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流星能飞多久在深圳开搅拌机好还是做一份六千元固定工资好,不知道那个会高一点

  作品名称:《定居深圳》  作者:玄益  作品类型:【原创】都市情感励志  作品字数:6--7万字,已完稿。  作者联系方式:QQ   故事简介:
  这是定居在深圳这座改革开放城市的三家中年人的故事。  当初,年轻的他们之所以辞掉公职来到这里,后有选择定居在这里打拼,是因为这个城市和他们一样年轻且富有活力。  然而,时光荏苒,人到中年的他们却不同程度的经历了离异、外遇的情感挫折。又加上国际大环境金融危机以及国内民间借贷危机的影响,外资出口业受到重创、国内不少民企倒闭,致使他们又不得不面临生活工作的重新选择、、、、、、   在这个城市里,男人打拼事业,女人更要自强不息。本文涉及男女励志故事。   目录  第一章 买房安居
  第二章 打工苦累  第三章 保卫婚姻   第四章 忍痛离婚  第五章 别样生活  第六章 自强创业  第七章 心存感恩  定居深圳  第一章  买房定居  夜色渐浓,一辆崭新的深黑色的奥迪奔驰在宽敞的深惠公路上。
  在车后座坐的张可欣和五岁的女儿玩着你拍一我拍一的拍手游戏。张可欣的丈夫余智慧边开着车边听着妻子和女儿的嬉耍声,面露微笑。
  “妈咪,是四个小孩写大字,五个小孩敲大鼓。你又说反了,该罚该罚。”  听着兴致高涨的女儿嚷嚷,余智慧故作可怜状,用求饶的口气替妻子求情:“余馨,你就开开恩,饶了你妈妈这一次吧。”  “不,我不,这是事先讲好的,一定要罚 。你们平常也是这样要求我的。 ”女儿余馨坚持原则,嘟着小嘴。  “好吧,妈妈甘愿受罚。但是,罚什么呢 ? ”温柔的可欣笑着说。  “嗯······ ”余馨右手食指点着脑袋想了想,“那就罚妈妈背首唐诗吧。”
  “好办好办,妈妈现在就背给你听。‘一去二三里,焑村四五家,楼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这下你满不满意?”余智慧问女儿。  “我好好满意。” 刚才还绷着脸的余馨大声嬉笑着叫着,猛点了一下头,做了个鬼脸。可欣顺势点了一下这个“不怀好意”的小家伙的小鼻子。   幸福的一家三口都 “呵呵”地笑了起来。   这是余智慧买了新车之后,第一次带着妻女出去游玩。第一次试车,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今天他们一家游玩的地点在惠州的痩西湖。去痩西湖的打算早就计划了,只是余智慧所在的“光明灯具厂”近期业务特别繁忙,使他这个总监兼总经理有假也休不了,只有等到把大事情处理妥当,剩余的杂事撂给了他的助理办理,他这才得闲,终于可以休假两天,陪陪他的妻子和女儿。  丈夫事业有成,做妻子的心里自然很欣慰,也就踏踏实实地做起了全职太太,在家里一心一意相夫教女。  丈夫有使人眼红的工作, 又有绕膝可爱的女儿,在深圳打拼十年,如今有好房好车,可欣感到她无比幸福。她不求她家的生活水平再高到哪里去,她对她家的目前状况已很满足。她爱她的丈夫,她爱她的女儿,她深深地爱着这个家。如今已三十多岁的她,从面相上看,一点儿也不显老,不知根知底的,还以为她芳龄只有二十六七岁呢,特别是她笑起来时,还带有少女那甜甜淡淡娇羞状的笑呢,使人觉得她温柔至极。
  “奥,妈咪,我们快要到家了。” 欢快的女儿全然不知一天的辛苦,叫着提醒妈妈。   车子缓缓驶入深南大道旁的一处漂亮的小区内。余智慧把车开入地下停车场,锁好车门,一家人走进负一楼坐电梯。   他们的家在十六楼,180多平米的复式。  进入房间,老公去冲凉房冲凉,可欣则进入厨房,忙着做老公女儿都喜欢吃的家乡风味小吃——羊肉泡馍。  当初,曹霁霞来深圳时,她的儿子只有一岁多,她的同厂同事张可欣受其姐姐的影响,一早就停薪留职来到深圳,在一家广告公司搞平面设计。她听说,可欣在深圳一个月的工资能顶她的好几倍,换言之,一个月相当于她半年的收入。后来,听回厂探亲的张可欣亲口这么一讲,是真的,曹霁霞的心“腾’得被撩拨起来了。在纸箱厂干会计的她也跃跃欲试,马上也办了停薪留职跟随可欣来到了深圳。她还算顺利,没一个星期就进了港企“开元玩具厂 ”做了一名会计。她有一股想到就做的劲头,并且一定要把这件事按照她的意思做彻底,否则,决不罢休。哼,她张可欣有的,她曹霁霞也一定要有。当初她来深圳时,就硬是不顾父母丈夫亲朋的反对,毅然决然抛夫舍子义无反顾地来到深圳。并且,她临走时,给她的丈夫也甩下一句话:“我先去干着,等我稳定下来,你也去。”当时,他的丈夫刘子民冲她也哼了一句:“你行吗?”刘子民对她这一举动不屑一顾。当然了,堂堂国营企业的全民工去给外资资本家打工,这人脑子一定进水了,有毛病了。当时劝说她的人都这样认为。可是,她曹霽霞就来了,她就认钱了,她就认为趁年轻的时候多挣些钱。  干了两年,曹霽霞的工作也确实很稳定。工作虽比内地辛苦比内地累,但实实在在挣到了钱。 “去,我也去。”丈夫的观念慢慢地转变过来。在国营单位办公室上班,每天的大部分时间就是看报喝水聊天,工作轻松钱少,一个大老爷们怎能让女流之辈给比下去?于是,在老婆的号召鼓励下,年轻的国企干部刘子民同志自觉自愿随妻子也来到了深圳。他这次更干脆,也不办停薪留职,也不往单位交钱,就一拍屁股走了人。
  刘子民和老婆在一个厂打工,任职货仓部主管,加班加点满负荷工作劳累,可每月发了工资数钱的时候,心里爽透了,俩人的一个月收入,能顶上内地一年所得。二人欢欣鼓舞,憧憬着未来,美好的生活仿佛就在眼前不远处。  挣了钱,还回湖北那个小市作甚?就定居在这里,不回了。两口子商量后,曹霽霞做主把自己外公外婆留给她母亲,她母亲又留给她的老城的一座小楼卖了。两公婆铁了心,把卖房款加上自己平时省吃简用的积蓄,就在“留医部”旁买了一套100多平米的大三房。   同在“方圆设计公司”搞设计的吴莎莎常和张可欣经常来往,因她们除了同事这一层关系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吴莎莎因张可欣才和她的老公认识而拉埋天窗的。一来二去,吴莎莎和常去可欣家玩的曹霽霞也相熟了。三家人还时不时在可欣家的大房子里聚餐,偶尔,他们还相约出去吃烧烤呢。吴莎莎就是以前跟他们在一起吃烧烤才认识钱方的。  钱方是张可欣姨夫家的亲戚,陕西老乡,在深圳一所民办学校任体育教师兼教历社。他浓眉大眼,身材高挑笔直,说起话来温文尔雅。吴莎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言辞不多且带点青涩味道的大男孩。于是乎,吴莎莎主动出击,在她闯荡深圳五周年的纪念日之日,一举拿下比她小五岁的钱方。她都二十八了,再不拽住一个人,婚姻大事眼看就要耽误。再说这还是个可爱的“可可鸭”呢,这么个高大帅气的男子,跟她这个大美人一起出去,她脸上好有面子哩。二人东挪西借,终于在培训中心那里买了一套60多平米的两房。房子虽小,但它毕竟是安身立命之处,有总比没有强。  吴莎莎一直庆幸:她家,曹霁霞家,可欣姐家,都在房价没大涨之前买了房。  当初,湖北的吴莎莎和陝西的钱方考虑到谁也去不了对方家乡定居,才下定决心买房。他们买房,就没有想着贷款之事,那银行的贷款利息吴莎莎就觉得还得太冤枉。来深打工,如果老家没其它的事,两年最多回一次。不是不想家,而是回不起。这些年拼命挣的钱,基本上都花在动车上了。买房再贷款,她认为犹如一个正常的人天天要主动去喂老虎机。她借遍了所有亲朋好友,就连她那在革命老区种地的公公婆婆也被她刮得干干净净,到底一次性把房款付了。她曾仔细算过,一次性付完房款还有优惠,打个折就省了好几万。至于借亲朋的钱,那就慢慢还,按银行定期存款利息还他们,回家探亲再给他们捎几件商场打折的衣服就行了。  吴莎莎的收入倒比钱方的多些,她也多次劝丈夫不要在学校呆了,去再找个工作,能多挣点,欠的钱也可还得快些。婚前钱方不多言辞不爱惹事爱清静的优点,她现在要辩证看待,现在她眼里的钱方,也就是个不思进取安于现状得过且过之人。一想起丈夫,吴莎莎心中的气布袋就鼓得大大的,“哼,就会在家钻研怎么做饭煲汤养生做简单护理,一个大男人整日在家做这些女人的活儿,没出息,空长个大个子。”   第二章   打工苦累  初来到这座朝气蓬勃活力四射的年轻城市,令稳重的可欣感到,她和这座城市没有距离感,一下子就融入进来了。别人常讲打工有多苦,她倒没觉得太苦,她和她激昂的丈夫一样,拼着命挣钱,想在这开放的城市扎根定居。不是有句古话“安居而乐业”吗?这位朴实的陕北姑娘心无杂念,脑海里整日就想着这句话,朝着买房的目标努力奋进。   余智慧刚来深圳时,由于没有什么打工实践经验,尽管他拥有本科的大学学历,但也只是在一家外企做了一个一般的管理人员。干了两个月,他渐渐觉得做这个职位没有什么大前途,如果想长期在这里发展,必须要拥有一门过硬的技术。于是,他利用业余时间,学习灯具设计,充分发挥了他的制图绘图专长。为了能在这里更好地生存与生活,这位勤奋的陕西小伙儿,不惜时间与精力,在学技术上又拿出他当年复习考大学的干劲,努力认真地实现着他人生的第二次飞跃。  曹霽霞最近有点烦,原因是她所在的这家玩具厂的效益一直在滑坡,她在会计部工作,深知今年的财务状况,已经三个月没有及时发工资了,这个月还是每人先预支一千元。况且,和本厂有生意往来的几家客户的应付账款也是一拖再拖。她担心的就是厂子的发展前途,她知道,现在厂子正处于运作困难时期,前天,她还和香港的同事陪着香港会计事务所的工作人员在厂里评估资产,厂里急需大笔贷款。看着会计事务所的工作人员满脸严肃的表情,曹霽霞心里一直在揣测老板能否如期贷到款,厂子还能否正常运作,关键就看这一次贷款了。她渐渐担忧起来。许多人向她打听评估之事,她都只说“不是很清楚”,她不能向任何人透漏半点机密,这是做会计的工作职责,这也是老板要求他们的。曹霽霞想起附近的一家伞厂,一夜之间倒闭,老板卷款逃走,只留下了全厂无助的员工。
  原来那么红火的企业,现在也没有保障了,怎么办?这个厂会不会像那个伞厂一样说倒就倒呢?曹霽霞决定让老公先辞职,再去找一份新工作,以免厂子万一倒闭,两公婆同时失业,到那个时候,这个家还怎么支撑下去?
