均是德宏茂盛的植物
前些天,有人从那里给我带来了一捆甘蔗
甜浆的重量,让我联想到一千个乳头
羞于谈回报,爱一个地方爱到
如此痴狂的地步,我甘愿承受
整个云南所有的相思与孤独
“先生,买一只手镯吧,它能将你的情人锁住。”
缅甸人的声音,不属于哀求
《昭通旅馆》  
没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只要愿意
那一年,许多人都敏锐地发现了我的疲惫
他们劝我多休息,学会节制,应该
用成长代替焦虑。楼梯的转角处
我站了一下,一个扛着花椒箱的老人
爬了上来,空气中弥漫着又麻又香的气味
接着,是一个理发匠,背着一面
肮脏的镜子,他向上攀登的一瞬
我看见他把我带走了,包括一个
17岁少年的青春……旅客很少
木匠来自四川,人口贩子出自威宁
惟一的例外是,有一个身份不明的人
每天都坐在二楼的长椅上,往窗口往外看
窗下是条小街,有几个老头在那儿
以代人写信为生。这人说,他的老家
在甘肃。那是我第一次遇到甘肃人
沉默的人,萧条的人,天蓝色的夹克
旧了,发白,显得有点小
袖口上有一丝血迹。也许他的体内
也压着一封信,旁边的邮局
像他的身体一样结实
我很少惊动他,一个亡命天涯的人
他的身上一定裹着一层一敲就响的铁皮
记得警察把他带走的那天,他用一双
还残存着自由的手,扶着楼梯往下走
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二十年了
这些都一直没有被说出。相反
在三楼最里面的一间,住着的一男一女
屡屡被我提及:从二十年前开始
那儿就响着做爱的声音,它的门
时开时闭,像一个少年手淫者疲惫的眼睛 《背着母亲上高山》
背着母亲上高山,让她看看
她困顿了一生的地盘。真的,那只是
一块弹丸之地,在几株白杨树之间
河是小河,路是小路,屋是小屋
命是小命。我是她的小儿子,小如虚空
像一张蚂蚁的脸,承受不了最小的闪电
我们站在高山之巅,顺着天空往下看
母亲没找到她刚栽下的那些青菜
我的焦虑则布满了白杨之外的空间
没有边际的小,扩散着,像古老的时光
一次次排练的恩怨,恒久而简单
被一再地提及,能够以一点点黑色
藏下雷霆的,可以在停下来的流亡中
保持不同政见的……我们为什么对它
永远怀着警惕?真的很不幸
有些生命天生就不受欢迎,比如乌鸦
比如那些心中藏着乌鸦的人
日,在云南
水富县新滩乡,两只鹭鸶在大雾中
顺着横江河床缓慢地飞。它们的速度
比江水慢,两边的山体、竹林
和榕树,是它们的背景
坐在“五代同堂”的陈氏牌坊下面
我一边整理关于匪患的采访笔记,一边
期待着它们飞去又飞回。屁股下的石凳
50年前,无数放哨的土匪坐过
它有些冰冷,但确实又还藏着
走投无路者的体温
那是昆虫灿烂的集市
我梦里的天空,无数腐朽的树叶
充盈其间。石头洞开,破裂的男人
犹如经不起热水的玻璃杯
战战兢兢地露出头来,哦,多美的虫
锈迹斑斑的水,被一根根芹草撕开
下面伏着众多的女子,她们已经
被水泡坏,皮肤宽松
犹如被放逐多年的游魂
只有时间才能将她们拉回来
哦,多美的虫。还有蜘蛛
我领地上的贵族,它们躲在空中
碧绿的外壳,在灵魂中居无定所
还有蜈蚣、蚂蚁、蟑螂以及更多的虫
它们在1997年的夏天,突然
走到了一起,并发下毒誓:
谁让我生,我就死在他的怀里
谁让我死,我就活在他的裂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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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蚁和蜘蛛》
无法说出蜘蛛的远方
也看不见蚂蚁腹中的天堂
我和它们,这些自生自灭的小灵魂
一块儿生活在穷乡僻壤
最碎小的步伐叫做沉寂、空寂、死寂
最快捷的亡失称之暴死和猝死
它们走着的路,我用一只手就可以折断
它们的葬身之所,我的一只脚掌
就足以压塌任何一座美轮美奂的宫廷
蜘蛛寄身于空中,是暂时的,是虚妄的
它们已经被黑暗浸泡得比黑暗还黑
我和它们没有什么两样
身边处处都是庞然大物
如此巨大而彻底的挤压中
如果有欢乐,比如让蜘蛛说出远方
让蚂蚁拿出腹中的天堂
那正是我的所求:从血液中
驱赶出一群自由的山峰
可我什么也没有,左手中是暴死的蜘蛛
右手中是猝死的蚂蚁,像个暴徒
把它育大,让风吹它
它就有了姓氏,在高出屋顶的地方
开出白颜色的花;把它的花收走
让它和瞎子一起抱着云团,在空气的楼梯上
爬上爬下,并在躯体的最低处
筑起一座座汁液的宝塔……
它带来的不是意外之喜,有着姓氏的树
有梨,还有杏、李、枣和柿
一大堆,在站台上,等待着搬运
像瞎子想象了一生的光,它们是黑的
《青铜小令》
铸铜史上有许多秘密的技法
掺入孤独,掺入白银和夜色;有的还
掺入生辰与宿命。异质相融、相匹配
合为整体―――我多次惊诧于
它的重量和硬度,以及梦境的成份
在人与物互为参照之时
它是惟一有血的物,惟一的
时光最忠诚的奴仆
我怎么敢自比青铜呢
我与它不可同日而语,我的体内
全是一个个打破了的鼓
丢一个石头,也会打出血来
这是我理解的神。你们
来到云南,但是,朋友们
我不能杀,不能杀瓜招待你们
它们会疼;我设想过
我该不该提一桶江水
给你们洗脸,噢,我还是放弃了
这罪恶的想法,沾上了你们的风尘
它们将不再纯洁;树木都有它们的命
一个异教徒,他曾动员我
拿出心中的斧头,砍些枝条
为你们燃起一堆篝火
可这怎么行呢?古老的法则是
让它们自己老去,臭在寂静
而和谐的山谷……生活在
伟大的云南高原,你们知道
在每一个角落,都有碰到神的可能
小鸟会叫春,花朵会叫床
石头会叫魂。可爱的酒神
他住在我的隔壁,所以,朋友们
我只能用酒招待你们
让它们,到你们的身体里去
以魂魄的名义,陪你们 《雪》
在秋天的潮水下,我想起了雪
金黄的潮水灌满了天空,南来北往的旅程上
大雁的翅膀因为静谧而发不出声音
像少女怀中的桨,没有速度,只有花纹
没有秋风所带来的破裂,只有锋利的梦
只有比少女还美的一个姿态,很轻
却插得比草根还深,比生命还疼
我想起了雪,也许只有这比灵魂还大的洁白
才能消解这场衰败,才能让人们
从凄美的秋天里面爬出来
和金黄的潮水,坚决分开,和腐败的美分开
――让落叶落下来,让少女哭出声来
――让大雁从风中飞出来
