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有金沙滩?那么这个位置是在青岛黄岛金沙滩吗? 86版西游记 观音下凡到什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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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记简介与导读-PPT(精)
关注微信公众号《情系海峡缘结两岸》文91篇作者:hncsmg
&&发布时间:喜看黄花晚节香与马英九之父马鹤凌先生交往二三事
&马鹤凌先生,湖南省湘潭县天马乡寺门前人,1920年生,与笔者同庚,1941年冬,考入重庆中央政治大学法政系,与笔者同班。1945年毕业前夕,他响应“十万青年十万军”号召参军。不久抗战胜利,他复员后于1951年赴台。1990年退休后,为反独促统,两岸和平统一奔号海内外,却不幸于日辞世,享年86岁,事业未竟身先死,实死非其时,岂不令人悲乎?痛哉!
回忆与马鹤凌先生的交往,印象最深的是先生为人诚恳,为海峡两岸统一大业,极尽奔走。
活跃的大学生活
鹤凌兄在校时非常活跃,他担任社会服务处总干事(即学生自治会会长),组织、领导各项学生活动。他多才多艺,诗、棋、书、画无所不精,尤其对各项运动更情有独钟。他从长沙岳云高中时期,就是篮、排球、田径队长,特别练就长跑本领,在参加政大校庆运动会时,一天之内竟夺得400米、800米、1500米和一万米四项第一。我和他在打篮球、下象棋两项运动中有共同爱好。班上按省籍组织的篮球队中,我们河南队和他们湖南队是全班争夺前三名的热门球队。在下象棋时,我俩常在一起切磋棋艺,我输多赢少,显然不是他的对手。但在打桥牌时,则互有胜负,并不在他之下。我们在大学的生活,是值得回忆留恋的。
“天下第一团”
1995年5月,是我们政大11期毕业50周年的纪念,决定在宁、沪、渝三地举办联合活动,并在会后编印《南泉别后》纪念集。马鹤凌作为纪念活动的总发起人和总联络人,组织和带领了来自欧、美、澳、亚四大洲五个国家的同期级校友和家属30人,马兄称其为“天下第一团”。我为了负责筹办和接待在上海举办联欢、座谈、游览和对《南泉别后》一书的组稿、校对和转发等工作,与马兄之间往返电函不下20余次。5月21日,我们假复旦大学东苑专家楼举行的联欢聚会上,首先由复旦教授、美学家蒋孔阳代表上海15位校友致热情洋溢的欢迎词。马鹤凌也发表了激情感人的答词。他说:“我们这次组成包括四大洲的同学在内的‘世界第一旅行团’回到祖国来的确不易,……这次的团聚也许是空前的,但希望不是绝后的一次。我衷心祝愿各老同学保重身体,健康长寿,等祖国和平统一,我们再到台北相聚。”会场遂响起热烈掌声,表示欢迎。接着,我汇报了筹办联欢活动的简单经过,当晚全体同学在专家楼餐厅会餐,把盏畅叙,谈笑风生,尽欢而散。
两岸交流座谈会
5月22日下午3时,九位政大同学应邀到上海市政协孔雀厅参加两岸文经交流座谈会,这是由市政协台港澳侨联谊会办公室、台湾民主自治同盟市委等单位组织的。出席座谈会的有各主办单位及市府台办的领导、复旦大学人文学院院长等十余人,连同马鹤凌及其长女马以南等海内外政大同学代表9人共24人。马鹤凌在发言中提出促进台湾革新、中国统一、世界和平的目标和设想,并分发了摘自《第一届世华和平建设大会实录》中有关“中国统一与世纪和平”一文,台盟市委正副主委郑励志教授和黄瑞霖教授也先后发言。最后,蒋孔阳、马鹤凌分别代表海内外同学向组织、安排这次座谈会的各单位领导表示衷心感谢,并应邀参加各单位的盛宴招待。次日(23日)下午6时,仍在市政协餐厅,由海外同学回请上述各单位领导,并宴请全体大陆同学共50余人。马鹤凌代表海外归来同学和家属感谢各单位领导的大力支持和上海同学的精心安排,才使这次的联欢和游览获得非常圆满成功!市府台办张志群主任介绍了他们单位过去、现在与会后愿为台胞及其在大陆的亲友提供一切方便和周到服务,欢迎大家常回大陆,来上海看看,希望会后多多保持联系,宴会中一致相约五年后再见,并分别拍照留念。
最后三封信
马鹤凌在生前最后的十个月里,在为马英九助选党主席和筹办召开第十届和建大会的百忙中,还同我深谈国事家事并给我写了最后的三封信。信中流露出其忧国、爱乡恋家之深情溢于言表。当我再次翻阅这些充满炽热情怀的激情来信时,怎不百感交集、唏嘘不已呢?!
第一封信于日收到,是他接到我贺年卡后的回信。信中说他从军、办党45年,不断建言,徒劳无功。自退休后的13年来,方畅所欲为,奔号海内外,幸获立师(陈立夫)、樵师(顾毓秀,号一樵)鼓励教诲,学者名流认同参与,志同道合者赞助支持,近年已有所突破。去年(2004年)“七七”,唐家璇国务委员在两小时座谈中,面对30多位侨领,三次称道:“马老高见,甚为钦佩。”陈云林主任恳切地说:“听完马老这席话,胜读十年书!”中国领导阶层空前礼遇,这些话在这一场合中说出,自非寻常!
第二封信于日收到,是马英九当选党主席,马鹤凌接到我们给他发出贺信的回信。当时,我们在上海与马鹤凌同班的四位同学祝庆年、汤从伊等发出的贺信称:“欣闻令郎英九贤侄当选中国国民党主席,吾兄长期栽培、引导、关怀、襄助,终于结成硕果,可喜可贺!令郎满腹经纶,一表人才,特别在两任台北市长任内,政绩斐然,深孚众望,故能在竞选中水到渠成,脱颖而出,此乃吾兄全家之光荣也,弟等亦与有荣焉。”他在回信中说“英九真是政校之子(他的父母、妻儿均为政大毕业,他本人也曾在政大任教三年),各位老同学关心、高兴,我想得到,这是我一生心血结晶。”“英九体力好,每天可工作17小时。跑一万公尺,还可游一千公尺,连续俯地挺身一百次,酒色财气不沾身,我相信他可完成我的心愿。”在发此信的同时,还以快件小包寄我《开创美好的明天》与《中华一统,世界大同》两册大著留念。信后,他还说曾为前、后任国家主席江泽民、胡锦涛敬撰嵌名楹联,面交陈云林主任转钱其琛副总理,钱当面称道。楹联云:
对江泽民:泽被全华,振兴中国;民安万族,策进大同。
对胡锦涛:锦心绣口,一言兴邦救世,涛影波光,四海拨乱开平。
第三封信于日收到,是马鹤凌以大会总联络人名义寄发邀请我参加第十届世华和建大会和中华一统与世界大同学术研讨会的请柬。次日(19日),我即手持请柬到民革上海市委往见联络部马铭德部长汇报请示,马还热心地与上海市府对台办负责人通了电话,他们都表示支持我赴台参加。我立即写信给鹤凌兄,请尽快为我办理入台手续。但就在我焦急等待之际,却突然传来马兄不幸仙逝的噩耗。未想到这封请柬竟成了他的绝笔;更未想到三个月前的7月份刚刚发出给他的贺信,现又要忙着给马夫人秦厚修大嫂发出唁信。好似给我们开了个玩笑,苍天何其不公乃尔?呜呼?哀哉!!
马鹤凌走了!他带着多彩多姿的一生,离开了我们,他反对“台独”分裂活动,促进祖国和平统一;他主张化独渐统,全面振兴中华;化敌为友,共同策进大同。他的过早辞世,使其家属失去了最亲爱的伴侣和父亲,使国共两党为两岸和平统一奔走失去了栋梁之才,使我们海内外同期校友失去了组织、领导联谊活动的同窗好友!他的这些伟绩,人所共见,其音容笑貌,永远活在我们心中!他生前受到中央领导人钱其琛副总理、唐家璇国务委员和陈云林主任的高度赞誉,逝去后胡总书记发去唁电,对其奔走两岸和平统一给予肯定。海内外亲朋好友唁电无数,极尽哀荣!更值得庆幸的是,他生前提出的“国民党大团结,2008争回执政权”的心愿,目标正实现,捷报在频传!鹤凌兄,你安息吧!
兹撰写题为“马鹤凌笑在九天上”的嵌名打油诗一首,以志对老友逝世的怀念。
  马首是瞻为中华,鹤飞遥空看天下;
凌云壮志有人继,笑对大选在零八。
在世栽培结硕果,九儿继志笑开花;
天雨倾盆汇成海,上下蓝绿起变化。
2005年6月,富饶美丽的华北平原又是一个草长莺飞、麦浪翻卷的季节。已届耄耋之年的赵本立先生自1987年“破冰”之后,这已是第11次踏上故土了。几乎每年一次的来来往往,暌违60年的故土已不再陌生。海峡那边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闲适富裕的日子已不能满足他那颗漂泊了大半生的游子之心。故乡的一草一木、故乡的日新月异在时刻牵拽着赵先生年年归来。84岁的赵先生,戎马大半生,身板健壮,精神矍铄,走起路来仍不亚于年轻人。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赵本立先生,祖籍河北省衡水市饶阳县人。黄埔军校第18期学生、台湾陆军中将、台湾中华黄埔同学会副会长,14岁离家,15岁入伍,参加过著名的台儿庄战役,在抗日战场上英勇杀敌,曾多次受伤。1949年离开大陆去台湾倏忽之间,已半个世纪了。半个世纪的魂牵梦萦,每年回来一次总嫌不够。这次,尤显得心神不宁。多次的返乡,饶阳县统战部副部长郑树长、市政协港澳台委员会主任刘玉娥……都已成为无话不谈的“忘年交”,而且一直保持着频繁的书信往来。是招待不周?还是……两位“忘年交”朋友心里忐忑了。几次问询,赵先生长叹一声:“唉,60年了,我一直想找一个人,这个人在我心里装了一辈子了。”
原来,赵本立父母从小给他订下娃娃亲,女方名叫刘清波,比他小两岁,16岁在新郎缺席的情况下娶进了赵家。那时赵先生正在部队南征北战,加上国内局势动荡不安,一直没顾得上回家与“妻子”见上一面。这个俊俏贤惠的女人一进婆家门,就尽着儿媳妇的责任,对待公婆喊爹喊娘,每天放下地里活儿就是家里活儿,公婆病了,她床前侍候,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村里人都说赵家积了大德,娶了一个好媳妇。就这样一住三年,刘清波始终没有见到丈夫一面,加上赵本立音信皆无,不得已黯然离开了赵家。
1947年赵本立因公路过天津,意外的碰到了二舅崔巨山,二舅把见到本立的消息告诉了母亲,60多岁的母亲已经十几年没有见到儿子了,听到消息,沿着滹沱河,日夜兼程赶到了天津。就是这次母子会面时,母亲说:“清波在咱家三年,对咱家有恩,咱欠着清波一个天大的人情。日后你要找到她,当面向她道谢。”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孝敬了三年公婆的“媳妇”刘清波!三年啊,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企盼,竟然连一面都没见上。三年的“夫妻”,三年的青春年华在孤寂中熬过。赵本立每念及此,内疚之情弥满胸间,再加上母亲的嘱托,到了古稀之年,更是时刻煎熬着他。
经饶阳县统战部郑树长多方打听,得知刘清波女士依然健在,她早年从石家庄市建设银行退休,现在和女儿女婿一起生活在石家庄,而且居住地址也打听到了。郑树长几次给刘清波做工作,希望她能与赵本立先生见上一面,但刘女士不想旧事重提,婉言谢绝了。郑树长找到刘清波哥哥做工作,也无济于事,事情就这样搁浅了。
看到赵先生心神不宁的急切,考虑到赵先生84岁的高龄,市政协港澳台委员会主任刘玉娥说:“作为女性,我非常理解刘清波阿姨的心思。但想到二位老人都已耄耋之年,我不能让这件事成为百年遗恨。”刘主任肩负重托到石家庄拜会了刘清波女士,刘主任嘘寒问暖,家长里短,大道理小道理,讲赵将军的爱国忧台之情,讲赵将军为祖国统一所做的贡献,还拿出了婆母当年的照片,讲到了婆母的遗愿……整整一天的时间,真情打动了刘清波女士。
日,赵本立将军终于见到了刘清波女士,60年,整整一个甲子,当年的少年而今已满头白发,两双布满老年斑的手握在了一起,泪水沿着面颊流了下来。
请记住这一天吧,日,农历四月二十九日,海峡阻隔的“夫妻”见面了!这个夫妻相会不是在洞房花烛夜,而是在耄耋之年!这一面相见的路程太长了,长得人都难以等到。难怪赵本立先生说:“今天是我的生日,几十年我都没过这么高兴的生日了。在我84岁生日这天见到了刘清波女士,真是幸运!在我有生之年了却了一桩心愿。圆了母亲的遗愿,这是我最幸福的一天!”