  曹霽霞刚把这个想法讲给老公,刘子民就连连摆手:“再去找工作,你以为那么容易啊?换新地方干,还得从头来过。我在这里也干八九年了,催料发货什么的,上下关系都熟了。等厂子真不行了再讲。”   如果在平时,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有曹霽霞说了算。可这次不同,丈夫怕麻烦,没听她的。丈夫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这回,曹霽霞也没有拗着让丈夫辞职。以前,她和刘子民大专毕业分到了国企纸箱厂,那纸箱厂也不是唧唧歪歪要倒没倒存活了那么多年吗?再说了,这玩具厂是外企,总不会那么脆弱,说倒闭就倒闭吧?  “每天一碗汤,皇帝也不当。所以说呢,这煲汤可不是随便煲的,先放什么料,后放什么料,这都是有讲究的,煲出的味道喝着就是不同。比如……”  “煲汤煲汤,煲你个头,我看你脑子里也进汤水了。煲汤也能煲出钱啊?” “你看你,你看你,我不是在讲靓汤给健康带来的影响吗?你怎么一下子又扯上钱了呢?咱家的钱不够花了是怎的?”  “什么叫够花,什么叫不够花?光煲你的汤是够,但我们不是还要等经济条件好了要个孩子吗?再者说,买房借的钱还没有还完哩!难道你也不往高处想一想,以后咱也买辆车?咱们的衣服也上档次些?咱们每年也能出去游玩一回?”  “你想得太多,累不累呀?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钱老师,为什么有的家鱼和熊掌就能兼得?又能买房又能买车?你还是抛掉杂事花点心思找个高薪工作吧!”  “如果找的工作还不如现在的,怎么办?吴女士,这个问题你想过没有?”  “窝囊废!”吃饭吃了一半的吴莎莎摔门而出。  “蠢猪!“吴莎莎心中一直骂着自己的老公。远离家乡,远离亲人,不是为了挣钱,来这里干什么?在外转了一圈,她竟然哭了起来,嘴里喃喃道:“钱方,哪怕你有余智慧一半的聪明也好啊!你真让我恨铁不成钢吗?”  吴莎莎一直想把钱方塑造成一个赚钱能手,可是她的老公却没有按她的意愿行事。这使已钻进钱眼已被物欲漩涡包裹起来的吴莎莎痛苦至极懊恼至极,她后悔当初她为什么迫不及待选择了个这么安于现状的小不点呢?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一个道理:婚前找对象找的是感觉,婚后过日子可是凭的真金白银。  婚后,家里的经济大权一直由吴莎莎独揽,钱方也乐得清闲,也从没有想过和老婆争。每天下班做做饭在电脑上下下围棋,他认为在这个快节奏的城市里,他竟然能常常过这样的日子,这可是神仙的日子!你看那些匆匆上班匆匆下班匆匆购物匆匆吃饭的上班“匆匆族”,神色永远是那么凝重,而他钱方呢?虽为一介平凡的教员,幸福指数高啊!   吴莎莎在管理家庭财政上一点也不含糊,她酸酸地称这为“家庭理财”。别人家的家庭理财带有增值色彩,用的是闲钱,投资在股票基金等方面有收益的投入。吴莎莎心里清楚,她哪里还有钱管?只能把她夫妻二人的工资除了定期定量攒下来日后还债外,让剩余的小部分更加合理地运用。她认真仔细地记录下每天的每项开支,然后再分析哪些项目不该花,哪些项目花多了,下个月就会针对性地省去。同事们身上常穿着时尚的名牌衣服,看看自己的寒酸样吧,为了省钱,只能去买特价换季节的清货服装,尽管如此,她还想把这些支出再压缩一些呢。可实在是压缩不下来,因为她的这项支出已是最低消费。  发工资的日子既让人高兴又让人忧愁。每个月自己只是和这些钱见见面,其实发工资之前这些工资就被提前分配光了,这也算是名副其实的“月光族”。人家是吃光花光潇洒的 “月光族”,自己则是一省再省的“穷酸月光族”。照这样下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发达起来?
  张可欣美术大专毕业之后,被分到本城的纸箱厂做宣传干事,虽说厂子不大,可毕竟留在了城市。在这里上三年学,她还对这个中等城市产生了浓浓的感情。她之所以依恋这座城市,还源于爱。他是她生命的另一半,她的爱人。在一次陕西的老乡聚会上,她结识了个子中等,年长于她的余智慧。余智慧的聪明和他的名字一样,他内心聪慧,反应灵敏,做事不做表面,学习能深入刻苦,善于思考问题,视野也很开阔。他富有深刻见解的谈吐,很快就把可欣的心给俘虏了。而娇小文静端庄秀丽的可欣,一下子也入了余智慧的慧眼,浸入到他的心房,可欣再也难从他的眼里拔出来了。学文的她和学理的他,深深地相爱了。共同的乡音更是拉近了他们的距离,使他们下班后可以毫无顾忌畅快淋漓地用家乡话交流。  可欣的姐姐可颖,在改革开放之初就来闯深圳,她对这里的发展变化很了解,姐姐常和她谈及这里蒸蒸日上的经济和日新月异的发展。对这个新兴的城市,可欣早就神往已久,可是苦于不舍得丢弃铁饭碗,而迟迟没有冒然前來。  后来,可欣听姐姐讲,也有不少大学生来深圳工作时,她的内心动摇了。而在此之前,她还以为來深圳打工的全是在内地找不到工作人的出路。于是,她决定来深看看,也就是来探探虚实吧。  外表文静沉稳的可欣,内心却有着火一般的热情,当她看到这座城市几乎都是年轻人时,她内心的血液沸腾了。  可欣征求余智慧的意见,年长可欣几岁的余智慧也蠢蠢欲动了。他早已厌倦了每日千篇一律的生活,处在这种环境中,他的心理年龄早已超过他的生理年龄。他也向往那个动感的地带,他也愿意投身进去,成为南下大军中的一分子,去那里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在那里把自身的能量充分燃烧掉。这样,才终生无憾!  与刘子民钱方两人相比,余智慧余总这些年在事业上可谓顺风顺水。学习设计两年后,他怀揣学历与技术,找工作可就挑着来了。他找工作的着眼点和大多数人不同,不找外企,而找那些民企。他虽深处这个开放发达的地区,但他对那些老外在中国办厂赚中国人的钱,还是有看法的。他认为之所以工人打工比内地挣得多,究其最根本的原因是晚上星期天加班多。他选择进民企,在那个年代,在那些来这块热土淘金的人来讲,这也是另辟蹊径的一步也是不可思议的一步。好多來深圳的人,在家乡就充满着好奇与梦想,眼光都是投向外企,也是冲着外企来的。他们认为民营基础薄弱,外企资金雄厚,产品销路广,老外,有钱!  事实证明,余智慧这一步走对了,有几家民营企业都向他伸出了橄榄枝。他选择了一家浙江人开办的灯具厂,任技术总监。渐渐地,他的能力他的工作态度在各民企间名声雀起,后来又有一家民企想挖走他,他的老板为留住他,直升他为总经理。再后来,老板为了彻底留住他,又给了他股份,年年给他分红。  余智慧干到这个份上,意气风发扬眉吐气。他心情愉悦,每日开着新买来的“奥迪”行驶在深南大道上去上班,简直可以形容为“春风得意奥迪疾”。  曹霽霞的厂子终于贷到了款,厂子暂时度过了难关,又正常运作起来。这让曹霽霞两口子长舒了一口气,这次的“贷款事件”,他们的担心程度和老板有的一比。  通过这件事,曹霽霞内心的小算盘又开始拨动起来。她还得鼓动丈夫换个厂,如果厂子再次出现资金困难的情况,还能躲得过去吗?两人总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吧,听别人说,炒股票还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呢!俗话说,“人移活,树移死”,保不准丈夫出去也能混出个名堂来,也许会如余智慧那样风光。说起来,他们两口子来闯深圳啦,这哪里叫闯啊,只不过是把家里的工作辞了又进了这个港企,还没有动过地方呢!以前他们的工作稳定,哪里想过再出去找工作的事?还不是被这次厂里的贷款事情给逼的?好在他们有自己的房住,不用还贷款,完全可以让丈夫大胆地无后顾之忧地出去找工作。对,就这么着,他不愿意,我也要推着他这样做。男的嘛,老婆不闹,他们哪里会主动做事?来这里讨生活,谁不是为着钱来的?  在老乡可欣家和湖北姑娘吴莎莎相遇,起初也是点头之交,钱方对这个大龄女孩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觉得她特靓,至于吴莎莎对他超乎寻常的热情,他也是一笑置之。他有女朋友,现在老家的小学教语文。他们已经商量好,等她把这一届学生送毕业,就来深圳和他团聚结婚共同执教。算算时间只有一年了。他和女朋友常常鸿雁传书,缠绵的相思话语怎么表述也表达不完。钱方心里很清楚,女友很依恋他,早就想来了,可丢不下那一班孩子,谁让她是班主任,不那么好走。  自从结识了这个吴莎莎,使钱方在深圳平静的生活一下子热闹起来,吴莎莎天天都有无数次的电话打来,她下了班就直接来他这里,节假日更是频频约他去看电影或者逛街购物。初接触时,钱方还很有礼貌地拒绝躲避, 吴莎莎可是不吃他这一套,照样盛情相邀。吴莎莎还不惜一掷千金,为他买吃买喝添衣添物。面对这样一位火爆凶猛的大龄美女,钱方最后的一道心理防线被击溃,迅速土崩瓦解。不久,他接纳了她。是啊,他这个成熟单身俊男,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生活上枯燥无味,精神上孤寂失群,特别是头疼脑热的时候,更需要身边有个人关心啊。这么一个热情奔放开朗的俏女子主动接近你,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钱方和吴莎莎同居了,吴莎莎终于近水楼台先得月。对于远在陕西老家的女朋友,她哪里知道在深圳她还有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钱方心理上虽有愧疚,但行动上已约束不了自己。  一年之内,钱方办了两件人生大事:结了婚买了房。生活安定下来,他一心想营造温馨小家。他是老师,时间上自然富裕,可莎莎忙起来却要加班加点。他很心疼她,尽量少让她干家务。对烹饪情有独钟的他就想把家里的伙食搞好,让大家吃到可口又保健的营养餐。他买了好些烹饪方面的书,什么《营养粥配小菜》,《汤譜大全》等等。他喜欢研究这些和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饮食,他看完这些书还做笔记写心得体会。他发现有的书上的菜名子很陌生,可现实中的名子很普通。比如书中说的百叶、千张,其实就是菜市场上卖的豆腐皮。这些他都一一作了注解。他有时写着写着还独自笑起来,这不是和小孩有一个学名又有一个小名一样嘛。平时见报纸上有介绍实用的做菜方法,他也剪下来,看这些东西他其乐无穷。
