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可以封印骨灰纹身吗?

  • 有...有人要跟我一起玩的吗... UID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不更文?

  • 【织锦共华‖20:00】红尘无味

    上一棒:@业火尽,与君行 下一棒:@苏脆大铁锤 私设如山, 是我瞎掰。 ## 在一起快两年之后,谢怜才意识到,花城对食物味道的感知似乎不太对劲。 这也不能怪谢怜迟钝,毕竟他自己的味觉也早已被八百年如一日的冷馒头和他自己时不时做的一些奇怪料理给摧残得七零八落,难以形容。 ## 这天难得闲暇,谢怜想着菩荠观许久没有打理,便拉了花城前去。 村头大伯刚好路过,热情地喊:“谢道长!”然后眯着老眼昏花的眼睛,笑呵呵道:“好久没见到小花,小伙子长高了啊!” 谢怜呵呵笑着点头,身旁的红衣少年也不说话,只是歪着脑袋看他,笑意盈盈。 二人左右无事,便跟着大伯去田间帮着干点农活。此时正是秋收时分,家家户户的青壮年都在打谷场,妇人则搬了板凳木盆坐在屋檐下,摘菜聊天。 花城脱了外衣,卷起袖子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他肤色本是苍白的,手中那一捆金灿灿的麦子和周遭高高的谷堆却是将那苍白的皮肤镀上一层暖暖的光,周围的老婆子大姑娘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谢怜打完一捆麦子,见到村里的一位姑娘抱着菜篮子跑来,腼腆道:“道长哥哥,小花哥哥,尝点俺自家种的黄瓜吧!” 篮中一根根碧绿的黄瓜还挂着水珠,看来是刚摘下洗净的。花城正忙着,腾不出手来,谢怜便随手挑了一根掰成两段,喂到他嘴边。 “好吃吗?” 花城鼓着脸颊咀嚼着,没一会儿又凑到谢怜面前去咬了一段,道: “好吃,哥哥再喂我。” 谢怜失笑,便干脆站在旁边喂。 “我也要我也要!” 一个四五岁的小丫头不知什么时候跑过来,冲着捧菜篮的姑娘撒娇道。 姑娘对自家小妹可就不那么客气了,呵斥道:“就你贪吃,这些是要拿回家的,不能给你。” “我要!我就想吃一口嘛!!” 谢怜笑着蹲下身,将自己还没吃过的那一半黄瓜递给小丫头,温柔道:“别急呀,哥哥分给你吃。” 小丫头开心地接过黄瓜咬了一大口,却在嚼了几下之后苦着脸吐了出来,委屈地喊:“苦的!不好吃!” 谢怜汗颜。 也只有他,能够在一篮子新鲜黄瓜里面,偏偏挑中一根发苦的。 不过…… 谢怜就着花城没吃完的那一段黄瓜咬了一口,顿时苦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三郎,这黄瓜苦了你怎么不说?” 花城正在将一堆麦秆扫到一起,并没有注意到谢怜那边发生了什么,被唤了名字才转头道:“哥哥说什么?” 谢怜举着那剩下的一小节黄瓜:“这黄瓜是苦的,你怎么也吃了下去?” 花城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很快掩去,笑眯眯道:“哥哥喂我吃的,三郎自然都喜欢。” “胡来!” 谢怜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往心里去。 ## 有一天,雨师乡送了一篮子葡萄。 每串葡萄都是果实累累,颗粒饱满,紫的红的青的黑的,足足有六七种。雨师还特意捎上一封信,大意是最近培植了好几种葡萄,想请太子殿下尝尝,并告诉她哪一种最合口味。 谢怜兴致勃勃地一串一串尝了过去。 紫色的香醇如酒,红色的甜如蜜糖,黑色的果肉鲜嫩,而有一串青色的小葡萄,咬下去的那一刻,酸味直冲脑门。 于是花城回到千灯观时,就看到他家殿下抱着腮帮子在神坛上滚来滚去。 他快步走到神坛旁道:“哥哥,怎么了?” 谢怜缓过劲来,顺势就滚到那鬼王怀里,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手中剩下的几颗青色小葡萄塞进花城嘴里。 “唔——!” 花城对他毫无防备,虽是惊讶,却还是想也没想就咬破葡萄吞入腹中,笑着道:“哥哥怎么吃个葡萄还打起滚来了?” 这会儿轮到恶作剧未得逞的谢怜惊讶了。 “三郎,你一点都不怕酸吗?” 花城眨了眨眼,似乎有些迷茫。 谢怜指了指一旁的果篮,道:“雨师乡今天送来好多不同口味的葡萄,刚刚给你吃的那一种特别酸。” 花城似乎是回味了一下,才点了点头:“是挺酸的。” 谢怜哭笑不得道:“我吃了觉得牙根都酸透了,本来想要逗逗三郎的,没想到三郎一点都不怕酸呀。” 花城笑嘻嘻道:“哥哥给我吃的,酸的也是甜的。倒是不知道雨师怎么想的,送这么酸的葡萄来做什么?” 于是这酸味的事,又被花城糊弄了过去。 ## 谢怜下凡处理祈愿时,碰到了一家专门做小吃糕点的人家,硬是给谢怜塞了一盒刚出蒸笼的青团。 回到千灯观的时候,青团还热乎着。 谢怜刚刚将盒子放下,就被某只等待良久伺机而动的大鬼王从身后牢牢抱住。 “三郎!” “哥哥又丢下我去凡间了。” 花城将脸埋在谢怜颈窝,声音模糊着有些委屈,接着道:“这么久见不到哥哥,三郎好生寂寞。” 谢怜心道,我分明才出去了两个时辰。 老大一只鬼,丝毫不要脸。 谢怜被他蹭得痒,一边笑着一边去推自己肩上毛茸茸的脑袋,道:“不是跟你说了今天要去做祈愿吗?” 花城不肯起来,磨磨蹭蹭地环着谢怜的腰,继续委屈道:“可是哥哥没说,一早起来就会找不到哥哥了。” 谢怜心中竟是真的被这鬼王的撒娇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柔声道:“三郎不要闹啦,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回来,趁热尝尝吧。” “哦?” 花城来了兴致,却不肯放开自家殿下。他仗着自己手长脚长,手臂仍是圈着谢怜,直接够到了桌上的食盒。 小小的食盒里卧了八个小巧圆润的青团,一打开便是艾草清香。 花城打开了盒子,然后就没了动作。谢怜自然知道自家鬼王的小心思,笑着取了一只软糯的青团,往身后递去。 “三郎喜欢吃青团吗?” 花城就着谢怜的手叼走一个团子,一仰头就将整个吞入口中,随意地“嗯”了一声。 谢怜其实很爱吃这些软软糯糯的团子,忙活了大半天也饿了,一口气连吃了好几个。 头两个是普通的豆沙馅,吃到第三个的时候是咸蛋黄的,他才想起来做青团的师傅说给他装了几种不同馅儿的青团,据说是有甜芝麻甜豆沙的,也有咸鸭蛋咸萝卜干的。 谢怜想到这一点,就问:“三郎,刚才你吃的那个青团是什么馅儿的?” 花城没有马上回答,谢怜又随口问道:“甜的还是咸的?” 半晌也没听见回答,谢怜觉得有些奇怪了。他转过身来,就看到花城难得有些呆滞的表情。 “三郎?” 花城皱起眉,似乎在努力回忆刚才吃了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道:“不记得了,没吃出来。” 谢怜:“……” 平日里许多点点滴滴在脑中闪过。 发苦的黄瓜。 酸掉牙的葡萄。 没吃出来是什么馅的还可以理解,连甜的还是咸的都说不上来,那就有些奇怪了。 谢怜有些不太愿意去做这个猜想。 他神色不变,又取了一只青团喂到花城嘴边。不过,这次他没让花城将整个团子叼走,而是只让他咬掉半个。 看着花城咽下那半个青团,谢怜才又问:“这个是甜的还是咸的?” 花城微微睁大了眼睛,神色中闪过一丝不安。那一点情绪转瞬即逝,若不是谢怜紧紧盯着他,根本捕捉不到。 他似乎认真品尝了一下,面色如常道:“甜的。” 谢怜低头吃掉了剩下的半个青团,眨了眨眼,笑着道:“好甜啊。” 花城微微松了一口气,将怀里人拥得更紧了。 谢怜却觉得胸口仿佛被人狠狠砸了一拳,难以呼吸。 好甜的咸鸭蛋啊。 ## 谢怜第三次飞升之后,依然保留了吃饭的习惯,而花城也十分乐意投喂他家殿下。自从谢怜住进千灯观,鬼市里多了好几位据说生前都是御膳房大厨的鬼。 谢怜本不是重视口腹之欲的人,在人间摸爬滚打的八百年下来,却是觉得清茶淡饭便是岁月静好,汤面小炒是温暖烟火。 他喜欢和花城对坐桌前,捧着热乎乎的米饭或者清粥,抬头就可以看到心上人的眉眼。两双筷子伸向同一盘小菜,酸甜苦辣皆可。 不过,谢怜倒也不是不知道,花城虽然很乐意陪他吃饭,对食物本身却没多大兴趣。 确切来说,花城对于不是谢怜亲手做的或是亲手投喂的饭菜根本懒得碰。无论是鬼市大厨的手笔,还是去凡界的酒楼,花城对那些食物的评价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句。 “没有哥哥做的好吃。” “勉勉强强,比不上哥哥的手艺。” 但是,对食物缺少兴趣不要紧,完全尝不到味道却是另一回事了。 谢怜喜欢拉着花城吃饭,本来也不是对食物本身的执着,而是想要享受彼此的陪伴和暖暖的烟火气息。可是,若是如果每次吃饭的时候,自己吃得津津有味的食物,对他家三郎来说都是味如嚼蜡…… 每一次问他味道如何,岂不都是如同上刑? 谢怜不敢想。 ## 他去问慕情。 慕情翻了老大一个白眼:“你问鬼有没有味觉?你竟然现在才想到问这个问题?你那个三郎要是有味觉,能吃得下你做的东西?” 他去问师青玄。 “鬼没有味觉?你可拉倒吧,你看看贺兄,他要是没有味觉,能一餐吃十顿的量?以前我常常拉着他去凡间吃饭,他可会吃了,比我还会挑呢!” 他甚至去问谷子。 谷子眨着一双大眼睛,手里还拎着准备给戚容煮汤的食材,振振有词道:“鬼当然有味觉了,我爹吃东西可挑剔了。他喜欢香辣的,不喜欢甜的,不喜欢青菜,回锅肉一定要放足青椒和豆豉……” 谢怜迷茫了。 ## 兜兜转转不得其解,谢怜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极乐坊的厨房。 在灶台间忙碌的几名鬼厨抬起头来,热情地招呼道:“大伯公好!” 谢怜魂不守舍地应了,茫然地在厨房里转悠,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家三郎。 他这副模样看在鬼厨眼中,十分可怕。 大伯公该不会是想要做饭吧!! 谁能把他带走!! 不要糟蹋我们的食材!! 几位鬼厨窃窃私语了一阵,终于由年纪较长的鬼厨站了出来,咳嗽几声,斟酌着开口道:“谢道长,您想吃点什么,我们给你做?” 谢怜发了一会儿呆,喃喃问道:“你尝得到味道吗?” “自然是尝得到,不然怎么做饭?” 谢怜猛地抬头:“所以,鬼是可以尝到味道的,对吗?” 随即他又皱起眉头,喃喃道:“那三郎为什么……” 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老鬼厨又道:“我是说我们厨子尝得到味道,不是说所有的鬼都尝得到。” “啊?” “大伯公可知道,死去的魂魄化鬼之后,往往有一些方面会跟生前不太一样?” 谢怜愣愣地点了点头。 老鬼厨摸了摸胡子,道:“从人到鬼,固然会失去很多东西,但是也会得到新的东西。有的人活着的时候特别擅长游泳,成鬼之后就可能变成厉害的水鬼。如果活着的时候不识水性,成鬼之后基本不可能再学会游泳。” 谢怜拖了一张板凳过来给老鬼厨,自己蹲在一旁,捧着腮,听得极其认真。 “我当了两百多年的厨子,据我观察,每个人成鬼之后,似乎需要重新“认识”各种味道。