二叔走了,再也没有回来。今年四月,妹妹专程从菲律宾绕道去看他,他拉着妹妹的手说:“我老了,实在走不动了,我多么希望直航后,你们能常来看看我……”
一湾浅浅的海水把二叔隔在了台湾那边。
那年,时逢中秋,80岁的二叔在孙女的陪同下来到大陆,第二天就去了父亲的墓地。看着被风吹拂着满头银丝的佝偻着的背影一张张烧着纸钱点着香烛的时候,就想起了父亲临终时那渴望的眼神和一声声呼喊着二叔小名的情景。我们知道父亲是想再最后见一面分离了四十年,刚见上面又将永远分离的唯一在世的亲兄弟,但考虑到年事已高,体弱多病的二叔也许经受不了这残酷的打击,我们最终没有成全他们兄弟这最后的团聚。二叔就在父亲最想见到他的时候,失去了与父亲最后见面的机会。
听二叔说,他17岁那年,浙江老家闹饥荒,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已在外成家的父亲专程回家将他与年仅15岁的三叔带出。后来他与三叔相继参军并得到提升,每次二叔来看望父亲的时候,父亲都反复叮嘱他:千万不能做一丁点儿恶事,就是死,也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离开大陆前夕,二叔来向父亲道别,父亲拉着他说:“兄弟呀,你能不走吗?”二叔说:“大哥,这些年,我连一只蚂蚁也没有害死过,可是……”父亲明白,二叔是听了一些宣传才执意要离开的。可谁能知道,这一离开,就是整整四十年。
二叔说,到了台湾后,他时常思念家乡和亲人,随着年事的增高,他渴望落叶归根,与父亲和三叔团圆的愿望更加地强烈,他甚至后悔不该不听父亲的挽留。他将自家宽敞的住房用了一半来供奉家族和祖先的牌位,祈祷与大陆的亲人重逢。两岸民间往来后,他多次托朋友和部下在大陆打听寻找父亲和三叔,后来终于如愿以偿。见到父亲,二叔第一句话就说:“大哥呀,这都是听了你的教导,祖先保佑的结果呀……”
父亲去世后,二叔发誓要回重庆替父亲扫墓,可是他毕竟80岁了,一世艰辛,疾病缠身,风烛残年,谈何容易!那些时候,我们甚至因台湾多次发生地震而时时替二叔一家担忧。于是我们每次替父亲扫墓时,就向父亲祈祷,保佑二叔健康平安,保佑我们有二叔这如今唯一的长辈作为我们在这世上的根。
从墓地归来,我们开始中秋团圆。吃着月饼,兄弟姊妹侄儿侄女一大群,在父母的遗像前我们举杯,庆贺这难得的团聚,庆贺团聚时我们还有二叔……临了,二叔拿出些钱来递给大哥,他要我们每次去父母墓地的时候,都替他烧上一炷香,说上几句话,他说他也许没有这个机会了,他说拜托了。二叔的声音沉沉的,手和嘴唇都在颤抖,可是二叔没有流泪,二叔是军人,是黄埔毕业的军人。
二叔就这样走了,从一个小伙子走成了80岁的老人。当飞机从机场腾空而起,我的心一下子落入了冰窖,我知道二叔这一走,也许就将永远与我们分离……
后来,我经常捧着一张照片——大群男男女女大大小小的人们中间,坐着一个白发苍苍、满目慈祥的老人——他就是二叔。
        
访台“四味”
往日里,也曾读过一些游子思乡的文学作品,但总认为乡情不过是多愁善感文人们特有的,用来膨化感情、矫情造诗作文的思想酵素而已。此次的十日台岛之行,使我感受到乡情是埋藏在凡人心灵深处一种挥之不去的情结,更是游子情感窖穴里一种陪伴终身的精神结晶,似陈年老酒,味道醇香。乡情,不仅可以体味,而且还可以咀嚼、品尝和触摸。
前不久访台,有一项没有列入参访团正式活动日程的额外使命:通过中华职校43届毕业生陈扶杰老学长,设法联络一下该校在台的其他历届校友。临出发前,曾通过电话与老学长约定,等参访团抵达台北后再作联系,具体安排会面的时间、地点。电话中,老学长也详细询问了参访团所搭乘的航班与下榻的酒店。当时,团里谁也没有在意,事后,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因为接待单位早作了接机安排。谁知,当飞机傍晚降落在台北桃园机场后,我们意外地在机场出口处看到了老学长的身影!他,满头银发,颤颤巍巍地举着一块自制的纸牌,神情急切而专注。他的出现,令参访团的全体成员都感到非常意外,也十分感动。一个八旬老人,平时不大出门,今天却横穿整个台北,驱车几十公里,还要在如此庞大而复杂的机场,搞清我们航班到达的时间,及时找到出口,简直令人不可思议!如果不是心中有一种情结,精神上有一种寄托的话,是绝对做不到的。上车后,他迫不及待地向我们“报告”(原话)联络校友的情况,已联络到4位在台北地区的“中华”校友。老人们腿脚都不灵便了,有些住的比较远,于是大家委托他一定要到机场迎接来自故乡母校的校友。为此,他连夜赶制了接机用的纸牌,因为怕塞车误事,一清早就出门,在机场足足等了3个小时!听了老人的述说,满车的人,没有一个说话,心里却都醉了,为这浓浓的乡情。
台北士林区“上海家乡饭店”——老校友为远道而来的上海校友选定的饭店里,灯光迷离,闪闪烁烁,墙上贴着的外滩黑白风景照泛出岁月的苍黄,老月份牌30年代电影明星甜媚地笑着,镶着铮亮铜边的木风扇优雅地转着圈,老式留声机播放的《渔光曲》凄婉而惆怅……我真佩服老学长的创意,这样的一个所在,对两岸校友都是合适的,老人们似有回家的感觉将浓稠的乡愁加以稀释,又让大陆来的我们有宛如在家乡的感觉,多了一些时光倒流的情趣。几十年的岁月沧桑,风流云散,老人们韶华不再,鬓毛已衰,却乡音未改,谈兴正浓。聚会中,老人们各个情绪亢奋,大口地喝着绍兴老酒,不断用乡音交谈。乡音,正是他们用来维系对家乡几十年的抖抖颤颤的神经纤维,纯正的乡音描绘着华夏栉比的“十里洋场”,拷贝着灯火辉煌、城开不夜的海上浮图,诉说着书生琅琅、师生情长的校园生活……老人们的嗓音是颤抖的、音质是苍老的,与其说是用乡音在倾诉,还不如说是在咀嚼、品味、享受乡音!当用乡音背诵着当年中华职校“双手万能,首脑并用,金的人格,铁的纪律”的校训时,老人们的声音哽咽了,满场的人都泪眼模糊了。老校友们欲罢不能,想止还说,难忘乡音,难忘今宵。
永远忘不了这么一个画面:车水马龙的台北街头,路旁花坛的水泥墩上坐着一位苍苍白发的老人。他,腿前放着一只鼓鼓囊囊的拎包,双手紧紧地握住包的拎袢,佝偻着身体,雕像一般,神情专注地扫描着川流不息的车辆,搜索着熙来攘往的人流,他在等着来台湾访问的上海校友。约好的,今天参访团活动结束后两岸校友有一个聚会。可能老人都是这样,不管办什么事都特别认真执著,总会为约定的时间留出很多的提前量,用这个姿势,一步未挪,他整整等了两个小时!想想,两个小时的痴痴等待,120分钟的望眼欲穿,需要多少体力和精力来支撑?即便是年轻人也会感到很累的,而他已是一位年老体衰的耄耋老人。他在等待一个盼望已久的时刻,他要把手中的包交到来自魂牵梦绕故乡校友的手中,等他把这包交到上海校友手中时,已是华灯初上的黄昏了。这包里放着几盒台湾水果,是他的一份心意,也寄托着他的缕缕乡思。故乡母校有人来,能不激动吗?为了这几盒水果,他起了个大早,到菜场里挑了一些上海没有的水果:芭乐、莲雾、洋桃、芒果、木瓜。回家后,洗净、削皮、去瓤、切块、装盒,忙得不亦乐乎。而且每一盒都备了牙签,然后在盒子外扣上两道橡皮筋,小心地放进包里,仔细地码放整齐,他要让上海校友尝尝台湾水果。当他把水果交到我们手中的时候,还不忘关照,要先吃什么,后吃什么,否则会吃不出甜味来。宾馆里,我们按老人建议的顺序品尝着水果,涩涩的、酸酸的,然后又是甜甜的。我们这才明白了老人的良苦用心,仿佛间觉得自己不是在品尝水果,而是在品尝乡思:有点甜,有点酸,又有点涩!
“故乡何处是,忘了除非醉”。是老人内心无法排遣乡愁的真实写照。几十年来,那片连着血肉的土地让他们魂牵梦绕,今夜真好!然而,据他们说,近年来,年纪渐老,越来越怕说到上海,讲到故乡,但今晚是个例外。饭后,彼此难分难舍,大家更不放心老人,于是一路同行,了解附近就有捷运(地铁)车站,但老人们由于不大出门,再加上乘坐捷运需要上上下下,所以老人们平时出门还是习惯乘坐地面公车,竟然所有的老人都没乘过捷运,于是有人提出陪他们坐坐捷运吧。等买票的时候,自己不需要买票的老人们却执意要为我们这些大陆来的校友买票,说是要操练一下。因为犟不过老人,只得从命,然而买好票后,老人并没有把卡(票)分发给我们,只见几位老人将卡相互传着看、研究着、抚摸着,还不住地问上海的地铁票是否也是这样。之后,他们还一定要孩子似的帮我们把卡塞进读卡孔,然而老人的眼睛不好,又没乘车经验,竟把卡的方向塞反了,塞了几下还是进不去,口小人多,进口处一下子堵住了,排起了一溜长队,却没有人埋怨,还是排在我们后面的一位女生善意的提醒:“老先生卡反了,换个方向” ,老人们孩子似的笑了,一张卡经过他们抖抖颤颤的传递、抚摸、塞进读卡孔,我们一个个挨着被放行。回宾馆后,捷运进口处的那一幕一直萦绕脑际,老人们为什么这么做,是老顽童的好奇心态?是想多尽一些地主之谊?都不像!应该是我们对上海地铁的一番介绍,又勾起了他们的一丝乡愁,而且上车以后又是下车,下车以后就是“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的别离,他们分明是用手,更是用心在触摸那些乡愁!