  可是吴莎莎却看不惯他的行为,认为男的年纪轻轻研究这些东西,保健养生之词又天天挂在嘴上,这样的生活没意思。等年老了,再讲究保健也不迟嘛,年轻的时候嫩胳膊嫩腿的就是拼命赚钱的。吴莎莎总说饭再好吃没钱花,心里还是不痛快。她一直想让他找个收入高的工作,但他认为做个体育教师没什么不好。教师有双休,不加班不加点,还有寒暑假,工资虽低点,但休息时间宽松,再加上节假日放假,休息时间几乎能占一年中的一半。他也曾想过应聘个公司经理主管什么的,但他又想他受不了那天天挤公交赶点打卡之苦,同时他也清楚自己爱清静,在公司里明争暗斗尔虞我诈,他去恐怕不是人家的对手。  早上,可欣把女儿送下楼,接车老师拉着女儿的手上校车时,女儿扭过脸冲她大声喊:“妈咪,晚上我要喝哈密瓜果汁。 ”  可欣天天打果汁,全家人都喜欢喝。尤其是女儿,特别爱喝哈密瓜果汁。可欣往搅拌机里加几颗马蹄和哈密瓜一起搅拌,打出来的果汁喝起来特有味道。为什么她别出心裁地要加几粒马蹄呢?这是因为可欣看过一篇介绍马蹄的文章,文章上说马蹄具有消积开胃的功效。打好果汁后,再往里加一勺蜂蜜,哦,这正和小朋友的胃口,怪不得老公女儿天天馋着喝。  钱方也向可欣灌输过,如果一个人一天吃进的蔬菜不够多,那么这个人这天的维生素的摄取量就供不上身体所需。而吃水果或者喝果汁就能够及时补充人体所必需的维生素。喝果汁要比直接吃水果更易被人体吸收,因为果汁可以被血液较容易地吸收。  小女儿每天下午四点半就被幼儿园的校车送回,这个时候可欣已经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家务也做得停停当当,就等着丈夫女儿这两只倦鸟返巢了。  女儿喝了果汁,蹦蹦跳跳兴高采烈迫不及待地开电视看她喜爱的动画片。可欣则在厨房里乒乓乓乓地准备晚餐。全家最注重的就是晚上这一餐饭,这顿饭才是全家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吃的一顿正餐。  可欣先做了一条清蒸鱼,又切了一盘老公极其爱吃的蒜茸香肠。做全职太太这么久了,可欣的厨技也更上一层楼。在备好料的情况下,半小时之内,不论凉拌菜还是拼盘,一桌色香味俱佳的可口饭菜立马摆放在你面前。有时,余智慧在家里宴请朋友,可欣还会按照酒店的做法,一道一道上菜,饭后一样备有水果盘。余智慧的朋友都是常吃酒楼之徒,个个都是超级 “美食家”,面对可欣做的张氏风格的美食,他们均表示,在余公馆吃大餐吃的是一种家庭酒店级别的享受。  今天老公也许又要加班,要不怎么快七点了还没回来?无奈,可欣只有让一直喊饿的女儿先吃。  想起丈夫,可欣心中不免又心疼起他来,都过四十岁的人了,还和年轻人一样地干。厂子的事情那么多,每天都有棘手的事情要解决,他的身体能吃得消吗?  可欣深知丈夫肩上的担子有多重,虽然厂里的事情她不能给丈夫出谋划策,可是家里的事,她会不让丈夫操一丝一毫的心。她暗下决心,不能拉丈夫的后退,她不让丈夫为家事分心,她有能力把这个家打点好。
  每天早上送女儿上幼儿园,然后回来做早餐,和老公共进早餐。等老公上班走,可欣又急忙赶往菜市场买菜。  程式化的家务,是可欣做全职太太以来每天必修的课,六年如一日。说起来这六年过得也蛮快的,在忙忙碌碌中也一晃而过了。  按说女儿老公都不在家吃中餐,白天可欣该清闲些,可以自由活动。其他的全职太太会聚在一起打打麻将,也会相约去美容院美容。可传统的可欣,除去买菜,逛逛超市买回生活必需品外,她几乎整天都在家待。打麻将?她不会,也没有心情去学;去美容院?她还舍不得花那个钱呢!  虽说住着复式楼,又有高档车开着,老公还有一份在外人眼里很不错的工作。但,可欣还是学不会享受。对女人来说,买高级化妆品,穿高档服装,这些包装自己炫耀自己抬高自己的消费品,可欣还是不舍得买。她去购物,连一个像样的挎包也没有,她说用不着,只是背个再普通不过的购物袋。  第一章完、第二章一部分。欢迎评论!  如有转载,请写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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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欣一直认为,勤俭持家是她的永久生活大计。在深圳这个富人云集的地方,虽说她家的生活也颇具品质,也能上一定的层次,但充其量也算是个中等水平。丈夫挣钱虽属金领一族,但也是早出晚归,辛辛苦苦。她和老公的老家都在陕西的农村,在二人的兄弟姐妹中,她和老公算是混得好的,很自然的,她和丈夫每年都要往各自的父母那里多寄一笔钱,以作孝资。可欣在心里盘算过,她没上班没工资,全家的开销都要靠她老公一人挣,自己省下这一部分穿着打扮的钱,既可以减轻老公的负担,又可以帮助兄弟姐妹。至于自己的衣着,来这里的亲朋好友甚少,一般过得去就行。她宁愿把钱花在老公和女儿的身上,因为他们在外工作学习,应该体面些。  这,就是一心为家朴实无华文静贤淑的可欣。她是余智慧的发妻,她觉得她应该为丈夫女儿着想,为远在家乡的亲人着想。  白天的时间自由,她也闲不住,这180多平米的上下复式,打扫起来也颇费时间和力气。楼上三个房间,楼下两个房间再加上一个大厅,她几乎每天都要清理一遍,并且从来没有请过钟点工。她认真细致地做清洁,她要让她的老公她的女儿下班放学回来,在整洁光亮的环境中愉快地度过晚上的时光。  刘子民终于在老婆的苦口婆心晓以利害软磨硬泡之下,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工作辞了。  刘子民这次辞工,也有他自身的原因,老婆的建议只是适合时宜。上个月,老板从香港公司总部派来个生产总监,按说部门里多个人是好事,工作可以分摊,责任可以分担,大家做事可以轻松一些。可是这个周先生,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求大家做事特别苛刻。比如他要求每人每天写工作日志,背工作职责,每天还要写出你在每个时间段都做了什么,等等。大家每天的工作都好繁重,那些跟单员跟了一天的单,上上下下地跑,早已筋疲力尽。另外晚上加班那是常有的事,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做周总监要求的和生产不沾边的事?即使总监不这样要求,大家也会对自己的工作尽心尽责。那些做计划的文员也颇有微词,刘子民已经隐约听到有几个人想辞工。其实最不好做的就是他刘子民这个主管了,有好多该让他这个主管知道的事,周总监也不和他商量,直接做决定。他把他这个生产部主管当作了一般文员,这让他很不好做,无颜面对部门的其他文员。香港职员本来在公司里就显得高人一等,对于他们中有的人过分的行为,大陆职员一般会忍让三分。生产部的前任经理辞职之后,经理一职一直空缺,全厂上下都看好已身为主管的刘子民,按照惯例,刘子民可以直接升任。刘子民也觊觎这个职位很久,在工作上使出了浑身解数,生产上几乎没有出过大的问题。他这么卖命地工作,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他能够被提拔。可是,周总监的到来,使他的这一希望永久破灭。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周总监竟然把QC部的程经理调到生产部任生产部经理。刘子民心里窝火,疙瘩解不开。  如果刘子民不动摇,任凭曹霽霞再横再愣,他也不会辞掉工作。男的不想做的事,女人干着急也没有办法。如果男的想干的事,女人就是奋力干涉也阻止不了。  刘子民辞了工,终了了曹霁霞之愿。她知道刘子民做生产管理这几年,工作经验早已俱备,去应聘个主管经理的工作应该也不是个难事。打工就是这样,东家不成打西家,只要你有能力,不愁找不到饭碗。  曹霁霞从骨子里很羡慕她以前的同事张可欣,她艳羡可欣不操心生计问题,只把家管好就行了。可是她呢?天天和机器一样,得和老公一起打拼,才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她家还缺不了她的这一份工资。她也羡慕可欣命好,有那么个能干的丈夫,总经理呀,在深圳有一句话,说有一块砖头从天上掉下来砸到三个人,两个经理和一个副经理。一个厂和一个公司经理会有许多个,可这个总经理只有一个。这小子好有打工运,大家没出来之前怎么看不出这小子有如此能耐呢?在湖北时,她的亲朋好友都在本市,又有父母的照顾,她家的生活水平当然要比农村考学出来的张可欣余智慧强多了。来深圳之后,他们两家的情况翻了个个儿。大家投身来这里,拼不了家庭背景,拼的就是能力拼的就是事业。她虽然明白这些,但每每想起比他们强一大截的可欣两口儿,她心理就不平衡,她心里就闷闷的。不过,使她稍稍宽慰的是,尽管她和刘子民混得一般,那个倒霉的吴莎莎两公婆,至今,还不如他们呢!你吴莎莎长得靓又怎样?还不是和我一样抛头露面在外赚钱?以前看你傲劲十足,哼,手上没有钱,看你还能傲多久!  刘子民辞工已有两个月,几乎每天他都往人才交流中心、职介所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那里上班。刚辞工那会儿,他一心想应聘职高权重的经理或总经理。不料,他屡屡碰壁,未能如愿。他心中自嘲:我想它们,它们可不想我。   快四十的他再也不想做主管之类的工作了。这样的职位,天天忙碌具体的事,操心费力不讨好,还经常受夹板气。在深圳呆的这些年,他从下层一步步地做起,起先在货仓做仓管发料,后来被提拔做了货仓部主管,终于做到了中层。由于工作踏实,他又被调到一线,做生产部主管。他知道主管这个职位杂事多,又苦又累。生产上的事不能懈怠,他要时刻知道生产的进度,调配本部门文员的工作,调解组长们之间的矛盾,为催料的事,还要和其它部门的主管吵得天翻地覆天昏地暗,只差没动他的铁拳了。最为头疼的事,那些组长自持在一线工作辛苦,经常为加班费、薪资之事闹情绪,在出货的关键时候,短暂的罢工已闹过几回了,哪一次不是他低三下四的去苦苦哀求总经理?他自己也不满意自己的薪酬,却要违心地劝说他的下属们。  刘子民熬了这么多年,他也是有目标想往上升职的。谁知,他又多了一个顶头上司。程经理只所以费力巴拉地挤进生产部,那是因为生产部的经理比别的部门经理官大一级,属于副总待遇。狡猾的程经理已经悄悄暗示过他好几次,他年龄大了,做不久,可能要辞职,他走时会向老板推荐他。程经理只是在口头上说说,始终也没有挪窝的意思。后来,刘子民才醒悟过来,这支老狐狸只是在试探他,想杀杀他这个年轻人的锐气。老家伙早有预谋,上班时间经常往总经理办公室跑,唠嗑交流感情,自打周总监来了之后,他又经常和总监泡在一起。他和其它部门的沟通也比较艺术,脸上一天到晚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装饰性笑容。这使得刘子民苦苦没有机会取代他,处境又相当尴尬。终于,他不再受蒙骗,他没有熬过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他先辞职了。他走时,程经理也说了几句挽留的话,那也只是官场形式上的客套话。他听后腻歪心烦:老东西,你死到这个厂算了,让老板给你送终!  老奸巨猾的程经理当然不会让出这个他历经艰难得来的位子,除非他再往上升迁。他也在深买了房,再加上他年龄大了,出外找工作绝没有想像中的那般容易。到了这个年龄,他是不会轻易换工作的。他心里清楚,这个厂离了谁都可以,离了老板可是万万不能。所以,他压根也不会提辞职之事。至于他跟刘子民说的那些话,意图明显,一来打压,二来哄。让刘子民好好干,他把事情干停当了,他也省心。他湖南老家有一句俗话,“一碗米耍死一只猴”。已是老江湖的他能看不出这个年轻人的“狼子野心”?当他看了刘子民写的辞工单,他马上就批了。留这么个正值壮年的居心叵测的人在身边,迟早会对他产生威胁。哪天老板错发神经,随时都会让他取而代之,那他这个老家伙还有好日子过吗?他走,放他!   欢迎评论!  如有转载,请写明出处。