让雪驱赶着山峰,驱赶着少女们的乳房
向死亡的秋天,默哀。再见。 《一棵漆树》
还能快乐地生长,这需要
怎样的狠劲,怎样的铁石心肠
割漆人的刀,完全可以不抽掉
年年都从它身体路过,有多薄,有多凉
它比割漆人知道的还要多
“来吧,我的肋骨!”它可以
这么对刀讲,像受暴的女子
成了案犯的新娘。“流吧,我的血
白色的血,流尽这最后一腔。”
是的,它有权,让自己又一次
空空荡荡,让伤口继续拾级而上
一副身子,一把刀痕组成的楼梯
竖着,有心把骨肉的橱窗关闭
却不愿把一生的疼痛一次花光 《废墟酒吧》
它隐藏在郊外,同往常一样
今夜只有我和守吧人。她是一个哑巴
侧着身子,瘪着脸,收着胸
她希望自己能躲进一片黑夜的云朵
我们无声地坐着。我想象中的残垣断壁
矗立在四周。对了,到处都是裂口
到处都埋藏着落日和风景;对了
倒塌的横梁上,还走动着雷霆
风干了的雨珠,敲打着墙角
满是尘土的小手鼓;对了,到处都
弥漫着凌乱的雾气,到处都是
记忆中荒芜的睡眠……
令我们恐惧的一切,包括那只
闪电般的乌鸦,它用头颅
把旧报纸戳出了一个黑洞,露出了
尖尖的嘴,以及发红的眼睛
确实,这是一座废墟,它所有的东西
它本身,都是远处的人们
在远处完成的,而不是重现的记忆
今夜,随着酒汁的增多,我几乎爱上了
阴影中的哑巴,甚至想顶着星空
在草丛中和她做爱。但是
我很清楚,我要发出的,将是
绵绵不绝的哀求、恐惧和悔恨
而她的体内,一支哗变的马队
随时准备着替她发出啸啸叫鸣
或许我真的应该回家
我的妻子刚刚怀孕
昨天晚上,她曾一个人
迎着风,对着学府路上的冬天
哭泣。她多么幸福,她多么孤立
《曲靖,一年之后》
有人把曲靖说成:“山峰拱动前,最后的
一次抽搐。”而事实上,它的地理位置
并不特殊,在云贵高原向四川盆地倾斜的
几万平方米的寂静中,它只是中午时分
例行的小睡。短暂的时光,很难容忍
它在梦中,完整地拉动疲倦的身体
更多的时候,我们都在萧瑟地徘徊
曲靖地区也总是执迷于,在黄昏
举办沙雕的游戏;或者,命令卑贱的油菜
开着油亮的花,排列整齐,在仓促的春天
干起长跑的活计……注定要一闪而逝的
得到了一条条矮山脉牢固的支持
我一度爱上了曲靖,一个叫“待补”的
小镇。在那儿看曲靖的山,白天是黑的
晚上却白光闪闪。而且,我固执地认为
那儿是群山的后院,每一次石头的政变
都是在那儿密谋。它那儿涂了红油漆的
巨大的抽水管道,让我着迷于可怕之美
一年后,在阅读修昔底德的一篇短文时
我记住了这样一段文字:“由于缺乏
隔离措施,人们在照顾病人时
也毫无例外地身染此疾。患者在急剧增加
人们像羊群一样大批倒地……”
这篇短文的名字是:雅典的瘟疫
一年后,我再次前往曲靖
我是去采访,作为新闻题材的惟一线索
曲靖是一个坍塌的煤窑,有多人死于
爆炸的瓦斯,有多人活在地底
但是,我一无所获。在黑暗的斜坡上
我选择了小睡,天啊,我多么需要安慰
回复2楼&焚梅煮雪&&的帖子
每次去大理,我都跟人说我喜欢
大理的风。它们是皮肤的故乡,是骨头的床
从苍山那边吹过来,使我的皮肤和骨头,每次都
一下子就失去了方向。大伙都知道,我是一个
贪婪的人,有时还极为癫狂。所以
2002年夏天的一个夜晚,在大理古城
对着风,我脱去了衣服,裸着身体
发誓要走到天亮。那时,我真的以为我可以
这么一直走下去,从此失去了穿衣的愿望
但是,尽管是深夜,街上没有一个行人
我的皮肤和骨头也开始了幸福的吟唱
我却突然害怕起来,才走了二十来米,就觉得
四周全是目光,像一些暗处飞来的刀锋
命令我向虚无的世界举手投降
得到好处的皮肤和骨头不知道情况有这么复杂
皮肤上的毛孔已全部开放,骨头也第一次
自己把自己掏空。它们都灵魂出窍了
再不想妥帖地把自己安放在我身上
风啊,大理的风啊,我却为什么
总感到我不该这样?总以为脱去衣服的一瞬
我已被刀锋刺中心脏?真的很无趣
那晚,我只在风中裸体走了三十米
便被自己将自己彻底阻挡。虚弱的自己
虚幻的刀,一块儿目睹了自然之门的轰然关上
剩下的夜,还在继续吹的风
像一座堆满了黄金和自由的垃圾场《记忆》
我还能如此清晰地记起从前
这真是奇迹:一个姓张的瞎子,在河流上
练习飞翔;一个姓李的木匠,在屋顶上
摹仿狼哭;一个货郎,姓刘,摇着手鼓
在一个新寡的妇人屋后吞金自尽
他们一齐埋伏在我的记忆之中
这真是奇迹,我的时间为他们倒流
我的身躯因他们而裂开。那是从前
我的寨子:云南,昭通,石头生崽
处处都弥漫着生命的尘埃
《学府路一景》
几所大学的侧门,像荒凉的绝壁上破开的
几道口子。街道被铁栅栏一剖为二
惯例的秩序,不允许蔑视死亡的自由
在这里囤积。但是,一辆逆行的卡车
像绝望时突然蹦出的神来之笔,甫一出现
就把他撞倒在了一棵梧桐树的阴影里
他不想留下血迹,然而两个年轻的警察
还是非常果断地封锁了现场
并且对着他的耳朵,低声询问
“这血迹是不是你的,它怎么还在不停地扩散
像身体的汁液领着骨肉向四周飞奔?”
那时候,他已经彻底睡熟了
一个死者,他回到了梦中
他再不能开口说话,惟一的权力
他可以躺着不动;惟一的冲动
他可以借我的口回答生前所有的提问:
“被来历不明的东西
重重地击中,我是幸福的。”
一声声闷响,它们来自空处
云朵敲击大鼓,风暴举着石头往下丢
闪电引爆了炸药库……很显然
这不是人可以弄出来的声音。人的躯体中
也有巨响,几公里的寂静浓缩在一起
散步的中途,突然就会有两张急驰的货车
撞向同一棵大树。超越了身体可以承受的震撼
犹如婴儿渴望移动的山峰
它们让人惴惴不安――我曾经在靠近越南
的一座山上,伐木、养马、种植木瓜
平静的生活,使我远离了惊吓
也很少在梦中参与集会或者谋杀
我喜欢这样的时光,我的家人
也乐意看见一堆焚烧的篝火,意外地
拒绝了所有方向的蔓延和一个方向的升高
但是,谁都清楚,这是假象
因为所有人,包括我自己,最容易忽略的
就是一声声的闷响,像木瓜落在地上
在蒙古大草原
爱上一只蚂蚁,是一种心胸
如果爱上成吉思汗
则是一种光荣
光荣之中,最令人
绝望的那一种
《在日照》
我住在大海上
每天,我都和大海一起,穿着一件
又宽又大的蓝衣裳,怀揣一座座
波涛加工厂,漫步在
蔚蓝色天空的广场。从来没有
如此奢华过,洗一次脸
我用了一片汪洋
《秋风辞》
有人在我的梦中,不停地绕圈
苍茫的云南忽近忽远。那是令人赞叹的
黄昏,落日的火,烧红了山峦
我问绕圈人:“能否停下,让我在寒冷
抵达之前,多收集几筐火焰?”