迎中秋台胞台属茶话会上,一位企业家讲的故事让人久久不能释怀。
故事讲的是原国民党的一位老兵在上世纪80年代初,回到甘肃的农村老家找亲人过程中发生的事以及由此而引发的一位“妹妹”到台湾找“哥哥”的故事。
老兵1949年随蒋介石部队到台湾后,从没停止过对故土的思念,特别是他那留在故乡的妹妹,更是令他日夜牵挂。改革开放初期的中国百废待兴,当老兵一踏上故乡土地的时候,他的激动是可想而知的。
几十年的风霜雨雪染白了老兵的两鬓,却更加深了他日夜思念故乡的心情。当他在接待者的陪同下辗转来到生他养他的那块土地上时,他竟不敢相信,四十年过去了家乡还是梦里的样子。当年的土屋还在,当年的断壁残垣依然颓倒在那棵老树的下面。人们的生活也没有太大的改变,打着补丁的衣服,渴望食物的孩子。老兵流下了泪。
他想象着妹妹的样子。1942年老兵离开家乡时,妹妹才六七岁,算起来,妹妹现在也快50岁了。
但这条寻亲路却让老兵很伤感。
当乡亲们知道老兵要找妹妹时,好些人热心地来打听妹妹当时的情况。这一消息发出不过一个小时,就来了一个妇女,她一走进老兵坐着的房里,就朝老兵叫哥哥,老兵与同他一齐前来的老伴都很激动,他们上前拉着“妹妹”粗糙的手,流下了眼泪,老兵反反复复地叫着妹妹的小名,心痛地看着“妹妹”褴褛的衣裳。
看着老兵那怜悯的眼神,同来的老伴忙从随身的提箱里找出一件自己的衣服,给“妹妹”穿上。“妹妹”笑了,哥哥长、嫂嫂短地叫起来。但在随后的叙旧里,老兵在她身上却越来越找不到“妹妹”的影子,按理说,哥哥离开时,妹妹已经记事了,但妹妹却常常想不起来哥哥提起的她小时候的趣事,连哥哥离开时,抱着哥哥大腿不让哥哥走哭叫着喊哥哥,最后不得不让哥哥离开时,妹妹往哥哥手里塞的是什么东西,“妹妹”都不知道了。这让老兵产生了怀疑,她真的是妹妹吗?而拿到了衣裳的“妹妹”也不想多和哥嫂周旋,刚好寻了个借口趁机离开了。
老兵没有找到妹妹,这个妹妹是假的消息一传开,来认哥哥的“妹妹”竟更多起来。到了晚上,几个“妹妹”都聚集在了一起,为了让哥哥承认自己,其中两个“妹妹”竟动起手来……
老兵不想找妹妹了,但他又不舍得让这些“妹妹”们失望,于是,他与老伴两人一商量,打开了提箱,将他们带来的所有衣物一一分给了“妹妹”们。等他们回到宾馆里的时候,他们除了回程的旅费再无一点多余的钱物。
老兵回到了台湾。十年内他再没有想过回大陆。
故事到这里似乎就应该结束了,也许对刚改革开放不久来过大陆而之后再没来过的一些台湾老兵或海外华侨而言,他们对故乡的印象,就永远是物质的匮乏和人们对财富的渴望了。如果只是这样,故事就不成其为故事,听者也只有遗憾了。
让听者动容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老兵的老家越来越富裕了,当年拿了老兵一件衣服的一个“妹妹”现在成了果场的老板,十多年了,她一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那件当年从老兵手里接过来的衣服,已经于当年就为女儿作了嫁妆,现在,衣服已不见了踪影。但衣服上那黄色的花朵却一直在她的心里闪动着。她要为老兵找到真正的妹妹,以了却这份心愿。
那是一个果实累累的秋天,“妹妹”站在金黄色的果堆旁接受着记者的采访。她动情地讲了这个故事,并根据老兵当年描述的情景,请记者们帮忙找寻老兵真正的“妹妹”。电视台的记者们也被感动了,当几经周折,老兵的亲妹妹真正出现了之后,“妹妹”又找到政府部门,查寻老兵当年来甘肃时留下的地址,借到台湾交流果树栽培技术的机会,“妹妹”开始找寻“哥哥”。
找老兵要比“妹妹”想象的顺利得多。根据老兵当年留下的地址,有台湾朋友的帮忙,她很顺利地找到了已经白发苍苍的老兵和他仍然硬朗的老伴。这使老兵大吃一惊,虽然老兵知道中国大陆的改革开放使中国人已经富裕了起来,但他没有想到,这个“妹妹”还会记得当年,还会记得这件事。这一次“妹妹”喊“哥哥”是真诚的,虽然回忆当年“妹妹”有一个尴尬的过程,但她真的是要给“哥哥”以“妹妹”的温暖与亲情。在“妹妹”的热情请求下,老兵夫妇决定再一次回家乡。“妹妹”表示,哥哥嫂子回大陆探亲的所有费用都由她来承担。
转眼又一个秋天来到了,老兵再回故乡时,已经是20世纪的90年代中后期,哥哥已年近七旬。十几年没回故乡,故乡的变化竟让他有恍若隔世之感。老树还在,但树下的残垣已变成了花团锦簇的花园,一个个石桌石椅旁坐着打牌下棋的老人。老兵被热情的“妹妹”接到她那三层小楼的家里,乡土气息浓郁的小楼和聚拢来的当年接受过老兵衣物的“妹妹”们,让老兵真的感受了家乡的巨变和“妹妹”们的深情。
老兵的亲妹妹在天水市工作,现在已离休在家,老兵到来的消息,“妹妹”早已向妹妹报告了,所以,老兵到来的时候,妹妹已经在“妹妹”的家里住了几日。面对自己的亲哥哥,妹妹竟没有“妹妹”们表现得亲热与热情。只是兄妹俩一直拉着手几乎没有放开。
“妹妹”派车拉着哥嫂和妹妹游览了敦煌莫高窟、鸣沙山等名胜古迹,然后又将哥嫂送到了天水的妹妹家里。快乐的日子过得飞快,老兵要走了,得到消息的“妹妹”们多有多出、少有少出地为哥哥准备了回程的车费钱和礼物,“妹妹”们说,不像过去穷,我们见到一件衣服都爱得不得了,现在我们有了钱,可以给哥哥尽点心意了。
老兵走了,临上飞机时,他对“妹妹”和妹妹说,要不是这次再回来看一看的话,他直到死就只会记得上一次回来时的情景了。“那有多么遗憾!”
老兵频频回首,他说,在有生之年,我一定还会再回来的。
美籍华人萧艾克,长得很“中国”,魁伟的身板,黄中泛白的皮肤,茂密的黑发,高耸的剑眉,明亮的黑眼睛。虽已是41岁的人了,仍像风流倜傥的小伙子。他是华人,1953年出生于台湾,1964年仅11岁便到美国读书,毕业于洛杉矶大学,专修市场行为学专业。英语是他的母语,汉语不太流利。他家居洛杉矶的核桃市,任萧氏企业美国分公司总经理,除经营房地产还和世界上30多个国家做进出口生意。批发商品中有世界一流的高科技设备,也有民间地摊的工艺杂品。他在美国生活30多年,已深深扎根,在商界也算得上一位出类拔萃的人物。40年来他没到过大陆,关于祖国,关于故乡,那是他梦中的童话,他只依稀记得:遥远的东方有条龙,它的名字叫中国。但他在美国30年来时常做一个梦——神秘的故乡徐州在呼唤着他!每次从梦中惊醒都是大汗淋漓,抚摸着父亲的遗像唏嘘慨叹……
台湾。日,在台北陈旧简陋的板桥酒厂宿舍,中国史学大师76岁的萧一山先生溘然长逝。他生前向祖国奉献了《清代通史》遑遑四百余万言的巨著。《清代通史》共五册,被美、英、法、日等许多国家的图书馆收藏。美国国会图书馆将此书作为研究中国清代历史的蓝本。萧一山在1923年,21岁时即完成了《清代通史》上卷,李大钊先生亲为作序,称之“取材既极宏富,而于文明及政治诸象统摄贯通,以为叙述……”梁启超先生赞誉:学子一山,才识超越,技术罕见。
萧一山先生逝世,学坛哀悼,两岸同悲!《人民日报》发表署名文章赞扬这位久负盛名的历史学家严谨治学的精神,自强拼搏的品格,功不可没的成就。称颂《清代通史》有鲜明的民族革命史观和炽热的爱国主义热情,史料丰富,排比得宜,考证翔实,鉴别精审,成为研究中国历史重要的文献。他的逝世是我国学术界的一个很大损失。台湾蒋经国先生颁布褒扬令,词曰:萧一山操履清正,蜚声教坛,历任清华、北京、中央大学教授,手订其四十年来所从事之清代通史。兹闻溘逝,悼惜良深,应予明令褒扬,以示笃念贞贤,表彰宿学之致意。
萧一山先生身后留下了一群儿女和无尽的乡愁。大洋彼岸一妻,五女一子,一子即萧艾克,他与大陆哥哥们排行为老七;大陆元配夫人已去世,有六个儿子,萧树平排行老六。大陆的儿子们悲恸至极,生不能团聚,死不能奔丧,只有泪水洗面,遥望南天……萧艾克捧起了父亲的骨灰盒同时捧起了一个沉重的梦。父亲弥留之际,拉住了他的手,用浓重的乡音,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字:“徐州”!徐州是何等神奇的土地哟!令父亲如此神牵梦绕,日思夜想!萧艾克决意要到徐州寻根、寻梦。岁月悠悠,他在美国激烈的生存竞争中一晃又是十几个年头,仍没到徐州,但仍没忘徐州……
美国,洛杉矶。1993年10月的一天。萧艾克端坐在办公室,端起咖啡,翻开林林总总的报纸,突然眼睛一亮:中国徐州招商团抵达洛杉矶。他抓起外衣,冲出门,驱车飞奔徐州招商团驻地。他见到了徐州市委副书记吴晶和市外经委主任赵茂增。“您长得很像我市的一位领导人——”“是萧树平”。“对!”“那是我六哥”!赵茂增当即拨通了国际长途,萧艾克双手发抖捧起话筒:“六哥,非常想念您,非常想念父亲,非常想念徐州”三个“非常”道出了由衷的情愫。萧树平:“也很想念你,也很想念父亲,也很欢迎你到徐州来!”三个“也很”传达了无限的亲情。萧艾克在回家的路上就制定了1994年元月到徐的计划。他首先找来了五本中文书籍认真阅读,复习汉语……
徐州。市政府宿舍。深夜,萧树平在灯下与老伴商量着如何盛情接待这位来自大洋彼岸的洋兄弟。萧树平曾任徐州市副市长,现任市政协副主席,靠工薪生活,清廉勤俭,日子过得说不上拮据,但也算不得富裕。老两口抖尽钱囊,准备“排场”一次,以示身份和热情。接待计划精细到每餐食谱,当然以家乡饭为主。排到最后,给兄弟及美国的五位妹妹送何礼物时犯了愁。后来,还是书法家王冰石出了个主意:书写、装裱六幅萧一山老先生的家训条幅相赠,高雅而有意义。
南京火车站。1994年元月5日。萧树平焦灼地踱步、翘盼……萧艾克由美国飞抵上海,换乘火车抵南京,他亲往南京迎接。有人劝他写块“萧艾克”的牌子高举着。他说:“我们尽管未见过面,可亲兄弟总能相认。”果然,萧艾克一走出车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兄弟俩的目光就碰撞了、融合了,是遗传基因的信息感应,还是兄弟眉眼长得太相像了?海峡两岸的兄弟俩热泪盈眶,紧紧拥抱……
徐州,萧树平两室一厅的家中。一个不眠之夜,兄弟俩促膝畅谈。40年,萧艾克心中有一个大谜团:父亲在台湾曾任国民党中央评议委员,监察院委员,官方几次给他分配豪华住房,他为何执意不搬?萧树平简捷但不轻松地抖出谜底:父亲从大陆走时告诉家中,台湾的朋友给他在台北板桥酒厂宿舍找下房子。他怕换了地方,家里去信去人找不到他。1948年至1978年,萧一山苦守在风雨飘摇的板桥旧居。思亲人,想故乡,三十年的生死恋,至死不变!萧艾克又提出了第二个问题:听父亲说,他去台湾时,二哥到机场送行,父亲让他同走,他为何不上飞机?萧树平点燃香烟,缓缓地说:“二哥萧树文现在山西师范大学任教,生活得很好。当时二哥是家中的‘顶梁柱’,要照顾我们,更舍不得离开生身母亲……”萧树平哽咽了。萧艾克震撼了!他第一次清楚了在中国人心中,“亲娘”的地位。他记起流传在美国的一个笑谈:一栋楼房失火,住在其中的犹太人先抓起钱袋;法国人先搀住情人;而中国人先背起老娘。茶过三巡,萧艾克又问起了萧树平的阅历,萧树平轻描淡写:“我五八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学院中文系,后来下放在北京卢沟桥农村劳动,后来分配在北京第十中学教书,七六年回徐州教书,后来负责过一段市里的文化、教育、卫生、体育工作,现在市政协供职。做事就要做好,做出个样子来,这是徐州人的脾气!”萧艾克感动了。萧艾克第一次意识到:华人就是华人,故土就是磁铁!