简单来说,一个人如果知道糖是甜的,那么化鬼之后第一次尝到糖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认为自己应该尝到甜味,那么他也会再一次将糖的味道和‘甜’联系在一起。” 谢怜隐约有了一些猜想。 “如果这个鬼在生前从未吃过甜食,那么他死后再吃糖,就不会知道这个糖应该是甜的,也很难再学会尝到‘甜’的味道。” 答案呼之欲出。 “一般来说,鬼都会对自己生前爱吃的东西有更深的印象,成了鬼之后也会对这些味道更加敏感。如果这个鬼生前过得苦,只啃过草根树皮,那可能死后就什么美味佳肴都尝不到了。当然,也有可能个别鬼生前就对吃的没什么兴趣……” 老鬼厨后来又啰啰嗦嗦说了许多,无非是说自己生前尝遍天下美食才练得一手好厨艺,又笑着说有些鬼刚死后糊里糊涂吃错了东西,从此这味觉就再也改不过来了…… 谢怜都没听进去了。 他心疼啊。 那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明明已经十岁了,却瘦弱得如同七八岁的幼童。 那个满身是伤的少年,蜷缩在粗糙可笑的太子神像脚下,饿得发昏也不愿偷吃供果。 他的三郎,恐怕生前根本都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被带到皇极观,又连夜逃下山的红红儿,甚至没有在他敬爱的太子殿下那里得到一顿饱饭。 ## “哥哥?” 银链轻响,低沉的嗓音从远处传来,转眼间熟悉的气息已经来到谢怜身后。 谢怜立刻就想站起身来,没想到自己蹲了太久,腿一软直接往旁边栽了下去,整个人摔进花城怀里。 “哥哥!” 听见花城的声音瞬间焦急,谢怜赶紧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不好意思道:“腿蹲麻了而已,又给三郎见笑啦!” 花城皱着眉,目光冰冷地扫过坐在谢怜面前的鬼厨,脸色不善。 谢怜无奈道:“三郎,是我让他坐的。” “那个,城主大人……” “滚。” 众鬼厨忙不迭地滚了。 花城将谢怜抱了起来,放在干净的灶台上,专心地开始给他揉腿。 谢怜感觉自己脸上逐渐升温,小声道:“……三郎,好啦。” 花城闷闷道:“不好。” “啊?” 灶台挺高的,谢怜坐在上面,花城稍稍仰头才能与他直视,谢怜便难得地欣赏了一下这个角度的血雨探花。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花城的脸颊,柔声道:“三郎怎么不开心啦?” 花城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轻声开口道:“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谢怜没料到这么一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花城见他不答,原本在给谢怜揉腿的手也收了回去垂在身侧,低头道:“哥哥若是不愿说,就不说。” 谢怜想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几天似乎是因为心里一直在想着花城能不能尝到味道这件事,又不想让花城看出来,所以多少有些躲着他。 谢怜立刻大为后悔。 ## 花城低着头,手指不自然地蜷曲着,指尖甚至微微地有些抖。 厨房里安静极了,过了好几秒钟都没有听见谢怜的答复。花城缓缓闭了闭眼,然后往后退了一步。 算了,殿下不愿意说,一定是…… 他的手突然被攥住了。 花城蓦地抬头,撞进那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里。 他家殿下牵着他的手,笑着道:“笨蛋三郎,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呀?” 令三界都闻风丧胆的绝境鬼王仰着头,那一只黑亮的眸子露出一点幼童般的胆怯和紧张。 谢怜柔声道:“是不是这几天我冷落三郎了,三郎不开心啦?” 花城急急道:“没有!” “真的没有?” “……” 花城可怜兮兮地瞅着他,小声喊:“殿下。” “嗯?” “……三郎若是做错了什么,殿下要打要罚都可以,只是莫要不理我。” 谢怜难得看他如此吃瘪的样子,心早就软成了一滩水,只想将那鬼王揉进怀里好好哄哄。只不过,那件事情若不是现在问,回头说不定又要被花城糊弄过去了。” 于是谢怜正了正神色,道:“那你自己说说,做错什么了?” 花城僵了一下,又垂下头。那双薄唇抿得极紧,半晌也没出声。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什么? 如同色盲的人如果没有人告知的话根本不会知道自己色盲,花城其实抓不准自己尝到的味道和其他人所尝到的有什么区别。 毕竟,他这八百年来根本不需要吃饭,也更不会去跟其他人一起用餐顺便讨论菜色。 直到与谢怜在一起之后,他才开始频繁地进食,开始认真地品尝食物的味道。渐渐地,他发现自己对食物的味道好像不那么敏感,抑或是尝到的味道与常人不同。 只有谢怜做的菜,他是真心觉得好吃。 那些乱七八糟的葡萄、点心,他实在不知道应该尝出什么味道,也根本不在意。 但是他不知道谢怜会怎么想。 自己明明是是残缺不全的鬼魂,却试图隐瞒…… “三郎?” 感觉到花城情绪不对,谢怜伸手将那鬼王越垂越低的脑袋捞了上来。 他的三郎,总是这么令人心疼。 “三郎,我不会生你的气的。” “……” “怎样都不会生你的气的。” “哥哥,对不起。” 花城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努力地组织语言,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缓。 “哥哥前两天吃青团的时候,是不是发现我尝的味道不对?” 谢怜不置可否,继续笑盈盈地捧着花城的脸,歪着脑袋看着他,还顺便用指腹蹭了蹭花城的鼻尖。 花城被他逗得放松了一点,眉眼微微舒展开来。 “我的确不太能分辨味道,但是我不是故意要隐瞒哥哥的。只是,以前我也不知道食物该是什么味道的,也没有在意过。“ “后来跟哥哥一起吃饭的时候,才渐渐发现自己好像不对劲,但是也不知道怎么说。” 谢怜脑子一转,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缘由,顿时对自己逼问花城的做法有些歉意。 是啊,花城既然尝不出味道,又极少与他人共同用餐,要如何察觉自己的问题? 想到这里,谢怜更是心疼的要命。他低头望向花城,见那黑亮的眸子中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倒影,还有难以掩盖的紧张。 谢怜心疼地叹道:“是我不好,我早该发现的。” 花城固执道:“不是哥哥的错。” “嘘。” 谢怜轻轻点上那双薄唇,那鬼王便乖乖噤声,可怜兮兮地仰头瞅着他。 “你以前没机会吃过的美食,我都带你去找,我们一起去尝。” 他捧起花城的脸,然后对方炙热闪烁的目光中,轻轻地落上一吻。 “以前不知道的味道,我来教你。咱们一起慢慢学,慢慢尝,好不好?” 花城定定地望着他的神明,眼底心头都是暖的。 “好。” ## “明明就是哥哥煮的最好吃。” “胡说!” “我发誓——” “这件事你上天入地发誓也不算!” 菩荠观里,清晨的阳光透过小窗,早起的农人已经下地干活了,而观中的神仙和鬼王还在为了早餐斗智斗勇。 一鬼一神围着那方寸大小的神坛绕了好几圈,谢老道长才终于逮住四处逃窜的红狐狸。 他哭笑不得地抽走花城手里的粥,一边把碗往怀里藏,一边努力抵抗不知道是想抢粥还是纯粹抢人的红衣鬼王。 “你就是老是吃我做的东西,味觉才不对的!” “哥哥!” “手拿开,放哪儿呢!” “哥哥……” “不许撒娇!” 自那天聊开了以后,谢怜就致力于教花城正确地品尝味道。他相信以花城的学习能力,重头来学习味道虽然不容易,但是慢慢教总会好的。 于是谢怜起了个大早,去凡间早市里买了好多早餐,油条包子豆浆豆花都有,满满的一桌色香味俱全。问题在于,咱们的太子殿下在厨房里晃悠的时候一时没管住手,不知不觉又自己煮了一锅粥…… 反应过来的时候,粥已经救不回来了。 他虽然对烹饪这件事情有独钟,并且有一种诡异的执着,但是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这玩意绝对不能再给自家鬼王吃了。谢怜深深地反省,花城的味觉不对劲,很大的一部分应该是因为当初吃了太多他的手笔。 结果还没来得及销毁,花城就来了。 某只鬼真的是非常有病,对一桌的好饭好菜都没有兴趣,唯独偏爱那一锅散发着黑紫烟雾,浑浊得像深山老林毒沼泽的不明物体。 还能不能好了! 花城一脸不甘心地看着谢怜手里那碗诡异物什,试图再悄悄绕到谢怜身后去偷锅里的粥,结果被他家武神殿下无情镇压。 “不许不许,你先尝尝这个豆花。” 花城被推搡着按到桌前,对着满桌各色各样的早餐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果断选择继续撒娇。 “不要,我要吃哥哥做的。” “会吃坏肚子的!” “我不会的。” “会吃坏脑子!” “……?” 花城委屈地松了手,闷闷地缩到角落里。 鬼王闹脾气了,很难搞。 谢怜缓过劲来,觉得自己方才太激动了,有些过意不去。不过,这锅诡异的东西实在是不能给花城吃。 他捧起一碗甜豆花,舀起一勺送到花城嘴边,软声道:“三郎乖,尝一口嘛。” “……” 鬼王生气,鬼王绝食。 谢怜见这招不管用,于是将那勺豆花凑到自己嘴边咬了一小块,然后砸砸嘴,又道:“好好吃的,三郎就尝一口嘛。” “……” 心上人都亲自喂到嘴边了,哪还有什么骨气。 并不是因为自家殿下咬过了,绝对不是。 谢怜看着花城咽下那一口豆花,期待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甜?” 花城似乎是认真品尝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道:“不怎么甜。” “啊?我可是特意让人家大娘多浇了两勺糖水。” 谢怜皱起眉,自己又尝了一勺。 “明明很甜了啊……唔!” “……哥哥才是最甜的。” ## 人间纷扰,凡尘庸碌。 这红尘百态本无味,只是和你在一起,从此知道了盛夏脆藕的清爽,喜欢上深秋浆果的甜蜜,爱上了寒冬元宵的温柔。 在春暖花开之时,与你穿过田埂,摘满一篮子映山红。花瓣露水未散,入口芬芳酸甜。 一缕风,一颗露水,抑或是指尖一抹残阳,皆甘若醴,甜如蜜。与你共享,便是唇齿留香。 红尘无味也无妨,大千世界有你,陪我一遍遍地尝。 ## “哥哥,其实不需要那些乱七八糟的吃食,我也能尝到酸甜苦辣。” “哦?” 谢怜来了兴趣。“你倒说说,如何能尝到?” “哥哥总护着厄命,三郎吃醋,岂不是酸?” 谢怜忍俊不禁,刮了一下那鬼王的鼻子。 “哥哥去上天庭许久不归,三郎便知相思苦。” 谢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哥哥开心,三郎心中便是甜的。” 谢怜笑得眼眸弯弯,顺口道:“那辣呢?” “三郎觉得,辣,哥哥也可以。” 谢怜:“?” 谢怜:!!!” 【END】