他缄默不语,低着头,继续绕圈
瘦弱的身体里,仿佛正在建设
一座秘密的小电站《黑夜》
起风了,用热水瓶把门抵住
屋子外的黄昏,潜藏着
我们共同的,对黑夜的敌意
而且,我们也不愿,把仅有的一点光
无谓地漏失。与黑夜比亮?从来
没有这样的先例
与黑夜比黑,这样的颜色倒是比比皆是
尽管落入俗套,但我们漆黑的床下
也的确拿不出半点,可以把黑夜之黑
比得无可救药的颜色。一张白纸
从来都不是审判黑夜的证据
我亦曾试过,用生产墨汁的流水线
和黑夜妥协。后来才发现
一切都是杞人忧天,一厢情愿
黑夜是具体的,找不到代表它的是谁
我高声叫喊,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风吹门开,热水瓶破碎
无形的压力和恐惧继续存在……
像身体里停着一列火车,我们乏力
却指望它能向别的地方开去
带着所剩不多的警惕,和抗拒 《虹山新村的压腿人》
晚上8点左右,他都准时
在路边上压腿。像精准的时针
强迫自己,刻板而准时地进行锻炼――
有时他的腿搭在梧桐树上
有时则翘起来,努力与路边的挡墙
形成锐角。他已经习惯于把一条直腿
一次次压弯,且还在命令自己
“再低一点,再低一点……”
事实上,他的腿在运动中
已经变成了弧线,额头已经可以
轻松地抵着鞋尖;如果再低一点
就将出现一个身体的半圆……
多少有些让人费解,这个压腿的人
他穿着西服、系着领带,皮鞋闪亮
醉心于反自然,却能把手中的
一串闪电,压入腿内,让骨头变软
我搬到这儿居住,已经三年多了
每次见他,我都会多看他几眼
仿佛我就是他体内躲着的
那一次有着暴力倾向的运动员 《凉山在响》
红布马场坐落在炎山乡
从那儿看牛栏江,牛栏江是一条
细微的白线。没有江水
波涛与河床;没有向下的力量
想象中的巨人在赛跑
提着石头的摇篮,许多石头
被挤死在摇篮中
蓝色的漩涡也只能在想象中
被提及:一股水流
与另一股水流相遇了
三秒钟的搏杀,其中一股被截断
它就像砍掉了头颅的死囚
在刑场上,用四秒钟
转出一个向内熄灭的圆圈
仿佛戏剧里的消亡
我去过红布马场,热血
激荡的地方,如今一派荒凉
堆积如山的马鞍子,精心雕镂的花纹
手一碰,特丹和鹰就变成了灰
掉出的几根铜条
类似于鹰的骨头,但不是……
都碎了,完整的只有时间的灰尘
以及大地美学的哀伤和悲悯
运铜的马,运铁的马,运盐的马
它们与运送陶罐的马
本来就存在本质的不同
坐在红布马场,我眺望四川
倾斜的山,那是大凉山
云南全部的春风
正向它吹去,我能听见
它发出的一阵阵石头开裂的
声响,持久回荡
《一阵风的葬礼》
空气主持,电光致悼辞
云彩默哀,雷声修墓
鸟翅传播美名
送葬的队伍挤满了每一个空隙……
我们身在昆明,哭出的声音
却总是在北京响起
仿佛我们都不是自己声音的主人
晚上,我所想起的人
都是黑的。我想象不了光线
我不能凭空把他们改变
黑的,全黑
而不是一点点
很多人歌颂过怒江
用它的波涛平息内心的火
用它两岸的山峰
开辟身体的高度、宽度和长度
他们都是优质的歌手
喉咙里有着黄金的小号
我是谁?江边的一个渔翁
我只能这么写:“用一条江的鱼养家
用一条江的水洗脸;用一条江
劈开的山,掩埋一生的梦
用一条江擦亮的天空,做镜子
借以羞辱自己。我都以失败告终。”
你们看吧,我衰老的身体
浑身都是裂缝
《一头羊的孤单》
“举止平常,但又有着出尘的风度。”
一头羊,它来到了山上
这是一座静谧的山,没有弯曲
只有一根孤线。那头羊
它站在孤线的内侧
孤线的外侧是空的
为什么整整一座山上只有一头羊
我的解释是:“因为有一点孤单
必须安放在这座山上
必须让这座山趋于圆满。”
让它不致于混乱
有人不喜欢这头羊
有人反对这座山的弧线
还有人讨厌言必称孤单
一切都为时已晚
这头羊也许代表不了这座山
可它体现出了我们的孤单
在平常之间,像一根弧线
《白色大坝》
我不是你要的那一种,头重脚轻
语无伦次;一个美国佬曾经这样
写蛇:“它们射进了土地。”
我沿着澜沧江往北走,可我始终
找不到射的感觉,这条柔软的大江
它头重脚轻,语无伦次
在经过漫湾的那一天,我看见白色的大坝
它几乎高过了四周所有的山峰
但在它的脚下,那些没有撤走的
水电工人,他们守着生锈的钢模
疲倦地往江水中投掷着石头
我始终跑不出自己的生活
谁能跑出这落在地上的生活
我就羡慕他;如果谁还能从埋在土里的
生活中,跑出,我就会寂然一笑
满脸成灰。已经39岁了
我还幻想着有一天能登上
一列陌生的火车,到不为人知的地方去
把自己的骨头全拆下来
洗干净了,再蒸一蒸
……已经尽力了,整整39年
我都是一个清洁工
一直都在生活的天空里,打扫灰尘
《快和慢》
只有贩毒的人是快的
在这儿,其他都很慢
最慢的是怒江
只有吸毒的人是快的
在这儿,其他都很慢
最慢的是苍山
只有死亡是快的
在这儿,其他都很慢
最慢的是活着
在这儿,只有我的心是快的
其他都很慢,最慢的
是我的那些不能直呼其名的
死去的乡亲,或他们还醒着的坟
《望乡台》
我想飞速穿过生的历程,直抵暮年
执竹杖,左脚踢右脚,喘着粗气
爬上土垒的望乡台
那么多眼瞎了,彻底沉默了
变成了土的亲戚
他们在那儿等我
但愿我的双脚没有踩痛他们
但愿我的到来没有抢占谁的位置
但愿我的年轻不会加剧
他们的愁苦。如果返回故乡
必须排队,我愿排在最后
甘愿做最后一人
充军到云南,几百年了
也该回去了,每个人怀中的
魂路图,最后一站:山西,洪洞&&《欢乐的蚂蚁》
在自己的梦中练习长跑
它们首先穿过原野,之后,它们
穿过了黑夜。那一段路,什么也看不见
它们中的几位,还被草叶
打断了肋骨。最后,它们才开始
围着一座城市跑。绕着圈子。一支细小得
可以省略的队伍,它们
在自己的梦中练习长跑
我希望你永远消耗着我的生命
让我们一起瓜分:这么多的尘埃和空气
这么多的劳役和汗水……
说好了,我多分一点,就一点
说好了,你是我的女儿,你有足够的理由
指使我,在家里,在世上,在空中
不停地飞奔。我们都厌倦了
人多事多的生活,那里面埋藏着太多
不可告人的秘密,虚伪和背叛还是次要的
有的甚至是罪恶……但这并不妨碍
我们一再地使用拒绝的技术
除了你,谁又曾一直默默地庇护过我
谁又曾谅解过我的过失?谁又曾
为我的付出而像你一样感动并投桃报李
明天是你的生日,我们一起生活了六年
就让我也媚俗地在此说说植物学里的玫瑰
“它一般有五片花萼,在其叶柄基部
就连刺芒也总是成双成对。至于它的花蕊
雌蕊总躲在花托中睡眠,雄蕊则自生而始
一直守护在花托边缘,直到死。”
尽管它的花期最长也只有八个月
但詹姆斯说:“远远不止于一万年
甚至更长。”我的意思并非想以这蔷薇科植物
象征什么,时间史、伦理学和家庭史
我只是想说,在中医领域,它的药用价值
也许可以作为我们生活的参考
“性温,味甘,微苦
可活血止痛,可解郁行气。”雷平阳:中国作家协会会员。1966年生于云南昭通。著有散文集《风中的群山》、《普洱茶记》、《云南黄昏的秩序》、《像袋鼠一样奔跑》、《我的云南血统》等。诗集《云南记》获第五届鲁迅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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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什么要歌唱故乡和亲人
  & && && && && && &&&雷平阳
       
   今夜我的内心极度荒芜。假如眠山之神让我重活一次,我得想想……
  & & 出生地
  1966年旧历7月23日,我出生在云南昭通市土城乡土城村十社的一个农民家庭。父亲雷天阳,母亲阳本英。我落地的床,许多年之后我们家都还用着,核桃木,结实、牢靠,像土地的一部分。它摆在九平方米左右的一间没有窗户的卧室里,由于没有光,很难分辨其色彩和具体的年程。卧室的隔壁,是猪圈,猪日日夜夜在那儿拱槽、大小便、哼哼唧唧……
  村庄的原名叫欧家营,后来改成了爱国村。村庄中心的铁匠铺的山墙上,至今还立着一块石碑,上面的“爱国村”三个字,是那个时候最流行的宣传体,有点像粗宋,又不像。有一条名叫利济河的小河由东向西横穿村庄,再流二千米左右,注入昭鲁河,昭鲁河再注入洒渔河,洒渔河再注入大关河,大关河再注入横江,横江就注入了金沙江。还有一条由北向南的人工河,它也擦着村庄流过,与利济河形成了一个十字架。这条人工河,命名者取“胜天河”,村里人叫它新河。