徐州图书馆。1994年元月8日下午。这里正举行“萧艾克先生捐赠《清代通史》仪式”。萧艾克捧着厚厚的五册《清代通史》步履沉稳地登上三楼大厅,他第一次感到这部书的分量!他惭愧自己多年忙于经商,父亲的书尘封在书房。而今天,在这庄严的时刻,徐州市政府官员要代表八百万父老乡亲接受这份厚礼。父亲啊,您生于斯,长于斯,您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用毕生的心血报效这片热土,今天您的梦想实现了!父亲啊,愿您在天之灵安息吧!萧艾克在心中虔诚地祈祷。尤其令他感动的是六哥在仪式上的一番话语,“今天,萧氏家族的代表,《清代通史》版权继承人萧艾克,实现了父亲的遗嘱,远涉重洋,将《清代通史》赠送家乡,我作为他的兄长,非常高兴……”家庭的崇高荣誉和巨大实惠就这样轻松地落在萧艾克的肩上,他觉得获得的太容易也太沉重。在美国遗产法精细至数百条款,亲人们在分割哪怕是一小块草坪时还要走上法庭……他再一次打量六哥,六哥宽厚、慈爱、豁达、真诚的面容,刀刻斧凿般留在了他的心上。他又是第一次发现,这里还有与美国人截然不同的价值观。
徐州拉犁山屯里村。这里曾是萧家祖坟地。光阴荏苒,坟头已平,一片葱绿。当年的看坟人把萧艾克领到这里。艾克怀疑坟地的准确性,看坟人说:“当年坟周栽种了藤萝花,坟前有块青石,你看,花、石还都在。”只见这片地方,藤萝花枝繁叶茂,根蔓盘绕,生机勃勃;青石大半埋入土中,一石角依稀可见。萧艾克焚香叩拜,仿佛回到了父亲身旁。父亲曾立言不走出国门一步。1977年,父亲在儿女们的左请右求下到美国洛杉矶小住,没多长时间,就要回台湾。儿女们又软磨硬拖,把他的护照也藏了起来,结果还是没把父亲留住。只为他有一句话,“我永远不会在别人的国土上过得快活,我要回到自己的地方!”接着他又神情恍惚地喃喃自语:“藤萝花不会死,大青石不会烂”。当时艾克只以为父亲在作诗,今天才知父亲所怀恋的是这块土地;今天,艾克也把藤萝和青石埋在了心里;今天,他才明白了,华人走遍天涯海角为什么总爱揣一包乡土,海外游子至死不忘叶落归根。他匍匐在地,头抵青石,拼命吮吸着藤萝花、黄土地的清香,如醉如痴……
祭祖归来,他又去买香,纸箔,六哥不解。他说:“明天还要去祭扫大妈妈。”一句话撞开了萧树平情感的闸门,他蓦地记起,“文革”中,身为台属的母亲风雪中扫街,人群前低头,那时人们不知道《清代通史》,那时母亲低头扫街时仍牵挂着苦命的孩子们……六哥泪如泉涌,哽咽声悲,紧紧拉住七弟的手,“七弟,谢谢您,谢谢您还记住我的生身母亲!”
兄弟俩携手来到了夹河霸王山下那块无碑的墓地。兄弟俩长跪不起。娘,亲娘,儿子们来看您老人家了!您跟随父亲没享过一天福,却备尝了艰辛,儿子们长大成人了还没能孝敬您,您就撒手西去。今天,父亲的魂魄随着他的《清代通史》荣归故里,您二老就团聚吧!萧树平抱坟恸泣,呼唤着亲娘!萧艾克又一次被强烈震撼了,故乡话把母亲叫作“娘!”远比叫“妈咪”更贴心,更生动。一瞬间,他也似乎悟到了祖国——故乡——亲娘的血肉联系。
徐州云龙山、汉画像石馆、汉兵马俑馆、北洞山汉墓……历史遗存,文化古迹,异彩纷呈,扑朔迷离。萧艾克目不暇接,感慨万千。他第一次知道了故乡是历史文化名城,两汉文化发祥地。云龙山北魏石佛的宏伟气度在佛教国度也没见过。在汉画像石馆参观后,随便依着哪块石头小憩,那都是背靠着两千多年的历史。他记得在洛杉矶大学,美国两百多年的历史就令教授们神采飞扬;他一直认为英语是世界最漂亮的语言,现在见识了汉字——世界最精美的书法艺术。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一座城市现代文明的基础,应是厚重的文化。
当然,他感到故乡还是一方迷人朴拙的童话土地。这里有现代化的三环公路,可汽车跑得却很慢;这里的官员总说着一样的话:欢迎观光,欢迎投资!在一个开发区有位官员的话令他为之兴奋,那位官员说:萧先生,我知道洛杉矶是美国较大的商品集散地,是一个大批发市场。请相信,今年,我们一定要把新产品打到那里。说着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个酒盅:即便是这样的小产品,也要打进去!萧艾克佩服这种“请进来,走出去”的商业经营眼光。萧艾克还纳闷:这样一个神奇的城市为何旅游业却不发达?徐州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这里民风剽悍,尚武好斗,为何不办一个军事游乐场?艾克还记下许多有趣的事情:这里人爱吃脆生生的烙馍卷馓子;爱吃硬邦邦能硌掉牙的壮馍;爱喝特刺激的辣汤。这里是礼仪之邦,吃自助餐时也爱每人盛一种菜,七八人团坐一起,又成了聚餐宴会,敬烟、敬茶、敬酒、敬饭,充分表达了自己的待客之礼。这个城市什么都缺又什么都不缺。端起碗来,人们感到饭桌上什么都不缺;走进市场,让人感到与世界市场相比,缺的东西还很多。做生意大有潜力。长期培养的商业头脑使他很快描绘出世界与徐州商贸的发展蓝图。
徐州火车站。1994年元月12日,萧艾克结束了徐州之行,装满了一脑袋新鲜事物,切肤感受,醉意醺醺地登上火车。他要赴北京乘飞机返回美国了。车窗外、站台上、寒风中簇拥着一群亲人。一个个都眼圈红红的,叮咛着,祝愿着……艾克想向大伙笑,但笑不出来;想哭又不敢哭。老哥哥、老嫂子们都是六七十岁的人了,怕他们哭伤了身体。站台上67岁的四哥萧树三笑得最自然,但艾克尤其不敢看他,他长得太像父亲,更有幽默感。在四哥家吃饭,他无意中露出他在美国有四部小汽车,四哥说:“我家有八部车子,七部自行车,还有一部坏了的三轮车”。分手时四哥还说着笑话:“我小时候的理想是当大官,前呼后拥多威风!可一辈子也没当成。就当过一次官,是西北大学的党委书记,不过,这是演老舍先生的剧本《西望长安》中扮演的角色……”四哥的记忆力特好,他絮叨:“四八年,我本要跟父亲走的,可在上海的一个卦摊上,算命先生说我的婚姻大事要定在徐州,我赶紧回了徐州,当时我是爱情至上”。火车要开了,四哥又记起了一件大事:“小时候,我带树蓉(萧艾克的胞姐)去邻居家偷石榴,我爬到树上摘石榴往下扔,不小心把树蓉的脸碰破了,不知现在脸上的疤还有吗?请你回到洛杉矶向树蓉转达我的歉意!”
火车开了。萧艾克倒在卧铺上,埋头痛哭,哭父亲、哭兄长、哭自己、哭团聚、哭别离、哭文化、哭历史……
他刚到北京就给六哥打来了电话,说:“六哥,我计划近年再回徐州,到时带上妈妈和姐姐们……”
两岸亲情一线牵
一、八十年代篇:
“201,电话!201,电话!台湾来的,长途,快点!”
从我家楼下传来电话间张阿姨高声用手提喇叭发出的传呼声。听到传呼,我迫不及待地奔出房间跑到电话间,手略微有些颤抖地拿起电话听筒;海峡那边,老爸兴奋地告诉我,“来沪探亲的飞机票已经订好……”
分别三十九年的亲人即将团圆的福音当年就是这样通过传呼电话两情一线牵。当老妈气喘吁吁地快步走来时,电话已经收线。
老爸从台北来沪探亲的喜悦,笔墨难以形容,美中不足的是,由于当时条件限制,我们尚未能装电话。他无法及时把久别重逢亲人的喜悦,还有太多的所见所闻所感马上告诉台北的姨妈和弟妹们分享。从我们杨浦区打“的”去市区电话局想挂个长途,居然因排长队而未成。老爸最终只能无奈地戴上老花眼镜把种种心情跃然纸上,用航空信发出,同时一再叮嘱,快点装个电话,今后联系方便些。
送走老爸不久,我很快去江西路九江路市电话局申请登记安装电话,当场交了50元预约金,填了好几份表格。谁知道由于线路紧张,直到两年后才装上电话,我们家是本幢楼第一个装电话的,还是沾了台胞老爸的光,这已是90年代初的事了。
二、九十年代篇:
电话装好了,通讯联络自然方便多了。从学校退休在家的妈妈不用出门就可同她的老同事老同学聊天问候,和台北亲人的联系自然也勤快多了。不过当时考虑到长途话费的昂贵,大多是台北打来的多,我们一般大多以接电话为主。老妈她连国内长途都舍不得打,何况打台北的电话是按国际长途结算的呢?记得老爸第二次来沪探亲,陪他去了重庆姑妈处、南京堂姐处,遛了一大圈回到家,被大陆亲情滋润的快乐无比的老爸当夜就拨通了台北家的电话,把一路喜事和见闻统统汇报给姨妈及弟妹们听。通话结束前,还要求和台北家的亲人一一说上几句话,最后甚至让姨妈把家里的那条叫“来福”的小狗抱来听电话,那条宠物犬听到多日未见的老主人的声音,居然激动地对着电话听筒亲热地狂吠不已,那如泣如诉的呜咽声令老爸有些动情,忙对着话筒训话:“来福,不要叫了,听话,再过几天我就要回来了”。老爸说的有些忘乎所以,老妈可是有点不高兴了。她悄悄对我讲:“跟台北的家里人说说话也在情理之中,跟狗还要说上几分钟,真不懂节约。”为这区区几分钟的电话费,老妈可着实心疼了好几天。老爸瞅着老妈心疼的模样,笑着说:“我退休在家那条狗整天陪着我,跟我真是形影不离,我上飞机时它还着急的乱叫呢!好了,不要心疼了,下次来上海,我送你个大哥大,行了吧!?”