  • 【花怜】此为花冠 Ch. 24 (完结)

    剧情向 | 中篇HE | 糖炒玻璃渣 婚后花怜一起打怪,互相保护,并肩战斗,隔日更。 完结撒花!求评论求评论! 【24】 数以万计的怨灵在一瞬间消失了。 如同国师所预料的那样,鬼灯无法承受如此庞大的怨灵入侵,终于被撑破了。 然而与所有人想象的不一样的是,从鬼灯中破出的先代帝君魂灵,并不是脆弱不堪的一抹孤魂,而是带着强大诡异的能量,在一瞬间吞噬了四散逃窜的千万怨灵。 周遭的声音如同火苗瞬间熄灭一般。怨灵的尖啸消失了,连法力轰击和金铁交加的声音都如同被吸入海绵,无影无踪。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像一只无形的巨网,将在场所有的神官都压得喘不过气,压得动弹不得。 偌大的战场,瞬间陷入诡异的僵局。 谢怜离青岩最近,眼睁睁地看见青岩那张毁了一半的面庞上,缓缓地咧出一抹怪笑。 . 贺玄眉头紧锁,打量着身边众人的状态。 两位绝境鬼王一开始就没有参战,也没有像师青玄和灵文那样在忙着帮国师布阵,各自作壁上观。 这片荒野此时在诸位神官耳中是一片死寂,在他们两人耳中反而是充满了嘈杂的嗡嗡声,极其烦人,听着想吐,却没有限制行动的效果。 阵中此时悬浮着一团黑雾,中间藏了一团微微发光的物质,仿佛心脏般起起伏伏。师青玄与国师离得最近,其次是灵文,三人此时都一动不动,僵成三座石雕。而那团黑雾似乎是一次性吞噬了太多怨灵,漂浮在空中缓慢地消化着。 贺玄闪身过去,将师青玄拎起来放到远处。他又一手一个将国师和灵文往那边扔,才转头去找花城,却见那红衣鬼王皱着眉,似乎极其不舒服的样子。 发现贺玄看过来,花城立刻站直了身子,冷冷吐出两个字:“骨灰。” 贺玄没动弹,却是面无表情道:“你怎么了?” 花城冷漠嘲讽道:“少操心,老得快。” 贺玄:“……” 他翻了个白眼,摊开手掌,掌心赫然出现一只小巧的瓷瓶。 无论先代帝君的魂灵多么强大,骨灰仍然是摧毁魂灵的关键。 花城扫了一眼,并未接过,反而道:“我去引开它的注意力,你把骨灰注入阵法中心。” 谁也没想到,这毁灭先代上天庭的任务,到最后竟是落在两位鬼王身上。 花城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引得那团巨大的黑雾缓缓朝他滚动而去。贺玄趁机双手结印,那骨灰瓶悬浮在半空,正在缓缓地往阵法中倾倒骨灰。 骨灰接触到阵法的那一瞬间,阵中光芒大盛,同时那一团黑雾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那团黑雾在空中抽搐般地扭曲着,立刻调转方向欲往阵法中心去抢救自己的骨灰。花城如何会给它机会,抬手间便是千万银蝶飞出,喝道:“锁!” 银蝶碰到那黑雾,起初就如飞蛾扑火,只能阻挡那魂灵片刻便被烧灼得尸骨无存。但随着银蝶数量越来越多,黑雾竟是被渐渐被阻住。 若是看仔细了,便能看见黑雾之间雪白的茧丝若隐若现,竟是将那雾给缠住了! 那红衣鬼王被黑雾带起的狂风吹得发丝狂舞,身形却是纹丝不动。只见他十指并拢,发力往后扯动,那黑雾便如同被绳子捆住了一般再也无法往前,而是在空中疯狂挣扎起来。 有道是陆上赤为王,水里黑做主。 这两位绝境鬼王虽然相识已久,却是第一次并肩作战,此景不得不说,甚是奇妙。 花城毕竟有重伤在身,与那团魂灵僵持不下,脸色愈发苍白,片刻后难耐地低吼道:“黑水!” 贺玄直接吼了回去:“别催!快不了!” 花城:“……” 那魂灵本来如烟如雾,虽是黑漆漆的但还看着飘渺,此时被茧丝缠绕着不断地缩小,竟像是愈来愈浓缩了一般,几乎要凝固了。不过须臾,那团黑雾已经变得更像一团蠕虫,又像黑糊糊的一坨人脑,在空中抽搐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花城那双银护腕中源源不断地飞出银蝶,而每飞出几只银蝶,他的脸色便要灰败几分。 贺玄虽是嘴上说着快不了,手上却是加快了速度,磅礴的法力如海水般灌入阵法中,瓷瓶中的骨灰正一点点地被化为烟雾。 两位鬼王都全神贯注,并未注意到那些原来被定在原地无法动弹的神官们身上的控制似乎减轻了,魂灵的力量像是在减弱。 不,不是在减弱。 它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困在茧丝中的本体上! 花城身子晃了晃,偏头吐出一口血来,复而咬紧牙关继续操控茧丝。 “三郎!” 他似乎听到了谢怜的声音,想要转头寻找声源却发觉自己已经分不出一丝一毫的力气去做任何动作了。炸裂般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到四肢百骸,眼前唯有那一团黑色物体上缠绕的晶亮茧丝仍是清晰的,周遭所有都被模糊了焦距。 忽然,一股温暖熟悉的法力从背后传来,如同初夏的泉水,温润又清爽。 花城蓦然睁大了眼睛,楞了几秒才迟钝地开口喊:“殿下……” “我在。” 一瞬间,好像就不那么疼了。 . 魂灵的压制减弱后,谢怜率先挣脱了束缚,立刻便赶来支援。远处的其他神官也在缓慢地开始恢复行动能力。 花城被自家殿下紧紧地搂着腰,两人相触的地方正源源不断地为他输送法力。那些茧丝本来并不起眼,此时有了谢怜的法力援助,光芒大盛,死死勒住那团黑雾,眼看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 一切结束起来,其实也很快。 小小的一瓶骨灰,不出一刻钟也就灰飞烟灭。 . 众武神心有余悸地盯着散落了一地的鬼武神尸骸,在国师三番两次保证这些东西不会再诈尸后才陆续收了兵刃。 而先代上天庭的权利巅峰,青岩帝君,则是彻底魂飞魄散,一颗骨灰星子都不剩下了。 谢怜望着天,感概。 君吾的烂摊子,可算是收拾完了。 “太子殿下!” 他转身,见师青玄跑到他面前站定,挠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着。 “那个……我就跟你打声招呼,我先走了哈!回头……回头你再来找我玩!” 谢怜四下没看到裴茗,想来是已经回仙京了,不禁疑惑道:“你去哪?” 这地方方圆百里没有人烟,师青玄一个凡人,难道要自己走回去? “那个,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我我,贺兄说带我回去……” 谢怜往他身后看去,果然看到一身玄衣的鬼王,抱着手面无表情。 “……你确定?“ “没事……没事的。”师青玄又抓了抓头发,朝着谢怜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贺兄……我们最近偶尔也会说话,嘿嘿嘿嘿嘿……” “……那好吧。” 既然如此,谢怜也不好再说什么。何况,他此时还有更要紧的人需要照顾。 . 谢怜走回来的时候,花城歪靠在一块巨石上,微微阖着眼。若是旁人不知,这鬼王看起来惬意得很,仿佛只是在晒太阳。 “三郎。” 谢怜伸手揽过他的肩膀,轻声唤道。 “我们回去吧。” 花城睁眼,微微一笑,甚是乖巧地凑过去搂住谢怜,几乎是将全身重量都交给他家殿下。谢怜从怀中掏出骰子一抛,两人转眼便踏入了千灯观。 踏入千灯观的那一瞬间,谢怜就觉得身旁的鬼王控制不住地滑了下去。 “三郎!!” 本来两人就是相拥着,花城若是倒下,谢怜根本没理由接不住,可他就偏偏接了个空。 “三……三郎??” 谢怜慌里慌张去捞人,结果捞到了满怀的红衣银饰,里头裹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 呜哇,三郎又变小了! 【全文完】 再次求评论!有想看番外的举手手,没有就算了~