  吴莎莎又怀孕了,前两次怀孕她都擅自把孩子打掉了,这次钱方说什么也不让她再去做人流。以前吴莎莎打掉孩子的原因主要是想着他们购房借的钱还没有还完,如果再添个讨债鬼,生活会更困难。她何尝不想要孩子?她已经三十一岁,早已过了生育孩子的最佳年龄。这次大夫警告她,如果她再流产,以后可能会造成习惯性流产,她极有可能终生不孕!这次怀孕,她慎之又慎,决心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处在吴莎莎和钱方这个年龄段的大龄青年,买房和生孩子同等重要。除不婚和丁克族外,老婆孩子房子,这是一个大男人一生必走的三部曲。对于钱方来说,现在只缺个蹦蹦跳跳、绕膝喊 “爸爸 ”的小不点。欠的钱慢慢还,好多事情都是在矛盾中促成的,如果到还完债再要孩子,那可太晚了,得不偿失。  钱方心中还藏个小九九,他早已洞察到莎莎的心越来越浮躁,整个人都钻进钱眼儿里啦,只有谈到钱才是她津津乐道的话题。这样下去,二人迟早要散伙。当初他俩结合,也不是那么容易,也经历了重重坎坷。  为了給莎莎补充营养,什么补钙的骨头汤,补血的红枣汤,补铁的猪肝汤,钱方变着花样为莎莎煲汤。喝汤容易被身体吸收,莎莎即使在怀孕期间,脸色还是红扑扑的。  这些无微不至外加殷勤的服务,令吴莎莎非常满意,暂时她也放下了从骨子里瞧不惯钱方的态度。毕竟女人在孕期能受到丈夫如此地关心和爱护,心里还是很安慰。为了不让莎莎累着,钱方坚决包揽了一切家务活,做饭之事更是不让莎莎插手,彻底让莎莎远离厨房,为的是避免让莎莎闻到油烟味。以前钱方看到过一句话,说现代厨房犹如女厕所,男人是不会进去的。钱方笑了,他家则相反,厨房犹如男厕所,莎莎望而却步,免进。  每天吃着老婆端上来的可口饭菜,喝着老婆为他打的补充维生素的果汁,累了,老婆给他锤锤背锤锤腿,余智慧惬意受用极了。放眼望去,这所房子和屋里的一切,哪一样不是他余智慧挣来的?他很自豪,他在妻女面前的地位永远都是崇高无上的。  出生于陕南农村的他,当初为了跳出农村,发奋读书考上了大学。而今又在深圳打拼,从一无所有到现在的有房有车族。如果不是靠的聪明能干,他何时能拥有现在的生活?他现在好感谢识字不多的父母给他起了这么个寓意深刻的名字。当初,他和可欣从国有企业出来到深圳,这个决定是对的,说明他们极具发展战略眼光。虽说刚来深那几年他们立足未稳,吃了不少苦头。但辩证着看,没有那时之苦,怎会有今日之甜呢?那些苦日子挺过来了,现在拐过头想想,那是 “天降大任与斯人也,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工作上他得心应手,遇到棘手的事,也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老板不常来厂,厂子基本上就交给他打理,对他很放心。  和老板相处这么多年,上下建立起了相互信任的友情。另一方面,老板待他不薄,又把他当兄弟看。为报知遇之恩,他也不遗余力,全身心投入工作。他们的合作正是将遇良才、千里马遇见了伯乐的黄金搭档。他在这个厂,有股份分红,在某种程度上讲,他又是在给自己干。  由于厂子的效益不错,现在资金充盈,为了更大更强更广地占领市场,也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老板又在银行贷了不少款,决定扩大厂房,大量招工。余智慧近期就在忙着打听察看地段和租金都合适的厂房。  这天晚上,余智慧十二点多钟才驾车回到家里,他极度疲惫。贵为高位,所担负的责任和压力也就更大。  今天完工的这些节能灯具是一大客户的大单,厂里极度重视,他和老板亲自陪同客户验货。验货的只有三位青年男性。这三个验货员一来到厂,也不客套,直接就投入工作。其中一位高个子指着一封好的箱子让装箱工打开,这时奇特的景观出现了:箱子里除了灯具外,竟然有些许发丝和一些杂乱的纸巾。接着又打开一箱,天哪,箱子里竟赫然躺着一串手上带的廉价手链和一把剪刀!  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了这样的事,明显暴露出工厂的管理不善,工人的责任心不强。这些工厂致命的元素裸露在客户面前,客户还没有质问,余智慧和老板的脸上已先扛不住,红一阵白一阵。虽然余智慧的心里也是极度恼火,忐忑不安,但他的脑子正在飞速旋转想办法。他,肯定和这次事件脱不了干系。  余智慧反应很快,工作经验很丰富,处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应对已经有情绪的查货人员,他只有赔笑,主动承认错误,愿意和客户商量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还好,又连续打开的几箱,都符合规格,客户就没有深追究。余智慧和老板连连保证以后这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为表诚意,晚上,余智慧又在酒店摆酒宴请这几个查货人员,一方面给他们压压惊,另一方面,也给他自己还还魂。  在每次生产和验货的过程中,总会出现一些这样那样的小问题,这本属正常。今天之事还是多年来首次,况且还有老板亲自上阵观摩。怎么会那么巧,在堆垒如山的箱山里,客户也就随便那么一指,两箱竟然都有问题!这应该是装箱时工人把一些杂物和自己的工具忘在箱子里的。余智慧心里还没有那么埋怨工人,也难怪,连续的加班加点,工人都极度疲劳,出了这样的错也有情可原。余智慧管厂,对高层严厉,对工人一般不会发脾气,比较和蔼宽容,所以工人都比较尊敬他。  这件事总算摆平,看上去风平浪静了。这也提醒他以后绝不能麻痹大意,如果再出现类似的问题,失去大客户,那问题可就大了。看来,又要开生产管理协调会了。  刘子民这次找工作,他自己形容犹如男足想冲出亚洲走进世界杯,难!  岂是一个“难”字了得!已来深圳近十年的他,在这次找工作中切实感到,人才越来越多,揾工越来越难,况且工价不高。每年毕业的大学生,从四面八方涌向这个弹丸之地,涌向这块热土,好像奔腾的洪水泄入小河流。毫无实践经验的大学生,有相当一部分只能拿到普通文员的工资,而在工厂计件的、装箱的男女普工,他们的工资却在节节攀升,工资远远超过文员。有的大学生找工作还处处碰壁,有的厂甚至打出只招大专或中专的招牌,而把大学生拒之门外。也难怪,好多外企都是 “三来一补”来料加工性质,技术含量并不高,你大学生能干这活,中专生也会和你干得一样好。况且招个中专毕业的,每个月给普通文员的工资都会欢天喜地,而给大学生同样的工资他就会撅着嘴,极不情愿地去人事部报到,以为拿这个工钱很掉价。即使把这个大学生招进了厂,他也干不久,跳槽的可能性极大。所以,好多厂宁愿招踏实肯干的中专生,也不招好高骛远心燥不安定的大学生。不过话说回来,哪个大学生闯深圳不是踌躇满志意气风发?不是希望能在这片热土上大展宏图?  再奔腾汹涌的洪水流入河道,终究也会平静下来。多次揾工失败,就不会对工作左挑右拣了。刚来深圳找工作的人如此,不安现状的刘子民也如此。他现在已经有些后悔离开原来的厂,如果自己当初能耐住性子忍一忍,退一步海阔天空,自己也不至于现在还在大街上荡来荡去,和这些来来往往的盲流混在一起。  在找工作的人群中,他明显感到他的面孔成熟持重。唉,从慌慌张张辞工这件事上就可以自知自己的性格:还不成熟。自己的性格对不住自己的年龄还有这张已长皱纹的面孔。三十八九岁,这个年龄正是男人干事业拼智慧的时候,而自己却和这帮青涩的混小子一样在为工作疲于奔命!刘子民也了解到,在职场中,自己的大专文凭已经不显眼了,这种情形已和十几年前大不相同。那时的大专生炙手可热,还比较抢手,还比较引人注目。而现在,从深圳上空再掉下来一块砖头砸到三个人,两个就会是大学生,而另一个,一定是大专生。  欢迎评论!  如有转载,请写明出处。
  现在,刘子民觉得挺对不住自己读初中的儿子,即将上高中了,以后他的花费会更大,家里光靠曹霁霞一人的工资真够呛。  吴莎莎生产了,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千金。孕期营养那么充足,致使胎儿太大,生产时医生差一点给她剖腹。她极力反对剖腹产,因为剖腹产要比顺产多花三分之二的钱,劝她的钱方只有由着她。在吴莎莎三十二岁时,终于有了自己的宝宝。只因她得这个孩子太不容易,夫妻二人给他们的爱女取名为娇娇。  吴莎莎的婆婆硬是在她生产之前,千里迢迢舍急慌忙地赶来了。随行老太太来的还有自家养的六只土老母鸡。这几只鸡随它们的主人过州走县一路惊恐来颠簸到这个繁华都市,刚刚从化肥袋子里掏出来才透一口气,刚刚才看到这么高的高楼大厦,不料却要无偿地献身了。老太太在一个下午间,把这几只鸡全部杀完退好毛包好放入冰箱,专等吴莎莎生完孩子炖着吃了。  做完月子,高挑的吴莎莎丰满了许多,脸色更加白皙红润。拿惯画笔的手和拿惯粉笔的手在照顾孩子换尿布喂奶把尿上都显得笨手笨脚,一筹莫展。   吴莎莎三个月的产假很快休完了,孩子白天就由婆婆带。而她上班的地方离家稍远,中途她不方便回来喂奶,孩子白天主要靠奶粉喂养。还好,女儿的胃口极好,也不管是自己妈妈的奶还是牛妈妈的奶,饿了,只管对着奶嘴旁若无人地猛喝。   白天吴莎莎奶水胀了,她就挤入随身带的瓶子里,放进公司为员工服务的冰箱里,等下午下班带回,让女儿喝,这样可以省点奶粉钱。女儿一个月的奶粉钱就要好几百呢。  女儿晚上跟吴莎莎和钱方睡,每晚上夫妻二人都要轮番起来给女儿喂几回奶,女儿夜惊哭叫还要抱着哄,根本睡不了囫囵觉。初为人父母的他们深切感到,带孩子累过上班。难怪婆婆说,看一个孩子顶上种十亩地了。婆婆讲的这句话,千真万确,对极了。  两房一厅里一下子添两个人,吴莎莎突然感到这六十多平米的房子太小。如果按四个人平均分配,一人也有十七平,可人不是在自己平均的那十几平米里固定,这几个人会在这房间里不停活动,碰撞避让,那是经常的。  