  两条河流的边上,都栽满了白杨,春天它们的芽是红色的;夏天,它们的叶子是绿的;秋天,它们就黄了,叶一落,露出了枝桠上黑乎乎的喜鹊窝;冬天,大雪飘飘,它们立在结冰的河边,想睡眠,却一再地被冻醒。
  我曾手绘过一张欧家营地图,确切到每一户人家以及它周边零零星星的几座坟。在那张地图上,欧家营坐落在一片无边的田野中央,没有山,没有苹果园,平展展的,只有水稻和玉米。它的东面,一公里以外是另一个名叫背天河的村子,北面是周家庄,西边是三甲村,南面是回族聚居的大庙。
  村庄是零乱的,五十多户人家,姓雷的最多,姓欧阳的第二多,另外,还有邓氏、陈氏、郑氏、张氏、夏氏、文氏、易氏、赵氏、王氏、臧氏、金氏和罗氏。母亲和父亲的婚姻,算是两个大家族的联姻。这联姻本无任何政治目的,却让我们家三代人都阳光灿烂,阳气大盛。我爷爷是明字辈,取名雷明阳,我父亲是天字辈,取名雷天阳,我们四兄妹是阳字辈,分别取名雷朝阳、雷平阳、雷建阳、雷阳艳,母亲不姓雷,但是姓是欧阳,人人都有一个阳字,令外姓人咋舌。
  我最初的记忆始于四岁左右。关于爷爷。这个川滇道上的挑夫,不管春夏秋冬,天天敞着胸膛,在火塘边烤火、吃茶、一声不吭。死的时候,是雨季,出殡时,大舅母抱着我,看着别人在哭,我也跟着号叫、抽噎。
   关于饥饿
  满屋都是阳光,生活却是灰暗的。像村里所有的人家一样,我目睹了太多的父母之间的争吵和大打出手。他们互不相让,类似于仇人,现在回想,都是因为贫穷。谁多吃了一碗饭,谁的吃相不雅,谁多花了一角钱,谁不慎弄破了裤子,谁失手打烂了一只碗……这些,都是闹架的理由。
  当时,村里流行这样一个笑话:说某人在家吃饭,见邻居从门外过,出于礼貌,叫了一声,“来家坐,一起吃饭。”没想邻居真的就进了屋,端起碗就要去锅里盛饭。结果,这人赶忙拦住邻居:“对不起啊,我也只有碗中这点。”碗中只有一口饭了,邻居说:“那好,我就吃这一口。”这人趁邻居不备,一秒钟,饭就入了口。邻居大怒,这人自知理亏,只好好言相慰,一再地赔罪。
  那时是合作社,人们每天出工,记工分,年终再结算,根据劳作,分相应的粮食和钱。粮食是永远不够吃的,肚子是永远不会饱的,为了充饥,我们家,以及村庄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家,当稻谷分下来,立即碾成米,挑进昭通城去换玉米,不是不愿吃米饭,是米饭在肚子中不如玉米充数。米饭柔软、晶莹剔透、发着迷人的光,米饭是胃的情人,是嘴巴的死敌,谁见了,不吃它三到五碗?玉米饭外表有点像黄金粉,但它坚硬的质地使其更像泥土本身。以大米去换玉米,我城里的表姐说:“你们真的吃惯了玉米饭?”望着她桃花一样灿烂的小脸,我没理她,翘着没有裤子的小屁股,跑得比风还快。
  我的舅舅,是一个有享乐主义倾向的人。稻子分回家,他总是先煮一顿来吃,我就会适时出现在他家。吃新米,打牙祭,每次,我都吃得肚子比屁股还大,双手捧着,气喘吁吁地往家走。走不动了,找一个草垛,呼呼大睡。
  阿城写过一篇吃肉的文章。大意是说,几个知青在一起吃肉,吃着吃着就吃醉了。醉字用得很传神。我的童年却没有吃醉的风度,饿肉一年,吃肉只能等过年,过年了,猪头肉管吃,每次都吃得上吐下泻,村里人说,这是吃伤了。伤字比之醉字,更妙,妙在时代背景。父亲是村子里专门赶牛车的人,每年进入腊月,村里人家,隔三岔五就有杀猪的,他便去向人家索讨猪的生殖器。生殖器连着一根肠,有三市两左右重。他要了过来,本意是用来以其油,润一下牛车的木轴,可每次见上面还残留一些肉筋,就会用小刀剥下来,炒菜给我们吃。猪的生殖器的油,炒菜,味道很美。
  生玉米、生洋芋、生蚕豆,我的美食之一。平时在家中,饿了,抓一个水腌的酸菜或弄一坨辣椒酱,也能吃得津津有味。偶尔,家中有面条,不知道如何煮,就弄一束来,折成短截,放在碗中,用开水泡了吃,也吃得如老舍先生所说的“山呼海啸”。
  为了吃,最痛的记忆是,有一年的中秋节,家中凭供应证买回来的两个荞麦月饼,被我偷来吃了半个。父亲回家来,发现了,把哥哥和我叫到面前,老脸丧着:“谁吃的?”结果,父亲一手提着我的一只脚,倒提起来,一手挥舞他的赶牛鞭,把我浑身打得皮开肉绽。那时候,我五岁吧。怎么能吃呢,那月饼?当时,为了充饥,我们全家都用绿肥即飞机草的尖芽果腹,人人都吃得腹大如鼓。因为偷东西吃,我的弟弟雷建阳,也被父亲惩罚了一次。那是冬天,弟弟用刀把家中仅剩的一块肉,切了一片,在火上烤了吃,被父亲提起双脚,就丢到了屋外。屋外是下疯了的大雪,弟弟从雪地上爬起来,赤着脚,像条狗似的,边哭边往草垛走去。母亲找到弟弟的时候,他已被冻僵了。当晚,父亲和母亲又大打出手,又彼此大哭了一次。绝望的父亲,甚至动了一死了之的念头,抓起一根棕绳,就往屋梁上甩,被前来劝架的邻居制止了。
  夜深了,我们三兄弟,像三只小老鼠,拥着一团棉絮,怎么也睡不着。开裂的土墙,有冷风夹着雪粒灌进屋来,只好彼此贴在一起,腿交织,手互抱。当父亲出现在床前,弟弟便抖得更加厉害,嘴巴不停地动:“爸爸,我再也不敢了,不偷肉吃了……”父亲咚的一声跪倒在地,哭声像天边的闷雷,绵绵不绝,却又充满力量地,时断,时续,时高,时低。
  那夜,父亲把弟弟抱到了他的床上,抱着弟弟睡了一夜。母亲没有睡,她坐在火塘边,抱着只有一岁的妹妹,坐了一夜。泪水,淋湿了妹妹梦中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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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观者   母亲不仅以女红著名,干起农活来,她也是全村妇女的榜样,所以,她的工分,历来都跟村里最强的男劳力一样,而且在飞短流长的乡下,从老人到孩子,谁都对她没有意见。相反,在评工分的全村大会上,有的老人还提议,要让我的母亲享受全村最高的工分。最强的男劳力一天10分,他们提议要让母亲一天12分。原因当然不仅仅是因为母亲能干,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母亲白天下地劳动,到了晚上,还要义务帮助许多老人缝寿衣。村子里的习惯,人到了六十,满了花甲,家里再穷,也要为其赶缝下一批寿衣,什么时候忽然百年仙逝,也就用不着犯愁和赶紧。而且,人一老,见儿女们为自己准备了寿衣,心里就滋润、妥帖。工分挣得再多,一年下来,分红时,我们家也就只能分到一百元钱左右。分红了,村里人都会进城去买布和染料,做新衣服。家境宽裕点的人家就买劳动布,像我们家,只能买白色的帆布,类似于卡车篷布那一种。买回家用青色的染料一染,做成衣服和裤子。帆布厚,帆布硬,衣服和裤子,不穿在身上,直接放在地上,也能立起来。穿在身上,脖子、大腿内侧,经常会被磨出血来。
  母亲课子,有其独到的地方,让我们受益一生。我们四兄妹,不管是谁,到了七岁,一律学做饭,直到下一个顶上来。还记得我第一次做饭的情景。那天,正是春耕大忙时节,天空又连续一个多月不降雨,田里等水,地里等水,籽种入不了土。正好国家从水库里调拨给邻村的几万方水要从村旁的小河里流过,焦头烂额的生产队长一声令下,让全村人到河里去筑坝抢水。人们卸门搬柜,抱草扛锄,像起义军一样,拥进了河道。由于动手稍晚,才进河道,几万方水已从上游流了过来,男人们只好像电影《龙江颂》里的场景那样,手挽着手,搭起三排人墙,女人们就往人墙上插门板、塞稻草、倒土……活活的把邻村的水,拦了一大半下来。有了水,再加上这一行动本身所具有的革命英雄主义和浪漫主义,村子里变成了一个欢乐的海洋。
  我们家,父亲、母亲和哥哥,参与了这一行动。三人浑身泥泞地回来,一笑,脸上的泥壳就往下掉。父亲喊上饭,嗨,当我把锅往桌上一放,揭开盖,母亲就笑得一脸泪水。本应做得蓬松、滋润的玉米饭,被我弄得像一块龟裂了但又无比结实的土地。一碗煮白菜,本应煮到刚熟为止,也被我煮得稀烂。不过,父母却吃得很带劲,还拼命地夸我。