  • 【花怜】此为花冠 Ch. 23

    剧情向 | 中篇HE | 糖炒玻璃渣 婚后花怜一起打怪,互相保护,并肩战斗,隔日更。 倒数2/3!收尾了收尾了(希望没有收得很匆忙...) 【23】 哒、哒、哒。 最后一批死灵蝶伴随着刀剑交错的声音碎成万千银粉。远处的脚步却是不急,如同瓮中捉鳖,气定神闲。 花城搂着谢怜躲在石块后面,两人屏住呼吸。谢怜那一身白道袍在黑暗中实在太过扎眼,只好整个人窝在花城的怀里纹丝不动。 “小老鼠,出来吧。” 青岩的声音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更为低沉,也更为阴森。 “能逃出一次,勇气可嘉。” 谢怜握紧了芳心,屏气凝神。 “逃的路上还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脚步声离他们越来越近,谢怜毫不怀疑下一秒就是一场恶战。 “年轻人,偷窃不可取。。” 脚步声在离他们不过数尺之外停下,洞顶上方却在这个时候传来沙沙的声响。 这声音…… 青岩的声音顿了顿,疑惑道:“什么东西?” 沙沙声愈来愈近,像是沙土碎石摩擦的声音,谢怜却莫名觉得有几分耳熟。 那几名鬼武神也跟了上来。青岩警惕地环顾四周,冷冷道:“乌庸太子,你还想玩什么花招?” 谢怜抬头,看到花城朝他眨了眨眼,突然想了起来——这分明是地师铲的声音! 转瞬之间,那石壁上方坚硬的花岗石竟然破开一个大洞。那外面日头正烈,刺眼的阳光一下子涌了进来。 青岩等人猝不及防,一时间被那阳光晃了眼,谢怜与花城却是早有心理准备,一跃而上! 那挖洞的人一身黑袍,身手极好,丝毫不拖泥带水,挖穿了之后一闪身便窜了出去。谢怜踩着石壁几个纵跃,快到洞顶时上头冒出一只手,直接将他拎了上去。 花城在他身后如影随形,同样跃了出来。谢怜定睛一看,发现方才出手捞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慕情。他又惊又喜,转头见到那名挖洞的黑衣人也在一旁,却是贺玄! 他方才还在想,引玉的身手和使用地师铲的功夫何时这么厉害了…… 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他们所在的地面便传来惊天动地的震动。 慕情喝道:“跟我走!” 没时间客套叙旧了,谢怜拉着花城御上芳心,下方泥土在下一刻翻涌起来,碎石炸起如同刀片般漫天飞旋。 谢怜往远方望去,见到一处蔓延着白光。 “那是什么?” 周遭爆破声不断,慕情扯着嗓子喊:“国师在那里设阵,我们要把鬼灯带过去,结合骨灰一起毁掉!” 几人御剑极快,转瞬之间便来到国师设阵处。谢怜定睛往下头一看,膛目结舌。 这、这来的人也太多了吧! 那一方结界中,原本就该镇守此地的裴茗和权一真双双到场。郎千秋手握巨剑立在一旁,身后那头大黑牛背上的雨师摘了斗笠,朝他挥了挥手。 灵文一身黑衣,正在帮忙国师设阵。谢怜想都不用想都能知道她身上穿的是锦衣仙,否则一个文神来这战场就是送死。 所以说,旁边那个围着阵法绕圈圈的师青玄你是来干什么的啊!! “太子殿下!” 还那么兴奋! 谢怜难以言喻地看着朝他挥手的师青玄,又掉头看向身边面无表情的贺玄。 “……” 花城微笑道:“拖家带口的啊。” 谢怜默默抱紧了花城,以防贺玄过来把他家三郎给踹下去。 . 后方黑烟滚滚,青岩率领众鬼武神杀了上来。权一真率先冲出,其余几位武神也毫不客气地迎了上去。 刀光剑影炸开,如千军万马之势,短兵相接。 众武神迎战,谢怜则是降落在国师身旁,递出那盏鬼灯。 “师父,是这个吗?” “是是是!小伙子快接着!小丫头你那边好了没有!左边左边!” 国师忙着指挥灵文和师青玄布置阵法,谢怜只觉多看几眼都觉得头晕。 “灯有了,这阵法到底有什么用处?” 国师叉着腰擦汗道:“这鬼帝君被封印在此地上千年。如今龙脉已毁,仙京迁址,再封印回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然而青岩的修为本就极高,又在这里吸食了上千年先代神官的冤魂和怨气,不是我们能够制服的。” 谢怜听得着急,催促道:“所以我们该怎么办?” “我思前想后多年,除了以毒攻毒,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便是要利用此处残留的所有冤魂去反噬这盏鬼灯,逼这鬼灯放出里面的魂灵,最后再通过骨灰,控制青岩等人的魂灵自爆。” 这办法…… 怎么听怎么凶险! 结界外头,诸位武神与青岩等人斗得难舍难分。 谢怜对着那阵法上看下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心知自己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转身道:“三郎,我去助裴将军他们,你呆在这里别乱跑。“ 花城皱眉喊: “哥哥!” 谢怜拍了拍花城的手。 “三郎听话,我不会有事的。” 那鬼王眉头仍是锁着,却也明白谢怜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袖手旁观,只是狠狠将他家殿下搂进怀里,低哑着嗓音道:“殿下,千万小心。” . 那一场大战,战得是日月无光,天崩地裂。 战线在荒凉的平原上无限拉长,暴烈肆虐的法力撕裂空气炸起混着鲜血的土壤,剑气在周遭巨石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刻骨伤痕。 年轻的神祗们誓死捍卫他们的天地,苍老的鬼魂哭号着要血债血偿,方可安息。 芳心嗡鸣着,漆黑的剑身上看不出血迹。谢怜已经记不得与青岩过了几百招,但他从身后尖啸不断的怨灵能判断出国师的阵法已经开始运转。 “还要多久!” 慕情从送风信离开此处便四处奔波不停,已经累得够呛,手起刀落却毫不含糊。 可这些鬼武神丝毫不知疲倦,根本打不死。 如今的上天庭是千年前残忍屠戮的产物,在先辈的尸骨打下地基的仙京繁荣昌盛了朝朝暮暮。 古老的冤魂带着烙入魂魄的仇恨,为了千年前被血腥追杀殆尽的残念至死无休。 可新仙京的神官们无一参与了当年的血洗,反倒是在君吾的伪装破灭时失去了家园。 他们都是受害者。 鬼灯被数以万计的怨灵撑破的时候,原本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尖啸声的荒野在一瞬间寂静。

  • 【花怜】此为花冠 Ch. 22

    剧情向 | 中篇HE | 糖炒玻璃渣 婚后花怜一起打怪,互相保护,并肩战斗,隔日更。 倒数1/3! 昨天@云水禅心老师直播看这篇文,超级好玩的!戳云水老师的号可以看回放,看云水非常【缜密的分析】!! 【22】 谢怜抱着石头和灯,另一只手与花城紧紧牵着,两人一前一后在黑暗的隧道中狂奔。身后传来一连串的爆破声,接着隐隐约约听见青岩怒吼一声“站住!”,两人顿时跑得更快了。 过了这么多年,谢怜还是忍不住感慨,这种时候喊“站住”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就连先代帝君都不能免俗吗! 他感觉到花城从他掌心抽了法力,随即两人身后飞出千百只银蝶,呼啸着往后方席卷而去。 这场景…… 谢怜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道:“三郎,你不觉得这场景很眼熟吗?” 当年在万神窟,白无相化作风信慕情的模样出现之后,他们就是这样一起在那黑漆漆的洞道中一路飞奔,银蝶在身后呼啸。 说起来,那时候的三郎还不敢告白呢。 所以最开始他们是各跑各的,后来还是被他戳破,两人才牵上手。而且那之后,两个人虽然手牵着手一起跑,但都是心脏狂跳,脑子里一团浆糊,偏偏面上还是佯装镇定。 想到这里,谢怜忍不住笑出声来。 花城自然也想到了,边跑边笑:“哥哥,那个时候我真是紧张坏了,一开始怕极了哥哥生我的气,后来……” 他歪头看过来,笑嘻嘻道:“后来哥哥抱上来,三郎可就彻底懵了。” 谢怜脸一红,牵着花城的手收紧了,脚下不停,心里却想:“我怎么会生三郎的气呢!” 只不过,这场景虽然和万神窟很像,但是本质上有很大的区别。 万神窟是花城呆了十年的地方,每一条路花城都极为熟悉。可是眼下这处石窟,两人却完全是在瞎跑,每每遇上岔路便由花城随机选择,全凭运气。 谢怜心想这样也不是办法,但是在这里与国师通灵需要特殊的法术,国师不主动找他,他就没办法开启通灵。 “小殿下?” 谢怜惊喜抬头,应道:“师父!” 心想事成,这运气在他身上可是少见得很! 国师那头乱糟糟的,扯着嗓子喊道:“小殿下你可算接通灵了!刚刚是怎么回事啊!随便切断通灵是很不礼貌的!我这么大年纪了经不住吓啊!” 谢怜心知国师不吼完不过瘾,干脆没搭话。 “你听到没有啊!!不会又断了吧!!喂??” 谢怜足下狂奔,语气淡定道:“您先冷静一下,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在自己腿上挂了六七个人头的情况下接您的通灵的。” 国师咆哮道:“你不要跟血雨探花学的满嘴鬼话!等等,你说什么?什么头?” 国师的声音突然一顿,终于严肃了。 “该不会是……” 谢怜叹气道:“是的,据说是君吾当年制造人面疫时产生的残次品。” 国师那头沉默了片刻,良久才叹气。 “造孽哟……” 谢怜不想再谈这个话题,道:“国师,我们在旧帝君神殿下面的暗室中找到了一盏灯,可能就是你所说的养魂之器。” 谢怜简单描述了在岩壁中找到的鬼灯,国师道:“一定是它了!小殿下你别急,我们现在已经捞出他们的骨灰,往你那边赶过来了!你先别断通灵,跟我说一下你在什么位置。” “我不知道,自从进了旧帝君神殿下面的暗道我们就一直在跑,青岩和好几个鬼武神在后面追。” 灵文的声音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幽幽道:“太子殿下,这句话似曾相熟……” 谢怜惊讶于她在通灵阵中突然出现,下意识道:“啊?” 灵文幽幽道:“还记得太子殿下当初在与君山与我通灵,不就是说有十几个死人在追着你吗?太子殿下是真的很受死人欢迎啊……” 谢怜:“……” 国师:“……” 花城也顺着谢怜的手搭入了通灵阵,听到这里微微皱眉,喃喃道:“是我疏忽了,应该提前打断她们的腿,省的追着哥哥满山跑。” 谢怜汗颜,好笑地捏了一下花城的手:“还好你没有,她们可都是好人家的姑娘。” 随即又突然想起来什么,在通灵阵中问:“等等,“你们”是谁?还有谁过来?” 国师道:“人多着呢!这么大的事,整个上天庭出动都不为过!小姑娘还不快去多调几个武神过来,别在这瞎唠唠!” 两人虽然在通灵阵中说着话,脚下却分秒未停,速度极快。身后死灵蝶尖啸不断,前仆后继地冲向后方的追兵,炸碎满地银光。 按他们的脚程,这一会儿应该都奔出十几里地了,可是这地道弯弯曲曲,像是毫无尽头一般。 “这条路不对劲。” 花城突然开口,却并没有放慢脚步。 “啊?” 这鬼地方本来就没有一点对劲的,谢怜却下意识感觉花城并不是那个意思。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分岔口了。” 谢怜这才发现的确如此。一开始分岔口极多,但他都是任由花城带路,方才又忙着跟国师通灵,不知不觉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岔路口了。 这也是为什么花城虽然说不对劲,但并没有停下脚步的原因——若是没有岔路口,停下来也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选,回头只可能碰上追兵。 那如果…… 花城猛地一个急刹车,拉着谢怜站定。谢怜定睛一看,心中欲哭无泪。 果然这霉运跟他是没得跑了!还会连累三郎! 眼前赫然是个死胡同! 说是死胡同并不贴切,这地道末端较为宽敞,凌乱地散落了大大小小的石块。谢怜四下环顾,随即跃上一块石头,探了探洞顶,想看能不能靠法力轰出去。 真是夭寿,厚得很! 谢怜急得团团转,好几次对准洞顶想下手却又收了回来。 这地道是地底宫殿下头的地道,比起最初他们进入这片遗址的位置不知深了多少,打不打得穿是一回事,若是塌方又是另一回事了。 “三郎,你说……” 谢怜转身看到花城皱眉靠在石头上,一时间以为他的伤势再次发作。他赶紧奔到花城身边想给他渡法力,却没想到被那红衣鬼王捂着嘴捞入怀里,两人就这么滚到石头后面。 “?” 看见他家殿下只露出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瞅着他,花城忍不住勾出一个笑,无声道:“别急,先躲。” 他收了照明的银蝶,谢怜也赶忙捂好怀中的鬼灯,周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远处隐隐闪现着粼粼银光,是死灵蝶在阻拦青岩。 谢怜轻轻地碰了碰花城的侧脸,渡了一点法力过去试图让他好受一点,又通灵道:“三郎,你怎么样?” 花城在他鬓边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回道:“我没事,哥哥莫要通灵。” 谢怜想起来青岩似乎有办法感知通灵,只得不情愿地掐断了花城和国师的通灵,乖乖窝在花城怀里。