果然,老爸再次来沪探亲时,真的带了个摩托罗拉移动电话。不过此时已不时兴叫大哥大,改叫手机了。老妈不想用手机,就把它作为生日礼物送给我儿子,我那上大学的儿子可是在同学面前很是风光了一阵,那已快是九十年代末的事了。
  三、二十一世纪初篇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进入到21世纪后不久,老爸给我儿子的手机由儿子转送给了我。因为他买了一个更先进新颖的手机,据说是索尼爱立信还是诺基亚什么的。反正当我责备儿子花钱太大手大脚时,儿子不服气地说:“爸,爷爷当年送的这种手机早就老土了,早该淘汰了,如今上海民工用的手机都要比这好”。我为儿子的乱花钱感到有些不快,不过确实也为我们上海家的手机水平超过至少不亚于台北感到高兴,甚至有些自豪和骄傲。说真的,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近十年,我们国家的进步和变化真是太快太大了。就说我们家吧,普通的工薪家庭,除了电话改朝换代外,老爸当年带来的十八英寸彩电和录像机早被我们用二十九寸彩电和DVD取代;电脑也从九十年代的386到586到如今的“奔二”并且还上了宽带网,双方通电话的次数也几乎不相上下,台湾前两年地震时,也是我们先打电话去问候,听到各家平安才放心。近年来,老爸由于年迈耳朵有点背,听电话时有时有些话听不清,要重复多遍才行,于是我们干脆在电脑上安了个摄像头,借助电脑和台北通起了可视电话,依靠高科技的帮助,老爸从电脑显示屏上看到我们讲话的口形,听清话的感觉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看过《西游记》小说的人都知道,孙悟空神通广大,不仅有顺风耳还有千里眼,他是护送唐僧西天取经立下大功的高僧。如今,我们家也有了顺风耳和千里眼,希望通过他们使海峡两岸的亲情及时沟通。当然,我们更希望两岸早日三通,祖国早日统一,那可是比唐僧赴西天取真经更伟大的事业啊!
半瓶高粱酒
笔者不善饮酒,一点啤酒下肚就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头重脚轻,更别说白酒了,不管多好的酒,到了嘴里就是一个字“辣”。据说是身体里少了一种什么“酶”,缺乏对酒精的消化和吸收能力。有时在一些场合偶遇劝酒高手,实在勉为其难不得不喝一些,过后的难受只有自己承受了,不明就里的人,还常常会把我当成贪杯之徒。鉴于此,我一向对酒敬而远之,酒桌之上自觉甘拜下风,从不敢逞强。
可我这天生与酒没有缘分的人,多年来却珍藏着半瓶酒,这是在一次朋友聚会时喝剩下,被我主动要来的。也许有人会问,是什么宝贝酒,值得你这个不喝酒的人这么喜爱,连别人喝剩下的酒,都要抱回家去?是的,这并不是什么琼浆玉液,更不是什么仙酒妙药,但是我却一直在珍爱保存着,不论哪位客人来家,只许看不给喝。
那是8年前的一个杏花飘雨的时节,一天下午,突然接到台湾朋友常先生打来的电话,他为生意上的事来大陆路过秦皇岛,很想见见我。听到老朋友来到港城,我非常高兴,问清了他所住的宾馆,就连忙赶去看望。晚上又约了几个朋友一同小聚,为常先生接风洗尘。
在餐桌上我问常先生,这次来大陆想喝什么酒?他说今天酒你就别管了,我这次来,特地从台湾带来了两瓶酒,欢迎大家品尝一下。在座的几位朋友听后都非常高兴,因为朋友们包括其中平时喜爱杯中之物,对酒颇有研究的人,大家谁也没有喝过来自台湾的酒。
在众人期待和关注的目光下,常先生拿出了他专门从海峡对岸带来的白酒。这是一种白色玻璃瓶,瓶身细长,高度与我们常见的干红葡萄酒瓶差不多。在瓶子的根部,有一圈凸起的字体,半边写着“中华民国金门酒厂”,另半边是英文字母,这是与酒瓶同时烧制而成的。在酒瓶的商标图案上,左右有两条醒目的金龙,各距一边,龙头向上昂起,中间标有大字“特级高粱酒”。下边还有一行小字“中华民国金门酒厂产品”,酒精度为57—59度,生产日期是日,容量为600毫升。透过酒瓶,还可以看到在商标图纸的背后,印有“金门灌装”四个大字。在瓶口处缠有一圈印花的格纸,上写“金门特级高粱酒销售凭证”。在整个酒瓶和商标上的文字中,有不少是繁体汉字。
据说在台湾,金门高粱酒被誉为“第一美酒”,更与阿里山、日月潭,并称为“台湾三宝”。2005年连战、宋楚瑜来大陆访问时,带来一些礼品,其中共同的礼品就是金门高粱酒,可见此酒之名气非同一般。
当服务员打开瓶盖,顿时一股浓浓的酒香溢满房间,有朋友连连叫到好酒、好酒。看着这台湾朋友不远万里,飞越海峡专门给我们带回的美酒,闻着这醇醇的酒香,真的是让人未饮先醉。连我这平时最不愿沾白酒的人,也禁不住主动斟满了一小杯。端起酒杯我说,大家知道我是不能喝酒的,但今天我无论要喝下这一杯,因为这不仅仅是酒,这是常先生和台湾同胞思念大陆家乡,思念同胞朋友的一片深情,让我们一同为这跨越海峡的情意干杯。常先生和众位朋友,都为我这少见的主动和“豪爽”击掌叫好,共同饮尽了这来自宝岛的酒。
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无奈,那天在座的包括常先生在内,真正能喝酒的人不多。酒虽未多饮,但大家谈兴甚浓,从乡音到乡情,从大陆到台湾,从分离到统一,越谈越兴奋,都期盼着两岸统一,中华民族大团圆的那一天早日到来。说到当时台湾个别领导人数典忘祖,卖身求荣,极力鼓吹“一边一国论”的可耻行径时,众人都非常愤慨。常先生告诉我们,在台湾真正妄图搞独立的,只是极少数人,大多数台湾同胞是希望两岸和平、稳定和发展,最终实现统一的。
不知不觉中,众人把常先生带来的金门高粱酒还是喝掉了一瓶半,另喝了一些啤酒和葡萄酒,我看时间已不早,有人已见微醉,就抓空说道,客人远来,车马劳顿,需要早点休息,我们今天就到此,来日再聚,大家允诺。分手之时,我对常先生说,那剩下的半瓶酒我要带回去,留做纪念,一是看到这酒,就如同看到海峡那边的你这位老朋友,二是我要把这酒好好的珍藏起来,等到台湾回归祖国,两岸统一时候,我再把它拿出来,与各位朋友举杯共庆。常先生连说好、好,到时我一定回来与大家一醉方休。
又是一年春草绿,更盼兄弟再聚时。如今8年多的时间已经过去,两岸关系有了很大的改善,政党交流、人员往来、经贸发展不断密切,节日包机范围进一步扩大,两岸“三通”的呼声越来越高。但是极个别逆历史潮流而动的当权者,为一己之私,置两岸人民求和平、求稳定、求发展的良好愿望不顾,悍然宣布什么“废统”、“终统”,蓄意挑起两岸的冲突和对立,制造台海紧张局势,遭到了中华儿女和国际社会的同声谴责。伟大的革命先行者孙中山曾经说过:“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像这种背信弃诺,欺世盗名的跳梁小丑,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不过是狂犬吠日,螳臂当车,可笑不自量。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我们坚信,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和阻力,祖国最终必将是会统一的,中华民族是一定会实现伟大复兴的。收笔之际,夜深人静,我从柜橱中拿出这半瓶高粱酒,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我在心中默默地期待,重新打开这瓶酒的时间,不要太久太久。
中国心赤子情,金灿灿的纯金铸成
(访澳日记 日 墨尔本)
四月的澳大利亚,正是金秋季节。蓝天碧海、风和日丽。
我们来到墨尔本时,下起了难得的秋雨。市区里,晶莹透亮的现代化摩天大楼与宏大肃穆的维多利亚式大教堂有致错落,相互映衬;古典色彩的有轨电车与流线型现代小轿车,在林荫和鲜花簇拥的街道上和谐有序地穿行。古典而年轻的墨尔本,雨后更显得容光焕发,光彩照人。
墨尔本是澳大利亚第二大城市,人口336万。这个南太平洋南边的城市,是因为发现金矿而兴市的。150年前,随着淘金者的队伍,大批华人劳工来到这里,寻找他们的黄金梦。现在来疏芬山金矿参观的旅游者,能观看到名叫《华氏兄弟》小电影,描述的就是当年开采金矿的情景,记录了华人对开发澳洲所作出的贡献。墨尔本现有华人20万,新一代华人受教育程度较高,已逐步融入主流社会。他们多数经商或从事技术工作,也有政府公务员,该市市长苏震西,就是华人的杰出代表。此景此情,异国他乡,我想起了中国一句古谚语:“不行春风,难得秋雨”。
华灯初上,碧空如洗。在闹市区的华人酒店——龙舫皇宫大酒楼,墨尔本侨界67个社团,300余名华侨华人联合举行盛大招待会,欢迎全国政协副主席周铁农为团长的中华中山文化交流协会访问团。
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和龙凤呈祥的图案渲染出浓浓的中华风情,三十余张圆桌整齐排开,铺张着传统的亲人团圆的喜庆。一样的黑眼睛黄皮肤,流淌着炎黄子孙一样的热血,汉语乡音方块字,传承着五千年的中华文明。在墨尔本异域风情中,西方文化圈里,晚宴这浓浓的中国情,是游子眷恋着的生命家园。
我们一行走进宴会厅,满厅同胞全体起立,厅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周副主席鹤发红颜,儒雅倜傥。他笑容可掬,高举鼓掌的双手,向四周环视,答礼致谢,潇洒而自信。然后,与墨尔本洪门民治党主委雷得胜,市长苏震西,中国驻墨尔本总领事田俊亭,端坐在主席台上。
出访无小事。据介绍,墨尔本华人,大多为台湾和东南亚一带移民,政治倾向比较复杂,也有一些倾向“台独”的人士。但此刻的会场,却洋溢着浓浓的祖国情,主席台上挂着欢迎的横幅标语,桌上放着节目单,上面印着全场齐唱《歌唱祖国》歌词。晚会开始前,一曲“一条大河波浪宽”的女声独唱,把每个人带回到“风吹稻花香两岸”的祖国和家乡。我们的心境豁然开朗了。
晚会执行主席雷得胜主委,声情并茂,首先致欢迎词。他说,我们澳洲广大侨胞怀着十分喜悦的心情,热烈欢迎来自祖国的亲人们。周铁农副主席是国家领导人,日理万机,仍抽出时间来到我们华侨中间,和我们欢聚一堂,留下一段美好而难忘的佳话。我们广大海外侨胞,与祖国心相通、情相连,今天外面虽然秋雨连绵,但我们的聚会是春风拂面,春意盎然……我们广大侨胞,一向有着深厚的民族情结和爱国传统,对祖国和民族深深地惦念。最近《反分裂国家法》出台,保卫祖国领土完整,推动祖国和平统一的进程,代表了13亿中国人民,包括六千万海外侨胞的心声,我们坚决拥护,誓作坚强后盾……
情感如此之热烈,观点如此之鲜明,语言如此之亲切,我们使劲地为执行主席的真情而鼓掌。
周副主席在苏震西市长和田俊亭总领事讲话后,步履稳健,精神焕发地走到发言席作即席讲话,整个宴会厅顿时十分安静。周副主席声音洪亮,字正腔圆,用诗一样的语言,一字一句,饱含深情,掷地有声,倾吐着伟大祖国对海外亲人的问候和祝愿:
“我有幸到过许多国家,每次与海外侨胞接触,我的心灵都一次又一次地被感动着,震撼着。我们的侨胞,虽然每个人情况各异,政治观点也许不尽相同,但有种精神,把我们紧紧地团结在一起。这种精神,凝聚成两个字:就是‘爱国’! 民族精神挥之不去,爱国情结愈久弥坚!正是这两个字,我们可以弥合一切分歧,形成共识,凝聚力量!