为了这个小房子,四年了还没有还完债。吴莎莎轻轻叹口气,唉,啥时候能换个三房的大房!  倒霉的刘子民在找工作上又连连遭挫。职介所介绍他去做业务员,他哪有心思在外边跑来跑去?虽然他还未满四十岁,体力上已抵不上那些两腿生风生龙活虎的小伙子了。职介所又介绍他去做一家电子厂的QC主管。起初,他不乐意去,后再一想,还是先去看看情况,总比一天天白熬着强,说不定主管职位在那边相当于有些厂的经理职位。可这家电子厂才培训了他半个月,就调他到距离深圳有上百里地的莞城片区。哼,给的工资又不高,不干了。所以,他才干了几天,就又出厂跑回深圳。  在人才交流中心,他虚填了许多做经理多年经验的简历,可应聘的职位都没有在主管之上的。他郁闷,出了厂还是突破不了自己,难道深圳这边的外企经理职位饱和了吗?还是自己没有做经理这个命?   刘子民现在意识到,可欣的老公余智慧的智慧真是超前,他刚来深圳就拥有当时吃香的大学本科文凭,但他不图眼前的利益,又去学了一门什么灯具设计的技术。这个余智慧,有这么多年的设计管理经验,即使他现在失业,也会再找到好工作,技术不会因年龄增长而褪色,有一门过硬的技术,比有文凭更重要更吃香。同时拥有技术和高文凭两样,就犹如双剑合璧,打遍天下,吃香又喝辣。可是自己呢?那个时候还觉得余智慧再去学新东西只不过是多此一举!那时,他还认为外企比原来他所在的国企纸箱厂还有保障呢。什么原因让他那么满足呢?一个字:懒。现在自己这一纸大专文凭,再加上奔四的年龄,就好似那折了翅膀的鸟,只能对着高空长叹悲鸣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今天刘子民又去人才交流中心转了一圈,依旧没有收获。晚上就去饭店独自喝闷酒,他不想那么早回,这些时,因为他工作的事,那个姓曹的可没少数落他,他不想听她啰嗦。  当刘子民回到五楼的家敲开门时,意外发现,可欣和她的女儿也在。  可欣是特意来询问刘子民找工作的事。余智慧和她商量了,他们厂马上要建新厂,如果刘子民不嫌弃工资的话,他可以介绍刘子民去他的厂做主管,大家都是从一个城市出来的,帮帮忙是应该的。  曹霁霞在为丈夫开门的那一瞬,就闻到了酒味。她气火攻心紧皱眉头,撇着嘴阴里阴气地对着可欣说:“可欣,你看我老公回来这么晚,准时捡到钱了!”继而她又扭头对已躺在沙发上的刘子民吼:“准是又没着落吧,你挑三拣四,你连人家余智慧一半的能耐也没有,你还有脸回来?你一头撞南墙算了!”  “让我辞工的是你,现在瞧不起我的还是你。你欣赏谁就和谁去过,随便。”  “对,那个时候,是我让你辞的工,可是,那个时候你也不想做了。谁料到你竟然几个月找不到工,这说明你好高骛远没有能力!”  “那也是你让我跟余智慧比,你让我应聘高职位才这样。”  这两口子也不顾及可欣还在这里,也不管可欣是否看笑话,自顾泻火压倒对方图口舌之快。  两公婆的吵架声浪一浪比一浪高,可欣劝止不住,只有领着女儿打的回家。  刘子民也不是吵架高手,他很快偃旗息鼓。夫妻两人怒目圆睁,又开始了冷战。这几个月,他们常这样。为刘子民找工作之事,二人常冷战,吵得再凶也不会打架。有婚姻专家也称这种行为为 “冷暴力”。  在大学没有扩招的许久之前,有个阶段通过预选考上大学的,都是英才。刘子民就是那个时候的大专生。他也不傻,只是时运不佳。他早已体察到,这几个月他没有往家里拿钱,有种英雄气短之感。他明显感到,自己在家里的地位降了,问老婆要钱,给的越来越少。老婆和儿子看他的眼光异样,老婆说出的话越来越刻薄,更要命的是,还常常拿他和余智慧相比,这让他颜面扫地尊严全无。这个势利的“三八”妖婆,你拿我和余智慧比,我还拿你和可欣比呢!我认识可欣十几年了,怎么没见过人家大声说过话?可欣不光人长得好,性格又温柔大方,该享福。哪像你肥头大耳,这些年更不注重外在形象,穿得拖拖拉拉的,还要求我这么多,呸,八婆!  想到此,刘子民直叹气,现代家庭,谁挣的钱多,谁就有话语权,谁说话的嗓门就大。看着吧,等老子有钱了,你今天怎样对我的,我日后就怎样对你。唉,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一定要改变自己。  内心还有些小高傲的刘子民不打算进余智慧的厂,他宁可把房子卖了回湖北老家,也不会丢掉这个 “面子”。去他的厂干,每天看着他开着车上下班,看着他在厂里耀武扬威,他心里更不平衡,他刘子民还能活成?   钱方的妈妈自打来到深圳以来,心中一直有个结,她闹不明白为什么他引以为豪的儿子媳妇经常为钱争吵。老家的村民可都认为能在深圳买房定居的都是有钱人。
  周围几个村的乡亲听说大学毕业的钱家二小子在深圳买了几十万的房子,个个的舌头都臜得 “啧啧”响。能在深圳买房,那一定是发大财了!老太太常在众乡亲艳羡的目光里度过愉快的一天。平日里,老太太不厌其烦百讲不厌她的二小子二媳妇。不论在田间地头休息的间隙,还是在村里的大树底下纳凉,老太太都会炫耀她有出息的娃。渐渐地,老太太感到,他和老伴出门走村串巷,腰杆也直了,脚走路也有劲了,说话的语气也硬实了。连和她家有些小矛盾的邻居也不计前嫌,主动和她搭话和好。老太太清楚,这一切都源于她那在深买了房光宗耀祖的二小子,他们因此在村中也算得上是受人尊敬的人物了。老太太当然自豪,光深圳她就来了两次。上次儿子结婚和这次媳妇生孩子她来,远亲近邻还送了不少家养的鸡和鸡蛋,她拿不下,还放在家里许多。她是村里唯一来过这么大的城市的老太太,而村上那些嫂子弟妹,还把县城当大城市了。她,钱妈妈,是村上最见世面的老太太。  都是大学毕业的儿子和儿媳,难道还没有能力挣大钱?为什么还为钱的事怄气?还会常常计较钱花多花少?自己一辈子生活在农村,周围的乡亲净是穷人,也没有见他们那么精打细算斤斤计较,日子不还是照样过?她亲眼看见儿媳从超市买东西回来在本子上记账,还看见儿媳做饭时会把两棵葱辟开只取一棵炒菜,另一棵放入冰箱等下一顿再吃。有时也见儿媳买回来的菜都蔫了,在农村老家的人都不会吃,地头扔的到处都是,就是拿回家也是喂驴喂羊。儿媳买回来的排骨才只有几块,大家只能炖汤喝。而在不富裕的老家,哪里这样吃过?那是熬一大锅骨头汤,大家一碗一碗地盛大口大口地啃着吃,很过瘾。儿媳还振振有词,别看平时这样过,就是过大年也没有铺张浪费过,我省自己的钱,没有妨碍别人,这有错吗?  一个月收入几千比老家的村民两年的总收入还多,她一直认为有出息的儿子儿媳竟然过这样的生活!噢,明白了,儿媳是怕她这个老婆子吃啊!   呆久了,钱老太太才意识到,孩子们在这里受苦了,不舍得吃不舍得喝,一直紧紧巴巴过日子。她也去菜市场转过,菜和老家的油一样贵,这里衣着光鲜有房有车的人大把,她的儿子在这里受罪了。老人家又打心底心疼起早出晚归的儿子和媳妇来。  刘子民出厂几个月还没有找到工作,这也牵挂着余智慧夫妇的心。刘子民两口子毕竟是随着他们来深圳的。余智慧年长于他们,又是他们这一群人中出类拔萃的。两公婆认为他们有责任帮帮刘子民。厂子不是要扩大吗?刚好可以趁着大批量招人之即把刘子民也招进厂。余智慧先考虑招刘子民做主管,但仔细想想又不妥,他没有做灯具的技术,看不懂电路板,这是最麻烦的事。哪怕他懂得些皮毛也好说。想让他做个高职位的经理似乎更不可能,让他进来做仓管?又委屈了他,人家以前好歹也做过主管。余智慧为了刘子民的事炸了头。  聪明的余智慧到底想出了一个办法,他还缺一位助理,总经理助理,对,让他干这个,刘子民能写能说,这个很适合他。做这个职位既体面又轻松,主要工作就是协助余智慧开展工作,替总经理去政府开会等事。余智慧也知道,其实这些事他的秘书去做就可以,只不过徇私情,为了让刘子民进厂他才想下此策。这个闲职,余智慧清楚,可有可无。他决定和老板谈谈,看在多年他余智慧未安排亲属进厂的份上,老板应该给他面子。他也可以趁机给老板进言,调他的男秘书去分厂做主管。唉,谁让刘子民是他们同闯深圳的哥们儿?如果换了他的亲弟弟,他余智慧也不会动此脑子。定居深圳不容易啊,住在这个高消费的城市,长期失业,家底又薄,迟早一家人会面临崩溃。   星期天上午,可欣在电话中告诉曹霁霞,余智慧已经和老板讲好,让刘子民进厂做总经理助理。总经理助理?曹霁霞一听见这几个字,她感到她的心在狂跳,血液一下就涌遍了全身,她竟然忘记了她是在和可欣通电话,她语无伦次喃喃地说:“发达了,发达了。”  可欣在电话那头没听清楚,连着 “喂喂”问了几次,曹霁霞这才反应过来,忙忙说了好几声谢谢。  是不是余智慧他们办的分厂需要总经理?哎呀,这回天上可真掉馅饼了,人转运谁也挡不住。子民发达了,我以后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骂他了,我要对他好点,以后还指望他呢!  整个下午,曹霁霞的精神都处在亢奋状态中,激情澎湃,浑身充满活力,沉浸在这个大大的好消息之中。她的脑子里时而出现他们买了新车,时而又出现他们买了大房,还有出国旅游的画面。是先买车还是再买房?还是先买房再买车?车是消费品,养车每月光油费小区车位费保险费保养都要近千元,现在买车,还不是时候。还是买房,租出去可以收租,等房价高了卖出去还可以赚一笔钱,不卖,以后还可以给儿子。买房好,买房划算。  曹霁霞脑子里正想着好事呢,她的老公刘子民回来了,她兴致勃勃地马上把这一好消息告诉老公,单等刘子民也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呢。  哪料,刘子民听了,一句话也没有说。曹霁霞连推几下老公:“你倒是说句话,这个职位可是高高在上,和余智慧平起平坐,一人之下,百人之上。  ”  “你懂个屁,助理总经理和总经理助理完全是不同的两个概念。助理总经理是帮老板管厂的,就是余智慧这个位子。总经理助理听起来好听,其实只是个文员,你让我去做个老文员吗?”  经老公点拨,曹霁霞这才大彻大悟。刚才只顾高兴了,脑子亢奋失去了判断分析问题的能力,那不是汽车房子都没了?颓废的曹霁霞也一下子跌坐在了沙发上。   “既然想帮我,既然想让我进厂,却给我一个老文员的职位,施舍我呀,我不去。”心高气傲的刘子民撇着嘴心里很不爽。  面对这个从穷乡僻壤来的农村老太太,她的各种习惯吴莎莎都看不惯。比如说,婆婆去洗手间,总是忘记关门,上完洗手间又总忘记冲水,弄得满屋子臭气熏天。婆婆虽然来过两回了,但还是不会使用煤气。况且,婆婆对于天天冲凉也不习惯,还总抱怨说这样天天洗浪费水。吴莎莎心中厌烦,但她是有知识有修养之人,忍着没发泄,面子上还过得去。  全家做饭之事,基本上有钱方包揽,而去超市采购就有吴莎莎来完成。有几次吴莎莎给丈夫买菜钱时,她就看到婆婆的眼睛盯着她,眼睛好像要冒火。这又不是表演给人看的,婆婆还没来之前他俩就这样,你爱看不看的。女人家,女人家,没有女人不像个家,女人就是大管家。我不管这个家,谁管?让你儿子管吗?那不可能,我一定要抓住经济大权,只有我管钱,这个家的事我才放心,我才有成就感。老公的兄妹都在农村,家中只有他一人是靠上过大学出来混的,他的兄妹还想让他支援扶贫呢,我不能允许他这样做。他的兄妹的生活在当地比较,过的一般,而我在这儿也是穷人。我一个穷人还怎么帮你们?给你们钱不可能,帮你们找工作可以。  刚买了房那阵,吴莎莎每一天都过得很愉快,她感到风儿也暖太阳也柔。她上下班也不觉得坐公交人多互相拥挤,即使下班后去超市买生活用品再步行几站路回来,她也不觉得累。因为买了房心中自豪甜蜜啊!那得多少人羡慕!能在深买房,就是了不起!她,终于成为扎了根的深圳人!  是的,那会儿,吴莎莎佩服的人就是自己,吃苦耐劳任劳任怨。可是,自豪感高兴劲一过,各种忧扰纷纷踏来。她渐渐发现,在小区里,有房有车的户竟占多数。这个单元顶层复式住的那个很时髦的少妇,准确地讲,是那个五十多岁的香港老板的二奶,两个人还一人一辆车呢。还有开小厂的老板、做了总经理经理的高级白领、公务员,以及各行各业的精英。每回星期天早晨她采购回来,在单元楼下,她都能碰见几家人开着车去喝早茶。这些人的生活游哉优哉,看到这场景,吴莎莎的心冷到冰点。人家那叫生活,自己过这般日子,充其量只能叫生存。自己无职无权,只是一般的上班族,所幸的是,在房价没涨起来之前买了房。穷人,自己在深圳绝对是不折不扣的穷人。自己虽然大学毕业,也只是个无发展没运气的大学生,在深圳的生活能力也仅是so so。