  • 【花怜】此为花冠 Ch. 21

    剧情向 | 中篇HE | 糖炒玻璃渣 婚后花怜一起打怪,互相保护,并肩战斗,隔日更。 进入完结倒计时了,厚着脸皮求评论。 【21】 暗门被击碎,露出一个两人宽的洞口。而门外,鬼帝君和黑衣武者已经追了上来。 这神殿里空空旷旷,除了神坛几乎什么都没有,没有出口也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谢怜四下环顾,干脆往自己腿上的伤口处撸了一把血,三两下在神坛上画上阵法,再一掌将那厚重的神坛推向门口,喝道:“阻!” 金光大盛,连门外的声响都被暂时阻隔在外。花城抬手召回厄命,揽着谢怜便往暗门下的洞口跃下。 那洞口极深,两人坠落了数秒才堪堪落地。 两人都紧紧揽着对方,而在落地的那一瞬,谢怜明显感觉到花城手臂松了力,身子往旁边倒去。 “三郎!” 他眼疾手快地捞住花城,让那红衣鬼王靠在自己怀里。花城脸色极差,一只手死死地按住胸口。谢怜注意到他腰间厄命上那只红色的大眼睛不似平日那般灵动,反倒是显得涣散呆滞。 “三、三郎、你、你怎么了?” 恐惧一下子席卷上来,谢怜双手都有些哆嗦,又因为扶着花城而强迫自己稳住。 他知道的,他明明知道花城带着伤不能使用法力,还放任花城不惜爆法力相救,甚至使用分身术。 花城刚才,还动用法力给他疗伤…… 他知道自己是存有侥幸的,他看到花城看似没事,便以为可以一直坚持下去。 他太习惯花城的强大了。 谢怜闭眼吻了上去,扶住花城的双手掌心也源源不断地输送着法力。 厄命是花城的灵魂碎片,若是厄命的眼睛都涣散了,那难道…… 他不敢想。 渡了好些法力过去,怀中的人才勉强睁眼,哑声唤道:“殿下……” 谢怜心中一紧。花城的习惯他清楚,每每唤他“殿下”,那一定是心中不安。 “嘘,你休息一下。” 他试图用自己的掌心捂热那鬼王冰冷的脸颊,尽量稳下声音。花城下意识往他掌心凑了凑,眼眸失焦地望着他片刻才缓过神来,轻轻握住谢怜的手腕, “不必给我渡法力了。” 他再次开口时,语速比平常说话慢上许多,像是连说话都极为费力。 谢怜只觉得心中的火气“噌”地一下子窜了上来,他不受控制地怒道:“你还要逞强到什么时候?为什么就不能依赖我呢?” 花城明显愣了一下,面上闪过一丝错愕。 谢怜吼完才意识到自己口气不对,顿时后悔又心疼,语无伦次道:“对不起,三郎,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我……“ 他是真的怕了。 “哥哥,咳咳……你别急。“ 花城捏了捏他的手,无奈又温柔地勾出一抹笑,轻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与其将法力渡给我,不如给厄命。” 谢怜愣愣道:“厄命?” 他低头看向厄命,又望向花城,脑子飞速运转,惊喜道:“原来可以这样!” 厄命乃是花城的一缕魂魄与一只右眼炼成,与花城彼此独立却又是花城的血肉。这鬼王与妖刀之间的联系,难以用常理揣测。 厄命有自身的法力和灵识,不需要主人操控也能自己御敌。而此时受伤的是花城本尊,厄命并没有受到伤口影响。 花城在生死关头抽取了厄命的法力,为己所用。所以,厄命的眼睛会显得涣散,不是因为什么魂魄受损,而是单纯地因为,它的法力被花城抽了个空。 方才战况危急,花城从厄命中汲取的法力肯定已经烧光了,此时才会突然倒下。 想明白的谢怜连忙从花城腰间取下厄命,捧起来亲了好几下,一边渡法力一边念念叨叨道:“好厄命,乖厄命,厄命厄命顶呱呱……” 这法子立竿见影,不过片刻那只红宝石般的大眼睛便忽闪忽闪地眨了起来,骨碌骨碌地上下跳动,像是吃够了糖的孩子蹦跶了起来。 谢怜这才放了心,又习惯性地摸了摸厄命眼眶周围的刻纹,才将刀还给花城。他抬头一看,却发现花城表情复杂,明显有几分不快。 “三郎?怎么了?伤口还疼吗?” “没有。” 说是没有,花城却看起来更加不开心了。 谢怜担心道:“那怎么了?我做的有什么不对吗?” 花城鼓着脸颊,低头闷闷道:“没有不对。我吃醋。” 谢怜:“……” 多大一只鬼了,也不看看情况,还在这跟一把刀吃醋。 八百多岁的城主大人丝毫不要脸,继续委屈道:“哥哥一听到渡法力给它才有用,就不亲我,改亲它了。” 谢怜哭笑不得,只得快速补上一吻:“此地不宜久留,回去补偿你好不好?” 花城这才展眉一笑,道:“那我们说好了,哥哥可要好好补偿我。” 谢怜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又有上升趋势,好在花城没有再撩拨下去,而是指向不远处道:“哥哥,你看那里是什么?” 他们此时处在的空间仍是在地底,比外部的石窟要小得多。谢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赫然看见石壁中镶嵌着一盏灯。 石壁中嵌了灯,原本是不稀奇的。但是稀奇的是,他们目光所及之处,唯独只有这一盏灯。若是照明,那眼前长长的隧道,应该每隔一段距离就放上一盏才对。 谢怜拉着花城站起来,凑到那盏灯面前去细看。 那灯古朴大气,花纹繁复,里头莹莹闪动的不是普通的烛火或是夜明珠,反而有点像…… “像不像鬼火?” 花城点头应道:“像,但比普通鬼火强大太多了。” 说着他便伸手将那灯轻轻转了个面。 那灯向内的那一面竟然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妖冶鬼魅,鬼气横生。 谢怜立刻意识到,这很可能就是国师所说的养魂之器! 就在此时,他们后侧上方的神殿传来一声巨响。 想必那神坛上的封印拦不了青岩多久了。那灯上下固定在石壁上,一时也拆不下来。好在芳心削铁如泥,干脆将那盏灯连带着附近的石头都给剜了下来了。 谢怜抱着那团石头准备逃命,不假思索道:“三郎,我背你吧!” 花城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宠溺地揉了揉他家殿下的脑袋。 “背我就不必了,哥哥愿意,我可舍不得。” “可是……” 谢怜还欲争辩,身后又是一声巨响,花城迅速拉起他的手便往前跑去。

  • 【花怜】此为花冠 Ch. 20

    剧情向 | 中篇HE | 糖炒玻璃渣 婚后花怜一起打怪,互相保护,并肩战斗,隔日更。 基本上我想发的刀子都发得差不多了,所以接下来的天气应该是局部刀转糖。 【20】 谢怜急促地呼吸了几下,不去管腿上挂的那两团糟心玩意,心中计算着如果硬碰硬的话,逃脱成功的几率能有多少。 从岩壁沾上的毒药已经被他的法力化解了,腿上的咬伤也只是皮肉伤,并不影响行动。如果能够出其不意的话,谢怜有信心挣脱黑衣武士。 只是,如何带着重伤的花城一起逃脱? 花城被青岩踹翻在地,似乎是耗尽力气闭上了眼。他本是鬼身,此时苍白的脸庞死气沉沉,胸前毫无起伏,看起来仿佛就是一具尸体。 “什么人?” 青岩突然警觉。 岩壁另一端的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闪过。 谢怜目光紧紧地粘着花城,心中千百种对策一闪而过,根本无暇顾及那边发生什么。 呼吸突然漏跳了一拍。 原本倒在地上装死的红衣鬼王睁开眼,朝他眨了眨。 谢怜几乎感觉自己心脏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他牢牢地盯着花城,生怕漏看了一个眼神。 岩壁那端又闪了一下,隐约像是一抹白衣。 “无论是人是鬼,阁下都不必遮遮掩掩的。” 青岩淡声道,又低头冷冷瞥了一眼谢怜。“我也奉劝你莫要白费力气。” 他微微偏头,示意花城身后的黑衣武者去查看情况,手中长剑依然稳稳地指着花城。 “太子殿下,莫要耽搁了。这两只小家伙,可是饿得很了。” 那两只人头疫还在谢怜腿上撕咬。谢怜却没理他,反而牢牢盯着岩壁那端。片刻,谢怜蓦然睁大双眼,叫道:“帝君!“ 青岩皱眉喝道:“别想玩花招,你……“ 谢怜欣喜若狂道:“帝君,你快来告诉他,你才是真正的乌庸太子!” 青岩一凛,虽是心有防备却还是忍不住转头看去。 只见石壁那头立着一名青年武神。 白甲金盔,右手扶剑,左手勾着一张悲喜面,赫然是君吾! 却又不完全是君吾。 神武大帝相貌威严庄重,而眼前的这位青年武神眉眼间虽然跟君吾有七八分相似,但眉目更为清俊些,年纪也看起来稍稍小了几岁。 这分明就是铜炉山壁画上的乌庸太子! 饶是青岩早有防备,见到这“乌庸太子”还是心神震荡,瞳孔猛地一缩。 就在那一瞬,谢怜一跃而起,如同炮弹一般撞向青岩。青岩原本持剑指着花城,被这猝不及防的冲击给撞得飞出几丈。 看押谢怜的黑衣人反应也快,拔剑就朝谢怜身后刺去。哪想到红影银光一闪,他手中的长剑竟是被生生震碎! 方才,青岩悬在他颈上的长剑刚刚撤去时,花城便迅速翻身一滚,厄命迎上了谢怜身后的黑衣武者。 他们不约而同地将背后交给彼此。 配合无间,默契天成。 两人分别脱开桎梏,并不恋战,而是双双朝通往上方神殿的石阶冲去。 国师提到过,青岩与这些先代武神能够几千年存活在这里,很可能借助了某些养魂的灵器。而眼下最有可能存放这些灵器的地方,无疑是石阶上方的神殿。 青岩被谢怜撞出去老远,一翻身便爬了起来,抬手就是一道法力砸向“君吾”。 那白甲金盔的青年武神,就这么被打散了。 那不过是花城做出来的一个分卝身。 青岩怒吼一声,提剑追来,身形快如闪电。两名黑衣武者紧跟左右,来势汹汹。 花城原本与谢怜并肩疾奔,见此毫不犹豫道:“哥哥先走。” 谢怜一掌拍在花城背上,凶猛地渡了一波法力过去,喝道:“不行,你先上去!” 他怎么可能让花城在这种情况下殿后! 花城深深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好。” 说完他也不拖泥带水,红衣快如鬼魅,速度提升几倍,朝上方的神殿飞速掠去。 谢怜转身抬掌, 大喝一声往后击去,顿时石窟中金光大盛,青岩与那三名黑衣武者被那排山倒海的法力冲击得步伐一滞。 一击得手,他丝毫不做停留,疾步往上奔去。 只不过…… 但凡被谢怜踩过的石阶,从他奔过的地方开始,一条条裂缝快速地蔓延开来。 每一步下去,地动山摇! 八百年来,他对力量的掌控已经炉火纯青,极少极少像此时这般暴力输出法力了。 而花冠武神如今的法力,比起仙乐太子香火最为鼎盛之时,还要多上许多许多,只是没几个人有机会见识。 法力灌入双足踏下,那一道道坚硬的石阶竟然就这么开始分崩离析,碎石狂坠,轰轰隆隆。 石阶碎裂,剩下的是深达数丈的巨坑。 这石阶上方的空间狭窄,不适合御剑,青岩等人不可避免地放慢了速度,怒吼连连。谢怜不敢浪费时间,一路狂奔上来,在最后一阶将法力尽数收回,足尖轻点闪入殿门中。 他堪堪冲进门,那两扇朱红大门便“砰”地一声关闭,等候在内的花城迅速将厄命往门栓上一插,当作阵眼,暂时地阻隔了外头的追兵。 谢怜连喘气都顾不上了,一把扑上去抓住花城,急吼吼地喊:“三郎!” 他真的是要吓疯了! 花城紧紧地回抱他,同样急促唤道:“哥哥!你怎么样?” 谢怜疯狂摇头,语无伦次道:“我没事我没事,你的伤怎么样了?不是没有法力吗?刚才弄出的那个分卝身有没有伤到你?” 花城只是摇头,随即眉头紧锁道:“哥哥,你的腿……“ 谢怜低头一看,发现那两只人头疫竟然还挂在他腿上,阿阿呀呀地撕咬,恶心又令人无语。他正要伸手将它们扯下来,花城动作比他还快,从谢怜背上抽出芳心,黑芒一闪便将那两团东西绞得粉碎。 谢怜不想再看那一堆肉块,转身道:“三郎,你有没有找到什么?“ 花城盯着谢怜受伤的腿,面色不善。一只银蝶从他护腕里缓缓飞了出来,落在在谢怜腿上。 待那些伤口止住血,花城才道:“找到了,神坛下面有暗门。” 谢怜跟着他绕到神坛后方矮身,果然看到一道紧锁的青铜暗门。 花城指向暗门,道:“哥哥,隐藏暗门的阵法我已经破解了,这门直接破开算了。” 谢怜连连应道:“好的好的!” 他提掌便拍了下去,暗门应声而碎。 与此同时,神殿紧闭的大门外传来声响。 青岩追上来了。