“爱国不是一句空话,这就是致力于民族的强盛,中国的繁荣,祖国的统一。当前,我们最紧迫的任务就是要制止‘台独’,祖国的领土不容分割! 刚刚雷主委、田总领事谈到《反分裂国家法》,还有一件重要事情,这就是胡锦涛主席发表了‘四个决不’的对台讲话:坚持一个中国原则决不动摇,争取和平统一的努力决不放弃,贯彻寄希望于台湾人民的方针决不改变,反对‘台独’分裂活动决不妥协。这充分反映了祖国人民和政府的原则和立场,体现了祖国政府对台湾人民最大善意和维护祖国统一的坚强决心,这也代表了广大侨胞的心愿。让我们一起参与到这一伟大的事业中来!
“我们在座的侨胞都深深地爱着我们自己的祖国,伟大的祖国时时挂念着全世界所有的侨胞,与你们心心相连,共同进步!我们大陆的人民,会把祖国建设得更好,永远成为海外侨胞坚强后盾!”
热烈的掌声,欢呼声,随着周副主席讲话的节奏和段落,此起彼伏,如春潮,一浪高过一浪;像春风,在大厅里荡漾,散入异域的夜空。
“在这里,我们共同祝愿:为祖国的繁荣昌盛,为中华民族的进步,为祖国的最终统一,干杯!”
我们拿起了酒杯与周副主席一道,来到侨胞中间频频碰杯祝福。我看见,少小离家老大回的长者,讲起了回国所见所感,眼中噙满了泪水;在澳洲成长的新一代华人,用略带方言的普通话,向我们问讯家乡祖籍的消息;年轻的来澳新移民,讲诉着来这里奋斗创业,融入当地社会的历程……
宴会厅轻轻地播放着民族乐曲。劝君更尽一杯酒,何人不起故园情。乡愁,不再受太平洋的重重阻隔;乡愁,不再是烟笼雾锁的一湾海峡;乡愁,是血脉亲情永远的祝福和惦念。
明天一早我们就要乘飞机回国了。十点钟,我们提前离会。在田总领事和使馆同志的陪同下,我们步行回宾馆。天街夜色凉如水。街道上万家灯火与天空上闪烁的星星融为一体,仿佛向我们眨眼致意;凉爽的秋风习习,似乎为我们12天的澳洲访问送行。
我们访问团一行6人,在澳大利亚从东到南,9天跑了4大城市,先后开了12次大小座谈会,会见了近二百个华人团体负责人和近千名侨胞,分别拜会了中国驻澳大使馆和悉尼、墨尔本总理事馆,与昆士兰州议长会晤,也游览感受了澳洲这个美丽国家风物人情。所到之处,在侨界引起了非常热烈的反应,当地的华人媒体都在显著位置进行了详细报道。侨胞如此亲切热情,“反独促统”共识如此一致,在爱国旗帜下如此团结,华侨的事业如此蓬勃向上。这一切,使我又想起了那句古谚,“不行春风,难得秋雨”。是啊,这春风,来自于我们改革开放发展中日益强盛的祖国。正如苏震西市长致辞中所讲的,2003年霍华德总理和胡锦涛主席实现互访,两国领导人建立起高度互信,长期友好,互利双赢的全面合作关系。这春风,来自于党和政府对外对台务实的深得人心的方针政策。也正如田俊亭总领事在致辞中所说,在爱国主义旗帜下实现了海外侨胞最广泛的大团结。
像白云眷恋着山岫,清泉向往着海洋。如果说,150年前,华人为淘金而来,那么,在现代化的今天,我们带回祖国的是,全澳60万华侨华人黄金般的心灵。中国心,赤子情,是金灿灿永不变色的纯金铸成。
再见了,美丽的澳大利亚!再见了,亲爱的侨胞,祖国的赤子,我们的亲人!
喜迎夫婿踏海归来
台湾的郑伯奇先生跨过海峡,于日在古城长沙,与他的发妻周永庄重逢了。亲友们高兴地举杯庆贺他俩重度蜜月,欢度幸福晚年。
从台湾“国防部”退休后在台北市郊定居的郑先生,原是湖南省长沙县脱甲乡人。50年前他与邻乡的周永庄女士结为伉俪。正月十五闹元宵,端阳节看龙舟,小夫妻手挽手,恩恩爱爱;花果园里摘个橘子,你敬我一口,我送你一瓣。他们有两个孩子,男孩叫罗生,女孩叫素宏,天真活泼,视为掌上明珠。1944年郑先生参加国民党军队,开赴上海,后转赴台湾。从此,这对鸳鸯分离了,一别40多年,杳无音讯。
郑先生时年76岁,去台半个多世纪,从勤务兵升到了连长,直到退休,仍孤身一人。他从大陆带去的书籍、衣服、用具等,随着岁月的推移,一件件都丢了,唯有一把普通的水果刀没有丢,还闪闪发亮。他说:“那年夏天,看见小罗生的头发长得又长又乱,像棕毛须,就拿锋利的水果刀给他剃头,永庄打来温水给他洗头。我们配合默契,给孩子理发、洗澡,打扫卫生。突然传令兵到,通知回部队。小罗生不让我走,拖着我的大腿满地打滚,妻子泪流满面,拉住孩子说:‘爸爸会回来的!’离妻别子的这一幕时常在脑际萦回……异乡花草我不爱,多次拒绝好心人为我提亲,因为我的妻子在等我,我的孩子在盼我。一旦见面,我要献上这把水果刀,让妻子儿女相信我的忠诚!”
留在脱甲乡的周永庄,自从丈夫去台后,经历了阶级斗争的风雨和离别的愁苦,挑起家庭重担,抚养两个孩子成人。她多少回梦里见丈夫:冬天围炉向火,夏天禾场纳凉。丈夫在家穿过的宽边布鞋,她包了又包,锁在皮箱里。她说:“郑先生喜欢穿我做的鞋子,我收捡好,等他回来穿。”可是,丈夫一去不复返,永庄的青丝变成了白发,布包里的宽边布鞋已发霉……周永庄时常叹息:今生今世只恐难团圆!
1979年,全国人大常委会发出了《告台湾同胞书》,叶剑英委员长发表了对台湾回归祖国的九项建议。这些文件在台湾秘密传阅。郑先生从友人处借阅了这些文件,视为至宝,反复研读。每逢佳节,他收听大陆广播,不知流了多少思乡泪。近几年来,他托人捎信,或通过红十字协会寄信,探问周永庄女士的下落。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中共给去台人员家属落实了政策,周永庄的儿子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被安排为县政协委员,在乡镇企业局工作;女儿参加了工作,被转为国家干部;孙子考上了大学。前年周永庄收到丈夫从台湾寄回来的信,说来年芙蓉花开的时候将回乡探亲。乡邻亲朋都说周永庄时来运转,老来喜事多。
为迎接夫婿踏海归来,能干的周永庄分配儿子买木材做木器,女婿负责油漆,媳妇买床上用品,女儿负责贴龙凤呈祥的窗花。一家人忙忙碌碌,把周永庄的住房布置成了新娘房。
周永庄几十年没有穿花衣服了,可是如今,汗衫是花的,短裤是花的,还有花裙、花罩衣、花棉袄,脚上还穿上了绣花鞋子。真是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一色新,全身花。年岁大的人们都说:越活越年轻,真有点像当年的周永庄。
鞭炮声中,上海牌轿车为周永庄迎来了久别的亲人。身材高大的郑先生一眼见到老伴,喜泪夺眶而出。他拿出在台北选购的宝石金项链戴在妻子的脖子上,嘴唇微微颤抖着:“你在家这么多年,辛苦了,我承担的家务太少,实感惭愧!”妻子唤丈夫,儿女唤爸爸,孙儿孙女们亲昵地叫爷爷,亲友们前来祝贺。郑家喜气盈庭,这是40多年来的第一次!
周永庄的眼睛盯着丈夫,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看了一遍又一遍,似乎看不厌,看不够。郑先生被妻子看得怪不好意思,忽然,他从行李袋里拿出居住在台北市郊的身份证,递给周永庄,说:“请过目。”周永庄接过来,轻轻地念着:“郑伯奇,湖南省长沙县人,配偶周永庄。”周永庄激动起来,脸上泛着红晕,说:“你是忠诚的,纯洁的,我等你40多年,总算没有白等啊!”
郑先生又拿出保存了40多年的水果刀,递给儿子罗生,说:“还记得吗?我离家时,用这把刀给你剃过头哩!”郑妈妈从儿子手中接过刀,说:“我还用它为你爸爸削过桃子。”郑先生说:“我在台湾孤身一人生活了40多年,与刀为伴,勾起多少美好的回忆啊!”
我的幼年、童年是在屋漏偏逢连阴雨的时代度过的,日军侵华的战乱、天灾人祸加上父母相继逝去,家境几度衰败而寄人(伯父)篱下。日常生活中的亲情和关怀只能来自比我大四岁的姐姐,她,验证了中国古谚中的“大姐如母”的说法。30年代末40年代初的人生况味,开始凝聚了我对她怀念和感恩图报的情结,因为半个多世纪以来长期远隔天涯之离散,使得我们精神上盼骨肉团聚、国家统一的定力愈来愈强烈。
在青岛读初中时,我记得她的勤劳和精明就使我肃然起敬。那时姐姐穿的旗袍是她自己亲手缝制的,得体、十分漂亮。有时看到我身上的衣服脏了或撕破了一道口子,便不由分说地从我身上扒了下来,三下五除二的缝好、洗干净、再晾干了,又过来给我穿上,我还调皮地说她“人不大,管事儿还真不少。”
1948年冬,解放战争势如破竹的由北向南推进,亲属、朋友、同学都各自选择了自己的道路而告别了少年时代,成长为与国家命运同行的青年人。她随国民党部队撤退到了迷迷茫茫的大海深处,而我则留在青岛,解放了继续学习。此后,海角天涯,天各一方,揪心的思念伴随着历次政治运动的审查和揉搓,常常在梦里哀叹:姐姐,你在哪里?
改革开放的春风丽日使我精神焕发,力挽狂澜地打拼着追寻着失去的一切——事业、青春、亲情、友谊和一切美好的本来属于我的曾被风刀霜剑所剔弃的东西,包括我姐姐的音容笑貌。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全球政界、商务界亲友的帮助之下,天道酬勤,找到了,姐姐和妹妹在台湾,还活着。
相约在香港会面,两岸开禁的互访,庆幸还活着的相拥而泣、欢笑和一夜一夜的长谈而不知东方之即白……
她活得太累,换来了晚年的幸福。在随国民党败兵残将撤退途中的海南岛,她嫁给了一位军官,养育了四男一女。到台湾的初期那种贫穷潦倒、落荒而逃、食不果腹的生活里,她的灵性充溢着自我刮骨疗毒的坚韧气质。摆过香烟地摊,开过面食店,暑期带孩子们一起去船厂为船壳除锈,乘坐简陋闷罐列车而不慎跌出车厢外摔个半死,捡了一条命;丈夫常年在部队染上了赌博恶习,她大义凛然闯进了赌局,揪出了男人骂骂咧咧地“管教”,使他幡然悔悟而戒除赌瘾;持家有道,教子有方,儿女们个个成才,几乎年年被评为“好家庭”(这种社区活动与大陆有异曲同工之妙)。在台湾有个“青岛同学会”的民间组织,负责人之一“国大代表”李宗正对我说:“葛馨桂大姐是我们这群人中的佼佼者,家大业大不说,管理的井井有条,出手不凡,在崇尚欧美松散家庭的潮流中,仍保持中华民族的‘老仁子孝、家和万事兴’的优良传统,几十年如一日,难能可贵!”这的确不是表面粉饰之词。在我数次受邀去港台探亲旅游和她数次回大陆小住期间,大姐如母的感受仍如半个世纪前一样使我心怡神会。
每次回大陆,对故乡胶东的山山水水、乡俗民情十分依恋,对改革开放以来的发展赞美有加,谈笑风生之间对自己小时候的经历和影响后来半生的打拼评价为根深叶才茂。国民党老兵廉哥,死前为他遗留在大陆的女儿细嫚留下了一笔遗产和金饰,委托姐姐有朝一日如有可能转交给她。1991年姐姐在老家约请了几位乡老,当面一五一十、分厘不差的交给了泣不成声的已成半老徐娘的细嫚,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什么是亲情?什么是受人之托重于泰山?这就是。
1992年,邓小平南巡讲话鼓舞着全国全球的华人,我又一次去台湾访问,聊发了少年狂 ,骑着自行车跋山涉水节风沐雨绕台湾环行一周,走街串巷做出了大量采访和考察,引起了各媒体和社会舆论的重视。出发那天,基隆文化宫广场上人山人海,电视、电台、报刊记者云集来采访、摄像、报道,围观者都异口同声的啧啧称赞这个大陆的老年退休者的风采。姐姐和亲友们也乐不可支地向别人介绍我在大陆骑行几万里的“壮举”,她儿子开着车与其他亲属们组成的车队尾随着我,一直送出去好远好远,并反复嘱托我:要小心,注意安全,天天打电话回来……
一个月后,姐姐又坐在儿子身边驱车去台北的公路上迎接我的归来。我在见面后说:“姐,我多大了?还不放心啊!”她说:“是啊,台湾的公路与大陆不一样,路窄车多,经常发生车祸,看起来,你冒冒失失的毛病改好了,不简单!”