  除了做饭,母亲还教我们四兄妹一些简单的女红,补衣服、钉扣子、钉被褥之类。用她的话说,不管男女,长大了,这样的活计,都是用得上的。也正是因为学会了这些,当我18岁离家,35岁成家时,中间这一段时间,我才不至于凡事都找人帮忙。
  2001年夏天的一个下午,小说家陈家桥、《大家》杂志的韩旭和我,到昆明的西山之巅去看夕阳。看累了,走入一片灌木丛,对着众多的植物和昆虫,我滔滔不绝地讲述过我对它们的认知。当时,韩旭听得非常惊讶,到处说我是一个自然之子。
  其实,这一切都源于我童年和少年时代的旁观者角色。或许是因为家贫所致的自卑,抑或是与生俱来的性格,我从小就不喜欢与人接触,没有什么玩伴,除了与哥哥和弟弟呆在一起外,更多的时候,我都像一个梦游者,一个人独自忙着。上学了,老师布置的课外作业,其他同学都喜欢几个人在一起做,桌子摆在院落里,边做边玩,而我总愿意一个人爬到某棵大树上,看一会鸟叫的模样,听一会风吹树叶的响声,捉几只爬上树来的蚂蚁,尽兴了,才在树桠上,把树干当课桌。
  不要玩伴的理由其实非常充分:蓝色的天空是打开的,田野是打开的,夏天的河流是打开的,它们只要腾空一个角落,就足以成为我的天堂;它们只要给我一根青草,青草上就会有蜻蜓、蚱蜢、青虫、露珠和蜗牛;给我一朵油菜花,花上就会有香味、汁液、蝴蝶和花粉……由于对池塘与河流心存疯狂的热爱,欧家营这一个不大的村庄,可以找出我的不下二十个的救命恩人。从乍暖还寒始,到已寒还暖止,我都是蝌蚪、草?鱼、鲫鱼的伙伴,有时,被水草缠住,有时陷入深潭,有时被漩涡困住,有时陷入沼泽,每次,都是路过的人,伸手把我救上来。我的堂哥雷海阳,我的堂姐娴娴,都死在水上。为此,父母亲不知毒打了我多少次,希望我离水远一点,可我依然执迷不悟。我至今也想不出一个很好的办法去报答我的那些救命恩人。他们中间,据说有的已经仙逝。
  大概是2003年吧,一个摄影师在昆明搞了个影展。作品全是他“深入”云南边寨拍摄的,内容清一色的儿童百相。请了我去,意思是希望我为之写篇文章,吹吹他。看了不到三分之一,我掉头就走了。他来电话催文章,我告诉他,他的摄影作品让我非常恶心。第一,他冒充了上帝;第二,他可以是个慈善家但不具备艺术工作者的素质;第三,他与乡村生活隔着一堵墙……我还告诉了他,在三十年前,我亦是那些孩子中的一个,贫穷固然让我痛彻心脾,但快乐也让我成了一个小神仙,如果艺术成为方法论,他所用的“艺术”是虚假的、伪善的,和我搭的不是一辆车,用的不是一本字典。
  如果,每一个孩子的双手,都在向天空挥舞,想抓住上帝;如果,每一个孩子的眼睛都是空的;如果,每个孩子的肉体都是肮脏的……他妈的,你相信吗?那是我第一次对着一个艺术家出粗口:“你这个杂种!”   少年之惑
  前些天,几个朋友凑在一块,在翠湖旁边的石屏会馆吃年饭。席间,讲到了少年之惑。于坚说,他的惑,关于生育。大人们都说,人是怎么生出来的?男的和女的在一起,就会有“金子”,“金子”就会变成人。他挖空心思,也想不出“金子”变成人的因果。朱霄华说,他也问过他妈,他是怎么生出来的。他妈回答他,他是从河滩上捡来的,是河水冲来的。他也想不通,河水怎么会冲来婴儿。
  我讲了我的惑。读书了,学校教唱流行歌曲《社会主义好》。其中一句是“反动派,背大刀”。那时候,电影里,大凡背着大刀的人,都是八路军和游击队员,我怎么想也想不通,反动派,为什么会背着大刀。直到上了高中,学校组织班级歌咏比赛,印了歌单,才发现,不是“反动派背大刀”,而是“反动派被打倒”。
  我小学和初中都就读于土城村完小。初中还在那儿读,是因为那儿有“附设初中班”。音乐老师及所有课目的老师,除语文老师和英语老师是女知青外,其他都是农民。音乐老师,只会拉二胡,每次一来,坐在黑漆漆的课堂上,先抽一袋草烟,边抽边吐痰。一口痰落地,就会溅起一点灰尘。烟抽完,就拉《二月里来》,拉完了,教唱首把歌儿,就走掉。他从来没在黑板上写过字,会不会写字,我不知道。班上有个同学,口痰吐得极远,可以从最后一排,直接吐到黑板上。上音乐课时,他经常为我们表演吐痰绝技,嘣的一声,口痰从全班同学的头上,像颗子弹一样,就飞到了黑板上。一班的同学大笑,老师也不管,装着没看见。
  照我的理解,当时的乡下学校,最大的功能就是把一群野孩子圈养起来,不要让他们乱动。所谓学文化,也没什么文化好学。但要想真正地圈养这些孩子,又谈何容易。有时,老师在板书,孩子们就像一串蚂蚁,顺着墙根就溜走了,不是老师不知道,是没法管。掉头见课堂上忽然少了很多人,也不说什么。
  教我们物理的老师是一个小女孩,我们的同学中,有很多人年纪都比她大。她的腼腆、美丽的酒窝,让人跟她显得更亲近些。但班上的那几个大男孩却经常与她作对。有时,她讲课的时候,几个人就冲到讲台,把黑板搬下来,用黑板架做高跷,急得她想哭。她当然也有哭的时候,有一次,同学们在半开的教室门上放了一盆水,她来上课,一推门,哗的一声,一盆水,连同盆,就掉在了她的身上,让她那白色的确良衬衣,紧紧地贴在了身体上……
  读初中的时候,学校里发生的最有影响力的事件有一桩。我们的一个语文老师,有一天,他喊了我们班最漂亮的一个女生起来回答问题,女生答不出来,他就罚女生擦黑板。女生擦黑板时不太专心,结果把他的一盒粉笔碰到了地上,他便说:“你看,你的黑板擦抵在了我的粉笔上。”并且补充:“我这么硬的粉笔,竟然被你的黑板擦子弄断了。”他说话的时候,模样有些过分,班上有几个男同学,当时已二十来岁,一听,再看,就知道这老师在耍流氓,轰轰烈烈地就冲上讲坛,对着那老师就是一顿暴打。
  事情到此还没完。受了调戏的女生,大哭着跑回家,又喊来了一大堆家人,提刀捉棒,把老师的办公室围得水泄不通,高声叫嚷着,一定要把这个“畜牲”的小腿打断。后来,是校长冒着石头般的雨点冲了出来,平乱。乱平了,这位老师也就在学校消失了。当然,打老师的男生,因为有后来之乱,没有被处分。
  我对黑板擦子与粉笔的潜在关系,一直弄不清楚。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为此会大动干戈。大一点的同学用神秘的口吻给我解释过,结果越解释越糊涂。
  还有是偷书。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书读不到半个学期,我的课本就会卷成筒,书脊还会断成几截。这让我在老师喊请拿出课本来的时候,双手犹豫,极没面子。有一天,课间休息时,一个女生忘了把课本收起,就跑到课堂外去玩了。我就把自己的破书放在她的桌上,把她的收为己有。上课铃一响,女生一见自己的书不在了,变成了一本又脏又烂的书,大哭,并告诉了老师。老师是个阴谋家,不说话,不表态,正常上课。下课时,才拦在教室门那儿,逐一检查,把我抓住了。那一个学期,我的成绩通知单的评语一栏有这么一行字:“爱贪小便宜。”
  “小便宜”一词,当时我不知其意,疑为世界上最坏一个词。也就是这个阴谋家老师,他处理迟到的学生手法很高,在此顺便提一下。如果谁迟到了,他会让他(她)坐下,正常读书,但下了课,他就会把全班学生集中起来,站成一排,让迟到者从每人面前走过,叫每个人都往迟到者脸上吐一口痰。这是我小学到初中惟一见过的一个严厉的老师,现在他老了,以贩卖火腿为生。另一个以贩卖火腿为生的老师是我们的英语老师,兔唇,不可能把音发准,但他教了我们三年。他教的“早上好”,我们念成:“姑爹摸你。”而最惨的结果是,他直接导致了我高考时英语只考了三分。   
  土城小学,2003年时,我还去过,一片废墟。回来后,写了一首名叫《小学校》的诗:
   去年的时候它已是废墟。我从那儿经过
   闻到了一股呛人的气味。那是夏天
   断墙上长满了紫云英;破损的
   一个个窗户上,有鸟粪,也有轻风在吹着
   雨痕斑斑的描红纸。有几根断梁
   倾靠着,朝天的端口长出了黑木耳
   仿佛孩子们欢笑的结晶……也算是奇迹吧
   我画的一个板报还在,
   抄录的文字中,还弥漫着火药的气息
   而非童心!也许,我真是我小小的敌人
   一直潜伏下来,直到今日。不过
   我并不想责怪那些引领过我的思想