  钱大娘在繁华的深圳照看孙女,虽处闹市,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她每时每刻都在思念远在几千里之外的家乡。那个村庄虽然破旧,但那里有她的窝儿,有她熟悉的环境。在那个破家,她是一家之长,她说话算数。村里的人说话虽然没有那么多礼貌用语,做事也粗鲁,但她能和他们打成一片,说说笑笑。深圳这个城市再繁华,她始终融入不进来。每天在这六十多平米的房子里生活,好似在坐监,被人囚养。每天抱着孙女坐在阳台上晒太阳,才能看看外面的世界,人来车往的人流车流,那也是一道动态的风景。吃喝拉撒都在屋里解决,家里购物之事她不用操心,一个月不下楼也没关系。自她來到深圳后,除了儿子儿媳和刚会走路的小孙女外,她没有和任何人打过交道。也不用交往,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求谁。使她百思不解的是,住得那么近的邻居也是老死不相往来。真的,她来深一年多了,还没有见过儿子媳妇和邻居家串过门。  街道上车多如流,听儿子讲,这多半是私家车,钱大娘被震慑住了,原来大城市这么多有钱人。   渐渐地,钱大娘心里泛酸,他的子女中最有钱的儿子,原来是这里的穷人。儿子儿媳早出晚归,老人觉得比她老家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农夫还要辛苦劳累。农村人只是忙在春耕秋收季节,而这里的工薪族一年到头都在忙。娃受苦了!老人决心暗下,从深圳回去后,她再也不会夸夸其谈,她要沉默,偃旗息鼓。因为她没有了心情也没有了演说的激情。  前天,她问儿媳要一百元钱,她心想孙女大了,她闹人时,下楼去给她买些零食哄哄她。儿媳当时讲:“你要钱干什么?又不让你买米买菜,每天有你吃的喝的不就得了。”儿媳不拨这笔款,老人只有把从老家来这里随身带的几百元拿出来用光了。谁料,这倒引起了儿媳的猜疑,她怀疑这是儿子攒的私房钱,小两口还因此红了几天脸。在深圳,这几百元钱算什么呀,他们怎会这么在意!  还有一次,儿子想喝咖啡了,就去超市买了一盒,被媳妇看到,她数落儿子又乱花钱。他们虽没有吵架,但老人已洞悉儿媳心中的不快。儿媳说,在还债又养孩子时期,敢买这些 “奢侈品”吗?一般的老人都嫌儿媳大手大脚花钱,而她却嫌儿媳太抠巴了。唉,这都是钱闹的。当初,如果儿子和梦迪结婚,就会在家乡过日子,不会在这个远离亲人的地方受罪了。家里的粮食吃不完,就是想给他们送也没办法送。  老人想起梦迪,重重地叹了口气!多好的姑娘,和钱方分手后,一句埋怨的话也没说,只是她的妈妈堵住她家的门,大骂了几天。钱家人自知理亏,都没有还嘴,还端茶送水赚赔笑。儿女婚事不成,还多结了一仇家。都是这个比儿子大五岁的吴莎莎给害的。  新厂已经正常运作,余智慧长长舒了一口气,他也该放松放松犒劳犒劳自己了。这一年多来,为了这个新厂,他兢兢业业,做了大量的工作。从大到购置机器,小到招工,再到调动老技工去新厂,以及新工人培训等等,他都要操心。  今天刚好客户方的主管来验货,拉上他,一起去ktv。  招待好客户,也是他分内的工作,一定得让人家欢心而来满意而归。在这方面,他有一套熟络的办法。就是冬天桑拿浴,夏天ktv,春秋桑拿ktv两相宜。  对的,他常出入酒店,桑拿、ktv这种场合,谈生意招待客户,关键要让对方心情好起来,心情好就离不开环境好。而生意能否做成和能否长期做,就看你招待的诚心。客户玩得尽兴,就是灯具厂生意兴隆的前提。当然,每次谈生意,哪能离开了小姐?叫小姐这一项是他们谈生意关键中的关键。  余智慧回想起他初次来ktv时,就像个未经世面的毛头小伙子。莫名地看见几位露点的小姐朝他们如蝗虫般扑过来,他还脸色红红得现羞涩状,甚至不敢正眼看对面这位久经沙场的客户抱着性感的小姐应对自如的亲昵举动。余智慧没料到这些小姐来势 “胸”猛,当一位娇娇嫩嫩的小姐一下子坐在了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摸着他的头,嗲声嗲气一个劲地叫着 “余总余总”时,矜持的他思想一下子发生了混乱,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涌遍全身。但他下意识地向后闪了几闪,引得对面的客户哈哈大笑:你还以为你是个雏呢!哈哈哈哈哈哈……
  你正经八百?你正襟危坐坐怀不乱?得了吧,来这些地方,就是拿钱消费的。你假装给谁看?你不想在这个圈内混了吗?放开,放开,你是一厂之主,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厂做贡献,这和对起老婆和对不起老婆是两码事,更是和道德扯不上边不能并论,你对得起任何人。思想左右摇摆的余智慧情绪渐渐平复,别让他们小瞧我这堂堂的总经理了……  刘子民对找工作彻底失去了兴趣,他渐渐悟出自己是个不想被人管又想管别人之人。他在找工作以来一直盯着高级管理职务,正说明这一点。来深圳这么久了,他其实应该明白一个道理,管理人员和普通员工就犹如一座金字塔的结构,越往金字塔顶部,需要的管理人员就越少,竞争力就越大,而做金字塔底部的普通员工,很容易。  刘子民早就对早出晚归的上班生活提不起兴趣,他也无心再去比菜市场还要熙攘的人才交流中心、职介所。他对那些地方既惊梀又心底生厌,他决定不再找工作,寻思做个适当的小生意。那个肥硕的八婆看他横竖不顺眼,总不能天天和她吵架,男子汉天生不擅长这个。他在家呆腻了,出去走走吧,又觉无处可去,不花钱的地方他在这几个月都转了好多遍了,莲花山他已登了Z遍,荔枝公园他也游了N遍。还是那句话说得深刻:熟悉的地方再无风景。  他走出家门,老婆以为他又出去揾工,就又给他些钱。什么车资中餐费饮水费,老婆算好,每天都会给够他两位数。他清楚老婆是怎么抠门过日子的,但他出去找工作,老婆还是倾力资助。这也不奇怪,他们的利益是拴在一起的,这个八婆,还指望享他的荣华富贵呢!所以,老婆给他钱,他心安理得,毫无愧疚感。  买彩票,刘子民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他兴奋极了,以前他怎么没想起来?如果早想起买,说不定早中五百万了。也许上帝已知他正在落魄潦倒之中,会帮他一举中下大奖。赌一把试试,也许后半生的福就靠它了。  中了五百万,可以换大屋买名车,再也不用为钱愁,一辈子衣食无忧。每年都出去游玩一两次,祖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锦绣山河,也不是光让别人观的,我也是大好河山的子民,我也有资格转转玩玩看看。  想走捷径发达的刘子民,经常虚幻自己中了五百万的生活。他迅速融进彩民队伍去了,那些报纸上经常报道某处某人中了千万百万的激情话语,更是撩拨着他的心,激励着他。这些中了彩票的人,中彩的过程都有些邪邪乎乎,什么在外地出差偶尔经过某投注站买了几注就中了啦、什么让别人代买中啦、什么抄别人的号中啦……看到这些五花八门的报道,刘子民就雄心勃勃。尽管他心中在诅咒这些中了彩票的人,但还是心潮澎湃,被这些报道盅惑着。宁可信其有,绝不信其无。  吴莎莎能明显地觉察出来婆婆嫌他们花钱缩手缩脚,那在墙角处默默注视她的眼神,似乎在说明着什么。  婆婆曾说过她:只有两根葱了,还要放在冰箱?葱受过冷,再拿出来吃没有味道;这一斤排骨只有这几块儿,分两次煮汤,汤水寡不寡?  谁有头发愿意装秃子?还不是你儿子不能挣?男人能挣,女人就不需要拼小命大干省小钱了。我也不想这么抠抠索索过日子,我也想买几套名牌衣服穿,每星期去美容一次呢。钱呢?钱呢?钱是硬头货,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燕子衔泥般积累财富,难!   设计部的两个小妹,一个嫁作了商人妇。老公在深圳有几个大铺面专营电脑及电脑零配件,人家住的是两层复式房,听说百多万的房款一次性付清,还连连说不贵不贵。即便是这种作派的,在深圳还算不上大富之户呢,买千万的别墅买高档的小车多了去了!像我们这样的,大钱挣不来,小钱再不紧着手用,就没法儿过日子了。  另一个小妹王欣怡,才二十五六岁,男朋友是在深圳开厂的香港老板。虽说厂里规模只有四五百人,但已相当不错了,她要什么有什么,以后也不会缺钱花。只是听说这个香港老板比小妹大了近二十岁,个子也比小妹矮一头。但是小妹根本不在乎这些,还经常在同事面前炫耀爱郎: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也不听现在的妹仔找男朋友谈论年龄、“一等残废二等残废”的问题,她们只关注对方是否有钱,钱放在第一位。即使有诟病有缺陷的问题也不是问题,也被钱美化了。小妹,真开放!  看看现在的深圳街头,年轻女子开香车的,少吗?老夫少妻的,少吗? 小小年纪,她们哪来的资本住大房开靓车?这些都是青春换来的,青春就是财富啊!你如果也想过上这样的高品质生活,那就要看你能不能放开手脚,思想开不开放,有没有机会。  要说她吴莎莎有多美,说一件事就知晓。那天,她在街上走,前边一家玻璃店面前,两个人正踩着木板从路边的车上缷玻璃。他们看到她,色迷迷地被勾走了魂,脚同时踏空,被抬着的玻璃脱手碎了。当时,她心里暗自好笑,喜滋滋地买一只冰淇淋,开心地大口大口咬着吃。  吴莎莎叹息,她不如小妹的命好,她,老了。如果时光倒转,岁月再让她年轻十岁,她也会把青春变为财富。这么本能的事,谁还不会吗?