  • 【花怜】此为花冠 Ch. 19

    剧情向 | 中篇HE | 糖炒玻璃渣 婚后花怜一起打怪,互相保护,并肩战斗,隔日更。 好了好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章玻璃渣!!下一章开始逐步撒糖!!不要打死我!!! 【19】 青岩见谢怜浑身发抖,笑得更愉快了。 “怎么,你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怎么怕了?” 谢怜僵硬地摇头,脑中嗡嗡作响。 不是,不是的。 他哑着嗓子嘶吼:“不是我!” 青岩冷笑,接着随手抓起一个罐子,狠狠往谢怜头上砸去。陶罐应声而碎,里头的东西混着谢怜的血摔在地上。 谢怜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可怕、那么恶心、那么邪恶的东西。 那的确是一颗人头,但又不只是“一颗”人头。 人面疫,乃是由怨灵在人身上形成小小的人面,通常只有拳头大小。大部分得了人面疫的人,或是死于怨灵的侵蚀,或是试图消除人面而自残致死,少有人能活到人面完全成形。 谢怜见过的人中,人面疫发展得最为完整的,是郎英。当时郎英将妻儿的残魂种在自己身上,以自身血肉喂养,那些小小的人面长出了细小萎缩的手脚,空有人形,不成人样。 而此时摔在地上的这颗人头上面,却长出了三颗几乎真人大小的头颅! 那三颗头颅有头有脸,肮脏不堪的头发黏在一起,其中两颗还长出了枯槁干瘦的手臂,越往下皮肉越稀薄,到了手掌便只剩白森森的骨头,骷髅般的十指在地上不住地抠着,令人毛骨悚然。 大概可以称为……人头疫? 谢怜僵在原地,青岩随手拎起另一个罐子,对着他额头上又是狠狠一砸。 那里面掉出来的人头更为可怖,一颗头塌了下去流出黄褐色的液体,还有一颗头没了鼻子,脸中间豁着一个大洞,里头的舌头气管都看得一清二楚。 “太子殿下,他们可是格外想你。” 谢怜呆滞地看着地上那两坨怪物,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小声呢喃道:“三郎……” 三郎,帮帮我…… “太子殿下,我说过了,我跟你说话的时候,可是不能开小差啊。” 青岩温声道。他蹲在谢怜面前,轻言细语,倒真有些像君吾当年淳淳教诲的模样。 “接下来我要做什么,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当年,你精心培育出了这人头疫,不就是为了祸害天界神官,然后再用来降灾于万民的吗?” “这可是你以亲身血肉养出来的东西,怎么如今,反倒怕了呢?” 谢怜僵硬地摇着头,眼睁睁地看着青岩抓起其中一个人头,笑眯眯地凑了上来。 “可惜这两个是你实验的失败品,用来为祸天下还差点意思。但是既然是你的血肉养出来的,那植回你身上去,应该是不难的。你说对吧,太子殿下?” 植……植在他身上? 人面疫最初出现,是从乌庸太子将他的三名侍从丢入铜炉开始的。但是,那三名侍从的残魂寄生在君吾身上上千年,从来没有传染给其他人,也并没有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情。 说到底,君吾自己脸上的三张人面,真的只是“人面”而已。除了看起来闹心,唠唠叨叨更闹心以外,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也不会传染给别人。 从“人面”到“人面疫”的转变,是君吾一手打造的。 他想要天下人都和他一样。 他想要报复苍生。 一开始,他做出来的不是人面疫,而是更为狠毒、更为凶残的人头疫。但是他发现,这人头疫虽然凶残,但是很难植到别人身上去,而且被植上的人很快就丧命,根本没有时间去传染别人。 所以,才有了后来毒性较弱,但是散布起来传染性极高的人面疫。而人面疫也有了明显的弱点——只要杀过人,就不会得人面疫了。所以,最后人面疫并没有被用在众神官身上——试问天庭众神,哪个手上没沾过血?就算是文神,也难说有没有杀过人。 “来吧,太子殿下。” 青岩将那只人头疫按到谢怜腿上。 “好好喂它吧。” . “三郎……” 这一次伤口发作比上一次更加凶险,花城痛得意识模糊。昏沉之间,他隐约着听到谢怜的声音。 “住手!没用的!真的没用的!” 谢怜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传入耳中,声声带着绝望,花城猛然清醒了不少。 殿下……怎么了? 他勉强睁开眼,映入眼中的一幕几乎能将他逼疯。 谢怜被按压着跪在地上,一群肮脏恶心的怪物撕咬着他的腿,白色道袍的下摆已经被撕得稀烂,满是血污。 不对,不是一群。怪物只有两只,但是每一只上面长了足足四个脑袋,以至于看上去像是一窝蜂挤在一起。 这东西怎么长得那么像…… 花城挣扎着想要起身去驱赶那两只人头疫,却被身后的黑衣武者拽了回来,接着毫不留情地对准他右眼踹了一脚。 “住手啊啊啊啊啊啊!” 嘶声狂叫出来的不是痛到几近昏厥的花城,而是谢怜。 就像许多年前,鬼火替他的神明喊疼那样。 “我说了我不是乌庸太子,这东西没办法植到我身上的!!” 青岩冷冷道:“别废话了,你自然是有办法挡住这人头疫。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收了你的妖法,否则……” 他手中的长剑剑锋虚指在花城咽喉,威胁不言而喻。 谢怜崩溃道:“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 若能让花城少受些折磨,他巴不得人头疫立刻就植到自己身上! 别说是区区两个人头疫的怪物,就算是万鬼噬魂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可是,他的的确确不是当年喂养这两只怪物的身躯,又怎么可能将它植回来呢? 他的两条腿已经被咬得血肉模糊,那两只怪物呀呀怪叫,极其不耐烦地乱抓乱咬,急切地想要回到最初的宿主身上。 他看见花城捂着右眼,艰难地抬起头。 “殿……咳咳!” “三郎!你怎么样?” “殿下,你不要……” 谢怜从来没有见过花城这样虚弱的样子,眼前的红衣鬼王看起来随时都会消散。没说出口的话,谢怜听得明明白白。 殿下,你不要管我。 他不会允许自己成为要挟谢怜的筹码。 “呵,没想到你还能有人如此深情相待。” 青岩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那么,我需要对他做什么,你才能撕下你该死的伪装?” “让我看看……你这位三郎分明是鬼,那应该怎么折腾都没事,对吧?”

  • 【花怜】此为花冠 Ch. 18

    剧情向 | 中篇HE | 糖炒玻璃渣 婚后花怜一起打怪,互相保护,并肩战斗,隔日更。 半原创人物出没请注意。 【18】 关心则乱。 谢怜本来就处于下风,余光瞥见花城被正正劈中胸口跌出,顿时心下大乱。 芳心灌满了法力朝言清轰了过去,那青衫道人却只是轻松跃开,喝道:“宰了他!” 这话不是对谢怜说的,而是对花城那边的两名黑衣武者。 “住手!” 谢怜慌忙拧身往花城那边冲去,却堪堪刹住脚步。 那一抹红衣被按在地上,锋利的长剑抵在他咽喉处。 谢怜一阵急火攻心,那毒性又泛了上来,只觉眼前一黑。待他缓过神来压下毒性,双臂已经被牢牢锁住,膝弯被狠狠踹了一脚,被压跪在地上。 花城隐约看到谢怜受制,眼中瞬间猩红。 该死的,这伤早晚不闹,为何偏偏在此刻发作! 胸口钻心地痛,宛如滚烫的刀锋在心脏处搅动,整个胸腔都如同烈火燃烧,仅剩的力气瞬间蒸发。别说挣脱这巨网,他此刻连站都站不起来。 那铁网上布满倒刺,根根扎入肉里。花城越是挣扎,那网缠得越紧,倒刺也扎得越深。 “……殿下……唔!” 该死的,自己怎么这么废物! 花城狠狠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不可以,不能让殿下听到。 “你也有今天。” 言清掐住谢怜的脖子,逼着他对视。 “当年屠尽上天庭的时候,你是何等风光,嗯?乌庸太子?” 谢怜被另一名黑衣武者压住,从这个角度看不到花城。他心急如焚,却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镇定道:“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乌庸太子。” 言清冷笑道:“你这撒谎撒得也太低劣了,一千多年了怎么还活回去了?” 本来也没指望解释有用。谢怜被一名黑衣武者锁了双臂,干脆直挺挺地跪着,面无表情道:“我真的不是乌庸太子。” 言清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抽得谢怜一个趔趄。 “你自然不是!你是神武大帝!君临天下,唯吾独尊,你可真会取名字!” 谢怜不再解释,直接问道:“你是谁?” 言清顿了顿。 这句话,仿佛火上浇油,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那青衣道人歇斯底里吼道:“你问我是谁?你他妈敢问我是谁??” 他猛地凑到谢怜面前,如同毒蛇喷洒出剧毒,蓦然揭开脸上的纯黑面具。 那是一张极为清俊的脸庞,与方才他化出的模样比起来年纪稍长,眉眼间多了几分坚毅。如果这张脸上没有伤口的话,谢怜大概忍不住赞这是顶好的面相,天生富贵命,飞升成神指日可待。 只可惜,这俊秀的容颜上,横竖裂了两道极为丑陋的疤,简直像是在脸上打了个叉。 那双本该是清秀的丹凤眼此时透着凶狠嗜血的目光,宛如厉鬼。 “这可是你的手笔,认出来了吗!!” 谢怜诚实道:“没有。” “你!!” 谢怜趁言清气得发抖,抓紧机会与国师通灵。 那头国师问道:“他可有说自己叫什么名字?” 那头言清又是一拳砸上谢怜的脸。谢怜虽然很耐打,但是他想到花城在看着,就没那么从容了。他挨着打一声不吭,在通灵中苦恼道:“没有,他一开始自称言清,但这分明就是个假名啊!” 国师喃喃道:“言清,言清……” 那头言清似乎冷静下来了,冷冷道:“太子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那我再给你看点东西。” 谢怜不打算跟着他的计划走,反问道:“与其看东西,你不如说说是怎么给我下的毒?” 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是气味,但花城比他更早察觉到气味不对,却没有说有毒,因此也不合理。 言清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一般,微笑道:“太子殿下, 使毒难道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谢怜心道这我可真不知道,难道当年君吾血洗上天庭,事先给神官们下了毒? 言清不知从那个角落捞出来两个陶罐,悠然道:“这一片的石壁我都涂了毒,不知太子殿下是不是没管住手?” 原来是石壁。 方才他们躲在石壁的凹陷处,谢怜为了仔细听言清过来的声音,整张脸都贴在石壁上。 谢怜快速回想了一下,似乎没有看到花城接触石壁,稍稍安心了。这毒虽然来得凶险,打斗时碍手碍脚,但他是神官之躯,过不了多久毒性自然就清了。 这是,通灵阵中国师的声音突然拔高,惊呼道:“竟然是他!” 谢怜忙道:“谁?” 国师一字一顿道:“青岩帝君。” 青岩、言清,原来这假名中就嵌了真名! 只不过……? 谢怜艰涩道:“国师,你说他是先代帝君?” 上天庭强者为尊的规矩,往回上万年都是一样的。若眼前这人是先代帝君,那一定是当时权力、法力、武力的巅峰! 国师那头却没了声音。 “国师?师父?” “太子殿下,与人说话时还开小差,这不太好吧。” 谢怜顿时头皮发麻,暗叫不好。 通灵竟然被发现了! 掐断了谢怜与国师的通灵,言清——应该说是青岩——却丝毫不恼。他似乎方才已经宣泄够了,此时捧着两个冒着诡异气味的陶罐回来,微笑地望着谢怜。 “太子殿下,我有份礼物,等你等了快两千年了。” …… 谢怜警惕地盯着那两个罐子。 若这是两坛子酸菜,那恐怕是霉上加霉,烂得不能再烂。饶是谢怜自忖肠胃已经百炼成钢,也不得不担心自己能不能消受。 ……等等,方才花城说闻到了死人腐烂的味道,难道…… 一股刺鼻的腥臭扑面而来。 谢怜满以为会见到一颗腐烂的头颅,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低下头,眼前的东西却一瞬间将所有的心理防线击溃。 心脏被铺天盖地的恐惧压到窒息,冰冷的毒蛇窜上脊背,牢牢锁住整个身躯。 这……这是…… 他想要逃开,想要闭上眼睛不去看那恐怖的东西,但身体却不受控制,牙关咯咯作响,眼睛依然直勾勾地盯着它。 谢怜这辈子最恐惧的东西,一是白无相,再就是人面疫。而眼前这个东西,已经不能称之为人面疫了。 “还记得吗?这可是你亲手做出来的啊。”