近些年,她(她是老国民党员)对陈水扁搞“台独”十分反感,曾在电话里对我说:“阿扁是在乱来,连自己是中国人都不承认,怎么能善待她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搞独立就是忘本啊!……”是啊,她把民族大家庭和她自己的小家庭呵护得如此默契、纯然大度。
十七年前的一个阴霾的傍晚,姐夫突然心脏病发作撒手离她而去,她把满腔的悲痛用在自己子女孙辈的成才兴业之上,顽强地和自己的糖尿病做着较量。时不时地打来电话或写来信函问询老家正健在的几位耋耄亲属和先人们的坟茔、墓碑的保护情况。这一切,凝聚成了姐姐近80岁的形象,一个把大家、小家、我家、你家、他家都牵挂在心的姐姐。
我的台湾老板邻居
我的隔壁房子出租了。
新的邻居是一位台湾中年男人,他来这里做生意。台湾老板长得很胖,我们住在6楼,没有电梯,上下全是爬楼梯。一次,我跟在他后面爬楼梯,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走得很吃力。我年纪比他大,他见我爬得轻松,就笑说,还是瘦人好。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我是海南人,爱吃槟榔。但在内地,我很少看见吃槟榔的人。这天,我下楼时,正嚼着槟榔,嘴巴红红的。台湾老板跟在我后面,他突然说,大哥,您是不是在吃槟榔?我站住了,扭过头来问,你怎知道我在吃槟榔?台湾老板笑着说,我闻到了槟榔的香味。他既然能从后面闻到槟榔的香味,一定也是个槟榔佬。我问,老弟,您吃槟榔吗?台湾的槟榔佬不少哟。他笑说,我也是个槟榔佬啊。只可惜,带来的槟榔吃完了,这里没有槟榔卖,我好难受啊。吃槟榔的人知道,一旦吃槟榔上了瘾,就像吸烟上瘾一样,没烟是不好受的。我急忙掏出随身带的槟榔,递给他。他不好意思地说,大哥,小弟就不客气了。我笑说,是槟榔佬就清楚吃槟榔的规矩,还客气什么,再说,咱们还是邻居呢。槟榔和香烟一样,向来就不分家。在我们老家,吃槟榔时,给别人敬上一口槟榔,是很正常的事。他嚼得很香,很过瘾。我再次拿出槟榔,递给他说,老弟,我身上就带这么多,您就拿着嚼吧。他收下了。
台湾老板是个大忙人,我几次给他送槟榔,都没等到他,只好将槟榔挂在他的门把手上。中秋节前的一天晚上,台湾老板突然叩了我家的门,进来时,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有月饼、高档酒。我以为他丢了钥匙,就说,要不要我帮您叫个开锁的?他笑说,我钥匙没丢。他是来送礼的。他说,大哥,您能帮个忙吗?中秋节我要到北京去,您帮我看看家。我忙说,我们是邻居,我一定帮您看好家。他笑了,说,远亲不如近邻,这话一点没错。这是我送的中秋礼物。
后来我才清楚,中秋节台湾老板并不去北京,他怕我们不肯收礼,才借口说帮忙,给我们送礼的。我为有这样的台湾邻居感到高兴。
骨肉团圆梦成真
1949年,刚满20岁的大舅考上了军校,随军队去了很远的地方。第二年,也就是我出生那年,他曾给家里来过一封信,说和不少赣南同乡一起到了台湾。
大舅去台成了全家的挂念,特别是外公、外婆,思儿心切,常常暗地里泪流满面。家里人从不否认大舅在台湾。后来这“海外关系”又成了全家的麻烦,连我这个未见过面的外甥,都受到了影响。岁月流逝,可家人盼骨肉团圆的梦没有中断。
1978年中秋前夕,镇里的老邮差给我家送来一封奇怪的信,有中文又有英文,来自香港,收信人是我8年前去世的外公。
我接下信,激动得双手抖动,大声叫喊外婆,“大舅有消息了”。外婆被我一喊也蒙了,“什么,什么,快扯开看看”。果然是大舅的亲笔信,我一字一板地念给围过来的家人们听:“隔海相望,不孝儿十分思念父母大人,也思念兄弟姐妹们啊。”外婆呜呜地哭,眼泪哗哗地流,我连忙劝她,“大好事,外婆你就别哭了。”她不停地点头,但还是止不住地流泪。
28年了,老外婆望眼欲穿。
“快回信给他,怎么到了香港都不回来一下。”外婆听说香港的飞机只要一个小时就能到我们这里,她怎么知道台湾与大陆之间进出的难处。我写了一封信寄往香港他寄出信的酒店。
信,石沉大海,又没了大舅的消息。可怜的外婆,天天盼,月月盼,“人不能回,信也好哇,就是没有。”我费了多少口舌安慰她说,大舅在那里成了家,有了两个男孩,你老人家放心,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想办法回来的。
果然,3年后,又来信了。这次是大舅妈写的,从美国寄来,还夹带了两百美元的旅行支票孝敬老人。从此每年有联系,但信都是从美国、日本、香港寄来的。大舅没说他在台湾干什么,只说65岁退了休才能回来。
后来的几年,大舅的同学、乡亲陆续回来了,带回了大舅的信和礼品,他们称自己是做生意的,所以能回来,大舅是公务员,没退休不能回。从那时起,外婆穿上大舅买给她的衣服,见人就说,大儿子快回来了。人们夸她有福气,她的精神也好起来了,说外公遗留下来的一只翠玉手镯是几代的传家宝,她要亲手交给大舅。家人知道,正是盼儿归的精神支撑着近80岁的老人。
1993年的5月,大舅终于回来了。他是当月退休就办好了回大陆的手续,急不可待地赶回家乡探亲。我还清楚地记得,还没进门,大舅喊着:“妈,你的大儿子回来了。”外婆闻声,颤颤巍巍地走出,大舅“咚”的跪下,于是母子抱成一团,老泪纵横,那情那景令所有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大舅陪伴外婆及亲朋好友一个月时间。这一个月是外婆最得意的,有生之年能看到大儿子回到身边,骨肉团圆梦成真,了却几十年的心愿;这也是大舅最幸福的时光,几多去台人员都没能再见到父母,留下终身的遗憾。大舅感慨地说,能和母亲团圆是福气,无限幸福。看到家乡的巨变,祖国大陆的繁荣景象,他认为中华民族复兴的机遇到了。
在大舅回台湾后的一个多月,外婆病倒了,而且病危。据说,有许多老人了却自己最大的心愿后,身体就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她很平静,老是说满足了,身边的儿女孝顺,台湾的儿子又见着了。大舅火急火燎地又赶回来,一直为老人送终、安葬。
后来的十几年,大舅也回来扫墓、探望大陆亲人,但从台北到赣州只需一个半小时的航程,偏偏因人为的阻碍,让他旅途艰辛,中转几次才能到家。而我们去探望他,那就更难了。祖国统一,来往正常该有多好。我们两岸的亲人都期盼这一天快点到来。
隔海忆孝公
我的感应颇有些灵验,无论是在台北祭悼张大千先生,还是在湖北荆州祭祖,总有那么些预感袭来(我曾在相关文章谈及)。这两天,我老是感到心被堵得慌,觉得要发生什么事——而我又无法抵挡。果真,隔海的电话印证了一个晴天霹雳:台湾“故宫博物院”原院长秦孝仪先生走了!我一阵阵无语,一阵阵唏嘘,一阵阵心冷。怆然之下,将踱步而成的小诗“隔海哭孝公,哀君大德风。常忆题晤谊,南望仰高峰”与唁电化为一朵白花,传真给海峡对岸的孝公灵前。
孝公是我心中巍峨的峰!让我仰止,让我的思绪如灼岩奔突,让我的感慨似大河奔流。
我与孝公的交谊源自张大千情结。那时(1994年),孝公在中国台湾故宫博物院院长岗位上,而我在四川内江张大千纪念馆馆长任上。孝公对我所主编的大风堂报颇为关注,更关注内江张大千纪念馆的建设。
我与孝公第一次面晤是日,契机是台湾《中央日报》邀请参加“百年来中国文学学术研讨会”。那一天,我去走谒台北张大千先生纪念馆(隶属中国台湾故宫博物院)。抵达台湾故宫博物院时,替我安排参观的佘城先生给我一个惊喜,说秦院长要见见我。那一瞬间,我对孝公真有“一识韩荆州”的感觉,因为我此时已调任四川省地方志编委,实在不敢有惊扰孝公的非分之想。晤对中,张大千、海峡两岸文化成了我们滔滔不绝的话题。对海峡两岸文化的认识,孝公有很形象的表述和见解:“两岸之文化像是母亲的两个奶子,同一母体的两个奶子本来就血肉相连”。孝公如此认同两岸文化,其实是对中华文化的认同,是对中华母亲的敬重,让我顿生感佩。临行前,孝公不仅馈赠我《张大千先生诗文集》(上、下)、《张大千先生手写诗册》、《大风堂馈赠名迹特展图录》、《张大千先生纪念册》(均为孝公题笺并作发行人),而且还安排工作人员陪同我前往张大千先生纪念馆参观,让我领略到一位耄耋老人的高德与仁义。
我与孝公第二次见面是日,在台北广达电脑教育基金会。此时,孝公已卸任台湾故宫博物院院长,出任该基金会董事长。我们所谈近两小时,主题仍是张大千与海峡两岸的文化。临行前,孝公惠赠《俯仰之间——故宫十八度寒暑之回首》。从中,我真正认识了台湾故宫博物院的博大精深,我真正感受到了执掌台湾故宫博物院十八度春秋的孝公的大德大智与崇高境界,我真正看到了孝公胸中生出的许多愿景与美好——“以第一流科技,护惜七千年华夏文化。结合国人集藏,开启大陆联展,把故宫推向世界,将世界引进故宫。”回成都后,我将此认识和感受写进《台湾美术见闻录》文中,并在《美术界》杂志发表。
孝公是性情中人,更无愧于“张大千先生的真正朋友”!孝公您呕心沥血玉成张大千艺术,不仅主持张大千《庐山图》的捐赠,关心张大千先生纪念馆的一草一木,出版系列纪念张大千的书籍,主持“张大千溥心畬诗书画研讨会”,策划《张大千敦煌壁画特展》,组织纪念张大千先生百年大型活动《张大千·毕加索东西艺术联展——张大千的世界》;而且在寄给我的贺年卡上也念念不忘故友“大千先生仙游,忽忽二十周年,追念畴昔,怆念日深”,并盛赞其“三绝六艺,衷心感佩感佩”,让我憬悟到您对故人的那份深深情愫,让我感叹您与大千先生的友谊深胜桃花潭,并感到您身上烁烁生辉的中华传统美德。
2002年,我将所著《走近张大千》寄您。您很快复信,并高抬我“贤者与(林)百里,可谓并为(张)大千身后知己也”。如此激赏,我知道这是孝公您对我的砥砺。不负您的殷殷希冀,我终于在2006年写成张大千系列——《大风堂的世界》、《张大千的世界》、《回眸张大千》三本书。我请您题写书名并为《大风堂的世界》一书题写扉页。很快,您便寄来题署,并赞我是“(张)大千知己”。我知道,这是孝公您对我的最大鼓励,因为您未曾给大陆作家题写过书名,就是在台湾为一个作家写三个书名也是绝无仅有的。尤其让我感慨孝公您的睿智和高明的是,您为《大风堂的世界》扉页题写的诗。该诗是您走谒张大千先生纪念馆感吟的:“鹤自凄惶柳自斜,菜单画稿久笼纱。双溪长恨人长往,不认梅花是国花”。诗后所附的是张大千先生原句“眼中多少顽无耻,不认梅花是国花”。两者珠联璧合,既满足了我请您或书录张大千先生诗、或书法您所感吟张大千先生的诗的建议,又让读者感到您与张大千先生在情感、境界上的相融。这个相融,见证了孝公您与张大千先生永恒的友谊远远胜过传统文人相识相知的意义,是一种崇高的、灵犀相通的超越,当感动时代。
时间仍然定格在2006年。12月15日和18日,我分别给孝公您邮去特请张大千弟子张正雍老师画的《敦煌壁画礼佛图》和贺卡,以贺新年。孝公,我不知道您是否收到我的所寄之物?但我知道,我遥寄您的那份祝福与情愫早已漾溢心中。
哦,新年刚过。孝公,我真的没有想到您走得那么匆匆,更未料到您反馈的竟是那份揪心之痛和我并不需要的哀思!