  第三章  保卫婚姻  新厂前台招了一名文员,专职负责接电话收发传真的工作。这个妹仔的到来,立刻引起了一阵轰动。终于招到靓妹了!生产部人事部品管部等部门的男仔突然打长途电话发传真的多了起来,他们想方设法争相来目睹女孩儿的芳姿芳容。前些时,其他部门不断有招进来的女文员,可一个个令他们失望,一整天出出进进写字楼多次,没个养眼的让人提精神的小妹仔,那该多么令人沮丧?一个泱泱大厂,怎么就招不来一个靓妹?  女孩儿是陕西人,叫邢慧珠,芳龄二十二岁。对于女孩儿的来龙去脉,有好事的很快就打听清楚了:女孩儿不住在厂里,住在她表姐家开办的小工模厂里。前台文员这一职位,原计划要招高中毕业的,余总看这女孩儿清爽单薄,有股让人怜爱之相,又加上是老乡,就拍板把初中毕业的她给招进来了。  邢慧珠大大的眼睛,头后边梳了个翘马尾,笑起来的鹅蛋脸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她,放下拥有一米六多的个头儿不说,单那纤纤细腰,走起路来微颤发育良好的胸部,已让招聘的工作人员思维迟钝了。无奈只是个初中生,可招牌上招聘的内容写的是招高中以上文化程度。如果把这么可人的人儿招进厂做工人,那不是浪费了稀有资源太残酷了吗?还是不经意从此过的余总说了句 “这项工作不需要什么高学历的,初中生和高中生干出来的效果是一样的”,这,才解决了难题。  邢慧珠顺利进了厂。为了不让破格录用她的余总失望,她工作起来格外用心,手头的工作从来不积累,都是在规定的时间内积极完成。她也想用她的行动证明,让其他的人看看,初中生和高中生一样,都会把工作做好。
  看到这个小老乡,余智慧忽然想起了他那快要大学毕业的妹妹。她和他的妹妹还有几分神似呢,也是这样的高挑身材,头后也是束个马尾巴,只是妹妹幸运地上了大学。所以,余智慧自然而然地对初来乍到的老乡格外关照。什么把传真送错了部门,打电话叫错了人,没关系,好好干,等业务熟了,这些问题都会自然消除都不是问题。  妈的,这些中彩票的人都该死了。连续投资买彩的刘子民在屡买屡不中之后,恨恨地骂道。以前他上班只是偶尔买一两次,图好玩,如今他竟然迷信上了。这说明自己无能吗?原想着辞职找个高薪工作,一老本能地干到退休,安安稳稳终其一生。可现在越是落魄越是渴望发达,越想被人看得起。他想挣大钱,他想发财,他想过富人的生活。钱,钱,时刻充盈着他的脑海。  当看到那一张张叠放整齐,码得规整的花花的彩票,曹霁霞的头都大了,这几千元钱就这样打了水漂!丈夫现在已无能透顶,竟想靠买彩发达。现在他不光不挣钱,还把自家的钱以买彩的方式败掉。这些全是她的辛苦钱啊,她再也忍无可忍了,她要爆发,她要把郁闷一股脑地抛向她对面的那个人——她的老公。  当曹霁霞质问刘子民为什么非要买彩票时,刘子民竟然眯上眼翘着二郎腿晃一副心安理得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对她置之不理,把她的话当作耳旁风催眠曲。其实,刘子民也没有合适的话回答。再问,他还依然。曹霁霞彻底被激怒,她拿着沙发上的抱枕恨恨地掷向刘子民。对于她的这一举动,刘子民只是斜眼看了看她,鼻子哼了一声,撂下一句话:“不满意,咱们可以离婚嘛!何必这样!”  这一回,轮上刘子民说这样的话了。曹霁霞觉得老公变了,变得赖皮了,简直无可救药,令她无语。她扑到刘子民跟前,刘子民赶忙站起迎敌,两个人互扭着胳膊对掐起来。至此,夫妻二人的战争性质发生了根本性变化,由“冷暴力”转变为“全武斗”。曹霁霞对阵不过,手渐渐发软,刘子民以为曹霁霞示弱罢战了,于是,他松开了手。谁知他刚一松懈,战机扭转,曹霁霞迅速抓起他的左手,照他中指上就猛咬一口。刘子民顿时感觉钻心得疼,这个手指可能要报废,保不住了。他妈的,他报复性地揪住曹霁霞的头发,发狂得往书柜上撞。这时候,他们的儿子东东听见响声跑了过来,看到这一情景,他严声呵斥,要他的老爸住手。已经失去理智的刘子民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东东哭着拉不开,急中生智,跑向家门口,拿起电话就拨110求救:“叔叔,我爸爸妈妈在打架,我拉不开,要出人命了,你们快来。”   打人正在兴头上的刘子民赶忙松手,夺门而逃,躲去了。他爱面子,怕警察真的来,他说不清。他真没想到这个小兔崽子竟会 “报警”!
  警察没有地址,无法接警,没来。但被他们惊扰的邻居报告到了物业管理处,管理处极其负责,派了人上来了解情况,安抚了好大一阵。  时隔两个月,刘子民的中指经过消炎打针吃药才好转,而曹霁霞头上被撞的大包也差不多一个月才好。为此,两公婆共花去医疗费近千元。  去医院检查时,面对曹霁霞的是一位中年男医生。他问曹霁霞这头怎么磕得这么严重,曹霁霞如实说这是和丈夫打架丈夫打的。听到这些话,这个科室的另一位女医生立马站了起来,情绪激昂,发表了愤慨谴责之词。而这个男医生听了女医生的激烈言辞后,也立刻激动起来,挥舞着胳膊,手指点着曹霁霞,以教训的口气说,如果你们女人不过分,男人绝不会下如此重手。接着,他极不友好地咬着牙对曹霁霞说,打架不能用医保。曹霁霞傻眼了,早知道谎说夜里起夜没开灯,不小心撞在了墙上。这会儿晚了,自己口无遮拦的毛病竟让自己多掏这么多的钱。还好,感谢老天,做了脑电图,没有得脑震荡。这个医生,说话这么难听,难道前世是刘子民的哥哥?  对于这样的老公,曹霁霞实在没辙,她只是用一句 “烂泥扶不上墙”来形容自己的老公。除了在经济上对丈夫实行封锁外,她别无它法。  相比以前,刘子民确实变了,在这个人人向往财富人人幻想发达的地方,任何人都在变。也许是年龄增长的缘故,刘子民对命、运气之说越发深信赞同。他天天都在渴望一夜暴富,渴望奇迹的出现。在深圳这个地方,你如果只是每日匆匆的上班族,那么,你只是片绿叶,是姹紫嫣红美丽鲜艳红花的陪衬。那些大富大贵有房有车的老板高级白领,他们才是社会舞台的主角。他们占有着财富享受着财富,是绿叶烘托着盛开的鲜花,总那么惹人注目。在这个社会舞台上,谁那么甘愿永远做绿叶配角?也许有的人愿意这样做,但他刘子民不甘心这样做,尽管他现在还只是个无业游民。他总在心里想,看着吧,总有一天,我也会加入到有大房有豪车一族。我也要做一朵鲜艳的红花,哪怕是极小的一朵也算数。我这小河的虾仔也要成一次精,翻一回巨浪。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越没钱花,用钱的地方越多。娇娇得了急性肺炎,需要马上住院。坐在医院的长凳上,抱着咳得小脸通红的女儿,吴莎莎心如刀绞,泪水奔流。她的婆婆老公围着孩子,也是焦急万分。  医生开了住院单,暂需交押金五千元整。这个数目对于深圳大多数家庭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可是吴莎莎一家这会儿却犯了难,因为家中正常周转的只有两三千元。这些年除了交水电费物业管理费往存折上存钱外,哪里还有闲钱存?剩余的住院押金只有再去可欣姐那里拿了。这些年一遇到急事,钱不凑手时,她就去可欣姐那里借,可欣姐真真是帮了他们不少忙。为此,钱方称可欣姐为 “及时雨”。  钱方和可欣一起打的匆匆返回医院。可欣担心孩子,执意过来看看。交好住院押金,孩子住上院,大家的心才算踏实了。孩子这两天高烧持续不退,来到医院好似有神灵相助一样,也不哭闹了,竟在输液时安安稳稳地睡着了。  送走了可欣,吴莎莎守着孩子,一直端详着孩子的小脸。这张小脸太可爱了,集中长了她和老公的优点。娇娇长大了,准是个大美人,只可惜了,生在了这样的穷家小户。  等孩子大些,一定让她去学芭蕾舞,听说跳芭蕾舞身材会好。现在的拉丁舞也很流行,嗯,以后也让她学。报纸上说,小孩子学音乐,有助于增强大脑的记忆力。要么再让娇娇学学弹钢琴?学会弹钢琴,即高雅又脱俗。等女儿有了资本,以后长大了,也可以找个好老公。可是,学钢琴的费用太贵,听楼下的阿姨讲,她的孙女学一个小时要一百多元钱呢。  吴莎莎深情地凝望着女儿,思想如同漫天飞扬的柳絮,飘忽不定。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也是祖国的花朵,女孩子更应该好好培养。女人生养了小孩之后,担负着抚育培养的重任,素质高的妈妈,她养育的孩子也会有教养。舞姿翩翩举止得体,具有高情操与修养的女孩子,到哪里会不受欢迎呢?可欣姐的女儿不也在学钢琴学跳舞吗?别人的女儿能学,我的女儿也能学。乖乖,妈妈再苦,也要不惜金钱完美地塑造你。妈妈会的,一定会!  这天上午,可欣刚刚从菜市场买菜回到家,楼上的王太就登门而至。也可以说,她是从窗户那里专瞅着可欣出现而跟随过来的。王太附在可欣耳旁,小声耳语。可欣的脸色马上变得不自然起来。末了,王太神情不以为然地说:“在深圳这个地方,这样的事,我见的多了。也见怪不怪了。我老公和那个小妖精在外租房,也多日没回这个家了。”哦,原来如此啊!近期楼上好安静,可欣还以为一家人已和好。  可欣退回屋内,瘫坐在沙发上。难道这是真的吗?王太的话还在耳旁回响:“余太,你那稳重顾家的老公,怎么也和年轻的妹仔搅在一起了?真不可思议!这世上还有真感情吗?” “什么?你在开玩笑,你今天来,就是专程说这个?我不信。”可欣当时被说得一头雾水,眼前茫然一片。“本来我以为我们俩都是被冷落的人,命运一样,可你还在怀疑。你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你真不想听听?”“此话怎讲?” “昨天夜里,我去‘宏发’吃夜茶,哇,看见余生也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位长头发女子。这个妹仔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她的脸。当时,我也没在意,以为他们应该是一般的吃饭。谁料,他们吃完饭,你老公还拿纸巾给那个女孩擦擦嘴拢拢头发,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二人还是牵着手离开的。就这么简单,就这么回事。信不信由你。”  丈夫昨天下午可是打了电话回来的,他讲要陪客户吃饭。难道那女孩儿是客户?不对,和客户的举止会那么亲昵?可欣怔住了。  “不怕你难受,那妹仔可是有几分姿色的,特别是个子高、皮肤白、眼睛大。”  、、、、、、,蒙了,可欣的脑子里如灌进浆糊,浑浑然。哦,这等事终于轮到了自己的头上,他在外边另立了中央,怎么办?这事该如何解决?可欣双手相互揉搓着,脸上渗出了汗。  “余太,都说这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如果这男人只是在外边玩玩,钱还照样拿回家,不抛弃这个家, 以我的经验,你也不要太介意。你如果大闹,事情非但解决不了,反而把他推到了小三的一边,让问题更僵化。唉,男人在外边的事,我们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这是那个个性极强的王太讲的话吗?这和她以前简直判若两人。她竟如此能忍?可见她自己的事把她教训得多么深刻!可是我该怎么做?和王太一样装傻,不管不问,任他?  刘子民再无心踏入人才交流中心的大门,他也不愿再过上班族那苦行僧般的生活,这一年他在外边跑跑腾腾,倍感自由。