  • 【花怜】此为花冠 Ch. 17

    剧情向 | 中篇HE | 糖炒玻璃渣 婚后花怜一起打怪,互相保护,并肩战斗,隔日更。 半原创人物出没请注意。 【17】 谢怜屏气凝神,隐约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 那脚步声细碎杂乱,不像是法力深厚之人,甚至不像是习武之人的步伐,反倒像是普通人慌不择路的脚步声。 两人对视一眼,悄声无息地退到石壁阴影处,隐了身形。谢怜将耳朵贴着石壁仔细倾听,那脚步声渐渐靠近,并不快,反而有几分跌跌撞撞的。 一名青衣道人闯入了石窟。 来人面容清俊,二十来岁的样子。手持一把拂尘,看起来平平无奇,像是个游方道士。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扬声问道:“有人吗?” …… 这要不是个假的,那恐怕是个傻子。 “有人吗?” 谢怜扶额,向国师通灵道:“师父,这里有个道士,你认识吗?” 将那人外貌打扮描述了一番,国师回道:“当年上天庭道士可多着呢,认不出来。不过,小心有诈。” 这人几乎是将“我有诈”写在了脸上,但他们既然想知道对方的身份,便不得不去试探一番。 于是,谢怜轻咳一声,自阴影中踏了出来。花城紧跟其后,如影随形。 “道友好啊。” 白衣道人眉眼弯弯,露出标志性的温柔笑容,纯良无害。只不过,他一脸纯良,他后头那位红衣鬼王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好惹。 那青衣道人转过身来,大喜道:“道友!老天,我可终于找到人了!” 他看起来激动万分,一副老乡见老乡的模样便扑过来要拉谢怜的手。谢怜面上笑容不改,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 那人扑了个空,也不恼,而是热情地自我介绍道:“在下姓言,单名一个清字,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谢怜不假思索道:“花谢。” 言清抱拳施礼,道:“花道长好,那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这问的是花城了,谢怜自是不担心,这鬼随口乱编的本领一向来都过硬。 “谢红。” 谢怜险些一口水喷了出去。 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没有直接叫谢花? 薄脸皮的花谢花道长虽然忍住没有表现得太过震惊,耳根还是悄悄红了。 “谢公子、花道长,你们到这里多久了?还有其他人吗?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言清仿佛没有注意到谢怜的异样,问题如连珠炮一般问出。他这般,真是像极了初出茅庐的年轻道士,一副天真又无知无畏的模样。 “我们……也才刚刚到这里,没有别人了。言道长,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言清道:“我也不知道。我本是出外游历,顺着许多妖兽尸体找到这里,却发现出不了结界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狂甩拂尘,像是极为焦躁。谢怜见那拂尘甩得刷刷响,几乎要甩到他身上来了,不动声色地又稍稍退开一些。 花城凉凉道:“明知危险,为何还要深入?” 言清又是一甩拂尘,大声道:“我等学了功夫,本来就是要惩恶扬善,为民除害,怎么能遇到危险就退缩呢?” 花城冷笑一声,反问道:“可我怎么觉得阁下并不是想要除害,而是想要害人呢?” 这话有些犀利了,几乎就要捅破那层窗户纸。谢怜正与国师通灵,见此想要开口,却突然没来由地觉得一阵头晕。 花城虽是在跟言清周旋,却极其敏锐地察觉到谢怜那一瞬间的停顿,立刻偏头看来。那眩晕感转瞬即逝。谢怜疑惑地眨了眨眼,不知方才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那头言清没有回答花城的问题,反而凑过来盯着谢怜,似乎在看他身上的什么东西。 “花道长,不是我说,你这身上好像沾了东西……” 眼看言清直接伸手过来想拂去谢怜肩上的“东西”,花城脸色一变,直接抬手挡开。 谢怜也条件反射地往后又退了几步,连带着花城一起退到那石阶下方。 言清歪了歪头,笑眯眯地晃了晃拂尘。 突然,头顶上传来“喀拉”一声响。 一张精铁打造的巨网从天而降! “哥哥小心!” “三郎!” 原来,那言清一开始就没想要攻击他们,而是故意将他们引到机关处! 所有的古怪举动,也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任何人的注意力都是有限的,他们对言清的警惕性越高,关注得越密切,便越难注意周围其他事物。 只不过,花城谢怜二人是何等身手,区区一张网,想要避开还是不在话下—— 谢怜踉跄了一下。 他足尖刚刚离地,哪想到一阵眩晕再次袭来,比起刚才那一次凶猛得多。 “哥哥!” 生死关头,任何停顿都会被无限放大。 花城眼疾手快地捞了他一把,将那一瞬的停顿减到最短,两人疾速往网外冲去。 漫天拂尘飞舞,方才柔软的毛发此刻化作万千钢针朝他们刺来。上方的巨网已经快要压到头顶,面前又有千万钢针相对,情况可谓危险至极。 谢怜大喝一声:“护!” 护体灵光一闪,他迅速搂住花城往地上一滚,险险擦着那拂尘攻击范围的边缘滑了出去。 闪出那巨网范围之外,两人同时翻身跃起,三把明晃晃的刚刃却已经逼至眼前。 那眉清目秀的年轻道士已经不见了,取之以代的那人戴着纯黑面具,虽仍是一袭青色道袍,但显然不是之前普普通通的道袍,而是镶金滚边,衣摆绣着漆黑岩石图案,极为雍容华贵。 言清浑身鬼气暴涨,身旁竟是又冒出来两名黑衣武者,三面夹击了上来! 谢怜抽出芳心迎上,喝道:“三郎,跟紧我!” 花城应道:“是!” 他们二人搭档,那自然是百般默契,毫无破绽。只不过,那两名黑衣武士身手极佳,单单一人就可与二人之一打成平手。再加上言清,两人顿时应付得十分吃力。 那青衫道人右手持剑,左手拂尘,配合得密不透风。 长剑为刚,拂尘为柔,这刚柔并济同时施展出来是极难,可见青岩的修为深不可测。 那两名黑衣武者的攻击都集中在花城身上,言清则对谢怜步步紧逼。几番缠斗下来,那眩晕感越发密集了,谢怜竟隐隐有些不支。他心中暗叫不好。 恐怕是不知不觉中了毒。 就是不知道,这毒是只对他有影响,还是花城也已经中毒? 变故发生得太快,根本没有机会借法力。花城此时全凭身手和反应迎敌。虽然厄命寒光骇人,鬼王身法飘忽诡异,但力量上却不得不大打折扣。 那两名黑衣武士显然也看了出来,招式紧密稳健,每一剑下去都带着千钧之力,摆明了要来消耗战。 花怜二人本来背靠着背,彼此默契照应。但对方招式刁钻,竟是渐渐将他们逼开了! 花城挥刀挡下当头劈来的两柄长剑,被震得虎口发麻。他本来就状况不好,疼痛消耗了太多的力气,被抵得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胸前伤口传来的疼痛愈来愈明显,隐隐又要发作一轮。 左边那名黑衣武者抓住破绽,抬掌就往他胸前劈去。 “三郎!” 那一抹红衣跌出去几丈远,重重地撞上石壁,复而摔落在地。 又是一张巨网,朝着花城当头兜下。