   都是废墟了,用不着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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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初中毕业,学生上高中,主要的途径是“推荐”。所以,能上高中的,大都是有政治背景人家的女子。一般的人家,读到初中毕业,也就无书可读了。七十年代末,国家恢复了中考和高考,1980年,我也就阴差阳错地成了土城小学附设初中班参考人中的三个幸运儿之一,考取了昭通县一中。
  学校距昭通城有几里路,四周全是墓地。是父亲送我去学校的,那是初秋。从欧家营通往学校的土路两旁,全是稻田和玉米林。我和父亲,同时都带有朝圣的心理,走得很急,但都又怀着一丝胆怯,不知道那学校会是什么样子,它又会以什么方法来改变我的生活与命运。稻子已经泛黄,风一吹,所谓的稻浪,就一层推着一层,朝一个方向涌动。玉米已到收获的时候,大都干枯了,玉米棒子垂在腰上,像老年妇女的乳房。走累了,父亲就会窜进玉米地,折两根玉米秆出来,嚼其液汁,解渴。我们谁也不说话,我想问的,父亲不知道;父亲想交待点什么,又怕说不在点子上,所以,只有沉默。偶尔,走到玉米地的深处,风太大了,吹得玉米林响声雷动,恐惧就会油然而生。
  到了校门口,父亲偏头看了几眼里面的平房、杨树、柳树和苹果树,就把行李塞给我,坚决不进去,转过身,微驼的背影就消失在直抵学校围墙的玉米林里。
  此一进校门,寄读生活的开始,就割断了我与欧家营的土地关系。周末回家,村子里的人见了,就会调侃我:“一年土,二年洋,三年不认爹和娘。”这是那个时代,人们特意为我这样从农村出来读书的孩子们所编的一个段子。但它对我是无用的,因为我每一个周末都必须回家,去从母亲手中接过5角钱,以作一个星期的菜票钱(粮食从家中背了去,交给学校伙食团)。5角钱,一天一角,一顿饭只能买5分钱的菜,洋芋汤或者白菜汤。假如某顿饭因为一时的豪情,打了一份一角钱的炒豆腐,那就意味着某顿饭我只能就着家里带来的酱或者酸菜,草草对付。不过,还有一个办法,由于学校收的学生百分之九十是乡下人,都穷,附近的村民就会做菜来校门口卖,在他们那儿,两分钱就可以买一点汤汁或剩菜。星期六,我历来都不在学校吃饭,一下课,饿着肚子就往家里赶,下雨,下雪,都不误。
  我在那时候一度对城里人充满了仇恨。仇恨,不是基于他们的富有和我的仇富心态,而是基于某些人的不良。三年的高中,父亲说:“你靠的全是鸡屁股。”他说的是真理,因为,为了供我上学,母亲只好养鸡,下的蛋,就到城里去卖,一块钱十个蛋,换取的钱,就花在我身上。有几个星期天,母亲忙不过来,就让我去卖鸡蛋,每次二十个鸡蛋,我卖,往往只有18个,总有二个要被人偷掉。他们是怎么偷的呢?我的一个堂嫂说,他们装出挑三拈四的样子,讨价还价,趁你不备,一个鸡蛋从手心就滚到了衣袖里。  
  学校的教育走上了正轨,但我的心还是野的,不在课堂上,在围墙外的田野中。一有空,我就会跑到学校外的“乡间小路上”,或者,躺在坟堆上,晒太阳。鬼知道是怎么回事,老师发下来的课本,我一本也没有兴趣,只爱读,或者背诵一本叫《汉语成语小辞典》的书。因此,每次写作文,总是文白夹杂,乐此不疲地堆砌词藻。另外,就是抄山歌。同学都来自整个昭通县的各个乡镇,每个人都会唱几首山歌,我就把它们一一地抄下来,积在一起,竟有三本。
  & &“月亮出来月亮黄,照个石头像我郎。
  抱着石头亲个嘴,想着想着笑断肠。
  & & 类似的情歌,让我发现了身体中躲着的那些春天的野兽,但它们尚没有在我的心中击起波澜。真正让我陷入歌唱之网的,不是它们,是民间唱本。《蟒蛇记》、《柳萌记》和《说唐》之类。
  由于读了高中,识字相对多了一些,每次回家,村子里那几个拉二胡唱书的老人就会来找我,让我跟他们一起唱。有时,唱本是从邻村借来的,唱了就要还,还想唱,就只能抄,要抄,就得由我抄。一本《柳萌记》,厚厚的,比《少女之心》还厚,抄起来真是费劲。“一寸光阴一寸金(嘛,的哟,的哟莲花),寸金难买寸光阴(嘛,嗨嗨回,可怜人);失落寸金容易找(嘛,的哟,的哟莲花),失落光阴是无处寻(嘛,嗨嗨回,可怜人)。”这首我曾在好几次笔会上唱过的歌,就是《柳荫记》中的“打莲花”,亦有人称之为“莲花落”。
  老天有眼,所幸高中毕业时我还是考上了师专,如果考不上,而我的父母又知道我的心思根本就没放在学习上,不知道他们的肺,会不会被气炸。
   考上师专,我把录取通知书带回家,对父亲说,我考上了。父亲不信。我说,那我们打赌?父亲说,好,如果你考上了,我就卖米给你买一套军装。我把录取通知书拿了出来,父亲不识字,可还是信了,双眼立马就流出泪来。然后,身子猛然伸长,去到了村子的每一个角落。不到半小时,全村都知道雷平阳考上学校了,雷家将出一个干部了。在地里劳作的母亲知道后,丢下锄头就跑回了家,一边掠衣摆擦泪,一边泡米煮肉,还叫我哥哥去买回了几斤酒。不错,是要大宴宾客。那可是我们家有史以来最开心的一个夜晚了,亲戚们都来了,毛巾、香皂、床单、5元一张的人民币、小木箱、水笔……贺礼很多。许多年后,当有的不太亲的亲戚,跟我爹妈闹翻了,还会说:“噢,你们现在了不起了,你家雷平阳考取的那年,我还送过5元钱呢!”  
   入校的第一天,见学校的橱窗里贴着一张海报。传达了两层意思:一是野草文学社招聘新社员;二是征文比赛。那夜,坐在崭新的床铺上,用一颗欢乐的心,我写下了自己的第一首诗:《献给母亲的歌》。后来,征文比赛揭晓,得一等奖的是一个名叫张广生的高年级学生,我得了二等奖。再后来,这个张广生来到我的宿舍,说野草文学社要改选编委会了,那些任职的人马上就毕业,我应当顶上去。于是我就成了云南昭通师专野草文学社的第二任社长,编起了一名叫《野草》的文学油印刊物,那是1983年的冬天……
  1983年到2006年,23年。很多作家诗人,说起自己的写作,总会把有的时间段删掉,从成名作发表的时间算起。我不想这样,尽管我现在也找不到自己的那首《献给母亲的歌》了。
  编辑先生让写“小传”,我想,就写到1983年吧。之后的岁月,我和众多的六十年代生的诗人大同小异,没什么可写。要说还有什么想法的话,请让我引用我的朋友朱霄华2005年的一句名言:“什么叫幸福?请想想八十年代吧!”至于我为什么要歌唱故乡和亲人,我想我已经交待了。
[ 本帖最后由 焚梅煮雪 于
13:5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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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1楼&焚梅煮雪&&的帖子
这些诗歌,是蘸着心血写的。由衷地欣赏。谢谢分享。
歌词《雄兵颂》是山东省的一个退休干部寄来的歌词,他的小儿子毕业于南京的一个军事学院,在高炮师服役,他经常到部队看望儿子,深有感触,因此而写了歌词《雄兵颂》和《中国女兵英雄花》,要我合作谱曲。我以前写过军乐节奏的歌曲,歌词也正中我的意,随之谱曲,《中国女兵英雄花》以后再上传,楼主有好的歌词,可以寄给我谱曲。
我的电子邮件地址是:
论坛的很多诗歌写得很好,完全可以修改成歌词,修改后可以寄给我谱曲。
歌谱《雄兵颂》的上传地址是:&&
请你点击支持,提出修改意见。
回复1楼 焚梅煮雪  的帖子
如果你想让你的诗歌走进读者心里偷到情,那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简言达意,尽致表情。要达到这个当代诗创作的标准,那你就要学会言简意赅少说废话,不要让金贵无比的汉语言变成垃圾,从而淹没了你那迷人的情感和高贵的思絮;你必须学会借鉴白描画家的技法,把诗的赘肉毫不留情地剔除,留下诗的风骨。这样,你的诗风,就自然而然从臃肿走向精妙。
& & 禅诗表现出来的,是人类灵魂的质地,属于阳春白雪级别的诗。其营造出的意境如山间小溪潺潺流淌,如花草树木滴露,与表现人类历史上那些打打杀杀的浮躁情绪的诗,是天壤之别的两种意境。真正的诗,是有文心的人类灵魂蠕动的声音或旋律,不是高亢的战歌,不是扬鞭跃马的吆喝。
& & 文字,是思想的佐料;正如姜葱蒜是小鲜的佐料一样。要好好炒,要精心配料,一定要运用好具有姜葱蒜神奇功能的那些文字,烹调出思想这盘小菜的色香味,让人喜欢吃,好消化吸收,真正给现代人那骨瘦如柴的灵魂补充一点营养。倘如是,写字者善莫大焉,功亦莫大焉。