  看着不求上进的丈夫,曹霁霞从心底感到恶苏,她再无心思无精力和他闹,但刘子民再想从她那里拿钱,那是墙上挂门帘——没门。  曹霁霞的经济锁国政策,刘子民很反感。他干脆一不买菜二不做饭三不拖地四不洗衣,因为他缺钱花,没有心情做。你给我经济制裁,我就给你来个“四不一没有”。看你能把我怎么地?  昔日的刘子民的的确确大变样,他越歇越不想做事。于是,他整日泡在棋牌室看报打牌搓麻将,经常玩至通宵。  刘子民的牌友多是老年人,他们赋闲在家无聊,这棋牌室正是他们的好去处。在这里,他们喝茶看报聊天打牌,一天的时光也就轻轻松松打发走了。  渐渐地,刘子民发现,在棋牌室有几位老人和别人不一样,他们每天下午三点之后才下来玩,聚在一起玩着麻将谈着股票。其中一位近七十岁的退休公务员刘老伯,刘子民和他无话不谈。什么二年牛市三年熊市,什么套牢补仓做多解套等等,这些股票术语,他给刘子民灌输不少。刘子民的心动了,除买彩票外,他终于又找到了一个赚钱的捷径!  资深老股民刘老伯告诉他,现在股市正处于熊市,股价严重超跌,一买就会被套,一买就会跌,因为自从他买了那个汇丰科技之后,股价一路狂跌。如果把他买的这支股票比作一辆汽车,那么,现在这辆车已没了 “四个轮子”,损失惨重!  对于低位买入,高位卖出,关于炒股的知识,刘子民还是粗略知道一些,只不过以前没有胆量做。据刘伯讲,现在股市正处于低位,仍处于低迷阶段,前景不明朗,赚一毛钱都难。即使低价位买入,何时股票大幅上扬,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这都说不准的。刘伯的意思说,现在把钱投入到股票上,或会套牢。  内心膨胀的刘子民不顾那么多了,不管成也好败也罢,他铁了心要试试。于是,在一个雨蒙蒙的下雨天,他请了刘伯的客,硬是挟裹着这个干瘪的广东老头儿去证券公司开了户。但是,这买股票交易的钱从哪里筹措?  吴莎莎今晚一个人参加了同事王欣怡的婚礼。本来王小妹请她夫妇同去的,但吴莎莎考虑到,多去一个人,就要再多出一份钱。再者说,小妹今晚所请的宾客大多是港籍人士,自己夹杂在其中已够寒酸,再拉上个寒酸的丈夫,还不让人低看三分?   早就在私底下听人讲过,小王嫁的这个老板在香港早已有妻儿,她其实是个二奶。但她根本一点也不在乎,还格调极高的带有炫耀意味的在这么豪华的酒店大办婚礼。找个二奶也办这么热闹的婚宴,这个年代!  当吴莎莎看到新郎,在她轻轻地“啊”了一声后,她迅速地捂上了嘴。令吴莎莎感到意外的是,新郎的腿竟然残疾!  吴莎莎看清楚了,新郎残疾的那条腿是左腿,走路跛脚。  婚宴结束,告别新娘新郎的众宾客几乎都开着小车络绎绝尘而去。吴莎莎没有走那么早,故作拖延了一段时间。她看着别的人在发动车,自卑的心隐隐 “嗵嗵”地跳着。她不想走那么早,以免让别人看到她的落魄,她由于心情紧张,脸红红的。  吴莎莎也准备走了,她早已备好了回家坐公交车投币的零钱。她提着个小包,缓缓地朝站台走。  “吴小姐,吴小姐。”后面有人叫她,吴莎莎放慢脚步回过头,原来是在喜宴上不断给她敬酒搭话的林先生。林先生是新郎的好朋友,年龄应该有五十岁,他在深圳的工厂规模大,近万人的电子厂,香港还有总公司。当然,这些都是今晚新娘介绍她才知道的。  “吴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我送你回家,好不好?”林先生一口港味十足的普通话。  虽然林先生的普通话令吴莎莎听起来很费劲,但林先生彬彬有礼和蔼可亲,倒不让人生厌,相反,吴莎莎听着这样另类的普通话还觉得十分可爱有趣。  经过婚宴上几个小时的接触,吴莎莎对这个林先生颇具好感,所以,她欣然应允。  有这样的 “直通车”可真快捷。这辆墨绿色奔驰载着吴莎莎到了小区门口戛然而止。吴莎莎和林先生互留了手机号码,两人道别。  老公和孩子就是可欣的全部世界,她的世界很小,只装了这两个人,他们是她所依仗的精神支柱。  可是当她得知自己的老公红杏出墙后,她感觉她的世界末日即将来临,她惊恐萎靡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应对。她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她的丈夫为何会背叛她。难道她不够温柔?她和老公从来没有拌过嘴吵过架,更不用说拳脚相击打架。难道她不够体贴?丈夫喜欢吃的饭喝的果汁她天天做。就连老公泡澡水的温度,她用手一试便知。就是晾晒衣服,她也是把老公的衣服挂在前边,女儿的在中间,她的在后边。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老公女儿有大的发展,唯独不考虑她自己。她有时甚至呆呆地想,等以后女儿结婚了,她就照顾女儿的孩子。家里的大事小情,她没有让丈夫操过心。那还会因为什么?可欣实在想不出原因。唯一的解释就是那女孩儿青春貌美。而自己呢?虽说目前不怎么显老,但也马上奔四了。她记得她在一本书上看过的,称这个年龄的女人为豆腐渣擦桌布。这就是说这个年龄的女人一钱不值嘛!而自己的老公正值壮年,书上也形容这个年纪的男人是“一枝花”。  你见过熟透掉在地上的烂苹果有谁捡着吃?而树上那挂着的刚刚成熟还带着青涩的果,却有不少人拿着竹竿长棍,蹦着跳着绕圈想办法够到,争相抢鲜吃。贤妻,“咸”妻也!只具有咸味的妻,怎能满足老公的多种味蕾?成功的男人可以不需要鲜花,可以没有美酒,但不可以缺美女缺乐子。  可欣,你和人交流会脱口而出什么“屌丝男”、“死翘翘”这些网络流行语吗?你这个老女人会说 “一下下、吃饭饭、爱爱、坏坏”这些嫩嫩的带有撒娇意味小女孩儿之口才说出的 “香喷喷”的语言吗?这些男人喜欢听;你会在老公进门来,搂着他的脖子,嗲声嗲气甜蜜蜜的一声声叫“老公老公”吗?都老夫老妻了,再那样,不是跟演戏一样吗?  丈夫回来我就问他清楚,可是他不说实话不承认,再怎么办?和他大吵大闹打架摔东西?以死亡相威胁?她又学不了吴太。那可怎么办?可欣想破了头,脑中只冒出一个字:忍。自己退一步也许就会海阔天空。她心中清楚,小不忍则乱大谋!忍,能让她有机会!她先不要让丈夫看出来她知道他的事,说不定丈夫只是图一时新鲜,也许,过一段时间,他的心还会回到她和女儿的身边。  可欣还是想挽救婚姻,用温柔体贴把丈夫感召回来,把丈夫外遇的事化解在刚发芽状态。  在证券公司开好户,有了第一步就有第二步。下一步刘子民一门心思想筹到钱。他坚信他一定能筹到钱,他现在对买彩票已不感兴趣,也不寄予厚望了。中彩票遥不可及,买股票还有点意思,让你有些想法。天天看股,那不跟上班一样?不对,听着比上班牛气、来劲、自由。你要问曹霁霞刘子民哪里去了,曹霁霞就会给你遥指一下证券大楼。  明天继续更新,欢迎评论!
  钱钱钱,没有钱真的是难倒英雄汉,等老子搞到钱,就他妈的博弈一下,赌它一把。看看老子以后是能成为一条龙还是成为一条虫。在深圳真混不下去了,大不了把房子卖掉,打道回府回老家,这套三房少说现在也值六七十万。在老家过穷日子,有亲朋好友经常见见面,心里好歹有个慰籍,也不觉得这日子有多苦。但在这里,这么多富人,每天眼睛看到这么多花花绿绿的豪华车,耳朵听到的那么多成功人士发迹的事,心里能平平静静?还能平衡?心无旁骛吗?除非那是傻子,患痴呆症了。既然从老家出来了,只有过的富足,心中才没有 “独在异乡为异客”之感。  问老婆要钱,那个肥八婆,要钱就等于要她的命,她宁可死也不会答应,唯一的办法就是偷。常言道 “三要不如一偷”,只要把存折偷到手,等他办成自己的事再被她发现,她就是把天捅塌下来,也晚了。曹霁霞,你就瞧好戏吧!  老婆白天上班,晚上才回,刘子民有充足的 “作案”时间。他家没有保险柜,那个笨重的铁疙瘩是富人家的玩意儿,小户人家用不着。他家的存折常年放在他儿子衣柜上的破纸箱里,这是他夫妻二人共同知道的秘密。他们认为这样放最安全,即便贼进来,也不一定注意这犄角旮旯之处。还不知道这八婆把存折转移了没有,刘子民小心把纸箱抱下来,把上面的破衣服扒开,心中狂喜,还好,存折还在!这个没有心眼儿的婆娘!好在存折上的名字是他的,存折上的密码用的是他们一家人的生日号组合,他记得清清楚楚。多年前他们去建设银行开户时,曹霁霞执意非写他的名字,理由是男人存钱取钱保险,不怕被抢。这娘们儿,还有优点,真有先知,就知道他刘子民今天用着方便。  取出用报纸包的存折,刘子民翻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出门,直奔建行,他要在老婆晚上下班回来之前,把一切事办妥。他把定期的五万元现金汇进了买股票招商银行的活期存折上。这一切办完,刘子民长舒了一口气,心中一直在祷告:大慈大悲的菩萨啊,你就保佑保佑我吧,你把我的事给我办好了,我天天给你烧香天天供奉你。眼前,他大展身手的事已指日可待,他人生的另一篇章徐徐开启了。  这个林先生,每天都要打几个电话或者发几个暧昧短信来问候,还向莎莎发出邀请:出来坐坐好么?  吴莎莎心中嗔怪道:“林先生啊林先生,你真是不知道我吴莎莎的忙碌啊,我每天下了班,还要赶回家带孩子呢。我的时间可不自由。”但对于林先生的电话和温馨短信,她还是很有礼貌婉转地回复了。吴莎莎的心里甜滋滋的,在这个移民的城市里,在这个远离家乡的地方,多一个人关心,真好!况且这个人还是个有钱的异性朋友,她的心理得到了另一方面的满足。  孩子两岁多了,天天离不开她,她下班回去晚一会儿,孩子就会哭闹。虽有婆婆帮忙带,她还是深刻体会到养育孩子的艰辛与操劳。孩子满三岁才可以上幼儿园,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另外,使吴莎莎感到生气的是,婆婆经常说想回陕西老家,把娇娇也带回去,好让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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