  • 【花怜】此为花冠 Ch. 16

    剧情向 | 中篇HE | 糖炒玻璃渣 婚后花怜一起打怪,互相保护,并肩战斗,隔日更。 持续推剧情—— 【16】 谢怜接着问道:“只要骨灰就可以了吗?” 国师道:“远远不够,先不说先代上天庭血洗后被封印了几千年,积压了多少怨气,这神官被屠杀后形成的东西,一开始就不比普通鬼魂那般简单。” “凡人所化的鬼魂,最强可至绝境。而即使是绝境鬼王,我们也知道其弱点便是骨灰。拿不拿得到是一回事,但是若是骨灰被毁,任他绝境鬼王,也会魂飞魄散。” 谢怜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花城的手。 “而神官本不入轮回,一般来说若是单个神官陨落或被杀害,那便就此湮灭了。可是太子殿下当年的手段太过残忍,杀死的神官数量太多,出了变数。” “一开始,太子殿下是暗中下手,陆陆续续除掉了不少神官。后来消息走漏,才开始大肆屠杀。因为消息已经漏出去了,所以提前知道的神官也会有所准备,有些人是准备对抗,有些则是准备逃命。” “据我推测,如今魂魄残存给咱们下绊子的那几位,恐怕是一开始就做了两手准备,就算不幸遇难,也要做鬼反咬一口。” 花城不咸不淡道:“还算有点脑子。” 国师没理会他,继续道:“我这些年也想了很多假设,研究出来一些对付他们的办法。但是,要想彻底除掉这些冤死的神魂,必须对症下药,也就是说首先要知道对方到底是谁。” 谢怜忙道:“我们遇到了一名黑衣武者,身形诡异瘦长,国师可知道他是谁?” “慕情已经与我说了。你们有所不知,当年的上天庭不像如今武神势大,而是以像风水雨地雷五师那般使用法术的神官为主,另外有一队武神专门镇压凡界动乱。这一队的武神,都符合你说的黑衣武者的描述。” “刺中风信的那柄黑剑,我倒是有点印象。它不是哪一名神官的佩剑,而是收在上天庭兵器库的一件邪物,毒得很。它弄出来的伤口特别难愈合,小殿下你可千万不要碰那玩意。” “……” 谢怜听得心惊肉跳坐立不安,抓着花城的手不知所措。花城抚着他的背,在通灵阵之外安慰道:“殿下,别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啊! 那头国师却不知道谢怜不止已经碰了那邪物,还拿着它捅了花城,自顾自道:“那时候太子殿下杀到上天庭,整个仙京都一团糟,那邪物被谁拿去了实在不好说,所以也没办法用来确认身份。” 花城问道:“那当年的兵器库,是谁看管的?” “兵器库是诸位武神轮流看管的,总管自然是先帝君。” “所以……” 谢怜叹了口气。 “没有一点有用的线索。” “没有线索就更要去找线索。你们必须先确认对方身份,我才能拿出相对的方案,彻底解决他们。” “除此之外,你们也要留意是否有能够养魂的灵器,兴许就是破解他们永生的关键。” . 在守株待兔和主动出击之间,他们选择了后者。根据国师描述的街道和神殿分布,他们很快确定了方位,决定直接往先代帝君的神殿去。 正如当年君吾在的时候,神武殿是整个仙京灵气聚集的地方,想必当年的帝君神殿,也是如此。所以,无论对方生前是什么身份,在这片旧址中都应该选择先代帝君的神殿作为根据点。 “三郎,你怎么样?要不要走慢点?” 他们跟着国师的指示一路前行,谢怜放心不下花城的伤势,时不时便在通灵阵外低声询问。 “不要紧的,哥哥别担心。” 两人双手紧扣,谢怜始终在掌心捂着一点法力,以便于花城有需要可以随时取用。 “小殿下,你们到哪里了?” 谢怜抬头打量着附近的神殿,答道:“雨师殿。” “那就不远了,你看看雨师殿后面是不是有条路,就往那里走……” “哥哥。” 花城突然出声。 “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 “气味不对。” 谢怜使劲地嗅了嗅,却什么都没有闻到。他想起来,刚刚进入这片区域时,花城便被四周弥漫的恶劣鬼气熏得受不了,其余三人身为神官则闻不到。 花城捏了捏眉心,道:“这味道和最开始的不一样,多了几分甜腻,还掺着一股死人味,更恶心了。” 谢怜奇道:“死人味?跟鬼气有什么区别?” 花城转过头来,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道:“哥哥,难道你觉得我成天都一身死人味吗?” 谢怜呛了一下,连忙摆手:“三郎我不是这个意思……” “开玩笑的,哥哥莫要当真。我说的死人味,是肉身腐烂的味道,和鬼魂散发的鬼气是不一样的。” 这可就古怪了。 无论这里面有什么东西,都已经埋了将近两千年了,要是有肉身早就该化为白骨,哪里来的腐肉? 难道是不小心误入的活人,近来丧生此处? 又或者…… 细细一想,实在令人毛骨悚然。 . 在这迷宫般的地下石窟中绕了许久,他们竟是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地找到了先代帝君的神殿。 “这味道更恶心了,怕不是什么东西烂了几千年。” 花城本来不需要呼吸,只是出于探索心理吸了一口气,结果被熏得够呛。红衣鬼王可怜巴巴地将整张脸埋到谢怜颈窝,透过他家殿下的发丝猛吸了几口才缓过来。 谢怜心疼又好笑地揉了揉花城的发顶。 他们一路走来看到的神殿,都是一片断壁残垣,匾横不是裂了就是砸碎在地上,房梁往往塌了大半,屋顶大多数都没有。 然而,眼前这神殿,虽然匾横也是裂开了,但整座宫殿的建筑尚且完好,只有延绵向下的高高石阶仿佛被踏出一条碎石堆积的血路。 就好像是…… “恐怕君吾当年来寻仇时,殿中人已经逃了,所以只是劈烂了匾横,并没有浪费力气拆殿。” 而这蜿蜒而下的血路,想必是怒火滔天的君吾踏出来的。 他们此时尚在长长的石阶下方。 这一路走来,他们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怨灵、石怪、黑衣武者,它们仿佛都消失了一样。 会不会,这个神殿就是对方准备好的陷阱? 若是正面进殿,恐怕是正中他们下怀。 若是从外围刺探,又怕对方不留痕迹地消失,他们 再次失去线索。 那鬼王蹭到谢怜的颈窝之后就没起来,没脸没皮地耷拉在谢怜肩上赖着。谢怜心知他被伤口折腾得厉害,也不说破,任由他抱着,心中则是思索着下一步行动。 环在他腰间的手臂却突然收紧了。 谢怜第一反应是花城伤口发作,急着便要转身,没想到那鬼王的手臂如同铁箍,他一时竟是没能动弹。 花城在他耳边极轻极轻地吐出气音。 “有人。”

  • 【花怜】此为花冠 Ch. 15

    剧情向 | 中篇HE | 糖炒玻璃渣 婚后花怜一起打怪,互相保护,并肩战斗,隔日更。 终于继续推剧情了... 【15】 “三郎,你要不要躺下来睡一会儿?” 谢怜还是担心着他的伤势,花城却摇了摇头道:“不必。” 说是不必,其实是没用。谢怜心里也清楚,奈何放不下心来,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按着那鬼王靠在自己肩上闭目养神片刻。 “这里是哪里?我们在这里呆了许久都没事,三郎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随便找的神殿,设了点结界挡住怨灵罢了。” “三郎运气果然好啊。” 花城却道:“未必。哥哥,你方才昏迷了将近两个时辰,我想如果藏在暗处的东西在找我们,很可能已经找到了。” 谢怜心中一惊,却也明白了花城的意思。 他们从一开始进入这一片区域,就被盯上了。花城破开阵法,操纵阵法的人必然有察觉。而当时他们两人都不在状态,自然也不可能完美地隐藏行踪。 谢怜沉吟道:“现在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他们当真没有找到我们。第二种是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但是也许他们无法进入神殿,或者是不愿意进入神殿。” 花城接道:“如果是第二种,那他们应当会在外面设下埋伏,等我们出去。” 谢怜思索片刻,道:“还有第三种可能。” “嗯?哥哥说。” “也许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也的确准备好了对付我们的方法,但是不一定就在这外面,而是在特定的地方。” “不无可能。不过,哥哥怎么会这么想呢?” “之前……我是说在那个幻境里,我好像看到了一些东西。” 他顿了顿,努力地组织语言。 “说是看到,也不太准确。当时我处在一片漆黑的虚无中,眼睛看不见,但是脑海中却是出现了画面。” “滔天的黑浪,不知道是海水还是怨灵,脚下的泥土浸透了血。然后我手里突然多了一把剑,耳边一直听到一个声音,叫我不停的杀戮、杀戮。” “我感觉,这像是某个场景的重演。” 花城寒声道:“白无相屠杀诸天神佛的场景。” “……嗯。” 谢怜偏过头,半张脸都埋在花城的发顶,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觉得……这里的东西,对于我,不,是对于白无相的复仇,是有非常明确的目标的。” 比如,杀戮至死。或是失去意识,堕成疯魔。 花城收紧了搂在谢怜腰间的手,接口道:“所以,他们并不希望随随便便就结果了我们。就算抓住了,也一定会按照他们所安排的计划做。” 而任何计划,都是有破绽的。 像花城对战那黑衣武士时,对方废话连篇,疯笑不断,结果被花城手起刀落斩了脑袋。 若是对方简单地想要他们性命,那就应该抢在阵法被打破时下手,那时候谢怜尚未完全恢复意识,花城又身中利剑无力反抗,岂不是下手的绝妙时机? “没错,所以我们要想办法查出他们的目标,然后寻找破绽。只不过,就算找到了破绽,还有一个问题。” 花城道:“什么问题?” “君吾当年可谓是赶尽杀绝,却还是没能除根。我不知道,这天地间当真有办法能够解决这里的东西吗?如今旧仙京没了,铜炉山的怨灵也消散了,恐怕也没有办法复原之前的封印。” “哥哥说得没错。不过,我相信任何东西都有弱点,绝不会有什么是无坚不摧的。” 谢怜抓了抓头发,苦恼道:“可是,他们的弱点是什么呢?” “也许是仇恨,也许是骨灰,也有可能是某种魂器,甚至他们是寄生在别的什么东西上面,也有可能。” 谢怜思索着,脑中却传来一道细微的声音。 “……小殿下?太子殿下?” 他猛地坐直了身子。 “师父?” 当真是国师! “可算是连上了!你还真是太能折腾了,怎么就折腾出这么个地方!” 谢怜惊喜万分,转身见花城疑惑地看着他,赶紧拉过花城的手,将他也搭入了通灵阵。 “师父,你是怎么联系上我们的?” “呵!你师父我是什么人,那可是高人,高人!早几百年我就预料着会有这么一天!这点屏蔽通灵的法子,还难不到我。” 通灵那头又传来慕情的声音:“殿下,你们还好吗?” “我们……”谢怜卡了一下,见花城微微摇头,违心道:“还好。” 他又道:“师父,你说你几百年前就料到了,你料到了什么?” 国师那头似乎是在跟身旁的人说话,隔了一会儿才道:“我自从知道太子殿下屠了先代众位神官,就在想这个棺材板子要怎么样才能压的住。” “我一直觉得,这几千年都没有出事,兴许是因为仙京的灵气压制住了底下的骨灰。这段时间我也没少问太子殿下,可他就是不说。” “直到慕情刚才来找我,我才想明白这整个布局。哎,真是造孽啊……” 谢怜揉了揉眉心,问道:“国师,那你有什么主意吗?”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小殿下,血雨探花那小子在你旁边吗?” “在的。” 谢怜应着,过了片刻却没听见花城出声,转头才发现身旁的红衣鬼王乖乖地望着他,一脸无辜。 ……他怎么忘了,花城现在没有法力,虽然搭入了通灵阵,那也是能听不能说。 那头国师倒没在意,也不管花城有没有回话便接着问道:“喂,血雨探花,你有办法联系到黑水沉舟吗?” 谢怜忙不迭凑上去亲了花城一下,渡了点法力过去。花城这才不急不徐地反问道:“你要去捞骨灰?” 国师没好气道:“我这一把年纪了怎么捞,当然是叫黑水沉舟去捞!” 谢怜明白了。 那时君吾将仙京变成一头火焰巨人,与花冠武神的神像在黑水鬼蜮大打一场,仙京被砸断的碎块,都掉入了鬼蜮之中。而先代众神官的尸骨、骨灰,正是随着那些碎块落入了鬼蜮。 想是想明白了,可这骨灰都撒在海里了,要捞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还能捞得起来? 花城自然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黑水亲自去的话,的确有几分把握。” 国师不耐烦道:“废话少说,黑水沉舟的通灵口令是什么?” 花城却道:“黑水大仇得报后,常年不接通灵。要找他,不如去皇城。” “皇城?” “没错。你让裴茗去皇城,作势要把师青玄绑回上天庭。不用一炷香的时间,玄鬼保证出现。” 这法子,谢怜听得简直傻眼。 “……三郎,这样真的好吗?” “管它好不好,好用就是了。” 只恐怕,对裴将军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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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真的是来歪楼的。首先,本人不是蛇精病患者也不是意象丰富,只是稍微涉足灵异,身边也有很多道友的那种。火葬和土葬有一个明显的区别,就是很多人都不相信的那些所谓的迷信。先说说土葬吧,第一,土葬涉及到选墓地,也就是所谓的阴宅,祖坟的位置对后辈的运势,家族确实会造成影响。所以选阴宅很重要,也难怪古时阴阳先生很火。第二,就是最最最扯淡,木有人相信的——僵尸,这个古时确实有啊。伴随而生的职业比如赶尸,比如道士。如果火葬,这些问题就通通消失了,这些古老而神秘的职业也就随之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只剩下传说。再来说说火葬后撒海里和种树里,我个人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尸身会作祟,烧成骨渣确实大大减少了一系列问题。浅谈辄止,自己懂得不够多,也怕多说出错,不深谈。作为一个刚开始逛知乎的小白,写这么露骨的封建迷信思想,不知道会不会被折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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