& & 诗人,用富于跳跃性和节奏感的语言组合,营造其感悟出的天地人的多姿多彩的意象,以诉说自己对天地人本质的感想;作家要诉说自己对天地人本质的感想就不一样,甚至有点另类――他是用严密的逻辑思维和形象思维搬弄文字,阐述天地人本质,向世人传达自己对天地人本质的感悟。二者的辛勤劳动都是可圈可点的,但是我不得不说:他们的呕心沥血,在推动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的作用,似乎都有点微乎其微,甚而苍白。因为,迄今为止,还没有发现过贪官刽子手等等之类,在诗文的目前丢盔弃甲的有力佐证。
& & 关关雎鸠诗也是禅诗,与一般的禅诗相比,它稍稍有点不同的是――这首诗,属于欢喜禅诗。什么是欢喜禅呢?也就是,男菩萨和女菩萨同修欢喜佛的时候,表现出来的那种如痴如醉的阴阳协调的禅意。这种禅意,如天地的互动,如日月的相互辉映,如善男信女的如胶似漆,如鸳鸯鸟的嘀嘀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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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曦/诗夕阳背过脸去将所有漆黑 在没有月色的晚上我感觉到你悲伤让我给你吹一曲吧以洞箫的声音低吟倾诉&&那一夜 你和我在麦田里遭遇的情殇
你听,我吹你不听我也吹我相信你知道――在每一个忧伤的音符里都凝结着 恋你的泪滴
回复13楼 月夜箫声  的帖子
忧伤挽着哀愁
灵魂挣脱肉体
饱蘸禅墨苦吟
心灰捻着意冷
箫声如泣如诉
朱曦:乱弹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人间的诗人,都是藉文字偷情的高手。所以,我们大概可以名正言顺的说:无论是男诗人抑或是女诗人写出来的诗,不外乎都是多姿多彩的发情意象,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的古圣先贤说:“诗缘情”。如果你还真有那么一点不明白,那我给你解惑――去看看马克思与燕妮的情事,你就会发现:一个成天板着面孔研究政治经济学的大胡子,居然会有写爱情诗讨好燕妮的闲情逸致?其实你这个小儿科的疑问,我们华夏的老祖宗早都写好答案咯。他说:“情动于衷而言于外”。既然马克思特别特别的喜欢燕妮小姐,所以尽管他是研究政治的,但他也不能怠慢了他的爱神燕妮;当燕妮得到好处也像马克思爱她一样表现出爱马克思的时候,马克思绝对是激情澎湃,于是就提起那鹅毛做的笔来,胡乱涂鸦,逗燕妮高兴,以求燕妮的爱上加爱。
& && &&&如果你想让你的诗歌走进读者心里偷到情,那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简言达意,尽致表情。要达到这个当代诗创作的标准,那你就要学会言简意赅少说废话,不要让金贵无比的汉语言变成垃圾,从而淹没了你那迷人的情感和高贵的思絮;你必须学会借鉴白描画家的技法,把诗的赘肉毫不留情地剔除,留下诗的风骨。这样,你的诗风,就自然而然从臃肿走向精妙。
& && & 禅诗表现出来的,是人类灵魂的质地,属于阳春白雪级别的诗。其营造出的意境如山间小溪潺潺流淌,如花草树木滴露,与表现人类历史上那些打打杀杀的浮躁情绪的诗,是天壤之别的两种意境。真正的诗,是有文心的人类灵魂蠕动的声音或旋律,不是高亢的战歌,不是扬鞭跃马的吆喝。
& && & 文字,是思想的佐料;正如姜葱蒜是小鲜的佐料一样。要好好炒,要精心配料,一定要运用好具有姜葱蒜神奇功能的那些文字,烹调出思想这盘小菜的色香味,让人喜欢吃,好消化吸收,真正给现代人那骨瘦如柴的灵魂补充一点营养。倘如是,写字者善莫大焉,功亦莫大焉。
& && &&&诗人,用富于跳跃性和节奏感的语言组合,营造其感悟出的天地人的多姿多彩的意象,以诉说自己对天地人本质的感想;作家要诉说自己对天地人本质的感想就不一样,甚至有点另类――他是用严密的逻辑思维和形象思维搬弄文字,阐述天地人本质,向世人传达自己对天地人本质的感悟。二者的辛勤劳动都是可圈可点的,但是我不得不说:他们的呕心沥血,在推动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的作用,似乎都有点微乎其微,甚而苍白。因为,迄今为止,还没有发现过贪官刽子手等等之类,在诗文的目前丢盔弃甲的有力佐证。
& && &&&关关雎鸠诗也是禅诗,与一般的禅诗相比,它稍稍有点不同的是――这首诗,属于欢喜禅诗。什么是欢喜禅呢?也就是,男菩萨和女菩萨同修欢喜佛的时候,表现出来的那种如痴如醉的阴阳协调的禅意。这种禅意,如天地的互动,如日月的相互辉映,如善男信女的如胶似漆,如鸳鸯鸟的嘀嘀咕咕。
& && &&&女人天生是小家碧玉。只要她不谈政治,她就是好女人;如果她一谈政治,就会魔术般的变成一个悍妇。这是做一个好女人的秘密。
& && & 神与物游,情以物牵,辞以情发。――《文心雕龙》语摘
& && & 冬至雪不来,红梅无心开......
& && &“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在你生命中该出现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那都是唯一会发生的事”;“不管事情开始于哪个时刻,都是对的时刻”““已经结束的,就已经结束了”。――释迦牟尼语摘
& && & 心生相,相显心。――改变内在,才能改变面容。一颗阴暗的心托不起一张灿烂的脸;有爱心必有和气;有和气必有愉色;有愉色必有婉容。
& && &&&何谓文化?细说很复杂,简而言之吧:在白身的皮肤上雕一条龙,这就是文化,确切地说,这就是“纹化”。天之纹,曰“天文”,地之纹,曰“地理”;人之纹,曰“人文”。统而言之,文化,是天地人在生存发展过程中表现出的意象的总和。然而,我们的文化学家,包括“秋后之雨”。他们只知道人类活动中遗留的各种各样的纹化;未知天地运动呈现出的纹化!
& && &&&诗题、诗眼、诗魂高度统一,是一首好诗的主要特征;当然,诗语是这个“特征”的独一无二的载体。
& && &&&女性贪官频频落马的信息,透露出一种自然律:人性与社会性的角触――这种角触的动因,就是贪名好利与贪色淫欲的永不消逝的激烈互动!这种规律性是自然和社会的本性的细胞组织体,世界上任何道德法纪都没有能力将它斩草除根――当然,如果要斩草除根也是有办法的:那就是消除人类对利益和性的欲望;如果不能消除这种欲望,那就消除他们的肉体。
& && &&&从原始社会的许多特征可以断定:人类社会领域的一切尔虞我诈的勾当这种神圣的任务,都是男人的事情,与女人大多不沾边的(当然,除非这个女人是一个有智慧的悍妇):因为我在古代史――原始社会那一段,看到的是男人如何勾心斗角给周围的动物下套,以捕获生物濡养女人及其孩子(其实基本上还没有脱离类人猿的种种本质和习性)。
& && &&&情感只是感情,情思是感情和思想。感情和思想,其实就是上帝所谓的灵魂组织体。而灵魂是不死的,所以它的一切组织体也是不朽的。灵魂的体格无比的庞大,人类那些容积狭窄的小小坟墓是不可能把它装下去的,如果你实在想把它放进坟墓,那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把灵魂加工成压缩饼干。
& && &&&“微型诗诗微,但景不微,情不微,微型诗滴水藏海,粒沙见金,于方寸之间,融古通今;在尺幅之内,抒写大千,可谓微言大义,充满着激情与感染,给人以发现的喜悦和美的回味。&一沙见世界,一花窥天堂。&写微型诗,正是从一粒沙中发现一个浩瀚的世界,从一朵花中寻找一个美轮美奂的天堂。”&一首好的微型诗就是一个美的取镜框。&
& && &&&文载大道,诗发真情;无“我”诗文,行尸走肉。
& && &&&谈情说爱不谈情,写诗作文不言道。这就是网易博客喜欢写字者的游戏底线。说明这些文痴们还是多多少少懂一点“欲言又止、意犹未尽、欲说还休、犹抱琵琶半遮面”等等之类艺术手法的。可嘉可嘉!