哦,哦,我深深缅怀您——孝公!
谨以此文祭悼台湾“故宫博物院”原院长秦孝仪先生。
埔里一家人
日台湾大地震,震惊了世界,也震疼了我们的心。几个月前我们刚刚从台湾回来,美丽宝岛的风貌还鲜活地留在我们印象中,而今怎么也想不出那山崩地陷,房屋倒塌的景象。事实是残酷的,那里发生了8级以上的地震——毁灭性的地震!特别让我们揪心的是,震中在埔里!那是从台北去日月潭的必经之地,那里住着我们的一位朋友叶柳松一家。
我们迫不及待地拨通了叶先生家的电话,不通!是啊,那场灾难摧毁了一切,包括通讯。死伤惨重的信息不断从媒体中传来。叶先生,你们一家怎么样?你们现在住在哪里啊?我们心急如焚地拨通了台北中华花艺文教基金会的电话,老朋友黄燕雀教授答应帮我们查询,我们也同时向台北的朋友发出了慰问电,衷心为他们祷告,为他们祈福。
等待消息的过程是漫长的,在忐忑不安的思念中,我们不禁回忆起叶柳松一家人,回想起他们那个充满绿色的美丽小院。回想起在他家度过的那个美丽而温馨的夜晚。
记得那晚我们赶到叶先生家时,已是夜幕低垂,车子在山边的一所农舍前停下,温暖潮湿的夜空中弥漫着草香与花香的气息。院子里,假山石间的 潺潺流水围绕在几棵树下,别有一番农家闲适恬静的景象。叶先生热情欢迎我们到来,他指着院中的树一一介绍:这是柳树,松树,那是含笑树,桂花树。但合在一起就叫“叶柳松含笑迎贵(桂)宾”!哇,这倒是很有意思的组合。有人问“叶”在哪儿?他笑着用手指进院时的拱形门,原来那完全是用翠绿的 枝叶盘绕而成的,我们一下子被主人朴实的外貌,好客的热情和构思的精巧吸引住了,谈笑之中,初次见面的陌生感一扫而光。
走进那貌似普通农舍的房子,大家更是眼前一亮,那后房连接一座二层小楼,十几间房中有中西式客厅、茶室、佛堂等。那多处不同风格的房子,间间饱含文化品位,条幅字画悬于壁间,其中不乏名人翰墨,形态各异的观赏石和插花作品点缀其间,我们为貌似农舍而内涵丰富感叹,更为主人貌似不文,却有着不同凡响的文化品位而吸引。
那晚,在琵琶古琴声中,我们大家围坐在他那榻榻米的茶室里,品着叶先生泡制的茶及各种梅子酒,无拘束的促膝长谈。他先是滔滔不绝介绍了台湾的名茶,而后又兴奋地讲起他研究石艺的经历以及采集奇石的艰辛与快乐。异常兴奋地为我们介绍了他的“镇室之宝”——三块造型酷似三位高低胖瘦、形态各异的人物形石,奇石“虎谈三笑”的典故。为此,我们大开眼界。之后他又倾诉了大陆情结,告诉我们他祖籍河南南阳,高中毕业,曾做过船厂工人,后从吉隆来到埔里,学习装潢设计并亲手做木工活,他如今的艺术修养和文化气质,全是得之于自学。他希望有一天到大陆去会会大陆的石友……那晚我们聊到深夜。
睡在他家漂亮的榻榻米上,一觉醒来,看到他们夫妇竟然还在参禅打坐,早上又在烧香供佛,一起来的台湾朋友说他常为附近山上“中台禅寺”做义工……似乎叶先生一夜未睡,看到我们起床了,又忙着为我们 预备早点……
我们只是在叶先生家待了一晚,住了一宿,然而那热情善良勤劳,让我们难忘,这一幕幕鲜活的回忆,让我们更迫切地想知道他一家的现状,甚至后悔,上次回京后,我写过一篇文章,回忆在他家做客的情景,由于工作忙,这篇文章竟一直没有寄给他。
怀念的思绪更令我们为叶先生一家焦虑。
黄教授来电话了:叶先生一家平安,其他情况不详,老天保佑,我们悬着的心释然了,是啊,对一个朴实厚道,佛缘如此深厚的人,佛祖是会保佑他的。不管怎么说,人在就好,一家人平安就是福。
今年六月,我去台岛又去日月潭,抽空再次拜访了叶先生一家。我们的车子还没到,老远就看见叶先生在火热的太阳下站在路边晒得满头大汗地等我们。和五年前相比,叶先生夫妇多了一些华发,但精神依然健旺,院子里也依然竹树环绕,绿荫浓郁。只不过园子的东北角多了一座新房与旧楼相连。叶先生介绍说:在那次地震中,隔壁院的房子倒塌了,于是将这块地买过来,修了这个房,房中专有一间居室供来往僧人居住,啊,这就是叶先生的佛缘和善行。
叶先生请我们进了茶室,依然坐在那块大大的形似台湾地图的茶案前为我们泡茶,讲起那次地震,方知当时他们夫妇俩都没在家,待回到家,看到周围的房子全倒了,唯有他家的房子依然完好,只是门走了形,锁很难开,家里唯一的损失是他一直珍藏的一块巨石被震裂成三块,他索性把三块略加修饰,各成一景依然珍藏着。
叶先生告诉我们,他五年前读书的儿子现已工作,成婚。儿子念的是大学建筑系,现已成为建筑师,最值得叶先生自豪的是,他的儿子参与了亚洲第一高楼——台北的101层大楼的建筑设计。
叶先生还告诉我们,前不久天津的客人刚到他家住过,是啊,不知大陆有多少人去过他的家,也不知道大家的感受如何,但有一个感觉肯定是共同的,那就是:在那儿永远有宾至如归的最放松的感觉。那感觉真好!
日至25日,杭州民革代表团一行5人赴台岛参观考察。接触到的台湾朋友,好像都是天性乐观,具有幽默感一族。陪同我们10天时间的年近60的戴先生,谈起贫困的童年往事都充满“好玩”的回忆:
小时候,父亲去世早,母亲一个人养育我们兄妹5个。青黄不接时,经常挖野菜,吃番薯藤——当时一般是给猪吃的,现在是想吃还吃不起,有钱人才吃!后来有了“美援”,状况才好一点,满街都晃着后面屁股上是“美国”、“面粉”,前面大腿上分别是“净重”、“22公斤”字样的“美援”面粉袋子做的裤子。
台湾同胞的幽默还被充分运用到商业领域。台北是风靡整个大陆的卡拉OK厅“钱柜”的发源地,在台北林森北路——繁华的商业街上的“钱柜”卡拉OK厅对面,一家服装店就叫“衣柜”。
墓地旁守墓的小房子也利用起来开了卡拉OK厅,生意好得不得了。我分析,得益于它的名字——吵死人卡拉OK!一是强调了环保——噪声不扰民;二是点明了地点——在墓地边上;三是可以放开喉咙使劲唱,反正死人也不会投诉。生意怎么会不好!
各景点的讲解员们更是幽默可爱,妙语连珠。
高雄爱河“爱之号”的风流倜傥的中年船长介绍沿岸景观时,会顺便透露点林青霞曾经请他在此约会;舰艇过桥顶篷需要下降时,会说只要是中国人都没事,不会被压到头。然后不忘提醒一下:大家把放在底下的包拿到上面,船过桥必要时船底会裂开一条缝,让水灌点进来,适当降低一下高度,以免顶住了桥过不去。不时还会穿插点有奖竞猜:如桥底下的绳索的用途。又自报答案:供船员们练习吊环之用,深夜将船拴在桥底下,防止涨潮将船冲走又可避免日晒雨淋。
阿里山上的义务解说员更是拿大家喜爱的阿里山猴子说事:
外国人看了阿里山的猴子,在外国杂志上写文章,标题就是《阿里山的猴子会跳舞》——其实是猴子吃了太多游客给的食物,得了富贵病“痛风症”,走起路来一跳一跳的。
猴儿们也不自己找食物了,天天等着游览车来。望风的小猴子看到车子,会用自己的猴话喊:“来了!来了!来了三辆哎。”——小猴子进化了,还学会了数数!
与大陆游客打惯了交道的日月潭“富王号”上的“姐夫”更是天晓得一半,日月潭的事晓得全部。在回答游客日月潭水为什么是绿的问题时,会说出惊人的研究发现:日月潭水2000年前是蓝的,民进党上台后变成了绿的!就像日月潭中间的小岛的名字一样,是会变的!至于结合时事讲一些日月潭的笑话,更是拿手好戏,为游览美丽的日月潭增添了游兴。
一路向北追寻故乡的云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和风的春天,最适宜踏青。
蔚蓝的天空在和煦的春风抚慰下舒展着片片白云。这里没有“踏花归来马蹄香”的惬意,没有“长安水边多丽人”的妩媚,也没有“绿杨荫里白沙堤”的柔美。中原的春天,增了一份豪情,多了一丝爽气。再次踏上这片故土,无限感慨涌上心头,谁说军旅铸硬汉,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有那句“将军白发征夫泪”最能表达此时的心情。
戎马一生的老将军又回到了阔别半个世纪的家乡。
魂牵梦萦的故乡啊,是泪眼婆娑的源泉;血浓于水的亲人啊,是剪不断的情线;千万里的跋涉啊,是生命追寻的终点。
应该是这里,映入眼帘的还是那所小学,校舍虽然陈旧,但仍好于当年的庙堂数百倍。院里的桃花此时繁华似锦,满枝的绚丽如一片灿烂的海洋,衬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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