& && &&&诗是呕出来的,不是写出来的,更不是拉出来的.......
& && &&&说到底:文字与情思,是一对性格不合,品味悬殊,秉性各异的夫妻――为什么有这样多的不一样,而它们却要结成夫妻呢?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中国历朝历代的所谓文人雅士闲得无聊的时候,做出来的缺德事情。比如吧,古代有一个所谓的大诗人就无聊到怪的谈论文字与情思的和谐境界说:“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实在是有点迂腐孔乙己的异味。
& && &&&诗人用文字调戏情思,画家用颜色涂鸦心迹。也许你会问:人文史上那些已经有定论的诗画杰作当如何定位呐?我没有多少话说给你听;只能告诉你,人为的东西,都是人类文化的表现,都是值得研究的,在文学艺术创作这种深不可测的意识形态里面,没有绝对的优劣和对错。因为,作为人类个体的特性,都是各有千秋的,不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 && &&&万事万物皆有其内在自然规律性,中国古代有悟性的人类,为了说明和传播推广这种规律性,便用一个字给它命名――道。其实这种命名,原本是一厢情愿的事情,但是后来的好事者为了通过研究学问沽名钓誉,便不厌其烦地大加考证诠释。于是,就堆垒出所谓的道学之类。
& && &&&心性乃道,外化于言行谓之德。什么样的心性,演化出什么样的德性。――朱曦悟道
& && &&&音乐,是有声无形的麻醉剂;可以令人平静,令人疯狂,令人快乐,令人痛苦.....
& && &&&其实,人类绞尽脑汁用文字描摹出来的心理活动,完全不是人类心理活动的本来面目,而是变形金刚的心理活动的那种样子。所以,可以肯定地说:那些所谓“我以我笔写我心”的冠冕堂皇的话的真实性,都是值得怀疑的。
& && &&&人文演变史,最大的遗憾即是“辞不逮意”――这就造成了言辞与情思之间的隔阂;由于语言表意的特定性与人类情思的不确定性的矛盾,这种隔阂,将成为人类永远的心病:历史记载与历史事实之间的误差就是有力的佐证!
& && &&&要向曹植学习,多写”几步诗“,让浑身上下流溢着浮躁因子的当代人,在你简短的的诗文里面有所得――我以为:这就是当代诗人抑或散文作家的首要任务。
& && & 博客,是新思想新文化生产基地,不是握手献花吹牛拍马谩骂斗鸡遛狗的地方;所以,凡是喜欢玩博的弟兄,都应该潜心投入“静极生动”的意识创造活动中。如此,网易功莫大焉!
& && &&&文字是精神的载体或者说延伸,不是脸蛋的镜子。
& && &&&欲望,拖着多彩的尾巴钻进五味瓶,没日没夜地扭曲着肢体呻吟.....
& && &&&诗是导引的艺术,也就是一种激发人类想象力的道具;这种道具的组成材料就是文字――因此,运用什么样的文字组成什么样的诗,是诗人企图哗众取宠的关键环节。知道这个大道理的,有望成为大诗人;对这个大道理一知半解的,可以成为小诗人;不知道这个大道理又喜欢玩文字积木的,那就只能列入附庸风雅不问人生类。――《箫声诗说》
& && &&&一切“我”,基本上都是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的综合体。所以,从本质上说:自然属性的我,是货真价实的“我”;社会属性的“我”,是被人类文化转基因的“我”,也可以说,是被染了人文色彩的“我”;人文色彩的“我”,是自然属性的“我”的光环同时也是围墙。也就是说,如果人类要想独立自主,就必须褪去人文的色彩,脱下社会属性的外衣,轻装上阵!
& && &&&其实,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抒情诗与哲理诗之分,一切诗歌表现出来的形式,都是情在思中,思在情中,情思合一,表情达意而已。那些把诗歌分门别类的所谓文艺理论家,只能算得上炒作文化小鲜高手中的高手!他们喜欢专事于将很单纯的一首诗或者一篇文,烹调成一盘五颜六色的小吃,以此沽名钓利而苟延残喘。
& && &&&抒情诗,是情的波浪;哲理诗,是思的纹理。
& && &&&诗的最高意境,是禅境;但是,许多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者,大都会说:禅是和尚的东西,他们压根儿看不起佛子。其实,和尚的意思,应该诠释为“崇尚和谐者”。你且看那“诗”字吧――寺边之言为诗;这不正好说明了诗是和尚们的精神上品?
& && &&&我的自我不是我,是古往今来的灵魂铸就的“我”。这是我的感觉,如果你聪敏,也许会成为你的感觉;如果能够成为你的感觉,那我要告诉你――要突破古往今来那些文化精英的灵魂捏造出来的自我,以我就是我的独立自主的精神,完成我自己来到人间的神圣使命。这样,你就能够顺其自然地抒发你的真情,从而写出惊天地动鬼神的文字。
& && &&&诗文者,随心所欲,不逾矩......
& && &&&诗歌的体裁,决定于诗人的思想质地及其思想方法抑或思维模式。所以,没有一成不变的诗歌流派,更没有一成不变的诗歌体裁。对于那些抱着机械唯物主义研究诗歌理论的人所划分的所谓“诗歌流派”、“诗歌体裁”的所谓文学理论家,我可以毫不忌讳地说,他们只不过是一些盲人瞎马之类的理论家,是误人子弟,祸害中华文化的垃圾。
& && &&&“现代诗”是五.四新文学运动时期提出的概念,现在我们的诗歌创作进程基本上还未走出现代诗的阴影。所以,我们明明是当代人,却还要去沉迷在现代诗的写作的思维定势里面,这是当代人不求上进的心态使然;其实,既然我们已经走进当代社会,那我们应该用当代人的语言模式创作出更加适合于表现当代人思想情感的、名正言顺的当代诗。
& && &&&大多数慧根不济的佛家弟子,都忘情却步――因为他们视情若洪水猛兽,是阻断佛缘的绊脚石,所以他们时时刻刻都要想方设法将自己的天赋性情,拒之生命的门外;这其实是修道学佛者认识上的误区。可想而知,人除性情,何以成人?既不能成人,何以成佛?所以,我认为,只有那些情迷智昏的僧人,才具有与生俱来的佛性;情僧仓央嘉措就是佛界典型的高僧!
& && &&&藉文字的方舟,穿越时空,穿越人类意识缺陷禁锢之海,突破情思的困惑,拥抱自由女神!
& && &&&用文字拷问天地人生者,有望成为大诗人......
& && &&&诗,是一夫多妻制的产物。因为它是文字这个美男和情与思这两个美女媾合而生的乖宝宝。
& && &&&优美的情感/深沉的思绪/被掩埋在语言的杂草中/叹息......
& && &&&意象化诗歌创作的方法,就是用拟人化笔法演绎一切情感理念。这是对情诗而言;如果是哲理诗,那也可以用拟人化笔法演绎思绪......说到这里,我恍然大悟:其实,人类所有诗歌,只能分成两种――情诗和哲理诗。情诗,是煽情的文字;哲理诗,是诉说思绪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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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12楼 湖拮  的帖子
贪婪拥吻着欲望
潜藏在黑洞里面磋商
用金子 雕刻公章
在大地上 堆积魔方
以高楼大厦的 豪华
凸显出乡村茅屋的荒凉
都市的公路上
人力车和雪铁龙赛跑
捡垃圾卖钱的小女孩
伫立在阑珊外 观赏
贵族幼儿园的乖宝宝
歌舞厅飘来好花不常开
人行道上,老妪叫卖――
“五香麻辣卤鸡蛋
一块五一个
麻辣豆腐火腿肠一块
卤魔芋卤洋芋五角”
“喂,来一串!”
大款叼着烟斗
搂着红嘴小三摇旗呐喊
贪婪拥吻着欲望
潜藏在黑洞里面磋商
用金子 雕刻公章
在大地上 堆积魔方
以高楼大厦的 豪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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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垃圾卖钱的小女孩
伫立在阑珊外 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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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厅飘来好花不常开
人行道上,老妪叫卖――
“五香麻辣卤鸡蛋
一块五一个
麻辣豆腐火腿肠一块
卤魔芋卤洋芋五角”
“喂,来一串!”
大款叼着烟斗
搂着红嘴小三摇旗呐喊
回复3楼 焚梅煮雪  的帖子
& && &&&诗的最高意境是禅境,即生命的最高意境。能够把诗写到这个份上的诗人是十分不容易的。因为,禅境是无言的意境,可是我们的高层次诗人却能够以“有言之术”传“无言之意”,其实就是在“二难选择”中独辟表达蹊径的做功。这种做功,不是一般人可以为之的。可是,雷平阳好像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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